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只要一跳帮肉搏,沧赵这点人即使精强也只有覆灭一途。
双方一接近就展开交手。
赵岳扫视围上来的敌舰,命令各舰以床弩自由射击。
先给李横部点颜色看看,重挫海盗们的威风和斗志信心。
各舰令旗挥舞,指令声一片。
一个个大汉抡起木锤狠狠砸向机括。早准备好的远程床弩纷纷发射。顿时黑压压无数弩枪向四面八方铺天盖地扎去。
尽管海盗们以前多次吃亏,有所防范,但他们不知这世上还有人能制造出天威一般的恐怖爆炸。
一阵密集的嗖声,躲在巨盾或船舱等遮挡物处的海盗耳听弩枪扎入的嘭嘭声,随即就是巨响,就感觉大船剧烈震动,盾毁舱破,不少海盗被炸飞,无数碎屑带着子弹一般的威力把他们扎得血肉横飞惨叫一片。
张顺成心给李横好看,以爆破筒般的铁弩枪射击李横所在的旗舰。
十几只炸药弩枪扎入李横的战舰,触发引信爆炸。
惊天动地的巨响中,巨舰船头顿时消失大半。李横的数十海盗精锐心腹飞舞着跌落大海。海水很快染红一片。
逃过一劫的李横惊骇得呆了。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喝令发呆的旗官催促各舰逼近跳帮肉搏。
随后喝令趁大船慢慢沉没的空档跳海逃到附近其它战船上。
张顺在望远镜中看到没能炸死李横,既惋惜又庆幸道:“便宜这恶魔了。不过也好。听说此魔水中本事无敌。俺要较量一下。”
赵岳盯着李横,见这家伙没有选择逃到附近的船,而是消失在海中,不知游去了哪里,不禁赞叹:“果然是勇诈兼备的盗首。”
李横带侍卫逃到魏任的巨舰上,这里有前舰阻挡避免再被炸船,喝令升起帅旗,命令各舰水性精熟的水贼下水偷凿敌舰。
上千水贼带着锤子凿子悄悄下海,钻入水中潜过去。
魏金刚为表示自己依然效忠老大,唯老大命令是从,也是久未行凶厮杀手痒,向李横禀报一声,亲自带几个好手下了水。
他们潜到红旗最大明显是总指挥的赵岳所在战船,深吸口气,一个猛子扎下去,摸到乌青色船底,凿尖对准,狠劲一锤砸下。
不想当一声,凿子一滑,居然只在船底留下微不足道的划痕,他的手却被这狠劲一下砸得血肉模糊,骨节碎裂,极可能废了。
痛得魏金刚张嘴惨叫,顿时灌进海水,呛得头晕眼花,好悬丧命。
好在他水性了得,急忙不顾剧烈手痛拼命上浮,脑袋露出水面缓口气间心里还在惊讶:莫非此船是金刚制成?
不料船上专门戒备水底凿船的战士瞅见下面有人露头,当即对准连连扣动手弩板机,呛得脑子还发昏的魏金刚到底是老贼,也反应过来,急忙向下潜却晚了,脑袋和上半身连中数箭。
这么近的距离,弩箭扎入还能浅了。
魏金刚在脑袋中箭时已经一击毙命,尸体带着数箭没入海中。那一片海水渐渐变红。
那战士不知自己已经杀掉了李横部最强大凶悍的贼首之一,看到魏金刚消失在水中,停止射击,嘀咕一句:“应该活不了。”
又继续寻找水面露头的射杀。
第226章 南征(11)()
三阮二张的坐舰是钢底试验船。
前去偷凿的水贼用强大电锯一时半会也难破坏,只凭原始工具只有瞪眼吃亏的份。象魏金刚够狠也够倒霉的,下场和魏金刚差不多。
手没砸伤的水贼们不信邪,一下不行凿两下,胸中气尽,赶紧拽出专用于潜水装空气的猪尿泡,嘴对嘴吸一口气,再凿,再凿,再凿。
再?
