第497章 出乎意料的结局,下()
梁师成再一想,林灵素是邪教歹徒,所进仙丹必定有古怪,只怕已经危及皇帝性命。
今天皇帝突然浑身奇痒难耐,说不定正是其症状。
若是不告诉皇帝实情,以皇帝对林灵素的迷信程度,必然还会继续服用仙丹,那。。
真是左右为难。
但皇帝安康长寿是梁师成享受荣华富贵的保障。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最终他决定下封口令,在场几人任何一个不得外传。此事由他单独上报皇帝以全皇帝脸面。
现在的问题是林灵素这个可恶歹徒怎么会惨死在自己卧室中?
是谁杀了他?
同党内讧,仇杀,杀人灭口?
不太可能。若是那样,密室中的佛像和钱财十有八九也不能留下来。
当然也不排除有可能。同党若是不知道,没发现密室呢?
就在这时,外面协助搜查的提刑官孙定到底是办案经验丰富的老人,也有了意外重大发现。
这个发现也骇人听闻。
在林灵素的书房中书架的隐秘处暗藏着一张小纸条,上书:若我横死,必是御史秦桧所为。
字体很小,看样子至少是数天前就写好藏在暗处以防万一时,破案的官方人员能得到线索。
梁师成一眼就认出这确实是林灵素的笔迹。
他职责在身,曾经带林灵素所列炼丹所需药材给御医检查是否有毒害,也传单由所司供应。
这他娘的怎么又和八杆子打不着的秦桧扯上关系了?
秦桧是御史高官,据说为人一向明正,和林灵素这个道士能有什么交情或冲突?
孙定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对梁师成小声道:“依下官看,只怕是和最近流行东京的谶有关吧?”
梁师成一惊,也一下被打开了思路。
谶以天命神说定赵公廉满门的罪过。林灵素是奉神的,只怕是他出的这害人主意。
想想今日朝堂上御史们以及秦桧的突出坚决表现,想想林灵素的恐怖真实身份,再想想沧赵拥有的财富和关键的能挣来巨大财富的技术摇钱树
官、钱财、为国朝铲除暗藏的夺国巨奸的荣誉功劳、在民间能引发的轰动和得到的声誉
老奸巨滑的梁师成也不禁机凌凌打了个冷战。
他目视孙定。
孙定会意,轻轻一点头道:“下官猜测冲突必是因商议搬倒沧赵后的分脏而起。应该是林国师觉得自己功劳大,想推翻前议,要求更多得好处。双方协商未成。林国师出言威胁,然后,秦大人回去向某些要员汇报,要员们也不同意,再然后就派死士”
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梁师成很赞同这分析。
毕竟林灵素只是个野道士,若能得到一辈子也挥霍不完的钱财,或是为了他所在的邪教的大业,怎么都会拼一把,也不怕失去国师之位,若合谋者不能满足他的要求,和他翻脸相拼,林灵素完全可举报后及时抽身离去,也对方谁也得不到便宜。
而秦桧等却是官员,被官场拘束着,轻易脱身不得,也不会甘心轻易失去仕途前程,否则也不会处心积虑设下如此歹毒计谋陷害挡他们仕途利益的绊脚石,赵公廉了。
这些阴谋者即使不知林灵素的真实身份,也会害怕林灵素利用其对皇帝的巨大影响力躲在背后再算计谋夺应得的好处,更怕遭到林灵素报复破坏阴谋断送掉他们的前程,所以既然以谶陷害了沧赵,索性把林灵素也牵扯上弄死,既灭了口少了分脏大头,也可引导皇帝相信这是沧赵为毁掉在此事上能下皇帝相信的断语的国师,进一步佐证沧赵的胆大与可怕。
这事就不能多分析,越分析越觉得恐怖。
梁师成又想到这些家伙私下商议如何刮分沧赵家产,不禁又冷笑。
别说你们还没搬倒赵公廉,就是搬倒了,还有咱家这个内相在呐,巨财如何分配,你们岂能商量好了就算?
