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把在“浣山塘”镇街饭店听到两名江湖中人谈的,和遇到“遁天飞虎”乐亭,提到“银虹山庄”的经过,告诉了吕彬……
一指“玉山儒生”石晶,宗元甲又道:
“啸天盟‘白鹤堂’石堂主,擅于岐黄之术,我知道吕兄弟双脚患上‘怪疮’,特地请他前来诊治。”
靠坐床头处,吕彬拱手一礼,道:
“为了吕彬之事,石堂主,多麻烦你了!”
微微一笑,“玉山儒生”石晶道:
“不必客气,少庄主,你把两脚伸出棉被外,待石某细细一看……”
吕彬两脚伸出棉被外……老庄主吕敖走近前,道:
“石堂主,彬儿三个多月来患了这种‘怪疮,,老夫延请不少名医大夫,都找不出病因。”
“玉山儒生”石晶,将吕彬两脚脚底心细细看过后,才道:
“少庄主脚底心所长的,并非一般‘疮疖’,如若以疮疖来诊治,即使仙丹良药,也无法奏效……”
听到这些话,宗元甲不禁问道:
“石堂主,吕兄弟脚心这两颗又红又肿的瘰疬,不是‘疮疖’是什么?”
“玉山儒生”石晶道:
“回盟主,少庄主‘涌泉穴’筋血受阻,血气逆涌,才有这等病状出现,待卑职用金针替少庄主扎下几处穴道,筋血通畅,脚心‘疮疖’立即消失……”
柳残阳 》》 《麟角雄风》
第三十章 难偿的债
“玉山儒生”石晶,从随身带来的药箱中,取出数枚长短不一的金针,扎下吕彬身上的几处穴道口……
“丹方一味,气死名医”……石晶举手投足之际,已把“羽化金剑”吕彬脚心的两颗“怪疮”治愈……疼痛消失,红肿退下。
拔出金针,“玉山儒生”石晶拍拍吕彬肩膀,道:
“少庄主,下床走几步试试,是否尚有不适异状?”
下床来回走了几步,“羽化金剑”吕彬,一声惊“哦”诧然不已,道:
“扁鹊重生,华陀再世也不过如是……石堂主这手医术真是神乎其技,吕彬脚心已毫尤不适的感觉。”
来访“银虹山庄”五人中,其他人吕彬都相识,宗元甲把“彩鹰”梅香吟,替他引见介绍。
众人来到外间大厅,“游虹剑客”吕敖见爱子身上怪症消失,感慨不已的道:
“彬儿,三个多月来脚心两头‘疮疖’,使你受不了少委屈,却保持了你的清白——在你视若同胞手足的宗盟主跟前,也已有了个交待……”
听到这些话,“赤麟“宗元甲不期然中,又移转到这个话题……
如剑似的浓眉,微微轩动,宗元甲问道:
“任何一件事故的发生,有其因,才有其果——吕兄弟,在你回忆中,是否有这样一个点子仇家,乱朱成碧,指鹿为马,祸嫁江东,把你诬成杀人掳拐的盗匪?”
听到宗大哥问出此话,“羽化金剑”吕彬沉思了好一阵子,结果还是摇摇头,道:
“在吕彬回忆中,宗大哥,委实想不出有这等歹毒,阴险的人物……”
“羽化金剑”吕彬这话出口,这间宽敞的大厅上,骤然冷寂下来……谁也找不出该说的话。
孟达冒出一句话来,道:
“盟……盟主,这话不知道我孟达该不该说……”
大厅上所有视线,朝孟达看来。
缓缓一点头,宗元甲道:
“你说来听听看,孟达!”
孟达吼了声,道:
“操他奶奶的,就有这么一个王八,龟孙,兔崽子,跟少庄主的容貌长相,完全一模一样,就是他在翻云覆雨,掀风作浪……”
敢情孟达说出此话,大厅上谁都没有想到这回事上,都诧然怔住。
宗元甲微微一点头,道:
“不错,孟达,还真有这个可能!”
孟达又道:
“‘错把冯京作马凉’……入娘的,这臭小子外面张牙舞爪,捣个腥风血雨,却把这笔烂帐都推到少庄主身上啦!”
“彩鹰”梅香吟道:
“宗大哥,孟护卫说得有道理……人有同名同姓的巧合,但也有容貌一般无二,两个十分相像的人!”
