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玲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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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玲剑-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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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浩一抖木剑,喝道:“住手。”

秦梦熊只当他要对金松出手,急忙横剑挡住,厉声大喝道:“小辈,你想怎么样?”

康浩缓缓说道:“你们两个虽然不是好东西,但君子不欺暗室,我仍要警告你们,那尸体上有毒,假如你们还不想死,最好别去碰它。

金松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咱们会相信你的鬼话?真若有毒,你还会告诉咱们么?”

康浩道:“在下话已说明,信不信悉由尊便,不过,等一会你若中毒死了,却别怪在下没有事先警告你。”

金松傲然道:“老夫宁可中毒而死,也不会上你的当。”话声一落,双臂齐探,已将尸体抱出了土坑。

秦梦熊面对康浩,背向着金松,无法看见身后情况,便低声问道:“金兄,你没事吧?”

连问几声不闻回应,秦梦熊横剑护胸,扭头一看,不由机伶伶打个寒襟,原来金松虽然直挺挺站在土坑边,嘴唇嗡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双触抱尸体的手臂,从时间以下,从时间以下,业已腐烂见骨,正不停的向下滴着血水。

秦梦熊大叫一声,道:“金兄,快些松手啊!”

金松张了张嘴已,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脸肉不住扭曲抽动,两行泪水簌簌直落,分明内心正万分痛苦,只恨无法表达出来。

康浩见了这般惨状,也扭头不忍卒睹,沉声道:“他中毒太重,已无法说话和活动了,你若要救他,必须赶快将他的双臂砍断……”

秦梦熊情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得把心一横,长剑挥拳,猛向金松双臂斩落。

剑锋过处,烂臂齐肩而断,那尸体“蓬”地一声重又跌回坑中,金松身子一连晃了几晃,也仰面栽倒地上。

秦梦熊举步上前,似想替他闭穴止筹办量想到他身上业已染上了剧毒,竟迟疑着不敢动手。

康浩摇了摇头,喃喃道:“平时狼狈为奸,临事畏首畏尾,这种朋友还是少交的好。”顺手执起两粒石子,屈指弹去,先封闭了金松双肩的穴道,然后推石填平土坑,将尸体和两截断臂一齐掩埋了。

秦梦熊默默看着他埋葬尸体,既未出声,也没有拦阻,直待康浩埋好了断臂毒尸,抖去身上尘埃准备离去,才突然低喝道:“小辈,不许走。”

康浩驻足道:“你还要干什么?”

秦梦熊道:“留下解药,随老夫同往一剑堡领罪。”

康浩道:“毒不是我下的,哪儿来的解药?我更没有杀人害命,领什么罪?”说完,径自举步向前走去。

秦梦熊突追数步,横身挡住去路,阴恻恻道:“老夫念你预告尸上有毒的情份,才对你稍示客气,你可别得寸进尺,不识抬举。”

康浩怒道:“在下话已说明,你还要一味纠缠,是什么意思?”

秦梦熊冷笑道:“有话等到堡主面前再说不迟,你说身上没有解药,且让老夫搜一搜才能相信……”

康浩叱道:“胡说,我自问无愧于心,凭什么要让你搜查?凭什么要跟你去一剑堡?”

秦梦熊掂了掂手中长剑,冷冷一哼,道:“你若不识趣,老夫就凭这件东西擒了你去。”

康浩道:“在下已经尽力忍让,你却一再相逼,好!咱们就试试看。”

木剑一圈一抖,剑尖斜举,敞开门户,沉声道:“姓秦的,动手吧!”

秦梦熊做然笑道:“老夫是何等身份,岂能先对小辈出手。”

康浩无意跟他多费唇舌,喝道:“那就有僭了。”木剑一探,飞点而出。

秦梦熊存心要凭自己深厚的内力,震飞康浩手中木剑,右臂疾转,剑走偏锋,迎着来势反撩了过去。

康浩明白自己的兵刃是木制的,不敢硬接,剑招才使出一半,忽然顿腕变招,剑尖幻起斗大一朵剑花,避开秦梦熊的长剑,改向下盘攻去。

秦梦熊呼的一沉剑身,仍然打算用真剑硬砸康浩的木剑。

康浩急忙撤招,脚下横移两尺,剑式斜划,使了一招“魔影幢幢”,顿时涌起一片密密层层的剑幕。

这一招“魔影幢幢”,乃是魔剑十三式中精华,按玄天周转之法, “九虚一实”之数,随意变幻,奇妙无穷,乍看之下,漫天都是虚招,其实每一招都能在转瞬变为实招,故而有“触目皆幻影,招招可追魂”的威誉,当年杨君达仗此一招“魔影幢幢”,不知击败过多少武林高手。