真是小看了赵公廉的手段,更轻视阉人,胆大狂妄,压根儿没把咱家放在心上。该死的。
梁师成狭隘阴狠的性子发作,一琢磨反正谶的阴谋败露,早晚会被查个底掉,谶既是假,就不会否定皇帝对赵公廉的信任,沧赵至少不会倒,为谋取更长远的利益,那就决心还是保讲交情的赵公廉稳住宠臣地位,顺势利用阴谋狠狠扫掉这些不尊敬咱家的虚假清高士大夫。
只是如何查出秦桧和林灵素暗中有勾结?怎么确定阴谋发动的关键时刻双方发生冲突?
孙定淡然一笑道:“这有何难?他们又不是真神仙,能隔空神秘商议,必然要见面。只怕一审此地仆役道童就能得知个大概。”
果然不出所料。
稍一查问,就得知确有个秦大人年前过来拜访过国师。就在昨晚那位秦大人又来访。双方见面甚欢,入了国师卧室秘谈。后来不知为何,似乎发生了争执,传出国师的吼声,不久那人就脸上平静带笑,脸色却似乎不太好地走了。而国师送那人走后,望着背影还冷笑了几声。
不用再多追查了。真相已足够大白。
剩下的就是怎么从中谋取最大利益。
梁师成果然如赵公廉向弟弟电报传达的猜测一样,拿定主意,大模大样叫所有在场官员在此等候,又吩咐带的皇宫侍卫严守此地,不得他命令,任何人不得外出,然后进宫汇报。
此时的赵佶又开始痒得难受。
太医的药膏失效,再擦多也不好使。
两臂和双大腿奇痒难耐,并且由宫女们用玉挠抓却越挠越痒,并蔓延全身,痒得挠心般难受,衣服都穿不得了,大冬天却最好光着身体,洗澡不行,粘水粘衣服都会越发痒得难受,折腾得困倦却粘不得床铺被子,痒得无法入眠。喝了太医配制的药也只是强了些。
赵佶痒得要发狂了,怒骂太医统统都是废物,只是为太医活着赶紧想法医治他,才没有暴喝着把太医推出去斩了。
他本就怒火冲天,无法强忍奇痒听完梁师成的汇报,稍一听梁师成简明扼要一说,明白了大概,惊骇中更加暴怒,昏乱中只一选连声怒吼:“逆贼胆大包天该死。传旨,把秦桧等奸贼速速抓起来严刑审问。朕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害得朕如此难受。”
这就定性了。
秦桧正是阴谋的主策划者,眼睛也盯着未来相权,想利用历史上发挥巨大威力的谶弄掉别人谁也搬不倒的赵公廉,得到同仇敌忾的姨夫汪伯彦的赞同支持。
他下朝回到御史台,在办公室中正盘算如何完善进行下一步,突然就被粗暴捉拿了。
腾知府早得到监审的梁师成吩咐,一来就给秦桧玩狠的。
酷刑之下,秦桧倒是想咬牙不承认硬挺过去,但哪有那革命烈士的硬骨头,一点点招
第498章 雷霆地震()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
赵佶聪明,念头多,但缺乏雄才大略的主见,本耳根子软,容易受人和环境影响,受权臣牵制,主意随时会改变,行事优柔寡断。
但现在不同了。皇帝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异常果断凶狠强硬。
因为皇帝浑身发痒,痒得他直欲发疯,无药可治,身娇肉贵的,没吃过苦,经不起一点折腾,身体不能粘布料,否则粘处就会越发痒得钻心,大冬天却在宫殿中不得不光着身子,坐也不是,躺也不行,情绪失控,暴躁失态,全然不顾帝王的威仪,心中只剩下暴怒杀机。
这个时候的人,别说主宰天下的帝王,就是普通人只怕心底的魔鬼成分也占了主流。
太医们愁死了,面对疯狂的皇帝也快吓死了,怀疑丹药有慢性毒,可以他们的手段验不出来,喂食鸟雀实验都没显出不良反应,实在诊断不出皇帝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在皇帝近似声嘶力竭的暴骂喊杀威胁中,群体战战兢兢绞尽脑汁研制出一份药膏,给皇帝再次擦上。
