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哭!”她这几句话虽然在重伤之下说出来,但仍颇具威严,四女一齐停住了声音。
杜三娘道:“锦绣门由我一的创办,至今已经十五年了。十五年的心血,决不能由此而断,千金,你明白吗?”
杜千金嗯了一声,眼中泪水莹然而下。
杜三娘目光转向金兰等三人,缓缓地道:“金兰,你入门最早,武功已深得我的真传,但你性子急燥,处事不够冷静,将来在大事上必定会吃大亏;碧莲心细较细,但性子柔弱,也难挑大任;紫菊聪明机智,可却年纪太小,入世不深,难辨是非;素梅……唉,你们四女之中,倒反而是入门最晚的素梅最老练深沉,此女处事刚毅果断,只可惜……。唉,我原本打算将掌门之位传于她,哪料得到他竟然是内奸,唉……。”
郭浪听得她说到素梅,心中一喜:“杜三娘这厮的眼光倒还真不赖!”忽然又有了些惆怅:“素梅姑娘自龙泉一别后便芳影无踪,也不知她上过少林寺没有?现在在哪里?过得可好?唉,窗外那偷听的姑娘不知与她有没有关系,怎么身影语气和她那么象?”
杜千金等四女听她说到素梅,也是沉声不语,过了一会,杜千金才道:“娘,素梅定然是有什么苦衷……”
杜三娘打断了她的话,笑了一笑,才道:“我这又说到哪里去了?金兰、碧莲、紫菊,你们三人各有所短,却也是各有所长,若能团结一心,互补互助,则势不可挡,但切记不可互相争斗……”
杜千金接过话头,道:“娘,咱们几人情同姐妹,又怎么会互相争斗?娘,这个你不必多想!”
杜三娘也点了点头,似乎对这话也感满意,又道:“金兰,碧莲,紫菊,我反复思考了好久,这才决定,这掌门一职,还是由千金来继承比较合适,千金虽然年少无知,喜欢胡闹,但有你们三人扶持,我也可以放心。金兰,你觉得如何?”
金兰道:“自当如此!向来子继父业,掌门就算不说,我们三人也早就将小姐当成了未来掌门!”
杜三娘道:“子继父业?这可不妥!我让千金挑这幅重担子,实在也是难为了她。千金自幼娇生惯养,现在也该让她我磨练一下了。你们三人,以后可得多督促教导她一下才是!”
三女一齐道:“谨遵掌门之命!”
第十八章:爱女之心4金钗意义
碧莲道:“可是掌门你……”
杜三娘道:“就算明日七大派放过了我,我这般模样,还能做得了掌门么?早些指定了掌门人,我也好少操些心!”
四女都知道她这话是在强言安慰自已,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杜千金泣道:“娘,我不做掌门,我知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不做……。”
杜三娘喝道:“千金,不准哭!身为锦绣门的掌门,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向金兰等三女道:“还不快拜见新任掌门?”
金兰等三女依言拜过,眼角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下来。
杜三娘道:“以后你们三人扶携千金,整顿锦绣门,切不可让我这十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知道了吗?”
金兰三人齐声道:“是!谨听掌门之令!”
杜三娘又道:“好了,你们三人先下去歇着吧!我还有话要和千金说!”
三女答应了一声,退出了门去。
郭浪见三女出去后并没有惊叫,可见还没有发现那位姑娘,心道:“这姑娘轻功倒也不错!难道她半夜三更来这偷听,只是为了听谁继承锦绣门的掌门?”再看时,那姑娘又靠在了窗外,郭浪看了一眼屋内的杜三妨,心中道:“不知她又有什么话要对女儿说?”
杜三娘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才幽幽地道:“千金,你可知道你为什么姓杜?”
杜千金奇道:“娘,你不是早就说过了吗?爹也姓杜,所以我自然也是姓杜了!”
郭浪心下暗怒:“好个杜洁,你痛恨岳大哥,那也罢了,却连自己的女儿也要骗,当真……哼!”