”秦梦熊也是剑术名家,自然识得这一招虚实变幻,不能硬封硬架,但他一则欺康浩年轻,二则仗着自己的兵刃是锋利的真剑,康浩手中仅是一柄木剑,故而胆壮气豪,长剑一振,使了一招“含沙射月”,剑如惊虹横空,直向层层幻影中刺去。

那些剑幕幻影,看来都是虚招,但就在秦梦熊振剑人的刹那,突然光影尽敛,眼前竟不见了康浩的踪迹。

秦梦熊一剑刺了个空,心知不妙,急忙中途变招,化为“怒龙摆尾”,反手回扫……

招式甫变,只听康浩一声轻喝:“道!”一缕劲风已向左胁袭到。

康浩不想伤他性命,所以这一剑用的力量不大,剑尖只在秦梦熊胁下轻轻点了一下,却蓄力未吐,沉声道:“姓秦的,你认输了么?”

秦梦熊清楚的感觉到木剑尖端抵在。自己左胁“朝门”穴道上,如果康浩一吐力,自己纵然不死也非重伤不可,只得收住剑势,不敢动弹,一面悻悻地说道:“你怎么不敢杀了老夫?”

康浩道:“我现在若想杀你,实在易如反掌,以你平时的恶行劣迹,也已经死有余辜,但如今金松身负重伤,又中了剧毒,我若杀了你,金松必然也活不成,大丈夫岂能趁人之危。”

秦梦熊仰面冷笑道:“你口里说得漂亮,其实却是个卑鄙无耳耻的小人。”

康浩道:“我怎么卑鄙无耻了。”

秦梦熊道:“你始乱终弃,诱拐良家妇女,你仗着一身武功剑术,在关洛一带残杀无辜,你欺师灭祖,不顾养育大恩,你……”

康浩手上略一用力,大喝一声,道:“老匹夫,你满口胡说,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吗?”

秦梦熊只觉期门穴上宛如刀刺般疼痛,哼了一声,额际渗出冷汗,但他咬牙强自忍耐昂首说道:“你当然不敢杀害老夫,可是,你若以为杀了老夫就可以灭口,那就打错主意了。”

康浩暗忖道:这老匹夫莫非憨不畏死的人,他为什么一再用言语激怒我?难道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目光一转,发现金松虽然双臂俱断,却已经清醒过来,正坐在地上运功压制体内余毒,不禁恍然而悟,原来这家伙料定自己不会杀他,这些话乃是说给金松听的,以表示秦某人如何“英雄’’而已。

康浩想到这里,只觉这批邪道人物,外表凶狠霸道,实则比谁都胆怯,彼此之间更充满了疑忌,如果看透了他们的内心,委实可笑亦复可怜。

于是,收回木剑,感慨的一叹,说道:“我说过了不杀你,今天,权且饶你一遭,金松所中剧毒,原是复仇会弄的诡计,你们若能尽快寻到主子,还来得及救他一命……”

秦梦熊阴森说道:“你以为咱们会相信吗?”

康浩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把实情告诉你们,信不信由你……啊!你这个无耻的老贼……”

惊呼声中,剑光倏现,原来秦梦熊竟趁他话未说完,突然反手出剑,正扫中康浩的右腿。

康浩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地上,怒恼之下,木剑一抖,猛向秦梦熊颈顶戮去。

秦梦熊偷袭未得手,早巳迅速地转过了身躯,一侧颈避开木剑,手中剑势一翻,竟将木剑削断,得意的笑道:“小辈,叫你也知道秦某人的厉害。”

