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黑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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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黑儒传-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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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堡主拱手还礼,又是一连串震耳的朗笑,道:“哪里话,东卿惠然加盟,为本堡增辉不少,今后仰仗之处甚多,请!”说着侧身肃客。
  丁浩忙道:“堡主先请,区区岂敢僭越!”
  “如此我们并肩而行!”
  “请!”
  进入客厅,一阵谦让之后,望月堡主坐在正首,丁浩与西卿侧坐,下人献上了香茗。
  望月堡主悠然启口道:“稍停本人召集堡中上下人等为‘东卿’引介,并正‘东卿’之位!”
  丁浩欠了欠身,道:“区区实不敢当如此厚爱!”
  “那里话,本人认为委屈东卿了!”
  “这一说,区区更不敢当了!”
  双方谈了一阵闲话,一名相貌威梭的黑衫老者,出现厅门,恭施一礼,道:“恭请堡主移驾令厅!”
  “人都到齐了么?”
  “均已齐集候驾!”
  望月堡主站起身来,朝丁浩一指,道:“这位是‘紫烟客’,本座已经聘为‘东卿’。”说着,又朝黑衫老者一指
  “这是本堡总管何景扬!”
  丁浩起身,与何景扬互道了久仰。
  然后一行四人,步向令厅。丁浩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现在是与仇人扮演一场很精彩的戏。
  进入令厅,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头,直排到厅外,厅中两侧,多排了约二十张座椅,居中长案后一把虎皮高背椅。
  望月堡主迳自到案后站定,丁浩在“西卿”示意下,分立长案两侧,所有的人默然肃立,鸦雀无声。
  望月堡主目光一扫厅内外众高手弟子,然后一抬手,道:“请坐下。”
  站在椅前的两排十余名有地位的人物,齐齐躬身,然后落坐,那些排在正面及厅门外的没有座位,行礼之后,仍然肃立。
  丁浩目光徐徐扫过厅内众人,大部分是新面孔,看来堡内的堂主以上人物,曾有过很大的变动。
  两侧首位坐的是地狱尊者与缥渺真人,其次为药王,棋痴,均属护法;再以下便是堂主身份的高手了。
  有的位子空着,想是不在堡中。
  其余的便无暇—一辨认了。
  望月堡主逐个引介了堂生以上高手,然后正式宣告聘‘紫烟客”为东卿。
  当说出“紫烟客”三个字时,所有高级人物,均投丁浩以惊疑的目光,谁也没听说过江湖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丁浩当然不在乎他们的反应,他是有为而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宣告完毕,由总管何景扬发令,所有下级弟子,向东聊厅见面礼,然后散了下去,堂主以上的,仍留厅中,丁浩这才在案旁椅上落坐。
  望月堡主简略地叙述了丁浩受聘的经过,各人的神色又随着话声在转变。
  散坛之后,丁浩由何暴扬总管引导,安置在外堡一间精舍之中。
  正午,堡中设宴为丁浩接风。丁浩与“西卿”、四大护法,陪堡市坐了首席,其余的依地位入座。
  席间,郑三江对“紫烟客”备极推崇,只苦了西卿,因为他败在丁浩手下。
  恍惚过了半月,这一天,丁浩奉召进入内堡,郑三江在密室中接见,坐定之后。
  郑三江开门见山地道:“东卿,为了对付‘黑儒”,本堡联合了遭受威胁的各大门派,戮力周旋……”
  丁浩眉头一扬,道:“这很好,不过,本卿准备独力应付。”
  郑三江一笑道:“当然,行动时以贵卿为首,各门派高手只在必要时协力,要他们出面的目的,只是取其代表武林天下,以公道对黑儒加以制裁,因为本堡行动的目的不是为了本身,而是卫道!”
  丁浩暗骂一声:“好奸狡的老贼,话说得冠冕堂皇,掩盖了武林同道的眼目。”当下深深一颔首,道:“堡主此举,可谓造福群伦,有天下盟主的胸襟!”
  郑三江哈哈一笑道:“本座只是想为武林尽一份力而已!