杜三娘瞧着那闪烁不定的烛火,出了半天神,才道:“不是的!娘以前都是骗你的!你爹是姓……。姓岳!”
杜千金奇道:“姓岳?”
杜三娘道:“对,你爹就是‘潇湘双剑’这一的岳红衣!”
这事郭浪早就知道了,杜千金却是吃了一惊:“我爹就是岳红衣?”
杜三娘点头道:“千金,本来你应该姓岳的,但我恼他……便让你跟了我姓,这事娘本来不打算告诉你,但眼见你又要步入娘的后尘,这才不得不说!”
杜千金听得娘的语气郑重,忙问道:“娘,什么步后尘的?女儿可不明白!”
杜三娘道:“你不明白么?娘可明白,娘听蓝姨说,你这二个月来,一直闷闷不乐,孤怨深思的,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女儿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哦!”
杜千金脸一红,道:“娘,你这两个月来下落不明,女儿又怎么乐的起来?女儿一个人沉思,那也是在为娘担心啊!”
杜三娘道:“哦,是吗?担心娘那也不用叨念着什么‘浪啊浪’的吧!”
杜千金一张俏脸涨的通红,道:“娘,哪……有此事?”
郭浪在屋顶见了她这等娇羞之状,不禁一怔:“她们在说什么?杜姑娘怎么忽露出这种羞状?她又叨念什么浪啊浪的了?”
杜三娘又道:“千金,那我问你,你那支金钗呢?哪里去了?怎么没见你戴过了?”
郭浪听得杜三娘问到金钗,忙从怀内取了出来,他本想见到杜千金时便立刻还给她,哪知日见她一见到娘的惨况便哭昏了过去,自已悲愤之下,也就将此事忘了,因此这支金钗还在他身上。听得杜三娘语气有些严厉,心下不禁有些奇怪:“难道这支金钗非常之贵重?”
杜千金嗫嗫嚅嚅,却又答不出话来,杜三娘问道:“那人是谁?”
杜千金道:“娘……”只说得一个字,便又停住了,低下了头,连耳根子都红了。
杜三娘见了她这等娇羞腼腆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过了半晌,才道:“千金,一个女子倘若对一个男人当真动了真心,便会为了他不顾一切,当年……。唉,当年娘就是这样。可最终,一场痴情还是只换来了一场梦。唉,千金,娘知道无论再说什么,你都未必能听得进去,痴情女子,又怎能听得进旁人言语,不光是你,娘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当年若……。唉!”她缓缓地摇了摇头,长叹了几口气,又沉思不语了。
郭浪心中疑惑渐开:“原来杜姑娘喜欢上了一个少年,嗯,不知这人是谁?杜三娘在情场上失意,定然要极力劝阻女儿,以免女儿再重趟她的覆水。可这样也不成啊,难道她想让杜姑娘当一辈子尼姑?”想来想去,忽然又想到了杜千金已有了意中人,心下又不禁有了些酸意。
杜千金道:“娘,那支金钗其实……是我不小心弄丢了!”
郭浪心下奇怪:“怎么又说到金钗来了?这东西当真这么紧要吗?杜姑娘为什么不直言相告?难道这支金钗和她的意中人有什么关系?“
听得杜三娘厉声道:“胡说!这金钗如此重要,岂会弄丢?千金,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能这样乱说话!”
杜千金嗯了一声,低下了头。
杜三娘又道:“千金,你现在已经是锦绣门的第二代掌门,说话可要注意分分寸,再不能象以前那样胡乱使小性儿了!掌门就要有掌门的样子,锦绣门门规深严,你自已若都不能遵守,旁人又怎么能服你?”
杜千金点了点头,低声道了一声:“是!”
杜三娘的语气又转柔和,道:“千金,娘知道让你来挑这幅重担子,的确是难为你了,但锦绣门除你之外,又没合适的人能让娘放心,娘这十多年苦心建立的心血,总不能就这样垮了吧?”她顿了一顿,又道:“千金,锦绣门的规矩可不能破,你身为掌门,更应该以身作则。金钗给了谁,要么杀他,要么嫁他,你自己决定罢!”