衣袖一抹嘴,孟达又道:
“把这个臭小子揪出来,天大的事都云消烟散啦!”
沉思中,宗元甲点头缓缓道:
“当初‘浣山塘”饭店中那两个江湖人,后来‘遁天飞虎’乐亭,都曾说过——‘吕兄弟’站立一边作壁上观,指挥两个蒙面人扑杀对方……”
“羽化金剑”吕彬,两眼直直的朝宗元甲看来,嘴里呐呐道:
“宗……宗大哥,这个‘吕兄弟’又……又是谁?”
目光投向吕彬,宗元甲道:
“吕兄弟,在你回忆中,是否遇到过个容貌长相,跟你非常相仿的人?”
没有作更多的思索,吕彬摇摇头,立即肯定的回答道:
“宗大哥,兄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
“游虹剑客”吕敖迷惑不解,接口问道:
“宗盟主,就是您刚才所说,任何一件事,有其因才有其果……此容貌与彬儿相仿之人,使出此祸嫁江东,借刀杀人之计,其原因又何在?”
微微一轩眉,宗元甲道:
“吕庄主,吕兄弟既未遇到过跟他容貌相仿的人,这件事在眼前来说,还是一个‘谜’……”
微微一顿,又道:
“设法找到此人,就真相大白……另外那两个蒙面人,到时也就揭开他们庐山真面目了……
舌尖舐了舐嘴唇,孟达道:
“我孟达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目注孟达,宗元甲道:
“你且说来听听!”
孟达道:
“当初丐帮帮主‘七海穷神’曲挺,给您一枚‘如意令’,天下丐帮弟子见到‘如意令’如见帮主,丐帮弟子遍散江湖各地……盟主,您就用这个‘如意令’,找几个要饭的来问问……”
宗元甲尚未回答,“燕子飞”僧浩哼了声,道:
“我说孟达,你是没话说找话说……那些要饭的没有见过少庄主吕彬,又如何去找跟少庄主容貌相仿的人?”
宗元甲倏然想到“遁天飞虎”乐亭,在“浣山塘”镇所说的那些话,缓缓一点头,道:
“过去那位乐道友说得不错,一件凶杀命案的造成,不外是仇杀,情杀,财杀,再加上误杀……”
目光移向吕彬,又道:
“吕兄弟,对方祸嫁江东,借刀杀人,这是一件有计划的阴谋,暗算——若非深恨疾仇,对方不可能下这一手……”
“羽化金剑”吕彬没有回答……脸肉微微抽搐,两眉紧蹙,进入幽邃的沉思中。
宗元甲取出一枝仅五六寸长的短箭,又道:
“吕兄弟,这是大洪山石旗峰‘啸天盟’总坛,发生警变所用的‘响铃警箭’……总坛和‘银虹山庄’相隔不远,这里如有风吹草动之事发生,可用此‘响铃警箭’,‘啸天盟’总坛,立即会有人前来驰援……”
话到此,把此“响铃警箭”分站投射,衔尾投向总坛的情形,告诉了吕家父子两人。
孟达见吕家父子两人,尚有不解之色,不厌其详的接口道:
“吕庄主,这里围坐厅上的,是您父子两位还有我等数人……现在打个譬喻,刚才盟主告诉您二位射向的地点,是我孟达这一站,我接到你们‘响铃警箭’后,再投射僧护卫这一站,逐站投射,很快抵达总坛。”
吕庄主连连道谢,道:
“多谢宗盟主等的照顾,‘银虹山庄’如有外敌来犯,老夫使用这‘响铃警箭’就是。”
众人话到此,站起身告辞。
“羽化金剑”吕彬与宗元甲不啻同胞手足,也带着一份依依的神情,道:
“宗大哥,你来‘银虹山庄’不久,匆匆就要离去?!”
微微一笑,宗元甲道:
“吕兄弟,‘银虹山庄’与‘啸天盟’总坛,相隔就在咫尺之间,我来‘银虹山庄’,你吕兄弟就不能去找找‘啸天盟’总坛吗?”