不再了,眼看怎么努力也破坏不了,气尽憋得慌,纷纷上浮换气。
等待他们的是盯紧船周海面的强劲弩箭。
其他水贼摸到船底,情况更糟糕。
船底罩着布满倒钩的尼龙大网,沾上就卷进去送死。
有更狠的沧赵水兵,勤快地在船舵附近居然还布上竖着尖刀的薄铁架子。铁皮架子紧贴船底,无法抓握。尖刀朝向。
船是动的。海水也是涌动的。
水贼在船底无处着力,一靠上去就被密集尖刀划得鲜血淋漓。
李横看到海面上浮起越来越多的部下尸体,知道破坏失败。
八牛弩和旋风炮等远程武器,制造太难,耗费巨大。即使以大宋之富强,军中装备也不多。岛上能制作这些武器的工匠又太少。神臂弩根本不能造,只有可忽略不计的抢来的几架。李横再高度重视,再下死命令努力发展,可战舰上装备的仍太少,发射更太慢,与对手的远程威胁力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眼看敌舰喷着黑烟,响着怪声,在重重包围中自如尽情横冲直撞。凡被巨大撞角顶中的战船,无不碎裂翻倒,稍小些的直接碾进大海。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靠上去,让床弩神臂弩丧失威力,凭船多挤住对手,再以人多凶悍屠杀碾压。
赵岳看到海盗胆量和凶焰大失却仍拼命架船逼近,知道李横意图。
张顺冷酷一笑,挥动令旗,停止床弩,放敌人接近。
钢筋铁骨的动力战船岂是原始战船能困住的。
李横,你对海战的认识落伍了。
床弩的震慑威力尽了,再让你们尝尝其它的。
弩箭停了?
沧赵应该是没多少弩枪了。
靠近了。弟兄们终于靠近了。
李横狂喜。
沧赵武器是精良可怕。可只是个大宋官僚家族,能动用的护航贸易私兵不够看。对上本王部下数万勇士,你们完蛋了。
有十几年的海战经验,他已经看到了胜利。
敢冲在前面的必定是惯匪凶顽。
逼近的海盗们顿时象打了鸡血般振奋,怪叫着,先是放箭,再近了,有的咬刀子抓绳准备跳帮狠杀出气;有的狞笑捧火油罐准备扔去;有的举弓搭火箭;有的在操作拍杆,准备重砸击毁对手战船。。。。。。
沧赵各舰长们脸上都露出冷酷笑意,令旗一挥。
顿时伏藏的弩手们在船边出现,先对准想放火的水贼射击。
旁边的盾手警惕地提盾随时保护弩手,并把可能漏网扔过来的火油罐挡在船外。
手弩装弹手伏在弩手后边随时接过空弩,给弩手递上备弹弩。
弩箭如雨,连绵不断。
放火贼和操作拍杆的死伤累累。跳帮贼也多在荡过来时就射死在半空,跌落大海,但水贼太多,拥挤在船边,却有不少能跳过来。
手雷丢过去,在敌船密集的水贼群中爆炸,刹那间清空大片。
未死的众贼惊骇后退,看到同伴的惨状,肠穿肚烂,脑袋象碎西瓜,断肢横飞,惨叫震天,即使凶残惯了,也不禁在恐惧中一阵反胃。
会施放天雷的对手,如何能敌?
战无不胜的大王这次能胜么?