屋顶上的郭浪听了最后这句话,着实是吃了一惊,想不到手中这支小小的金钗还有这等重要的意义,怪不得当日在巨钟之内杜千金拼死也要护住这支金钗,还说什么“我还没有想好要给谁,你就来抢……”他又看了看手中的金钗,一时间百感交集。
杜千金却又是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杜三娘问道:“你要杀他?”
杜千金怔了一怔,忙摇了摇头。
杜三娘又问道:“那么你是要嫁他了?”
杜千金又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杜三娘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千金,娘本来想日后给你找个老实本份的庄稼人,平平淡淡渡过这一生,哪料得到你自己已经先作了主张。唉,年青时候的眼光,总是作不得准的!当年娘……唉,娘是不忍心让你日后也象娘一样悔恨终生啊!”
杜千金依然是默不作声。
郭浪握了握手中的金钗,心中不由思绪万千:“杜三娘这厮,性子也当真古怪,居然定下了这种门规?一支小小的金钗奇…书…网,何必要往它身上加这么多意义呢?当日在巨钟内杜姑娘不许我动它,我怎么就没想到这金钗如此贵重紧要呢?还硬抢了过来,更糟糕的是还把它弄断了,现下虽然是接好了,但已经被杜三娘发现了。杜三娘不知道金钗在我手中,只道是女儿给了意中人,唉,虽然不是杜姑娘自愿给我的,但其中原委,她又怎么好意思对娘说?杜三娘却只道女儿是默认,硬逼着她选。唉,杜姑娘和我交情还算不错,自然不会来杀我了,难道她是要……”想到这里,忍不住向杜千金看去,见她依旧沉默不语,但脸上尽是娇羞之色。
第十八章:爱女之心5一场痴情一场梦
杜三娘怔怔地看了女儿好久,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瞧你这痴样儿,就跟娘当年一模一样,唉。。。。。。。”她目光缓缓地移了开去,盯着那闪跃不定的烛火,过了良久,才低低地呤道:“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唉,春蚕到死丝方尽,蜡柜成灰泪始干!一场痴情一场梦,唉……”她连呤了几句诗,也连叹了几口气,最后那声叹息尽是伤感失魂,如恨如怨。
杜千金忍不住问道:“娘,你跟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三娘脸上闪过一丝凄色,淡淡地道:“千金,你真的想知道?也好,说给你听也好,免得你与娘一样悔恨终生。唉,这也是前世的冤孽!娘当年见到他时,便如你现下见了那人般着了迷……”她说到岳红衣时,只用一个“他”字来形容,而说到女儿的意中人,便用“那人”二字相称。
杜千金脸上又是一红,默不作声了。
杜三娘续道:“我对他一片痴心,可他却对我不理不睬,直到他师姐,也就是那个姓云的贱人与乌金龙成了亲之后,他才对我好了一些。后来我们便悄悄地成了亲,婚讯他却一力隐瞒,只请了几位至交好友,却让乌云二人坐在了首座,我当时也没在意,后来才明白其中原由,他是故意气那姓云的贱人来着!”
杜千金插口道:“气云青青?那为什么?云青青是爹的师姐,那也就是我的师……”
杜三娘厉声喝道:“住口!你可以认岳红衣这个爹,却不能认云贱人这师伯!”
杜千金见娘发怒,哪还敢再说。
郭浪心下也是奇怪,那日在谷中听顾苍生说:云青青为了救杜三娘,不惜拼了自己性命不要,逼毒入心,拔剑相助,杜三娘反而恩将仇报,砍了云青青一刀,致使她中了北毒君一掌。郭浪当时就想过:“这云青青当年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令得杜三娘对她如此痛恨!若说杜三娘是妒忌云青青的美貌,那也不至于非杀不可吧?这两人这间定然是有很大的恩怨!”此时听到杜三娘说到这,更是凝神倾听。
杜三娘续道:“我与他成亲之后,却并不快活。他整日心不在焉,以酒浇愁,我虽是不解,却仍是加倍地照顾他。半年之后,他接到了了尘禅师的邀请,同去君山围歼北毒君。他本来是不让我去的,但我又怎么放心得下,于是便悄悄地跟了去,到得八月十四那天晚上,我终于赶到了君山,可却在偶尔之间,撞见了他与云贱人在水溪桥畔相会。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这才知道……”她说到这里,咬牙切齿,一脸都是愤怒之状。
杜千金小心冀冀地问:“娘,怎么了?他们……怎么了?”
