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角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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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角雄风-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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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邻桌两人所谈的‘羽化金剑’吕彬,宗大哥,你认识?”

缓缓一点头,宗元甲道:

“不错,他是武林后起之秀,论年岁还不到三十,一身上乘剑法……想不到会变节沉沦,做出杀人抢劫,令人不齿之事来!”

两人吃喝过后,走出“玉露春”饭店,梅香吟抬脸朝大街对面看去,嘴里道:

“宗大哥,刚才饭店中的店伙说,斜对面有家‘元升客栈’,我们找去看看……‘浣山塘’是处热闹镇甸,去晚了没有客房,那才糟呢!”

笑笑,宗元甲道:

“别慌,香妹,‘浣山塘’镇上,相信不会只有‘元升客栈’一家,这里没有空的客房;我们再去找别处……”

两人越过大街,找来这家“元升客栈”——宗元甲走近客栈柜台,道:

“掌柜的,给我们两间贴邻相隔的客房!”

客栈掌柜的,老花眼一眯,朝两人打量了眼,道:

“客官,你们小俩口还要分房睡吗?今儿正逢‘浣山塘’镇上‘赶集’,附近乡镇都赶来‘浣山塘’……说来也凑巧,小店还剩下一间客房,你们两口子就将就些吧!”

听到“两口子”这话,梅香吟脸上又红又热,胸窝里这颗心,一阵“噗噗噗”的直跳。

宗元甲听到客栈老掌柜这话,迟疑了下,转身朝梅香吟这边看来。

老掌柜似乎已猜出这位年轻客人,心里在想的是哪一回事,哈哈一笑,道:

“客官,‘浣山塘’镇上有三家客栈,数到客房,小店‘元升客栈’房间最多……这里只剩下一间,你两口子去了再找回来,恐怕连剩下的这一间客房,也给人住下啦!”

红着脸,梅香吟轻轻道:

“宗大哥,好在只一个晚上,你睡床上,我坐到天亮行了!”

宗元甲见梅香吟说这些话,刚才老掌柜说的,不像是替自己客栈“拉生意”,也就点点头,道:

“好吧,就在这‘元升客栈’耽留一晚行了。”

两人自离湘中“青岩坪”宁河轩”庄院,沿途上,夜晚上宿客栈,都是各人一间客房,至于今晚这情形,却是首次遇到。

客栈老掌柜见这位年轻客人同意下来,就吩咐边上的店伙,道:

“阿七,你带他们两位去后面客房。”

店伙应了声,向两人道:

“小的陪同二位到后面客房!”

由一条狭窄的廊沿进入,宗元甲、梅香吟衔尾跟在后面,经过一座植着一些花树的院落,进深尾端,才是他们今夜止宿的客房。

两人随着店伙阿七来到客房,宗元甲发现经过之处的客房门窗上,都有灯光透射出来,显然这家“元升客栈”的所有客房,已都有客人住下。

店伙陪同两人进房,送上茶水,拉上门悄悄退下。

梅香吟脸红红的,头垂得低低的,不敢向宗元甲正视。

轻柔的叫了声“香妹”,宗元甲道:

“一个夜晚,很快就会过去的……”

坐下桌边椅子,梅香吟指了指床榻,道:

“你睡床上,宗大哥,我就坐在椅子上等天亮行了!”

坐在床边,宗元甲含笑道:

“我现在没有点睡意,我们坐下谈谈……到时谁想睡,就躺下床去……”

顺手把桌上油灯火苗,剔亮了些。

梅香吟想到一个话题,这话在“玉露春”饭店时已问过,现在她又问了出来。

“宗大哥,你认识那个‘羽化金剑”吕彬?”

宗元甲点点头,道;

“不但认识,我们交往还很不错……我和吕彬虽然并未金兰结义,但就像两个结义兄弟……”

柳眉儿一掀,梅香吟问道:

“那个吕彬年岁有多大?”

想了下,宗元甲道:

“现在说来,大概在二十六七岁之间……”

一声轻“哦”,梅香吟道:

“还很年轻嘛……”

轻轻呼了口气,宗元甲道:

“刚才在‘玉露春’饭店听到‘虬髯客’施尚山、‘大匹练’廖威两个江湖中人那些话,感到十分意外,在我想来这是极不可能的事……”

梅香吟接口道:

“可是刚才那两人,说得历历如绘,有声有色,把经过情形说得那么清楚,叫人听来不能不相信……”

接着问道:

“宗大哥,那个‘羽化金剑’吕彬家居何处?”