跳过来的悍匪满脸凶残,在绝望中红眼大叫着抡刀杀来。
分在各舰,被战场刺激得热血沸腾的史进、袁朗、腾氏兄弟等好汉早已手痒难耐,抢出掩体扑上,准备肉搏的将士横刀挺枪紧跟上前。
李三十四跳落船边,一刀砍倒一手弩装弹手,摆刀再砍弩手,却被旁边的护卫奋勇挡开,想杀掉盾手却转眼瞅见一持鞭大汉凶猛冲来。
此人是个重要将领。俺先杀了你,剩下的必溃。
他狂叫一声,脚下发力前冲,双手抡刀狠命劈去。
大汉暴喝一声,竹节钢鞭扫在刀锋。
一声脆响,李三十四两手酥麻,精炼战刀居然碎裂脱手。大汉鞭如灵蛇,反手一击打得李三十四脑袋碎裂。
腾戡打死这个悍匪,单膀较劲一把抓起尸体,大吼一声砸向敌船。
一水贼正叼刀子荡过来,被尸体砸中一同跌入海中。
。。。。。。。。。
能跳过来的水贼一批批被灭。这一船水贼被打怕了,调船逃走。后面不知死的又插了上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
靠上的敌舰,李横部下的金刚魔将纷纷战死,水贼死伤惨重。惊恐败逃的船越来越多。
水贼的船又不是机动轮,要靠人力和风力转向航行,不灵便,乱逃的结果东横一条,西竖一条,后面的还在前挤,顿时你挡了我,他挡了他,船太多一时挤作一团,想摆弄开却难。自己反把自己困住了。
沧赵将士看得热闹好笑,即使在战斗中也不禁哈哈。
李横惊怒交加,眼瞪赵岳的指挥船,看到一高大年轻人按剑屹立观战,身边跟随大将,指挥的大将也在他身边,猜测是沧赵的重要子弟。
如今的赵家知名度高得惊人。
作为东亚人,你可能不知大宋的皇帝是谁,却大多知道行商天下的沧赵家有一善一恶二子。即使孤悬东海的小倭也知道沧赵人不好得罪。
李横早有心对付赵家,自然更清楚赵家的男丁情况。
此必是那个凶名赫赫的纨绔小儿。
若能抓住他,此战不胜也胜了,而且能搞来巨大,甚至不可估量的利益。沧赵是皇赵下最富裕的家族,或许富可敌国。
李横想到这,立即命令坐舰驶向赵岳的船。
他要亲自跳船过去厮杀擒拿。
本王倒要看看谁能挡住俺的冲杀。
以往有很多次,尤其是起家时的海战常常就是靠他一人凭无人能敌的勇武斩杀敌主将大将,扭转了乾坤,甚至由覆灭转为取得大胜。
张顺看到李横露面了,问赵岳。
“大帅,要不要炸了那厮的船,送他伺候海龙王?”
赵岳盯着掩藏在巨盾中只露小半边身子的李横。
两双锐利的目光隔着大海在空中相撞,似乎撞出了火花。
感受到李横的挑衅和骄横自负,赵岳顿时战意高昂。
他扫视战场,见敌舰,前面被打得惊恐万状,仓皇逃窜,挡住了后面的。再后面的靠不上,更有很多战船游弋在外似乎在观望不前。
他心思一动,突然想到了以前忽视的战争关键因素——人心向背。
家中巨大而良好的名望。李横的部下绝大多数却是强掳的汉人。。。。。。
贼军已丧失狠劲带来的猛攻勇气。
但对方人多船多,可轮换上阵,如此相持打消耗战对己严重不利。
“这家伙贼得很,不是那么容易炸死的。张将军,放他过来。”
赵岳和李横遥遥对视,目光相斗,战意更烈。
“人言李横如魔神,不可战胜。此战咱们就打破这个神话。”
马灵顿时精神大振,舞了下画戟,“对,放他过来斗一斗。杀了李横,破了神话,剩下的诸贼丧胆崩溃,有利收服。”
张顺更有兴趣。
早听说这贼厮是水中无敌蛟龙,俺张顺定要斗他一斗,看看到底谁才是水中王者。
第227章 南征(12)()
乱箭落在船上如雨打巴蕉叶。
张氏在舱中听着外面的激烈战斗,心神不宁。
两丫环在战舰的摇晃中紧张地握起拳头。
小妖在张氏怀里却似乎并不害怕,反显得比大人镇定许多。
生存环境对人的影响太大。
在极度恶劣危险的环境中成长的孩子,比祥和中的往往多些勇敢。
小妖只害怕被抛弃,不怕和保护者一起去死。