杜三娘不答,过了好一会,才恨恨地道:“外人只知道他们是师姐弟的关系,哪知道他们……他们竟然未婚私通,还……还偷偷生了一个孩子!”她这话一出,郭浪吃惊不小,杜千金张大了嘴巴,窗外那偷听的姑娘却是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呼了出来,声音虽然轻,但郭杜三人皆已听得清清楚楚。
杜千金当即喝道:“是谁?”怕是敌人乘娘有伤来加害,忙拿起短刀,护住了杜三娘。
窗外那姑娘略一迟疑,竟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杜千金看清她面目,见并不相识,戒心大增,又道:“你是谁?进来干什么?”
那姑娘压低了嗓门,沉声道:“让开!不关你的事!”
郭浪听得她沉着嗓子说话,心中道:“她是怕被杜三娘听出了声音,嗯,她以前定然是杜三娘身边的人,说不准还是锦绣门众女之一!”
杜三娘忽然道:“素梅,是你!”
杜千金怔了怔,也跟着问道:“素梅,是你?”她这四字颇带惊喜之气,可比杜三娘冷冰冰的语气好听多了。
那姑娘道:“好个杜三娘,一听我的声音就知道是我了,不枉我在你身边侍候了这些年!”说完,右手在脸上一抹,一些面粉湿泥应手而落,露出一张清秀绝伦的脸来,正是素梅。
郭浪一见之下,心中大喜:“原来这姑娘就是素梅姑娘,怪不得她的身形语气都如此相象,原来两人本就是一个人。素梅姑娘这手泥粉易容术当真高明,比人皮面具更难察觉出来。我只道她象素梅,却没想到她就是易容了的素梅,当真是笨的可以。咦,她是认识我的,却又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还不让我知道她就在我身边。我可没易容啊!难道她已经忘了我?”
杜千金见真是她,当即叫道:“素梅,真的是你!你这些日子哪里去了?你没事罢?”
素梅向她微微点了点头,眼睛又转向杜三娘。
杜三娘仍然冷冷地道:“你来干什么?”
素梅道:“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将这个故事听完!”
杜三娘道:“你想听完?我为什么要讲给你听?”
素梅道:“因为此事与我有很大的关系!”
杜三娘凝视着她的脸,忽然醒悟,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孽种!哼哼,好笑!没想到在我眼皮子底下藏了四年,我都没有发觉。”
杜千金惊道:“娘,你说素梅就是……。就是岳红衣与云青青私生的那个孩子?”
杜三娘哼了一声,道:“瞧她这幅高傲冷淡的样子,跟那云贱人年青时一模一样,哼哼,只不过还多了几分他的样子!哼,怎么我以前就没看出来!”
素梅自然知道她说的这个“他”指的是谁,想到自己直到今日才知道自己姓什么,心下不禁一酸。
郭浪心中也是喜忧参半,想不到当日在荆州城外溪边的那一句瞎猜,竟然是真的。他知道素梅此时已没有向杜三娘报仇之念了,不然早就在路上下手了,是以也不担心三人反脸,心下突然又想到了:“原来素梅姑娘与杜姑娘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素梅紧盯着杜三娘,说道:“从你的话中我可以听出来,我娘他们是被你所害了,但我还想知道后面的事!”
郭浪心道:“素梅姑娘想知道十大高手失踪之事,怎么又不来问我呢?嗯,对了,我虽然是知道了十大高手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