  丁浩装聋作哑地道:“是否由本卿赴各大门派联络……”
  “哦!不必,各门派掌门为了躲避黑儒凶焰,早已安居本堡。”
  “噢!”
  “本座想请东卿移住内堡,与各门派掌门及高手代表等共处,以便利日后的行动,不知尊意如何?”
  丁浩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故意沉吟了一会,才道:“本卿遵命!”
  丁浩口里应着,且先装着不经意地浏览这秘室。
  据老哥哥树摇风上次入堡查探的结果,说是“九龙今”藏在秘室之中,但眼前却不见有什么可疑之物,是郑三江另置他处,还是别有秘室?
  如果郑三江毁了这唯一的证据,这公案便难以了结了,没有证据,便无法取信于各大门派了。
  这老匹夫矢口否认,甚或反咬一口,该怎么办?
  郑三江缓缓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古典,翻开来,摊在桌上,说道:“请来参阅一下本座的布置!”
  丁浩站起身来,走到桌边,只见书里夹着一张素笺,上面画了图形,还有些古怪的记号,不由心中一动,道:“这是什么?”
  “是本座对付黑儒的布置,准备在无人能以武功对抗他时使用的!”
  “哦!”
  “请听本座解说,这是本堡的全部略图,图中绘有十字记号的是伏击的位置,三角形记号的是预埋的炸药,梅花形记号是代表毒药……”
  丁浩暗自打了一个冷颤暗忖:“好歹毒的手段。”眉毛一轩,道:“这已包含内外堡所有通路?”
  “不错,全在内了,无论黑儒从任何方位入堡,均在被控制之中。”
  “这个……使用炸药难免殃及堡中弟子?”
  “那是无法避免的事,不过,除了身手特别佳者外,其余弟子一律不现身。”
  “堡主的布置可称万全,但……”
  “怎样?”
  “本卿仍想独力对付他!”
  “当然,当然,这布置是预防对方脱免,东卿能对付得了他是最好!”
  郑三江收起了布置图,道:“我们去见各派掌门!”
  丁浩点首应道:“好!”
  出了密室,来到西跨院,只见院门朝内反锁,郑三江叩动门环,院门开启,应门的是个虎面僧人,看来是少林寺高手。
  虎面僧一见来的是郑三江,忙合十为礼,恭谨地道:“小僧白云见过堡主!”
  “大师免礼,请通禀各掌门人,到正厅一聚!”
  “尊令!堡主请!”
  院内僧道俗俱全,郑三江一甫人院,所有在室外的,齐齐施礼招呼。
  丁浩心中大是激愤,这些自命名门正派的高手,竟被老匹夫玩弄于股掌之间。
  越院走身正厅,首先迎出的是武当掌门‘灵虚上人’,丁浩一眼就认出他,他却认不出丁浩来。
  “灵虚上人”打了稳首,道:“无量寿佛,堡主请进!”
  郑三江哈哈一笑,拱手道:“掌门人好,不必拘礼!”
  “这位是……”
  “本堡主新聘东卿,号‘紫烟客’,特来向各位引见!”
  “哦!请!请!”
  入厅落坐,各掌门人相继来到,见礼坐定之后,郑三江为丁浩—一引介,并极力把丁浩的身手吹嘘一番。
  然后话入正题:“预计黑儒不久便会现身,本堡东卿负主责出面对付,望各位掌门人协力共同戮力除此大害,以靖武林,行动的方式,由东卿与各位协商,由今日起,他将与各位共处一院。”
  各掌门人深深望了丁浩一眼,少林掌门“悟因大师”宣了一声佛号道:“本座等入堡已有相当时日,黑儒迄未现身,前此‘灵虚’道兄曾与黑儒有约,一年之内查明‘九龙今’公案,本座等商议结果,凝备返本门,联合派出弟子,查探这陈年公案,料想黑儒当不致食言向各门派采报复行动,不知堡主对此有何高见?”