她在曾经的岁月里见多了不幸,经历了父死母死,知道没有保护者,活着不如和保护者一起死。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观念。
女侍卫长罗青奴和几个女侍卫紧握剑柄,脸绷得紧紧的。
前不久有不少海盗攻上了船,有些杀到了舱前,野兽般疯狂嚎叫声让人发渗,被陆铁犀、闾铁牛等挡住杀掉了。
罗青奴出来察看,见二铁卫一身血,就能想像到战斗的凶险。
敌人的八牛弩和旋风炮有打过来的,砸得船舱发出阵阵沉闷巨响。
舱板和舱门中夹着坚厚钢板,小窗户也被钢板遮挡,里面才没受到伤害。但造成的恐惧感却不是钢板能挡住的。
赵庄人崛起于危险中,不害怕打仗。
张氏年轻时,每当丈夫率众抵抗辽军入侵,她就负责带庄中妇女老弱运送武器食物,收治伤员,鼓舞士气早练出来了,也不惧怕战争。
她来到这里,只为一件事,不准幼子冒险。
此刻担心的就是这个。
战场刀枪无眼,箭夭如雨,危机四伏,没人是安全的。任你是天潢贵胄,全军主帅,无敌名将,也难保不轻易糊涂死掉。
张氏没想到千叮咛万嘱咐,幼子仍然做出了冒险决定。
在她眼里,幼子仍是那个依赖她,需要她时时操心照顾的孩子。
而她眼中的孩子却和其他男儿一样,不论生得高大威猛,还是瘦小无力,不论是天性懦弱,还是生而勇敢,心里都充满了英雄情怀。
就象男人总搞不懂娇弱的女人为什么踩着恨天高逛一天商场也不累,女人总搞不懂男人为什么总长不大,总冲动干幼稚蠢事。
赵岳活在前世就让他热血沸腾的水浒世界中。
活生生的梁山好汉就在眼前,他怎么会不染上好战因子英雄梦?
勇武的人必定好战。
无名老道也从未告诉弟子,练了基本功的人,如果功夫未大成,没有钢铁意志,很容易被外因激起杀机,产生狂妄鲁莽冲动行为。
赵岳和岳飞意志够强,又被老道误打误撞以缓慢太极拳化解调整了心态,这才显得比较正常。否则老道早把二人拎到深山修炼了。
李横的战舰顺利靠过来。
他也明白了赵岳的心思。
想挑战本王?
想凭手下勇将擒杀我,达到擒贼先擒王的效果?
很好,我们同样心思。
鹿死谁手,就看真本事。
小儿好胆,却是初生牛犊无知无畏,你败定了。
侥幸不死就等着狗一样求饶吧。
李横并不趁机跳帮杀上去。
事实证明那样只多葬送部下性命,很难取得什么实质效果。那种能连续发射的手弩实在可怕,即使是他也无法在混战中保证不被射死。
他一指赵岳,“小儿,你是谁?”
喝声如雷。惊人心魄。
赵岳仔细打量这位让航海人闻名色变的魔王。
身高近丈,膀大腰圆,双腿如柱,双臂如树,头如巴斗,炸须如钩,面目却不难看,却是剑眉虎目,高鼻阔口,古桐皮肤,半身锁子铁甲,臂腕套钢护圈,腰挂分水刺和矮刀,手持更难掌握平衡的开山巨斧,果然比大个子猛将卞祥生得还雄壮,威武煞气更胜数分。
只看一眼就感到巨大压力。
这才是脚踏天地的金刚巨将。
让赵岳好笑的是,这厮居然是天生光头。
头戴类似欧洲国王的冠,却难掩顶门澄光油亮头皮。
赵岳扫视一眼部下,感觉包括马灵在内也不禁惊骇,就大笑几声,轻描淡写道:“除毛贼者。”
李横尽管不屑,却仍赞道:“能抗住本王威压,小子果然好胆。”
赵岳还以不屑,哼了声。
幼时,师傅都吓不住我,如今老子已长大,你算什么东西。
马灵等恢复镇定,羞愧之下战意更炽。
李横挑衅道:“小子,你也看到了。你武器犀利。本王兵多将广。相持不下,浪费时间,徒增折损。你我不如简单点决胜负。”
赵岳更确定了李横的盘算,冷笑道:“你过来不就是想斗将?”
李横声如雷鸣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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