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黑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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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黑儒传-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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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有自知之明!”
  “各位来此何为?”
  “就为了你!”
  “是冲着在下来的?”
  “对了!”
  “有何指教?”
  “教训教训你,因你在江湖上太过张狂,目空四海……”
  “哈哈哈,只为了这一点?”
  “足够了!”
  “朋友交待—下来路?”
  “凭你还不配,不过……在收尸前可能会告诉你!”
  丁浩怒不可遏,但乃师业已把他薰陶得定力超凡,在任何情况之下,均能控制情绪,看情形对方是追踪自己而来;内中必有文章,决非如对方所说的那么简单。本已怒急,反而一笑道:“白儒,如果你有能耐使在下伏尸,定可名扬四海!”
  “你看自己如是之高?”
  “好说!”
  那些虎视在柏树林中的人,悄没声地掩了上前,把丁浩围在核心之中。
  丁浩逐一审视,发现其中两个熟识的面孔,不由恍然而悟,杀机陡炽。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道是何方神圣,原来是‘望月堡’的爪牙!”
  “白儒”嘿嘿地一声阴笑,道:“丁浩,你知道了也好,如此便死而无怨了。”
  丁浩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道:“好极了,各位也将死而无怨了!”
  说着,长剑出了鞘。
  “白儒”也亮了剑,大声道:“你们等我的命令才能出手!”
  这白衣文士前此未曾见过,想来是新加入“望月堡”的,看他颐指气使的样子,在堡中必有相当地位。
  因这群人中,有两个是外三堂的堂主。
  他既发号施令,说明了他身份不低,一个新人而居高位,当然是凭武功。
  自己在洛阳城外小庙林中,击杀该堡总管“独霸天黄强”之时,曾留了一个活口,传语“望月堡郑三江’,不久将赴堡索帐。
  对方派人追杀自己,是意料中事,
  心念之中,一抖手中剑,寒声道:“出手吧!”
  “接剑!”
  暴喝击中,“白儒”抢先出了手。
  一上手便是杀着,显见是要置丁浩于死地。
  丁浩满腔怨毒,出手也不留情。
  双方一搭上手,便激烈十分。
  几个照面下来,丁浩暗自震惊。对方是自己出道以来,第一次遭逢的劲敌,较之不久前离去的“玉面侠司徒青”还要高明多多。
  难怪他敢号称“白儒”,看造诣江湖中已很少对手。
  惊险骇人的场面,层出不穷。
  两支剑矢矫如天际神龙,剑气裂空有击,如鲸波逆浪,暴卷狂伸,双方的招式,均属武林罕见。倘非个中高手,根本连剑路都辨不清。
  朋明看极不可能的角度,偏偏出了手,而看来是决不可能封架的一击,却又出人意表地挡过,攻守之间,几乎分不出界限。
  十招!
  二十招!……
  转眼间过了五十招,“白儒”渐落下风,到了七十招,“白儒”已无还手之力,只守不攻,险象环生。
  丁浩鼓起精神连演三绝招,迫得“白儒”退了七八步。
  “你们上!”
  十几名高手,在“白儒”一声令下之后,仗剑扑上。
  他们似早经默契,分为三层,各占方位,这样便可乘虚蹈隙,而不互相牵制。
  这些,都是精选的高手,个个身手不弱。
  “白儒”在得到支援之后,压力骤减,挽回了颓势,由他本人主攻,其余的助攻,配合得十分严密。
  当然,如果没有“白儒”作为主子,这一批高手在他丁浩的眼中,只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的。
  但在相互配合之下,情形便两样了。
  场面再起高潮,战况惨烈万分。
  丁浩双目尽赤,在心里暗叫一声:“师父,弟子要开杀戒了!”
  手中剑一紧,把功力展到了十二成,“唰唰唰!”连环三剑,把“白儒”追得手忙脚乱,倒退不迭,剑锋回荡,势如奔涛。
  “哇!哇!”