皇帝不能粘水,也就无法沐浴,也不敢以布粘身擦拭清理身体,以至于身上已涂过数遍药膏而且是多种,却都没显著效果,旧药未清又上新药,多种药混和在一起,也不知会不会发生有害变化,涂在皇帝身上,效果殊难预料。
太医们现在就是盼望奇迹出现、幸运光临,否则脑袋真要掉了,至少要死几个让皇帝泄火。
也许是上苍见怜太医的无辜。
上了新药后不太久,奇痒症状慢慢减轻了不少。药效是有,但根本不是对症药,消除不了痒源。症状见好,实则主要是火山喷发一样间歇性中断,积蓄力量,再次喷发会继续猛烈。
赵佶象离水的鱼被洒了些水一样,终于缓过一口气,嘴巴无力地张合着喘粗气。
身体不那么难受了,但怒火和羞恼堆积在心里,被一群流露焦虑心疼他的美丽后妃围着温声软语关怀伺候,也难消他心中空前绝后的沸腾杀机,这,必须有宣泄的渠道。
谁也不能让皇帝忍着不杀人。
这时候必定有人要承受雷霆,要倒霉,要去死。否则难消皇帝的羞愤疯狂。
看到皇帝往日优雅玉白的面容变得扭曲狰狞,温和的目光变得赤红凶狠疯狂,身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药膏和抓痕,光溜溜坐在木椅上,仿佛是个准备随时择人而噬的怪物,即使是最得宠的后妃也不禁心惊胆战,面上努力表现美丽与关怀,心里则害怕自己成为出气筒替罪羊。
随侍的宫女和太监们则更是惊恐万状,一个个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
平常,他们伺候在皇帝跟前,是最容易获得皇帝带来的好处的宫中人员,地位优越牛气,但有利必有弊端,这个时候,他们也是最容易被皇帝随意选中的牺牲品。
刚才皇帝难受折腾的那会儿,已经有几个太监无辜被少活活杖毙了。死得那个冤那个惨。
皇帝显然怒火凶狠正盛,谁知道下一个,甚至下一批会是谁死?
在皇帝跟前现在不是机遇,反而是最可能承受灾难的首选。但无人敢流露打退堂鼓心思。
无论是尊贵后妃,还是宫中贱役都得硬着头皮老实呆着伺候。稍有不慎就会成为‘祭品’。
就在这时候,大慈大悲的观世,咳,是大太监梁师成及时到了。
梁师成早得到了想要的审问结果,但直到这时才进来汇报,正是他太了解皇帝的缘故。
他很清楚,在此次事件中,皇帝因病失去理智,只要是确定有人玩谶耍皇帝甚至是勾结一起害皇帝,那么事实的具体真相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赵佶此刻要的只是杀大臣的借口,一为泄怒,二为显示皇权威严恐怖,警告图谋不轨者。
对梁师成来说,最重要的是必须把皇帝胸中的恐惧和仇恨用血腥释放出来,否则他梁师成也随时会倒霉。把此案办利索了,办得皇帝满意,他梁师成就会不但脱身危险,还更得重用。
所以,梁师成顺着之前皇帝稍了解案情时产生的判断,把案件定为奸臣图谋不轨,勾结邪教,欲把君王和大宋未来的支柱重臣赵公廉一并除掉的最严重罪行。
至于秦桧等设计阴谋确实并无此目的,本人认不认罪,那就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在开封府,梁师成代表天子定了案件性质,又是权威赫赫的内相,腾知府只求早日解脱责任,又深恨诸奸搞事连累他,哪会不顺着梁师成的意思办出审问结果。
至于刑部提刑司那些人,谁愿意在这个时候,这种事上多纠缠?哪个不担心多嘴一句就会牵扯进去无辜地跟着倒霉?