宗元甲道:

“也在鄂中一带……‘临泉湾’郊外‘银虹山庄’,这位吕兄弟的父亲吕敖昔年有‘游虹剑客’之称,是一代剑术宗师,吕彬所怀剑术,尽得他父亲吕敖的真髓……”

微微一顿,又道:

“‘银虹山庄’虽然不敢说是富堪敌国,但‘游虹剑客’吕敖不但是武林知名之士,在鄂中来说,也是地方上一位富绅……江湖上虽然有恩怨仇杀,但吕彬绝不可能再去掳劫对方财物……”

话落,浓眉紧蹙,一副百思不解之色。

姑娘家都会关心到这类事上,梅香吟问道:

“宗大哥,那个‘羽化金剑’吕彬有没有娶媳妇?!”

提到这件事,宗元甲喟然道:

“这位吕兄弟英姿挺拔,身怀绝技,正是巾帼女杰所瞩目注意的对象——虽然尚未结婚,但有过一位红粉知己,后来渐渐疏远了……”

梅香吟很注意的接口问道:

“宗大哥,怎么会渐渐疏远的?”

周遭一片静寂,两人娓娓轻语,打发这漫漫长夜……见梅香吟问出这话,宗元甲不期然中,轻轻叹了口气,道:

“人与人之相处,包括男女间感情在内,都有不可思议的‘缘份’两字,‘羽化金剑,吕彬和那位红粉知己,可能也是如此……”

微微一顿,又道:

“这位吕兄弟跟我无话不谈,据吕彬说来,起初并未发现,后来发现他那位女伴,个性偏激,行事任性,并非自己终身伴侣之选,于是就渐渐跟她疏远了!”

梅香吟很细心的问道:

“那是‘羽化金剑’吕彬,主动跟他女伴疏远的?”

笑了笑,宗元甲道:

“可能就是如此。”

原来不想说的,梅香吟还是把话说了出来……轻轻道:

“姑娘家受到这样一个打击,相信一定非常难受……”

怔了怔,宗元甲回不出话,只有沉默下来。

客栈客房中,每间客房一盏油灯,油灯里的油份量有限,不能燃过漫漫长夜!

两人促膝轻谈,时间从他们身边悄悄溜过……远处传来“笃笃笃!当当当!”梆锣声,已是三更时分!

相隔似乎没有多久,客房桌上那盏油灯,火苗一亮一暗,一响幼细的“劈啪”声,油尽灯熄!

轻轻一响“啊”的声,梅香吟道:

“宗大哥,灯熄啦!”

纸窗还有一抹薄薄的光亮透进房里,宗元甲柔声道:

“你到床上睡,我在椅上打坐,夜色很快就会过去的!”

黑黝黝的客房中,看不出梅香吟的脸色神情,但她说话的声音,却是那么震颤,那么费劲,嗫喘地道:

“我们都……都躺下床来,宗大哥,躺在床上一样可以谈的,直到我们想睡的时候……”

一缕似麝若兰的体肤幽香偎近过来……宗元甲揭开棉被让她睡下,自己睡在外床。

梅香吟轻轻道:

“宗大哥,后来呢?”

听到“后来”两字,宗元甲一时尚未会意过来。

梅香吟偎近他身边,轻声又道:

“后来那姑娘呢?”

宗元甲伸出臂弯,垫在她颈子下,一面道:

“后来可能他们是分手了……”

火烫的脸蛋缓缓贴了过来,带着浓浓的倦意,梅香吟又问道:

“宗大哥,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宗元甲轻柔的回答道:

“吕彬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问,这就不清楚了……”

旁边渐渐响起一缕微细均匀的鼾息声……梅香吟偎入宗元甲怀中睡着了。

宗元甲并未睡去,由于刚才梅香吟一连串的问到“羽化金剑”吕彬,他脑海中浮起这个吕兄弟的影子来……心念一阵游转:

“‘羽化金剑’吕彬,真会有像‘玉露春’饭店两个江湖中人所说的那回事?……‘银虹山庄’的‘临泉湾’镇甸,也在鄂中一带,不错,我去‘银虹山庄’一访,就知道其中内委真相……”