  两名近身的高手,剑飞人亡。
  “白儒”再度扑上,牵制住丁浩的剑势。
  第二层的高手,立即补上了第一层的缺。
  场面近于疯狂,剑气击撞爆空之声,有如裂帛,刺耳如割。
  “哇!哇”
  又两名高手栽了下去。
  疯狂的场面持续下去,丁浩也疯狂了,神出鬼没的剑路,当者披靡。
  那些高手憨不畏死,一人倒下,又一人补充上去。
  人数不断减少,尸体相对的增高。
  血的画面,令人惊心动魄。
  最后一人倒下,“白儒”惊怖地弹出圈外。
  丁浩厉声道:“白儒,你溜不了的,全得搁下!”
  话声中,弹身出击,势如骇电奔雷。
  一击闷哼传处,“白儒”左胸冒了红,雪白的儒衫,襟上了一朵大红花。
  “唰!”又是一剑刺出,“锵!”地一击,“白儒”算是挡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但连打了两个踉跄,几乎栽了下去。
  丁浩又向前逼近了一大步,栗声道:“白儒,你死而无怨吧?”
  蓦在此刻,身后一个震耳的声音道:“小子,咱们的帐该结了!”
  丁浩问电般弹向侧方,回过身来,不由心头大震,来的赫然是在荆山杀害“酆都使者”
  与“伥人严无忌”的白眉老憎。
  他所说的帐,当是指在襄阳江边谋算叶茂亭不成那档子事而言。
  从表面看,这老秃驴慈眉善目,谁知他是无恶不作的为虎作伥之徒,的确是人不可以貌相了的。
  丁浩冷冷地道:“幸会了!”
  白眉老僧阴森森地道:“小子,你真够狠,竟然使堂堂‘望月堡’折桂人几乎全军尽墨。”
  丁浩不由心中一动,这一说,“白儒”是“望月堡主”的乘龙快婿了。
  那三江只得一个独女,叫郑月娥,娇纵任性,姿色平庸,当初在堡时,曾挨过她的耳刮子。
  心念之下,不由下意识地扫了“白儒”一眼,然后冷冷向白眉老僧道:“大师此番又是受雇于‘望月堡’对付在下么?”
  “小子,不管怎样你死定了!”
  “此次代价定然不低?”
  “你小子的身价不算高!”
  “那酆都使者与伥人严无忌呢?”
  白眉老僧面色一变,随即狞声道:“小子,你怎知道?”
  丁浩冰声道:“天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好小子,你越发的该死了……”
  “出家人别出口不净,会拔舌下地狱的!”
  “哈哈哈,地狱中不接待佛爷这等客人。”
  “大师该有个称呼的吧?”
  “佛爷从不对人提名道号!”
  “见不得人么?”
  “随你小子怎么说。”
  “在下只问一句话,为什么要杀‘酆都使者’?”
  “为武林除害!”
  “哈哈,你这老秃驴真不知天下尚有羞耻事……”
  “住口,死在眼前,还逞口舌之利。”
  丁浩冷酷地道:“在下今天也要为武林除害,为佛门除一败类。”
  “大言不渐,小子,纳命来!”
  暴喝声中,双掌一错,疾划而出,“白儒”也乘机挺剑而上。
  丁浩心中大凛,这两个都是劲敌,这一联手合击,应付可得费大力了。
  当下振剑迎上去,又一幕惊心动魄的场面叠了出来。
  剑掌交错,招招惊魂,式式动魄。
  丁浩如置身在狂涛巨浪之中,尤其白眉老僧每出二掌,均有雷霆之威,所幸“白儒”负了剑伤,势头没有原先的凌
  A厉,否则更难招架。
  仗着绵绵不绝的内力,与通玄的剑术,尽力与两个罕见的高手周旋。
  不知不觉,过了数十招。
  丁浩心念疾转,若不谋速战速决、对方再添援手,后果便不堪想像了,要想制胜,又先除去对手之一。
  心念之中,仗着师父的挨打能耐,突走险招,剑势一变,全力猛袭“白儒”,将白眉老僧的掌劲,不予理睬。
  惨呼与闷哼齐作。
  “白儒”被丁浩一剑刺入左肋,惨呼一声,跌坐八尺之外。
  丁浩被白眉老僧一掌击中后心,前跄了三四步,一股血箭,喷出老远,但他临危不乱,拧腰回剑,疾迎白眉老僧的第二次攻击。
  肉掌对剑,当然要顾忌些,白眉老僧迫得变势退身。
  丁浩乘机正对白眉老僧,毫不阻滞地跟着出手,一对一,情况又自不同,一连串猛攻下来,白眉老僧步步后退,先机尽失。
  “白儒”一挺身,又站了起来。
  丁浩发了急,拼聚所有内力,攻出一记绝招。
  闷哼声起,白眉老僧宽大的袍袖被划裂到袖口,左臂皮内翻转,血涌如泉。
  一弹身,跃离圈子丈外。
  丁浩回剑便奔“白儒”。 
 
第 九 章 敌影仇踪

 
 
  白眉老僧大叫一声:“退吧!”
