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晴方觉夏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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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晴方觉夏已深-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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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就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低头继续办公稔。

林雨琪几乎将牙齿咬碎了,她走出办公室时看到一排排同情的目光,觉得更加羞辱。死巧不巧的,夏初妤正好端着咖啡朝她站的方向走过来,谁料林雨琪一看见她就跟发了疯般,三步并两步冲上去,一把抢下她手中的咖啡,“哗啦啦”一下就朝夏初妤的脸上泼去!

“哎哟!”先叫出声的倒是旁边办公桌边受灾的女同事们。

星星点点的咖啡沫溅到了她们的桌沿和衣襟上,她们嚷嚷出声,“林雨琪你发什么神经!”林雨琪还嫌不够似的,冲上去就揪着初妤的衣领瞪着眼睛大骂,“夏初妤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在领导面前嚼我舌根!你不就仗着跟安简希关系好,靠着裙带关系进了顾安堂,趁着火灾又去讨好顾三少!如果不是三少和安小姐,你还真以为顾安堂有你一席之地吗!”

林雨琪越吵越凶,吸引了一排人的目光。她爆出来的***着实让周围一群人如获至宝,立刻就相互递了眼色开始窃窃私语。念晓带了人上前来拉开她俩,夏初妤接过纸巾,分外狼狈地擦拭头发上、脸上、衬衫上的咖啡水渍。

“夏初妤你给我说话啊,你解释啊你!”

“那么多人都在勤勤恳恳努力工作,没有人会让你、会等你,你只有比她们付出更多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夏初妤的气息微微不稳,她说完这一句话就推开一群人朝洗手间走去。

而旁边端坐在自己位子上对电脑做报表的亦攸原本对这一出闹剧还恍若未闻,直到刚刚听到夏初妤这句话才悠悠望了她一眼。

夏初妤对着镜子拼命地洗脸,头发全都黏结在一起,衣服上也是三三两两布满了恶心的棕褐色,初妤拼命地揉搓,搓到手都通红也不肯放弃,她的马尾辫松散而开,黑发倾泻而下遮住大半张脸,让刚刚进洗漱室的女生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她因被羞辱和愤怒而不住颤抖的肩际,还有越来越嘶哑的低泣声还是出卖了她的悲伤。

“给你。”

初妤手中动作陡然停下,默了半刻才抬头看向来人。

亦攸递给她的是自己的T恤衫,“我放在顾安堂里当备用的,你和我差不多体型,不介意的话就拿去穿吧。”

“谢谢你。”

亦攸靠了靠盥洗台,无所谓的样子,“要提及谢谢这两个字的话,经过了刚刚的一幕,我才觉得自己应该要多谢谢你才对。”见夏初妤没什么大的反应,亦攸朝她失神的莹白面容挥了挥手,“喂,跟你说话呢。其实吧我自己也知道,上次我的那份计划表的雏形也是你完成的,你打造完了它的地基,而我只是填充它的那个人。如果没有那份出色的地基图稿,我也无法完成最终那份令Maggie姐满意的计划表。所以,夏初妤,我很谢谢你帮了我,让我这次没被开除。”

夏初妤淡淡“噢”了一声,略去这个话题,“林雨琪走了?”

“刚走,念晓姐送她离开的。”

夏初妤点点头,捧着她的衣服朝更衣间走去。

“喂,夏初妤。”亦攸叫她,“其实Maggie姐真的挺欣赏你的。”

“谢谢。”

“还有,我知道林雨琪离开的事情不是因为你去打小报告的,你什么都没有对Maggie说过对不对?林雨琪被开除,肯定有其他原因!”

“什么意思?”

亦攸挑眉,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这还不明显?如果是你向Maggie抱怨她懒惰不肯完成分内工作,将计划表的所有内容全部推给你做,那你也没有理由帮我完成计划表雏形啊。”

夏初妤如梦初醒,她停了停忽然笑道:“你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再多向其他人解释这事情。”

。。。。。。

“在等人?”