宗元甲心里这样想着时,起了浓浓的倦意……臂弯搂着梅香吟,也睡着了。

     柳残阳 》》 《麟角雄风》

第二十九章 铁肩担义

耳边一阵奇痒,把宗元甲“痒”醒过来,睁开眼看时,朝阳从客房纸窗透射进来……梅香吟纤手握着一撮长长的秀发,在捣自己耳朵。

梅香吟见他张开眼醒来,脆生生一笑,道:

“你睡得好甜,宗大哥,我不把你弄醒,你会睡到晌午时分呢!”

把她纤手轻轻握住,宗元甲含笑道:

“昨夜睡得太晚,早晨就起不来了!”

两人昨夜都是和衣而睡,一下床就不用再整理衣着……两颗星星般的眸子滴溜一转,梅香吟问道:

“宗大哥,我们离开‘浣山塘’镇后,又去哪里?”

把昨夜躺在床上所想到的,宗元甲告诉了她,又道:

“鄂中‘临泉湾’‘银虹山庄’相隔大洪山石旗峰‘啸天盟’总坛不远,我们取道‘银虹山庄’一访‘羽化金剑’吕彬。”

两人漱洗一番过后,离开“元升客栈”,向“浣山塘”镇郊方向而去……

突然想到一件事,梅香吟“咭”地一笑,道:

“宗大哥,你答应替‘博望坡’镇上那家‘来顺酒店,掌柜的,找回他儿子陶森……你把这件事忘啦?!”

摇摇头,宗元甲道:

“不是忘了,香妹……你上次这样说后,听来也有道理……既是‘两情相悦’,‘吹皱一池池水,干卿何事’,我们也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收起脸上笑容,又移转到另一个话题,梅香吟认真的问道:

“我问你一件事,回不回答全在你,可是宗大哥,你不能生你香妹的气。”

微微怔了下,宗元甲一笑,道:

“我不会生你气的,香妹,你说来听听看!”

两颗晶莹澄澈的眸子滴溜一转,梅香吟道:

“如若那‘羽化金剑’吕彬,真有昨晚‘玉露春’饭店那两个江湖中人所说的这回事,宗大哥,你准备如何?”

一双眼珠,闪射出令人不敢正视的光芒,宗元甲并不替自己掩饰道:

“我宗元甲铁肩担个‘义’字,香妹,相信你总该听过‘大义灭亲’四字,何况仅止于朋友之间……”

微微一顿,又道:

“如果‘羽化金剑’吕彬,出于人家的阴谋,暗算,我宗元甲就要还他一个清白……”

脸上一副不解的神情,梅香吟接口道:

“从昨晚‘玉露春’那两人谈话中听来,似乎已是十目所指,历历如绘的事……‘羽化金剑’吕彬如何又会遭人阴谋,暗算?”

宗元甲喟然道:

“江湖上尔虞我诈,云诡波谲之事,层出不穷……香妹,任何一件事在未明真相之前,谁也无法逆料!”

两人边走边谈,已出了‘浣山塘’镇街……蓝天白云,一片暖阳……宗元甲移到一个轻松的话题上,笑了笑,道:

“今日天气不错……”

梅香吟没有把话接上,似乎进入沉思中!

迎面走来一人,个子颀长,一袭锦袍,年纪有四十开外……步子渐渐接近,相隔宗元甲不到一丈处,那人殊感意外的“喔”了声,站下脚步,向宗元甲长揖一礼,道:

“此地遇到宗盟主,真个‘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宗元甲愕然怔住……此中年人看来十分陌生,实在想不起对方是谁……拱手回过一礼,道:

“你……尊驾是……”

中年人哈哈一笑,道:

“这倒并非宗盟主‘贵人多忘’……去年乐某上大洪山石旗峰‘啸天盟’总坛,见我那位‘翔龙堂’堂主‘九天神龙’相云相大哥时,宗盟主正在总坛‘集义厅’接待嘉宾,我相大哥并未引见介绍,故而在下识得盟主,您宗盟主却不认识乐某……”

这一听,宗元甲已知道对方是总坛“翔龙堂”堂主“九天神龙”相云朋友……对方跟相云有“兄弟”之称,当然不是泛泛之交。

心念闪转,宗元甲问道:

“尊驾您,不知如何称呼?”

