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约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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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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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世忠也不知自己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心不禁激烈跳动起来,冻得发青的脸变得红润。

    今天下着大雪,风很大,格外冷,尽管城门开着,却几乎没人进出。

    这种贼天气,没必须要干的事,谁不舒舒服服窝家中暖和?

    当值把门的将士无所事事,一个个饶有兴趣地看着在狂风大雪中立马发呆的韩世忠。

    这人是干吗的?

    大衣、棉帽、棉靴子,打扮的象个富户农夫,却骑匹好马,挂着全套武器。这主是遭贬落难的军官,还是浪荡江湖想来投军的好汉?

    咝,这家伙不顾狂风暴雪摧残一直站那不动,两眼直勾勾死盯着咱们的城池,眼神这是狂热,还是不善?他坐在马上哆嗦个不停,是冻的,还是冲动的?

    值班军官皱皱眉,按刀上前暴喝:“呆,你这厮对着冰冷的砖石城激动个毛哇?”

    心里话,城门这既不是金山银海,也不是美女帐暖美酒佳肴,只有俺们这些穿得象狗熊一样的当值大老爷们,你也能激动得直抖?你是刚从没人的荒山老林出来,还是有病啊?

    韩世忠沉浸在缭乱思绪中的心一下被喝声惊醒,这才想起打量侯爷帐下的澶州守军到底是什么牛气样。

    很厚实也必定很暖和的棉军帽子、军大衣、合脚的高帮皮军靴,方便动武的五指皮手套,棉甲,当值时只要活动着,人就不会太冷。就守门这二十几人却刀枪盾弓弩兵俱全,随时能组成一个有效防御与进攻的小团体,没有一人是西军中最常见的那种面黄肌瘦,即使是在天寒地冻暴风雪中也照样流露着凶煞傲气和自信,不象在西北一路上看到的军队那样或缩头缩脑穷酸或猥琐无理刁横,想必这个小团体也不缺乏勇气,在危难时也敢战擅战。

    侯爷军的精气神和别处的军队就不一样,果然是大宋军中最牛b的军队!

    没得到回应,反被仔细审视,值日军官警惕起来,眼神变厉变冷,冷喝道:“快说,你这厮来此是想投军还是想寻仇?”

    泼韩五从来就不是好鸟。

    他看看这位威风凛凛的值日队官,嘴角露出一丝挑衅的笑纹,戏谑地问:“投军怎样?寻仇又如何?”

    不想他的挑衅并没激得值日军官大怒发彪,只换得一声冷笑。

    就听一个弩兵笑嘻嘻道:“这位英雄好汉,我好心提醒你几句,你最好仔细听着。若你是想投军,我劝你老实点去投军处报名考核。哪怕你真有本事,敢在俺们澶州逞能,只在这城门口就必定被教训得很惨很没面子,错手之下,伤残或死了别怨别人。若是寻仇,那你更找错地方了。在澶州,独行游侠大侠肆意杀人哪套行不通。别说你一人,就算带着上千好汉论万绿林强寇英雄,也必定在这死伤满地。”

    说话间,二十几个值日官兵在哄笑中却迅速布阵,一个个横刀挺枪搭箭举弩竖盾戒备着韩世忠。

    值日军官并不逞能上前挑战,反而趁机退回阵列担负指挥任务。

    韩世忠感受到隐隐杀机,不禁倒吸口凉气。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轻举妄动,转眼就会被强弩利箭当先射击,随后就会遭遇围攻。

第449章 凶险三关之边关,中() 
泼皮本质的韩五又想闯祸了,确切的说是想拿城门值日官当靶子显显身手,在澶州扬扬名,耍耍威风,给自己长长胆气与在新军队中立足的信心。

    可惜,人家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按训练出来的作战方案应对。

    韩世忠心中惊叹侯爷这才到澶州几天就把军队整训得这么厉害,只能老实报名,说明来历。

    值日军官一听韩世忠三字,扬扬眉,仔细审视了几眼,却没再说话,只一招手。

    一个刀兵立即跑进城里,片刻引着同样二十几人的一队官兵过来了。

    这队是今天白天轮值的五队中另一队。把守城门每一小时换一次人,没轮到的官兵暂且在城门处的墙堡中烤火休息。

    来的为首军官向韩世忠一抱拳:“韩将军,请随我来。”