回忆得太过专注,以至于在听到背后忽然响起熟悉的询问声时,还足足愣了好几秒钟才元神归位。

刚刚还在犹豫若要真见到了顾元灏她该说些什么才能不留痕迹地切入那个话题?是说谢谢他前几日借给自己的那几本医药实际操作手册?依他的性子保不齐会问自己那几本书好用么,然后因为太忙只匆匆扫了一眼目录就合上书本的她只能厚着脸皮点头如捣蒜说,好用好用太好用了么。。。。。。

夏初妤揉揉头发,不能这样没有节操。

就在她绕着电梯门走来走去的期间,离开和不离开的念头在脑海里彼此拉锯,她一边烦躁地跺脚,一边反复排练着该和他说些什么、怎么控制话题走向。。。。。。这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白天那个无比干练横扫QA部门的业务精英,果然还是水灵最了解她,说夏初妤其实什么都不会,就会关键时刻“装一装”!

可是此时此刻,顾元灏竟然从天而降,彻底让她脑子一片空白。

她想说,老天爷我谢谢你,你真的实现了我的愿望,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您是不是也赶着下班就给我提前了。。。。。。

“嗨。。。。。。”她招招手,像只招财猫,对着顾元灏尴尬直笑,眼睛弯弯,像是月牙。

“听说你最近去了李霖那儿练舞?”

“是啊。”

“现在这样,是刚下班?”

“嗯。”

“实习生为什么要加班,Maggie给你们的加班工资应该不多。”

“我。。。。。。上进。”几乎是咬着牙才吐出来的答案,顾元灏挑了挑眉,今晚的夏初妤,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呢。

夏初妤也不知道两个人的对话怎么就演变成了你问我答,刚刚想的十几种对白全都没有猜中,而且对话内容更是和她俩平日的风格相距甚远,以至于初妤现在完全不知如何才能将谈话掰回正轨,最好再能往她设计的康庄大道上稳步前行。。。。。。现在她就只能跟个宠物一样被顾元灏领着走进电梯,领着下了楼,领着出了顾安堂的旋转门,身后久久不散的是一路保安的注目礼。。。。。。

终于,在他开口说下一句前,她抢先开了口,“顾元灏,我有件事情想求你。”

他的脚步霎时停了下来,淡声道:“说。”

印象里,她几乎没有这样正式地开过口说要“求”他,于是倒还忽然真的对她上心的这件事起了兴趣。

“关于林雨琪,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安置的地方?”

顾元灏唇边的一丝微笑悄然隐去,白天在QA大厅发生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夏初妤,事情已经发展成了这样,就算你肯真心帮她,她恐怕也不会领情。而且,这很可能还会更加剧一种叫‘讨厌你’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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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五月天的歌词做小标题,是因为沐梓今晚上去八万人体育馆看了五月天诺亚方舟演唱会噢!我觉得粉丝们的热情真的可以给予台上的他们很多力量,而一回来我就看见宝贝的鲜花和荷包,现在的我也觉得很有力量哈!

☆、谜团缠住你我仿似每一步都行走在刀尖之上①

“可我没打算让她知道这些。”

顾元灏依旧拒绝:“顾安堂里没有地方适合她。”

他的下颚凝出棱角锋利的线条,即使橘黄的顾安堂门前廊灯也没能把他眸内的寒冰星光映衬得稍微暖和一点,夏初妤想起亦攸说过的那句话,疑问加剧:“林雨琪离职,肯定是有其他原因。”

顾元灏看了一眼四下,皱了皱眉:“换个地方说。”

他去停车位取车,夏初妤则听话地朝路口走去稔。

墨色一望无际,车内寂静的只有呼吸声静静流淌。

“把林雨琪炒掉,是我的意思。”顾元灏像是找到了合适的契机,淡淡开口,“原因和剪彩仪式的火灾有关。俨”

这显然出乎了夏初妤的意料,“她怎么可能和火灾有关!”