  郑三江面色微微一变,沉吟着道:“如果黑儒猝然行动,各门派势将无法互相呼应。以本人之见,黑儒现身之期已在不远,他既知各位齐集本堡,其来已属必然,他也曾传言不日拜访,本堡协力对付,当强于各自为战,方丈还请三思?”
  “终南”掌门“弄月老人”接口道:“本座等是虑及‘九龙令’公案如不求水落石出,即使毁了黑儒,这公案并不算了结,他可能还有传人或同路人,这冤结便更深了。”
  郑三江眉头一紧,道:“他的传人很可能是‘酸秀才’,不难对付,倒是二十年前的公案,要查很不容易查的。
  而依本人想法,当年盗令杀人,是他毫无疑义,他不但报了号,且有人目睹,现在东山再起扬言查旧帐,不过报复邙山之事的藉口,各位不要为其所惑。”
  丁浩在心中暗骂一句:“该杀的老匹夫!”’悟因大师流缓地道:“依堡主之见,还是再等些时日为上?”
  “这比较稳妥。”
  “只是长期搅扰不当?”
  “那里话,郑某忝为武林一胍,同舟共济,份所应为!”
  悟因大师是此中的首脑,其余的都唯他的马首是瞻,他这一改了口气,别的无话说,全都闭口不语,算是默认了。
  蓦在此刻,忽听一阵“轰隆!”震天巨响,传了进来,屋摇地动,十分惊人。所有在场的全都勃然变色,纷纷离坐而起。
  郑三江粟声道:“东卿,请随本座前去查看!”
  说完,匆匆举步出厅,丁浩朝各掌门人拱了拱手,跟着奔了出去。
  刚出院门,便见堡中人仓惶奔走,像是大祸临头般的,丁浩大是困惑,竟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到了分隔内外堡的中门边,总管何景扬迎面奔来,神色十分难看。
  丁浩突然睹见空中飘着黑烟,鼻中嗅到硝磺之味……
  郑三江迫不及待地道:“何总管,发生了什么事?”
  何景扬施了一礼,喘着气道:“派往洛阳的……四辆马车回堡……”
  郑三江面孔一沉栗声道:“怎样?”
  何景扬定了定神,道:“四辆马车出了岔子……”
  “出了什么岔子?”
  “车中装的全是炸药,入堡即行爆炸,堡门全毁,堡墙坍了五六丈,附近房舍也损了数间,二十余名弟子罹难……
  郑三江身躯一额,厉声道:“有这等事,为什么事先没有发觉?”
  “因为……总监坐在头一辆车上,一切毫无异状……”
  “驼子总监呢?”
  “车毁人亡,尸体已被炸碎!”
  丁浩心中一动,驼子总监当是“梁山神驼”无疑,自己入堡之后,从未见过他的面,他接替“白儒”做总监察,是最适当的人选……”
  郑三江片言不发,一跺脚,疾步奔去,丁浩与何景扬随后,穿堂越屋,到了外堡大院,只见现场一片狼藉不堪。
  巍峨的堡楼,已变成了一堆瓦砾了,隆起如小丘,残肢断体的,还有马车的残骸混杂在其中!
  有些伤而未死的,已被抬在一边,口里发着凄厉的哀鸣,近百名的弟子,在现场清理善后,掘死救伤。
  惨雾悉云,笼罩了全堡。
  丁浩内心暗地里称快。
  郑三江面如吐血,肌肉阵阵抽搐,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地狱尊者等一些有地位的。全趋近前来。丁浩冷眼一扫地狱尊者的残掌,暗忖:“你这老苗子还能逞凶否?”
  郑三江一堡之主,不能不顾面子,努力镇定了一下心神,咬牙道:“各位判断这档子事是那一路的人所为?”
  缥渺真人立即接口说道:“会不会是‘黑儒’所为的,总监显然已受制,别人恐无此功力的……”
  郑三江沉声道:“不可能,黑儒生平从未使过任何诡计。”
  地狱尊者嘎声道:“如非黑儒,那便是金龙帮所为无疑了。”
  郑三江点了点头,道:“本座的想法也是如此!”