    语气温和,但态度不卑不亢,多一句话也没有,问什么也没回应,完全是一丝不苟公事公办的架势。

    韩世忠至此已经丧失了主动权。

    他本就是洒脱的汉子,不废话问去哪,催马进城,被这队面无表情的哑巴一样官兵拥在中间,实际是押着去了知府衙门。

    衙门口并不象别处衙门那样守卫着官兵看着戒备森严,只有几个老兵在暖洋洋的班房喝茶说笑。

    听说来人是韩世忠,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兵冷冷打量韩世忠几眼,点头,向押送的官兵挥挥手。

    带队军官只向老兵一抱拳,一声喝令:“都有了,向左转,跑步走。”

    直接带部下跑步返回了。

    老兵对韩世忠不冷不热道:“韩壮士,请卸下你的剑和所有随身武器,随我来。”

    韩世忠心高气傲,受不得这种冷遇戒备,驴脾气发作,忍不住挑衅道:“用不用搜身呐?”

    这和他一路上想像的待遇完全不一样,差距太大了。

    仅从城门兵的表现就能看出文成侯确实精通治军,只怕西军那些老将门也比不上,但这个传说中的文武双全侯爷未免也太胆小了。见个面还要防刺客一样卸下武器,难道还怕俺韩世忠居心叵测刺杀他不成?俺见小种相公也不用这样

    老兵闻言并不动怒,只是好奇,看着韩世忠的眼神中也有不屑一顾。

    “韩世忠,依老夫的眼力看,你骨子里只是个大宋军伍中随处可见的无赖军痞。也不知你到底有什么长处能得俺们二爷的赏识推荐?”

    韩世忠听了这话,不禁脸红。

    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兵既开了口,索性多说几句。

    毕竟此人是二爷看中的,有必要帮着侯爷敲打培养一下。

    “你若不知改掉骨子里那些臭毛病,在俺们侯爷帐下也难成大器。我叫你卸下武器,不是怕你行刺。你这几下子,就算想行刺,也不过是让这多添具不知所谓的尸体。”

    想要沧赵主人命的人海了去了。想杀俺们大少爷的人更多。你小子能翻起什么浪?

    还搜身防你?

    老兵很无语地撇撇嘴,继续引路前行,继续敲打。

    “俺虽只是个无官无职的把门小兵,但你当谁来都有资格由老夫引路进府?”

    “年轻人,老实听话跟我走。少耍你的二杆子驴脾气。到时你就明白了卸剑的原因。”

    韩世忠感觉在这很不适应,不禁又留恋起熟悉的西军生活环境。这是人自然的反应。但小人物哪能掌握自己的前途命运。已在这陌生的一切中,只能收敛性子闷头向前闯了。

    他行事谨慎认真起来,这才收起高傲之心,偷偷在后面端量这位把守知府衙门的不寻常老兵。

    这一打量,韩世忠心里顿时起了敬意。

    老兵个子不高,体格也不显魁梧,貌不出奇,走路不快不慢,而且似乎漫不经心,更已老,腰有些弯,但细看才会发现他步伐稳健,每一步距离似乎是量出来的一样相同,行走间浑身充满了力量与隐隐约约的煞气。韩世忠看着老兵的脚步,感觉似乎老兵每一步都踩在他心坎上。

    久在军伍的韩世忠很清楚,只有身经百战而不死的人才能具备这种看似散漫,实则内敛的凶悍骁勇气质。

    这种气质,平常感受不清晰,在军队中也感觉不到有什么特别,但一到战场它就会绽放出耀眼光芒。

    有丰富战场经验的将军在平时可能因各种利害关系,不把这样的老兵当回事,但在危机四伏战局多变的战场上就会立马转变态度,把咋咋唬唬的年轻勇士丢开,把这些老兵当战争支柱。

