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还要不答,扈芷的利剑搁了上去,女人死皱眉头,她要说了家里的人也活不成了。
“嗖嗖——”
两只冷箭来得突然,一箭穿心,好不容易查出的线索断了,扈芷陷入大怒中,敢在眼皮子底下杀人,这潜藏的危机搞不好就在身边。
华兴又一次兵来兵往,远在丁府宅子里的柳宁对此一无所知。早上还陪程青逸撰立新书,没事在院子里一个人耍耍拳脚,过得颇为惬意。
一只鸽子落到身上,柳宁抓住,取出纸条,只有寥寥几个字,娉婷王北上。
这只老狐狸突然跳出来,选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她想干什么?终于不甘寂寞也想分一杯羹?
蹙着眉,正在凝思。一个小郎摔到地上,脏了一捧衣衫。
淡淡的看了一眼,背着手绕道行去,手里的纸条捏成飞灰。书房里程青逸还在执笔沉思,柳宁不忍打断他,折了路往卧房里去了。
抽出一刀纸,写好字,喂饱鸽子放了。
“家主,您的茶!夫郞吩咐送来的点心。”小郎走进来,动作流畅的往桌上搁东西。
柳宁合上窗户,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方才见你摔了一跤,可是摔疼了?”
脸颊微红,没想到柳宁会问起,捡了盘子躬了一躬腰。“奴,奴无碍!”说完,怯懦的看了柳宁一眼,小步退了出去。
“点心?”柳宁翘起嘴角,他难道不知她那好夫君除了会炖毒婆婆汤,对点心可是没半点研究,这只小老鼠从哪里进来的,她还真有些好奇。
笑着,便将这两样东西原封不动的端到书房里。“快别写了,我给你分享一个好玩儿的东西。”
程青逸的眉头拧了拧,诉苦到:“每每写到关键处,就卡得没了想法,脑子里一片浆糊,真真个伤神。”
那是你经历的少,肯定卡壳。柳宁心里想着,面上不减温和。
“我来替夫君揉揉,说不定就灵光降至,文思泉涌。”自那一本男子护理医书现世,她这玉面公子的夫君就爱上了执笔写作,写是好事,卖得出钱更是好事,但天天坐着不动人会生锈,柳宁就忍不住把他拖出去好好操练操练。
一边给他按着,一边说:“今日出了个奇事,方才我在卧房歇息,下人端来茶点,说是夫君所备,本主好生感动,咱们家青逸也能体贴入微了。”
长睫毛扇了扇,抓住柳宁的手,转过头看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都没了,只剩柳宁方才讲的话,字字清晰的在脑中回旋。
柳宁对他努嘴,程青逸的视线随她转到前面的差点上。
“你素来不喜人随意打扰,又不爱甜,我怎可能做这等错事。”眼睛微眯,在柳宁手上揪了一下。“一回来就会给人添麻烦。”心中古怪,是哪个小蹄子敢这般不讲规矩的乱来,他还是个活得就如此藐视,稍稍一个不查,还不翻天了去。
柳宁看着他微笑,坐等她的亲亲夫君怎么处理她的乱桃花,蛮期待中!
程青逸着人将管家叫了来,问了几句话,完了不温不火也不张扬的继续写着他的书,看得柳宁一头雾水。
到摆晚饭的时候,只见厨娘拉了个人进来,哭着喊着她有罪,把柳宁眼睛都瞧直了,这是在闹哪出,不是应该是送点心的小郎有事儿么,怎么把个厨子吓成这样?
收到夫君的视线,柳宁不好在晾着人家,咳嗽一声。
“说说看,你何罪之有?”
管家垂着头站在后头,为他手下出的第一庄糟心事面露难色,家主好吃好住的待,还给办出这样的事儿出来,他就觉自己也当跟那厨子一般请请罪。
“我不该对宅子里的小郎动了歪心,把秋桐给逼急了,这才扰到了主子夫郞,是奴婢求郞心切,求主子放过秋桐!他都是为了摆脱奴婢,才做出此事,恳请两位主子开恩,放过他,奴婢愿一人受过。”
刚刚是假咳,这回变成真咳,压低嗓音在程青逸耳边嗡声:“好你个程娇郞,玩儿起借力打力,一点不含糊啊!”
抿着唇,眸中带笑,快速在柳宁耳边低语一句。“不及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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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谁截了胡
柳宁眼神一正,闲闲道:“后院儿的事,都是夫郞在管,有什么误会跟夫郞解释。”眉头对着程青逸挑挑,看他还能扔挑子!
厨娘朝着程青逸又是一拜。“求夫郞开恩!”