父子两人,恭送宗元甲等数人,出“银虹出庄”庄院大门外。
走向回“啸天盟”总坛路上,宗元甲感慨不已,道:
“真有这等扑朔迷离,不可思议之事,照此看来,江湖上有两个‘羽化金剑’吕彬——一个是‘真’吕彬,另外一个容貌长相像吕彬的‘假’吕彬……”
“彩鹰”梅香吟道:
“宗大哥,眼前的演变虽然扑朔迷离,但这件事的起因,相信吕彬应该知道……”
沉思了下,宗元甲道:
“像这样一件重大变故,有江湖高手喋血‘银虹山庄’,如果真知道其中起因,吕家父子也不会瞒过我们的。”
想到一件事,这位“啸天盟”白鹤堂”堂主“玉山儒生”石晶道:
“盟主,‘银虹山庄’少庄主吕彬,‘涌泉穴’筋血受阻,两脚无法下地走动,这种情形不可能自然形成,而是遭人所暗算……”
微微一怔,宗元甲诧声道:
“会有这种情形,石堂主?”
缓缓一点头,石晶道:
“是的,盟主——据卑职所知,这手功夫阴毒非凡,被害人不会轻易察觉……对方施出这手,在被害人体内经过一段很久时间,然后两脚脚心,有像‘疮疖’的东西发现,如果不加救治,两腿就会残废!”
诧异之余,宗元甲却又茫然不解,道:
“这又是谁,能在‘羽化金剑’吕彬身上,暗下毒手?!”
梅香吟接口道:
“宗大哥,这情形要问‘银虹山庄’少庄主吕彬自己才知道……问他曾跟谁照面交过手。”
孟达叫了声“盟主”,又顿了顿才道:
“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
微微一蹙眉,宗元甲道:
“你说来听听,孟达,又是哪一种情形。”
孟达道:
”羽化金剑’吕彬这记跟头栽得不小,给人祸嫁江东,被认为是杀人越货的盗匪……又据刚才石堂主说,吕彬两脚‘涌泉穴’筋血受阻,是给人暗中所下的毒手……”
做了做手势,孟达又道:
“我们把两件事情并作一件谈,是同一个龟孙王八做的手脚……”
微微一怔,宗元甲道:
“是同一个人做的手脚?!”
舌尖舐舐嘴唇,孟达又道:
“不,盟主,我孟达的话题还在后面呢……吕彬栽了个跟头,那臭小子当然高兴非凡,眼前是‘敌暗我明’,那臭小子会不会悄悄再来一探动静?”
沉思了下,宗元甲道:
“不错,‘敌暗我明’,那位吕兄弟自己还不知道弄得他身败名裂的仇家,是何许人……”
一顿,又道:
“此人人不知,鬼不觉,下了这一手,他要看看自己成果如何,说不定会再悄悄前来一探动静!”
“玉山儒生”石晶道:
“盟主,您已留下‘响铃警箭’给吕家父子两人,如果真有任何动静发生,相信他们会告知石旗峰‘啸天盟’总坛的……”
他们边走边谈着时,已是崦滋日薄,夕阳西坠,暮。电子书色轻笼的时会……绚丽夺目的彩霞,已变成朵朵飘荡在空中的紫褐色的浮云。
宗元甲抬脸朝天色望了眼,突然想到一件事,道:
“我们回抵石旗峰总坛,时间已很晚了……”
咧嘴一笑,孟达接上道:
“石旗峰山麓,那处‘界牌口’闹镇上,盟主,有不少酒肆饭馆呢!”
点点头,宗元甲道:
“说得也是,我们在‘界牌口’镇大街上用过晚膳,再上石旗峰总坛。”
众人来到“界牌口”镇大街上——僧浩指着镇街进深西端,道:
“盟主,那边有家‘四海春酒店’,口味不错,‘啸天盟’兄弟下山来,都去那家酒店。”
含笑一点头,宗元甲道:
“我们就去‘四海春’吧!”