“回想一下那晚上我带你去的那套房子,我们是怎么进到里面的。”

“好像设置很繁琐。”夏初妤闭上眼,微微侧了头,继续苦思冥想,一点一点将回忆整理出来:“青铜石狮中央的那扇正门上了锁,锁好像很难打开。再往里走了几步,有一扇感应门,只有刷卡才能进入。”

说到这里夏初妤猛然睁开眼,“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哪里奇怪却总想不出是什么!顾安堂的实习生都没有机会进入到那排房子里,我运气好跟着你提前进去过,所以我知道门禁有双重,按理说林雨琪不应该知道这些的,可剪彩仪式那天早上她来找我抱怨,说实习生只能在大太阳下做苦力,其他人却可以刷卡随意进入那屋子……如果她自己没有进去过,根本不可能知道一直紧闭的大门内还有另一道刷卡门禁!”

顾元灏笑了笑,“原来你身上有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早不告诉我,让我白白花了好些功夫。”

夏初妤被他噎得微赧,缓了会儿才问:“你是说林雨琪是主谋?”

“怎么可能,她只是被人利用,对付像她这样弱点太多稍加利益就能上钩的女孩子,做些跑腿的替死鬼是大多对手都非常乐享其成的事情。对方打开了大门,将门卡递给她,同时把助燃的燃剂封存在箱子里,让林雨琪送进屋子的。”

红灯。顾元灏的声音也随着车胎的逐渐静止而消弭下来。

看他忧郁的神色,应该是还有很多情况并不明确。

“那林雨琪被辞退前,有没有提供一些更有价值的线索,比如说是谁将这些东西交给她的?”

“没有,所以我才觉得对方实在太过狡猾,应该是老手,按理说这样的老手应该不会贸然让一个嘴里藏不住事的实习生来完成这个任务。”

“也许是临时起意。”

顾元灏微微颔首,“有这个可能,比如他临时要去做别的布置,不得不出此下策,也有可能只是为了混淆我的视线。”

夏初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不再多问,仅是知晓这一星半点的面纱,她已经觉得有一股跗骨不去的寒气正从这个狭小的空间、从他抽丝剥茧的话里一点一点缓缓升起,袭上她的脊梁,再往里深入,就要缠住她的心脏。

顾元灏察觉了她的不安,沉默地继续开车,方向盘在手心里划过一圈又一圈,他的灵魂却像自由行走在另一个时空里,将已经获得的线索条分缕析地整理起来,分门别类归档整理。他总有一种直觉,自己好像疏忽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可究竟是什么,又总遍寻不得。

“说实话,那扇大门的锁真得很难打开呢。”

夏初妤若有若无地感慨一句。

顾元灏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我记得当时我给一楼大门上了锁,因为钥匙难拔出来,我还特地检查了一下。所以在起火的时候我赶过来发现一楼大门是敞开的,我也很震惊。”……念晓的声音忽然在此时闯入脑际,顾元灏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那个被自己疏忽的细节,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是。。。。。。钥匙!

忽然!方向盘离了控制,车一个急转弯偏离了预期轨道,眼看就要撞上高架防护网,夏初妤吓得立刻抓住了安全扶手,幸好顾元灏及时回过神来,立刻将方向盘往右急打。

可是,怎么会是她呢?

不可能的……

顾元灏的神色愈发凝重起来。

“我到了。”

车停在学校外面五分钟了,夏初妤终于按耐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顾元灏下意识地就倾过身去帮她解安全带,太过贴近的距离,近到都可以看到他眼角处极淡的细纹,还有青色的微短胡茬。夏初妤立刻逃下了车,“我走了!”可没想到驾驶座的门也紧跟着“啪”一声合上,那人迎风含笑,“再送你一段。”

树木茂盛的地方,往往密不透风。

可深秋来袭,树枝都变得光秃秃,劲风便也像遂了愿般更是眉飞色舞起来。

夏初妤被风吹得几乎迷了眼,好容易才见到“墨城舞蹈学院”几个烫金大字,她侧目看向他说:“真的到了,你回去吧。”

“好。”

“明后我已经跟Maggie请了假,我去李霖老师那儿。”

他笑一笑,“等等,初妤。”

“嗯?”