中年人躬身道:

“在下乐亭,蒙武林同道给了一个‘遁天飞虎’的称号。”

又施过一礼,宗元甲把“彩鹰”梅香吟替“遁天飞虎”乐亭引见介绍一番。

“遁天飞虎”乐亭问道:

“宗盟主和梅姑娘两位此去何处?”

宗元甲含笑道;

“宗某回鄂中大洪山总坛,偕同梅姑娘顺便途中游历一番……”

听这位宗盟主回去鄂中大洪山总坛,“遁天飞虎”乐亭倏然想到一件事,道:

“宗盟主,鄂中‘临泉湾’发生了一桩腥风血雨的变故,‘银虹山庄’庄主‘游虹剑客’吕敖,虽然是侠义门中知名之士,但‘啸天盟’总坛近在咫尺之间,却也爱莫能助……”

宗元甲心头暗暗一沉……

“游虹剑客”吕敖即是“羽化金剑”吕彬之父,“银虹山庄”发生变故,难道跟“玉露春”饭店,那两个江湖中人,所说之事有关?

宗元甲接口问道:

“乐兄,‘游虹剑客,吕敖他老人家乃是侠义门中一代剑术宗师,‘游虹山庄,发生变故,‘啸天盟’总坛为何爱莫能助?”

乐亭慨然道:

“‘游虹剑客’吕敖之子‘羽化金剑’吕彬,遭人历历指证是杀人越货的盗匪,此事真相尚未澄清之前,不但‘啸天盟’总坛,就算鄂中一带侠义门中人物,也都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从“玉露春”饭店那两个江湖中人谈话中,宗元甲已知道其中若干情形,但此番见到这“遁天飞虎”乐亭,同时又说出这样一段经过来,相信知道的情形,要比那两个江湖人物更真切,是以宗元甲问道:

“银虹山庄’少庄主‘羽化金剑”吕彬,怎会成了杀人越货的盗匪?”

“遁天飞虎”乐亭喟然道:

“此事确是令人百思不解……但丧命吕彬剑下,‘太极剑’古云、‘金锥’常天九、‘太极手’桑奇的江湖朋友,武林同道,却是历历指证……”

微微一顿,又道:

“其中有不少目击厮杀打斗的,说出‘羽化金剑’吕彬,自己作壁上观,指挥两个身怀绝技的蒙面人出手厮杀,并且劫走金银明珠等财物……”

不期然中,宗元甲这句话问了出来:

“乐兄,真有此事?!”

“遁天飞虎”乐亭道:

“这就是刚才乐某所说,百思不解之处——据‘游虹剑客,吕敖指出,他儿子吕彬两脚的脚底心,生了两个‘怪疮’,伤势虽然并不严重,但最近三个多月来,无法下地行走……外间所发生杀人越货之事,也就在这三个多月的期中。”

听到“三个多月”此话,宗元甲心里暗暗一怔,似乎有谁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倏然一转念,想了起来……

不错,“博望坡”镇上“来顺酒店”老掌柜陶振川,曾指出他儿子陶森行踪不明,已有三个多月。

心念闪转之际,宗元甲问道;

“刚才乐兄所说,腥风血雨的变故……难道‘银虹山庄’也罹上一劫?”

呼了口气,“遁天飞虎”乐亭道:

“‘银虹山庄’遭那些江湖中人围攻扑杀,少庄主‘羽化金剑’吕彬两脚不能下地走动,庄主‘游虹剑客’吕敖带领一批护院、庄丁——虽然吕庄主宝刀未老,雄风犹在,但对方有为数二十多名高手,显然顾此失彼,一场浴血苦战,吕庄主虽然将敌人挡退,‘银虹山庄’中已死伤无数……”

静静听着的“彩鹰”梅香吟,接口道:

“虽然挡退,但此事并未了断?”

乐亭点点头,道:

“不错,梅姑娘……那些高手临走时,曾留下话来——不将‘银虹山庄’玉石俱焚,夷成平地,决不甘休!”

视线移向宗元甲,乐亭又道:

“宗盟主,这件事不无可疑之处——‘羽化金剑’吕彬两脚脚底心同时出现两口‘怪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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