所以无不符合赞同审问结果,个个严厉谴责痛骂秦桧等枉辜圣恩罪大恶极把之前****在早朝上陷害沧赵的辱骂攻击全部反扣回来,以显示对皇帝的忠贞不渝和皇帝同仇敌忾。
历史上的秦桧陷害岳飞,理直气壮地告诉为岳飞抱不平的韩世忠:“罪岳飞,罪证何须有?”
从此‘莫须有’罪名显赫史册。
现在,他睁着被血迹模糊的眼看到罪状上写的勾结邪教的可怕判语,吓得大小便失禁,想咬牙不画押,但,就象岳飞一家蒙冤由不得自己一样,他想什么,没人在乎。
罪名是定了。
酷刑之下的残破身体只能任如狼似虎的衙役们支配,秦桧的手在姚大的控制下签字画押。
赵佶忍着痒痒,匆匆扫过审问结果,看到参知政事汪伯彦是主谋,早朝参奏赵公廉的那些御史等人都在案犯名单上,没丝毫怀疑和犹豫不决,怒吼一声:“贼子好胆。罪该千刀万剐。”
“梁师成,传旨,传旨,把这些逆贼全部抓起来严刑审问定罪。跑了一个,朕要你脑袋顶上。还不快滚去办好?”
梁师成暗喜,却装出忠敬心痛皇帝的样子,伏地道:“奴婢这就去办,一定办好,让所有敢对官家下手的逆贼不得好死。奴婢只求官家保重龙体,千万千万别为这些屑小气坏身子。”
下手二字把此案的严重性进一步加强,牵扯到的官员下场会更惨。但此时此刻皇帝爱听。
不以最凶狠来报复,如何能让倒霉的皇帝发泄得痛快。
一向胸有成竹沉稳厚重的老蔡京得到消息,完全惊愕住了。
他听着梁师成传达皇帝的话,实在没料到早朝才露出獠牙的谶案,居然转眼间就逆转成这样,完全出乎意料,原本极有信心控制的一切,突然成了脱缰野马。
林灵素死不死,不关他的事。
汪伯彦等人不是他铁杆嫡系,同为权力之颠,双方有权力之争,死不死,老蔡也不关心。
这案件会牵连多大多广,会腾出多少官位,应该怎样利用好此次机会抢到要害位置壮大自己派系的势力,以蔡京沉浮官场几十年经历多了的丰富阅历,心里也大体有数。
他惊骇的是,此事逆转得太惊人。以至于让他忍不住惊叹:沧赵难道就是这么邪门?
沧赵家族至少上百年仁厚爱人,莫非苍天有眼,真就特别眷顾以仁德恒久传家的家族?
这种灾难都能什么也不做就自动化解,反而还把阴毒陷害他的对手彻底清除,这难道是沧赵恒久仁德换来的不可阻挡的崛起?验证了厚积薄发这句话的灵验?
以老菜帮子的阴毒老辣,此时也不禁抹了把冷汗,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昏头参与其中。
既然事不牵连自己一派,他做出决断也迅速利索,痛快配合梁师成完成旨意,以换得下一步补充官员、重新划分朝局政治势力时梁师成的配合支持,抢占先机,赢得更多主动权。
汪伯彦自然也听到风声,当时得知秦桧被抓走,惊骇地差点儿瘫软在地,此时惶恐不安,吩咐人抓紧打探消息,自己在官衙努力安定心神一次次自我安慰,企图振奋精神急思对策,应对空前危机。
可惜,一切都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了。
触犯了皇帝切身利益,危及皇帝生命,失去皇帝眷顾,他的往日威风能力就瞬间成了虚影,只是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挥不得剑,惊惧得握不得笔的懦弱蝼蚁。有什么手段都白瞎,想什么都白搭。唯一下场就是等待加上罪名被人一脚踩死。
煎熬中,结果终于来了。
来抓他的居然没有一个官员出面。
梁师成知其必死,不屑亲来,更关心的是抄家能得到的收获。其他官员视往日拼命巴结的汪大人如灾星霉鬼,唯恐沾到一点边,避之都不及,连带队来抓捕都不愿意。
要是被陷入绝境的汪狗胡乱恳求帮忙,咬上一口牵连进去,那才叫冤枉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