    将军们很清楚,年轻勇猛的将士大多在战争中成了尸体,活下来的要么在血肉磨盘的历练中成长起来成为真正合格的兵,要么在下一场战争中不再幸运。而这些百战老兵没年轻人的体力和冲劲,却杀敌更有办法更高效更省力,一场厮杀结束一统计,老兵杀的人不比那些自负勇猛的年轻人少,甚至多好几倍。

    这些老兵更是战争取胜和战败成功撤退的保证。

    韩世忠能在西北战场和西贼进行大小几十次血战厮杀活到今天,不但命犹在,还全须全尾浑身没一点伤残,除了他体力好,身手敏捷,有脑子,更多亏了当初入伍时有带队老伍长喜欢并关照他,教了他战场厮杀的本事诀窍,更传授了一次次用生命冒险换来的最宝贵作战经验。

    韩世忠对老伍长甚是尊敬,当父亲一样对待。

    可惜,在一场遭遇战中,老伍长没躲过死神之手中流矢死了。韩世忠伤心了很久,想报答老伍长,发誓照顾老伍长的亲人,老伍长却光杆一个,一个亲人也没有,怪不得一次次发的那点军饷都喝酒挥霍空了。

    唯有遗憾。

    思及往事,韩世忠的心态这才真正纠正过来。

    大宋的知府衙门差不多都一个格局。

    韩世忠一边跟着走,一边悄悄四处打量,没看出澶州府衙有什么特别处。想必是侯爷来后没有在这方面费心思花时间。

    到了知府办公处,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军官从屋里出来,先用刀子一样的目光打量了韩世忠一眼,随即变幻出笑容,目光化为尊敬,看着老兵亲切地叫声:“六叔。”

    老兵温和笑了笑,一指韩世忠:“这浑小子就是小种经略那来的韩良臣。”

第450章 凶险三关之边关,3() 
“小人韩世忠叩见大帅。”

    在赵公廉的桌案前,韩世忠歪戴着棉帽,敞怀穿着那件厚笨的棉大衣,行单膝跪军礼。

    他也知道进见时去掉帽子大衣,显示利落军人本色是按常规应有的礼节,也能给要见的传奇上官一个好印象,但泼韩五就是泼韩五,他就是不那么做,就是要以二赖子一样的形象出现。

    从到了澶州城,他就感觉受到冷遇,感觉不适应不舒服,心里不痛快就要习惯性耍混不吝,这不是主要的。韩世忠心底是想以此试探一下这位大名鼎鼎的侯爷会怎么应对这样的他。

    大不了因不敬上官挨顿军棍。

    老子还不是澶州军的人,此处若不适合老子,老子拍拍屁股再回小种相公那。

    赵公廉正在看文件,闻声抬头扫了一眼,又低头继续审阅。

    封建时代,不管你是军是民有没有从属关系,上官不叫起,是不能起的,也不能乱动。

    韩世忠跪在那,低头暗暗撇撇嘴:让我一直跪着?也就是这样了,和别的官员没啥区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一刻钟,半小时,一小时

    赵公廉一直在专心致志工作,批了一件又一件公文,似乎忘了面前还跪着一个人。

    韩世忠由开始的桀骜不驯与不屑慢慢变成坐拉了。

    这屋子烧着土暖气,温度不高却也不低。

    经常闯祸被罚的韩世忠早预料自己的隐晦挑衅可能被罚跪,很聪明地单膝跪在垂下的厚厚的大衣上,膝盖既舒服又不至于被冰冷坚硬的水泥地寒伤。

    可他穿的太多了,又二十郎当岁,年轻力壮火力正旺,刚开始还是被温暖烘得很舒服,疲惫不堪如潮涌上,只想昏睡,可很快他就开始出汗了,到汗流浃背,到汗水如雨从脸上直滴。

    韩世忠觉得自己浑身长毛了一样难受,更有种喘不上气的憋闷感。

    他觉得自己有夏天中暑的感觉,口干舌燥,因疲惫不堪和脱水,脑子一阵阵发晕。

    韩世忠受不了,暗想反正老子现在顶多算是个不受待见的客人,一咬牙正要乍胆子起身告辞,却骤然听到传奇侯爷呵呵笑起来。

    随即,韩世忠感觉侯爷离案走到他面前不远处站定。

    “韩世忠,你也算得上老军伍了,应该知道,从被西军除名那一刻起,你就是我澶州军的一员。小小罚跪不是罚你不敬我。而是罚你缺乏合格军人应该具备的军武敬业精神。”

    “你早在一个月前就应该报到了,现在应该正执行军事任务。我这么说,你可有不服?”