  药王沉声哼着道:“如系金龙帮所为,必须谋对策,该帮既已发动,诡谋必接踵而来。”
  郑三江路一思索,道:“请各位到令厅共商对策”
  说完,又转向何景扬道:“何总管,此地善后由你指挥料理,立派得力弟子,到洛阳查深这椿意外阴谋真相。”
  何景扬恭应了一声道:“遵令谕!”
  丁浩与郑三江等匆匆转到客厅,商议之后,决定一方面查明下手的人,一方面严阵以待,另外派出精子弟子,不分日夜,严密监视望月堡四周大小通道。
  这一来,人人紧张,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夕阳四下,大地一片怵目的猩红,丁浩一个人徘徊在堡后垒垒的墓冢间,这是望月堡的杂葬坟场。
  没有墓碑,尽是荒草侵盖的土丘,间杂着一块块新土狐鼠出没,极尽荒凉。
  丁浩的目的足希望能找到母亲的埋骨之所,然而她失望了,根本没有墓碑可辨认。
  正在要凄惶哀伤之际,只见一条人影从坟场的另一角转来,不禁心头一震,如果自己的形迹被郑三江怀疑的话,可能使会影响复仇大计。
  这周围,都伏有暗椿,形迹根本无可隐秘,这倒是自己疏忽。
  心念之间,那人影愈来愈近。
  来的,竟然是西卿,丁浩只好故作不经意地迎了前去。
  西卿哈哈一笑道:“老弟雅兴不浅,是闲步散心么?”
  丁浩陪着一笑道:“大块假我以文章,阁下也是么?”
  两人相对站立,西卿笑容一敛,道:“好一个大块假我以文章,可惜这里是坟场。”
  丁浩一听话中有话,面色一凛道:“阁下认为不适宜么?”
  西卿略一沉吟道:“老弟是别有怀抱的吧?”
  丁浩正色道:“阁下这话……”
  “比如说……老弟在找某一个人的遗骨……”
  丁浩心弦一震,强打了一个哈哈道:“阁下怎会有此想法?”
  “据理而断罢了,没有人愿意到这种恶心的地方散心的。”
  “古语说:“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各人的想法未尽相同。”
  “这话不错,不过,你我都是江湖人,情况便不同了!”
  “有何不同?”
  “比如说,老弟贴出招子,公开向黑儒挑战,十足表现了武林中罕有的豪雄,但结果却又投靠了本堡,沽名乎?钓誉乎?另有所图乎?”
  一连三个“乎”,使丁浩心头大震,看来这西卿是个颇不简单的人物,如他是郑三江的忠实走狗,日前的情况便需要考虑了。
  这显示出自己未被对方所信,而“投靠”两个字,更是刺耳,心念之间,冷冷的道:
  “区区可以立即上路,如果这是出于郑大堡主授意的话……”
  “不,不,这纯是老夫的个人想法!”。
  “阁下的想法令人骇异?”
  “老夫认为是理所当然,只是别的人没有宣诸于口罢了。”
  “照这么一说,区区是不适合留在堡中?”
  “老夫没这么说?”
  “等于已经说了!”
  “老弟忒多心,我们的闲话到此为止,回堡吧?”
  丁浩暗自一咬牙道:“不,我们把话谈清楚,阁下的话决非无因而发!”
  西卿淡淡的一笑道:“要老夫说得更清楚些么?”
  “当然,那是最好不过。”
  “比如说,老弟这‘紫烟客’之号,江湖中前未所闻……
  “区区说过是自封的。”
  “话虽不错,但老弟不肯道出姓名,便足以启人疑窦,而最重要的一点,鬼影西施并非死于黑儒之手,这谎话编得不高明,好在这秘辛没几人知道,也许仅老夫一人曾目睹,她是丧命在离尘子手下……”
  丁浩心头剧震,想不到自己的秘密被西卿戳穿。
  当初随口道出“电影西施”的名号,实在欠考虑,这一来,情况便大变了,对方不速而至冢场,决非偶然,定是盯踪自己而来的,目的何在呢?
  他为何不和郑三江拆穿呢?
  当下冷冷地道:“阁下干脆说出目的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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