因回头太急,长发甩过一侧,半掩脸颊,只剩下她的月牙眼在秋光下熠熠生辉。

还没来得及询问,只瞧见他的手晃过一道光影,终点似是自己的头发。

柔软温暖的触碰,连抽取时都是小心翼翼的,顾元灏唇际扬起一道浅弧,将摘下来的东西平摊到她眼前,“落叶。”

夏初妤低下头,目光流连在他的掌心,那片落叶很快又被风卷起吹向他方,她就顺着它飘着的方向看了半晌,而他也维持着扶着她肩膀的动作,从远处看,就像是在进行一场舍不得松开的深情拥吻。

……

粗壮的树干之后,另一道身影深幽寂寥,少年的长睫像是无法控制颤抖的蝶翼,良久都无法出声。

陶晟林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楼道昏暗的吊灯被他沉重伤痛的脚步声震得摇摇晃晃,甚至有灰尘不断从中簌簌直落。

他看见向如清蜷膝靠在门边睡着了,脚边放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零食。

少年蹲低身子,视线与她的发梢齐平。

向如清被他的粗暴弄醒,她睁开眼睛见到是他,立刻委屈撅嘴:“陶晟林你怎么才回来!”

还来不及发表更多嗔怪,话语声便悉数被他吞下喉咙。

他的唇毫无预兆地印了上来。

初妤一定是在报复他,就像三年前的不告而别切断了所有联络和讯息一样,她总喜欢狠起心来让他崩溃到不知所措。

向如清的意识有短暂的清明,她制止他不安分的手:“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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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团缠住你我仿似每一步都行走在刀尖之上②

陶晟林几乎一夜未眠,醒来已是晨光高照。

已经不记得靠在那里对着窗沿发呆了多长时间,直到向如清动了动身子睁开眼睛,他才恍然回神。

“睡醒了?”他低下头问她。

向如清“嗯”了一声,揉揉头发又往他身边蹭了蹭,嘟哝着嗓音:“你在看什么呢?稔”

“看阳光。”

向如清愣了愣,而后就笑精神了,干脆也扯着被子盖住自己陪他坐起来:“陶晟林,你怎么忽然文艺起来了。俨”

陶晟林苦笑了笑,掀开被子下了床,“我去洗脸做早饭,你再睡一会儿。”

走出房间的这短短几步却像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他顺手带上了房门,而整个人就靠在门上仰头闭着眼睛:怎么就把事情演变成了这样……从早上清醒过来他就宛如被图钉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好像自己不去注意时间就会停滞不前,好像自己不回忆起一切便都如同没发生,昨夜的他整个人都陷进一种绝望的疯狂状态,无比沮丧,愤恨,简直如同遭到了摧毁性的打击,这十几年来的思念和爱恋全然分崩离析,碎如浮尘,在漫长黑暗里无法重新回聚,任由他脱离形销骨骇躯壳的灵魂困在狂痛不止的深渊,不断下沉。

向如清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彼时陶晟林正将脸浸在盛满了水的盥洗台里。

他瞪大了眼睛死命憋着气,再呼吸困难也不肯抬起头吸一口新鲜空气,仿佛这样的痛苦可以缓解一下他心里的皱痕。

向如清敲门敲得更急了:“你没事吧陶晟林!”

……

陶晟林拉开门。

清清爽爽的干净面容,梳得整齐有致的头发,盥洗池里的水“哗啦哗啦”直流,而他的声音比水声更清澈,“你怎么起来了。”

“想你了。”

陶晟林默了半晌,忽然搂住她,“如清,我会对你好的。”

清亮、有力、更像是一个自己说给自己听的承诺。

向如清反手拥住了他的背,埋在他胸膛里的面容上绽放出一朵胜利骄傲的微笑,她点点头,翘起小拇指,“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初妤,没睡好?”

正在食堂打完早餐的水灵在她对面坐下来,见她不断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出声问道。

夏初妤搅了搅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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