  双双闪电般朝柏林中逸去,眨眼无踪。
  丁浩长长吁了一口气,他伤虽不重,但这一连串的剧烈拼斗,内元损耗不少,实在已无能力追击。
  只好收剑在原地站立之势急速运功调息,也只盏茶工夫,便告复原如初。
  一场暴风雨过去了,除了现场十多具尸体,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荒烟、蔓草、废墟、野风。
  丁浩想着父亲一代英豪,竟落得如此下场,连死骨都无法安葬,真是欲哭无泪。
  他站了整整一个时辰,才举步离开。
  第二天,到了谷城,落店歇息,此来是专为白衣女子“梅映雪”所托付的事,白天不宜行动必须等到夜晚。
  这几天也着实累了,正好乘机休息。
  躺在床上,他不期然地又想到了“白儒”。
  如照师父所说,自己的功力已超过他当年,那“白儒”的功力,足可与师父当年分庭抗礼。
  他是个可怕的人物,如助纣为虐,中原武林将无宁日。
  他也想到了家仇、师恨,到现在可说是一无头绪。
  家仇的幕后元凶,尚不知是谁。
  师恨的症结“九龙令”更是一点端倪都没有!当年到底是谁冒充“黑儒”,干下这震惊天下的事?
  他忽然忆起在洛阳城“烟云客”宅中,所遇的那个假“黑儒”,会不会是他呢?
  不过,那假“黑儒”的身手,独在“玉面侠司徒青”之下,可能只是江湖宵小,觊觎“烟云客”的财富,而起的歹念。
  一觉醒来,已是掌灯时分,叫小二把酒食送到房中,慢慢吃喝,等到了起更时分,整衣出店向东门行去。
  照白衣女子所说,那东西取到之后,必须以另外包装,方不被人认出,于是顺便在街上买了一只藤匣,然后安步当车,朝城隍庙走去。
  他那形状,可就十分惹眼了,儒装佩剑,斜挎招文袋,手里还提了个藤匣。
  不久,到了地头,他径直入庙。
  除了庙门口的天灯外,庙里一片添黑,直到大殿,才见灯火。一个老庙祝在殿檐长椅上打盹。
  丁浩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殿中,一飘身上了承梁,一看,不由傻了,梁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他飘身落地,不知如何是好,白衣女子当然不会无中生有,那革囊到那里去了?
  这承梁高有两丈余,若非武林人物,根本上不去,普通人也不会无缘无故攀上承梁,是否白衣女子行踪不密,在藏物之后,随即被人取走?
  如果是这样,要寻回的希望便渺茫了,而自己也没空为她的革囊四处奔走追寻……
  庙祝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发现殿中人影,不由惊呼道:“什么人?”
  丁浩向殿门走了两步,道:“别大惊小怪的!”
  那庙祝打量了丁浩几眼,仪表装束不同凡响,忙改容躬身道:“公子是闲游么?”
  丁浩点头“唔!”了一声,看过庙祝是个平常人,不像有功力的样子,心想,何不设法探问一下,看这几天有什么特殊的人在庙中走动。
  心念之中,若无其事地道:“庙中香火不错?”