一面说着,一面运剑如风,涮涮涮一连三剑,直奔康浩双腿砍去。

老家伙果然是老奸巨滑,他见康浩木剑折断,右腿又负了伤,估量他下盘必然不稳,这三剑既快又狠,攻的都是康浩下半身。

康浩只剩下半截木剑,无法封拒,急急向后退避,无奈右腿乏力,一个不稳,仰面摔倒泥地上。

秦梦熊毫不放松,紧紧的挥剑追击而至。

康浩被迫得在地上翻滚闪躲,雨后地滑,不片刻,已弄得满身泥泞,险象环生,好几次仅都以毫厘之差避开,几乎死在剑下。

这时,金松忽然睁开眼睛,喘息着叫道:“秦兄,得放手时须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秦梦熊阴恻侧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小杂种是个祸胎,绝对饶不得。”

说话之间,不剑疾沉,又刺中了康浩的右手臂。

这一剑伤在臂时以上四分左右,肌肤破碎,深将及骨,只痛得康浩闷哼了一声,五指一松,半截木剑也脱了手。

秦梦熊紧迫而上,长剑一式“神针定海”直插下去,大喝道:“小辈,纳命来吧!”

康浩向左一翻滚,堪堪避开剑尖,身上衣衫却被长剑穿透,牢牢钉在地上。

秦梦熊大笑道:“老夫倒要看你再往哪儿逃!”右手压住长剑,左掌一举,向康浩当胸抓下去。

他号称“屠龙手”,掌上功夫十分深厚,康浩身子无法转动,这一爪如果被他抓实,怕不要胸骨尽碎,当场惨死。

情急之下,突然智生,康浩双手一撑地面,左手捏了一团烂泥,右手却摸着一块石头,用尽平生之力,大喝一声,猛地对准秦梦熊面门打去。

那泥团不歪不斜,正打在秦梦熊鼻梁上,两眼同时被泥水封迷,刚一怔愣, “拍”的一声响,左边脸颊上又遭石块击中,石块碎裂四散,秦梦熊的脸颊上也开了花,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并流。

只听他一声惨号,两手掩住左用,接连倒退了四五步,指逢里血水淋沥,碎肉翻现,痛得浑身不住的颤抖……

康浩趁势夺得长剑挣扎着站起身来,用剑尖指着秦梦熊骂“老匹夫,现在该怎么说?”

秦梦熊痛哼不已,那里还再说得出话来。

金松望见这般情形,长长叹了一口气,黯然垂下头去。

康浩又道:“我本来应该杀了你,只是不屑为了你这无耻老贼而自食诺言,算你侥幸,快滚!”

秦梦熊的脸骨已经粉碎,嘴角翻肿,难以出声。

再加上手无寸铁,心知这个跟斗是栽定了,恨恨一顿脚,转身便走。

康浩喝道:“老贼,”你就只顾自己逃命吗?”

秦梦熊万般无奈,只得低头向金松走过去。

金松却挣扎着站起来,木然说道:“不劳秦兄扶持,我自己还能行动。”

秦金二老在江湖中都是闯出名声的人物,如今一个失去了手臂,变成了“铁臂”天王,一个满脸鲜血,狼狈不堪,同时,在利剑威迫之下,垂头丧气,相偕蹒跚而去。

康浩目注二人去远,才用长剑支撑着身体,由另一个方向踉跄奔下了小山。

这时子夜初过,山区浓雾弥漫,寒意特重,康浩盲目的奔走了一段路;只觉口干舌燥,头晕目眩,渐渐感到有些支持不住了。

他自知伤口失血太多,必须抱扎止血,但想到破庙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既能引来秦金二老,也可能会引来其他人,为了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只好趁天色未亮以前,负伤赶路,设法脱离山区。

可是,走了许久,却总在乱山中打转,极目所至,全是层层叠叠的峰峦,竟连方向也迷失了。

康浩长叹一声,停下脚步,见置身处是一座险峻的山壁,附近有许多天然洞穴,倒也颇为隐密,便寻了一个较大洞穴上盘膝坐下,撕破外衣,将手臂和脚上伤口紧紧扎好,敷了些止血的刀伤药。 一番折腾下来,渴意更甚,而且,自从进入山区,业已整夜未用过食物,饥寒交迫之下,体力越发显得虚弱。