这家“四海春酒店”宽敞的店堂,这时客人已占了七八成座头……“赤麟”宗元甲、“彩鹰”梅香吟、“金戈双卫”,和“玉山儒生”石晶等五人进来店堂,店伙殷殷接待到墙沿一张圆桌座坐下。
酒菜端上,众人吃喝聊谈起来……宗元甲座边一暗,站下一人,响出一阵嘹亮的声音,道:
“卑职‘黑虎堂’堂主‘玄雷’海天威,见过盟主……”
话落,恭恭敬敬长揖一礼。
宗元甲转过脸,含笑道:
“原来是海堂主,快坐下,快坐下……”
“玉山儒生”石晶,接口笑着道:
“天威兄,有盟主在此,吃个酒醉饭饱,不必咱们掏一文钱了……”
一指店堂进深处,“玄雷”海天威道:
“多谢盟主,卑职陪同朋友来此,刚才看到盟主就即前来问候……”
顺着海天威手指所指方向看去,宗元甲见那桌座上坐着一男一女,就即含笑道:
“这里圆桌座头宽敞,你和你两位朋友不妨移来这边共饮一杯。”
盟主相邀,这位“黑虎堂”堂主“玄雷”海天威不敢推辞,躬身一礼,道:
“蒙盟主宠召,待天威告知那两位朋友!”
宗元甲连连点头道:
“海堂主,请他们两位一起过来!”
海天威走去那边桌座,陪同一男一女过来……那男的魁梧高大,年纪有六十开外,女的芳龄二十出头,长得俏丽婀娜,看来是父女两人。
经“玄雷”海天威引见介绍过后,知道此父女俩乃来自鄂南“步云桥”镇甸,是“六合庄”庄主“金驼”凌峰,和他的女儿“玉蝶”凌玲。
姑娘家看另外一个姑娘,总是特别细心,挑剔……尤其对方年岁相仿,也是一个美人胎子的话。
“彩鹰”梅香吟发现这个“玉蝶”凌姑娘,虽然长得很美,但好像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似的……
这位凌姑娘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像墨玉似的闪闪生光,但长在这位姑娘家脸上,看来有些不太配衬,那份不像“英武”的英武之态,虽然长得俏丽轻盈,却又少了姑娘家原有的柔和。
“彩鹰”梅香吟暗中在注意这位“玉蝶”凌玲姑娘,但凌姑娘也在暗中打量梅香吟……
刚才“玄雷”海天威引见介绍,原来这个英姿轩朗,英风飘然的年轻人,就是睥睨江湖,傲视天下武林,雄踞大江南北的“啸天盟”盟主“赤麟”宗元甲。
“玄雷”海伯伯武林中的声威已够响亮,这个“赤麟”宗元甲,原来还是海伯伯的顶头上司,面且那么英俊,那么年轻。
这个梅香吟亲亲热热的坐在“啸天盟”盟主宗元甲的旁边——她又是他的谁?
心念一阵闪转,“玉蝶”凌玲朝梅香吟悄悄看个不息。
“玄雷”海天威敬过酒后,欠身一礼,道:
“盟主偕同梅姑娘,带了石堂主和‘金戈双卫’,去了‘银虹山庄’不知情形如何?”
提到这个话题,宗元甲两条剑眉微微一轩,道:
“这是有人向‘羽化金剑’吕彬吕兄弟,用了嫁祸江东,借刀杀人之计……”
听到这些话,“玉蝶”凌玲一双墨玉似的明眸,更是亮丽发光,朝宗元甲看来。
“金驼”凌峰,含笑接口道:
“江湖传闻,‘羽化金剑’吕彬乃是一代剑术宗师‘游虹剑客’吕敖之子,原来跟宗盟主有兄弟之谊?”
酒中聊谈,并无固定话题,宗元甲见“金蛇”凌峰问出此话,微微一笑,道:
“宗某与‘银虹山庄,少庄主吕彬,虽无金兰结义,但不啻同胞兄弟……”
视线转向海天威,宗元甲又道:
“吕兄弟两脚不能下地走动,长在他脚底心的并非‘疮疖’,刚才经石堂主诊断,原来是‘涌泉穴’筋血受阻,那是遭人暗中下的毒手,幸亏及时救治,不然两腿就成了残废……”
浓眉一挑,海天威道:
“盟主,这又是谁向‘银虹山庄’少庄主吕彬下的毒手?”
宗元甲喟然道:
“可能也是那个祸嫁江东,借刀杀人的仇家……”
“玄雷”海天威不禁困惑问道:
“这人跟‘羽化金剑’吕彬,有哪些过不去之处,要将吕彬置于身败名裂之地?”
轻轻呼了口气,宗元甲道:
“宗某也曾问过,但在这位吕兄弟的回忆中,却想不起有这样—个仇家……”
他们谈到“羽化金剑“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