  “唉!不瞒公子说,三天下雨两天晴,阴晴不定,五六口人指望着生活,日子难过,除了庙期,难得有人上庙,这年头人难过连神也遭冷落了!”
  “这两天庙里有客人?”
  “嘿,别提了,什么客人,一个老无赖,身上刮不出二两油,赖着不走,每夜不醉不睡,要他捐点香油钱,却是一毛不拔!”
  就在此刻,一个声音骂骂吵吵地道:“老蟑螂,这庙可是你们的祖产,狗眼看人低,我老人家可不作施舍!”
  老店祝气得发抖,回身面对院子道:“怎地出口伤人?”
  “谁要你背后骂人?”
  “这本是事实……”
  “老蟑螂闭上你的嘴,去挺尸吧,不然要你好看!”
  老庙祝似乎是畏惧来人,口张了张,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望了望丁浩,真的转身走了进去。
  丁浩觉得十分可笑,目光扫向院中,只见一个脚步跟跄的老者,正朝大殿走来。
  这老者衣履不整,鬓发却已斑白,一手提着一个大酒葫芦,另一手抓着一个蒲包,看来是下酒之物。
  到了殿门,一眼望见丁浩,不由怔了一怔。
  一怔之后,自顾自进入大殿,坐在角落里。
  丁浩一眼便已看出他是个江湖人,而且可能身手极高。
  老者放下葫芦、蒲包,然后才抬头望着丁浩,怪腔怪调道:“酸秀才,今夜怎忽地起雅兴逛城隍庙?这地方一点也不推!”
  丁浩倒是吃一惊,对方竟一口道出自己名号,而自己对这衣着褴楼的老者,却摸不清路道,当下冷冷一哂道:“阁下怎知在下外号?”
  “蓝衫、锦袋、古剑,这还不够认出么?”
  “在下可以请教么?”
  “如不嫌弃,坐下来喝两口,怎样?”
  “叨扰不便……”
  “这就显得酸了!”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走了过去,老者扔过一个蒲团,道:“别弄脏了衣服!”
  丁浩毫不拘泥地从了下去,心想,这老者古怪,那失去的革囊可能与他有关,等会伺机套问一下。
  老者推开蒲包,是一只烧鸡,一大堆熟切牛肉,撕了一半烧鸡递与丁浩,然后拔开葫芦塞,道:“你是客,先喝!”
  丁浩不客气地捧起葫芦,嘴对嘴饮了一大口,又递了回去,道:“好酒!”
  老者哈哈一笑道:“老夫衣食可以不顾,这黄汤得选好的灌!”
  两人吃喝了一阵,丁浩重行道:“阁下如何称呼?”
  老者又是一个哈哈道:“不雅,不雅,说出来扫兴,不提也罢!”
  “但既碰上了,总得认识一下呀?”
  “你一定要知道?”
  “理当请教的!”
  老者咕嘟嘟鲸吸了一大口酒,用手一抹鬓上的酒渍,生怕被人听到似地低声道:“老夫是做没本钱生意的!”
  丁浩惑然道:“这话怎么说?”
  “连这也不懂,老夫是高人!”
  丁浩恍悟道:“梁上君子?”
  “对了!”
  “不过,阁下这高人当不同一般高人?”
  “哈哈哈,有意思,所不同者,技艺更高明些而已!”
  “阁下尚未示知名号?”
  “树摇风!”
  “树摇风?”
  “对了,如树影摇风。”
  丁浩不觉莞尔道:“妙,很雅,当浮一大白!”
  “树摇风”乐得咧嘴大笑道:“当饮一大口!”
  说着,又鲸呼了一阵。
  突地正色道:“秀才老弟夜游鬼气森森的城隍庙,”不是无因吧?”
  丁浩心中一动,机会来了,不疾不徐地道:“阁下说对了!”
  “什么贵干?”
  “有位朋友,寄存了东西在庙里,托在下来取!”
  “哦!原来如此,寄与庙祝么?”
  “不,寄与城隍爷!”
  “这很妙,东西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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