他重又匍匐爬出洞穴,以手掬水早饮了一阵,苒回到洞里,取出身上所携带的干粮一看,却已被雨水湿透,面饼成了“泡饽”,全变了模样。

康浩顾不得这些,胡乱塞了些进肚子里,索性连身上的湿衣裤全脱下来,将外衣挂在洞口,作为门幢,又由洞底收集了一堆干草桔叶,生了个小小的火堆。

火堆虽然称不上旺盛,却顿使这狭小的洞穴,充满了融融暖意。

只那一丝暖意,已使人困力秒的康浩,渐渐眼皮沉重,呵欠连连,蜷卧在火堆旁,不知不觉走述了梦乡……

口口口

一梦香憩,不知火堆是何时熄灭?更不知一夜已尽,又是黎明,尤其不知道洞外来了一行人。、 那是一乘用厚纱掩垂的软轿,由六名劲装负剑的少女簇拥着,缓缓到了洞外。

六名少女全都不足二十岁,一个个容貌姣好,体态轻盈,其中两人抬着软轿,其余两名侧分在软轿前后护卫,但那软轿却帘帏深垂,厚纱环绕,不知轿中坐的是个什么人物?

一行人轿来到洞外忽然停步,轿前两名青衣少女在附近查看了一遍,而后向软轿折腰躬身道:“启禀长老,血渍到此为止。”

软轿内传出一声轻哼,一个音调微弱,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附近有没有可供藏身的地方?”

一名少女答道:“山壁之下,有许多石洞。”

“好!仔细搜查。”软轿内语声沙哑的说了这句话,仿佛再也没有力气多说一个字,又好像是睡熟了,轿中沉寂如死,毫无声息。

两名青衣少女举手一挥,软轿轻轻放落,轿后另外两名少女拔出佩剑,分别守护在轿子两侧。

六个少女四名守护软轿,两名展开搜索,地上足迹和血水痕渍,不片刻,便寻到了康浩想睡的石洞。

尤其那洞口还挂着康浩的外衣,更是目标显著,一望即知。洞内有人。

两名少女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个低声道:“人在这儿了,我守住洞口,你快去禀告长老。”

另外一个却道:“最好先查看确实了再回报,长老脾气不好,省弄弄错了又挨他的骂。”

那个点点头,道:“这话也对,你替我掩护,让我挑起那件外衣,看看洞里是不是真有人。”

两女商议定妥,一个提剑守候洞外,另一人则将长剑反藏在背后,蹑足向石洞欺去。

到了洞口,侧耳倾听,洞里正荡漾着一阵阵香憩的鼾声,于是,掉转长剑,用剑尖轻轻挑开洞外的衣角。

洞中光线阴暗,充满了烟火气味,那青衣少女低头俯身,凝目向里一望,只惊得“噔噔噔”连退了七八步,粉脸儿通红,心头直如小鹿般乱跳……

守在洞外的一个诧问道:“小桃姐姐,看见了什么?竟吓成这样?”

被称为“小桃”的少女不住摇头道:“别问了,是一个不要脸的臭男人……”

那留守洞外的不知缘故,怔怔地又问道:“他是不是长老要搜寻的人?”’ 小桃道:“我不知道,我根本没有看清楚。”

那少女更觉诧异,忙道:“那你为什么不看清楚呢?”

小桃顿足道:“唉呀,你这个人,为什么总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老实告诉你吧,那男人没有穿裤子。”

那少女听得吃了一惊,脱口道:“他为什么不穿裤子?”

小桃恨恨瞪了他一眼,道:“你这话问得好奇怪,他为什么不穿裤子,我怎么知道……”

那少女脸上一红,忙道:“姐姐别生气,我的意思是问那男人是活的?还是死的?”

小桃道:“他睡得正香想,怎么会是死了?”

那少女讪讪笑道:“原来他正躲在洞里睡沉,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小桃摇头道:“没有,我只看见他一个。”

那少女沉吟了一下,轻声道:“既然如此,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小桃姐姐,咱们合力将他擒住,解去向长老请功,你看如何?”.小桃耸耸肩道:“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干?”

那少女道:“为什么不干?”

小桃道:“你自己想想吧,一个赤精光条的大男人,叫咱们如何下手?”

那少女低啊一声,赦然道:“不错,我竟没有想到这个……”接着,又恨恨地道:“这家伙真可恶,睡觉就睡觉好了,为什么把衣服裤子全部脱掉,倒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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