    韩世忠脑子嗡地一下子。

    军令如山。军法无情。

    回想自己这一路吊尔朗当大款派和来到澶州的一系列挑衅行为,换个主官只怕会一怒之下随便找个罪名砍了他脑袋。最刺激他的是赵公廉提的军武敬业精神。

    他在西军时多次去沧州押运货物,曾在沧赵商务管理者训斥员工时听过敬业精神的提法,只是从未在意过,只感叹过沧赵商务人员工作时的热情周到细致和高效。

    敬业精神?

    这难道就是沧赵系军务商务团结强大的根本原因?

    以前总觉得自己骁勇善战立功受奖很多,绝对是个好兵,完全对得起大宋发的那点军饷。现在细想自己在军中的一惯所为,似乎,也许真就缺乏这个职业要求和精神支柱。

    韩世忠咽了口口水,抬头盯着赵公廉,红脸低声道:“小人知错。”

    赵公廉伸手拉起韩世忠,仔细打量了一下,笑着说:“能被公岳看上眼,你果然很有悟性。不过你要牢牢记着,本帅这里没有小人,只需要统帅千军万马能战无不胜的大将良臣。”

    韩世忠控制不住地身子一震。

    他先是惊讶于赵公廉的力量居然极大,象他这么壮实沉重的汉子,以文为主的侯爷居然能单手轻易拉起来,后惊讶于侯爷居然对他这个小小兵痞寄予如此高的期望。

    良臣是韩世忠的字。

    韩世忠很聪明,听得出小人、统帅大将良臣,绝对是侯爷对他的隐晦警告、要求与期许。

    韩世忠早想过到了澶州军能得到侯爷重用,但从未想过能得到如此重视。

    这年代讲究士为知己者死。

    韩世忠的心一瞬间就被赵公廉捂热了。

    小种相公对他总体来说也不错,不少次伸手帮他度过闯祸后的难关,让他的脑袋能有惊无险安安稳稳长到如今,但韩世忠也只是感激,从未产生过甘愿效死的强烈冲动。

    因为西军盘根错节,势力构成复杂,以小种相公之尊也不能给出身寒微没有任何根基势力的韩世忠提供纵横驰骋的成长舞台。

    一个混在底层却有过人本事,说不上有雄心壮志甚至野心勃勃却至少不甘平庸的年轻男人,最需要的不过是能有个迅速出人头地,施展才华、展现魅力、放出耀眼光芒的舞台。

    韩世忠在军中屡屡闯祸屡教不改,说到本质不过是渴望能引起上面注意重用,却在冷酷现实中没有出头之日,造成憋闷消极,因而常常被一点不平事刺激就会产生强烈冲动对抗情绪。

    当初在太岳山,赵岳曾暗示过,但直到现在,韩世忠才确认澶州才是自己的腾飞地。

    对赵公廉来说,弟弟偶尔提到或推荐的人,好的坏的,他都会高度重视。

    习惯了。

    对这个西军中一抓一大把的泼皮无名小卒韩世忠,赵公廉发出商调函后,就命令情报网提供详细信息,仔细研究过韩世忠的本性特质,以他的能力不难一下击中要害收服人心。

    他知道韩世忠不知沧赵底细,没听出大将良臣的另一层含义:我要的是你做我沧赵的忠臣大将统帅,不是要你做保大宋昏君的良臣。

    对这个充满野性桀骜不驯性情未定的新人,自然不能一下就信任接受,还需要多磨练考验。

    尽管赵公廉根本没明确韩世忠的具体职务是不是那么高大,但韩世忠仍处在激动发蒙中。

    沧赵言而有信的品质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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