程青逸一对眼睛左右看了两人一眼,见那秋桐长得貌娇惹人,一副不大情愿的神态,软着声音道:“你们家主向来为人亲善,喜亲力亲为,怕你们受累。只院儿里奴仆等级明确,三等的奴奴,怎可不经掌事,直接到内院来?”停了停,瞥见那奴儿垂了头,又道:“你们两个闹闹是小,坏了家主大事,今儿就不是请罪这般简单了!”
“夫郞教训的是,小的再也不敢了!”厨娘拜了拜,见身边的小郎没有动静,用手肘捅了捅。这小子怎就这般不知事,若不是念在村里老乡情分,她还不乐意出手搭救呢。
瞥了眼秋桐,程青逸勾唇:“家主当日立下规矩的第一条,管家你来说说。”
“除了教父和管家,一等以下奴仆都不得踏入内院,否则,杖罚三十另行发卖。”管家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缓慢。
低垂的脑袋突然抬起来,直愣愣的看着柳宁夫妻。
程青逸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不知者不罪,此事是管家疏忽,但家规不可废,就罚你抄写家书一百遍,日后不许再犯。”
厨娘一喜,连着磕头。
秋桐看了柳宁几眼,嘴唇蠕动了一下,双眼微动,朝着程青逸拜了下去。
“谢夫郞开恩!”
眼睛微酸,他只是喜欢她,却没想到刚开始就触及了她的防线。真是让他恨不起来,除了有点小失落。
柳宁揉了揉程青逸的脑袋,他的小逸逸似乎又多了一项技能。攻心。文人小说下载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要是青逸变得不再需要她庇护,她会怎么办?
天儿慢慢转热,两方势力的对峙也进入了正式交锋状态,金岳城不偏不倚正处两军对立正中。人口数量的庞大,致使四道城门拥挤非常,南北两方重兵把守,唯有东西向暂时可以出入。
撤不撤离,成了柳宁头疼的事情。
局势混乱。利于她隐蔽,但如今家人在身边,不能由着她随意乱来,完全之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很难成形。
“主子,不好了,外头得了信儿,二爷生子难产,孩子不知被谁抱走了!”
柳宁变了脸色,“什么时候的事?”
杜巧心喘了一口气。“方才下面的探子到军营里打探的消息,如今都过去一个月了。”如不是那几个军娘子都是本地的熟人。多吃了几杯酒给说漏了,谁会知道呢,竟出了这般大的事情!
揉了揉眉头。来不及细想,管家进来报两军对战了,柳宁让杜巧心赶紧回去,着人将大门关牢,自己来回在屋中踱步。
二哥怎么会难产?揉搓着手,心里埋怨起洪莲来。都去探亲那般久了,要回军营的事她明明有跟她提起过,怎的还磨磨蹭蹭,如今半点消息也没传出来。
“主子。今儿听了一桩怪事,一个女人不买东西。还跟我嚷嚷他们二爷要吃橘子,还说要吃锦州清平街的橘子。”萍姑进来。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我们作坊是制作坊又不是水果坊,我好说歹说,那人混不听,叫得满大街的人都往里面瞅,若不是外头起战了,她还赖着不肯走呢!”
橘子,清平街?柳宁一手抵着下颚,一手环胸,蹙额思索。橘子生南方,味甘酸,清平街位于锦州城南偏北,地临华府……等等,二爷?
柳宁双目放光。“是你柳二爷传讯。”扭回头看着萍姑吩咐:“你先回去,此事容我想想。作坊先关两天门,让工人们都回去好生歇息,躲避兵祸。”
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看来她得亲自出去一趟了,正好劲气又提升了,可以出去试试身手,免得四肢生痒。
陆陆续续的来了两拨人,程青逸听到动静走过来,看柳宁埋头写字,往前凑了一凑。
“卡颈瓶了?”头也未抬,手里依旧忙活着。
程青逸站了一站,找了靠柳宁最近的凳子坐了。“方听管家说起兵,又听你屋里动静不小,便有些担心。过来看看。”
柳宁抬头,迎上他犹豫探测的视线,心中发紧。
她果然是要出去!眸子暗淡了几分,站起来拉住柳宁的手。“不要离开,可好?”
夫妻相处久了,有些话不用说,他也清楚她内心的想法,有时他为自己的妻主是大能者而高兴,有时又怨她太出色,什么活儿都往身上揽,但谁都可以说柳宁不是不对,唯独他不能,只因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
“乖,这次我是去做坏事!”邪气的挑挑眉,“下次带你一起。”点了点他的鼻头,双手圈住他的脖颈。
她也期待夫妻二人能共同迎敌的时刻,可事实不允许。这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她不能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显然程青逸也是知道她这一点,并没有强求。
“何时出发?”
看他气息低沉,双目无色,忍不住将他搂紧了几分。
“不急,我舍不得你!”她有把握不陷入两方政局里,却没把握能迎对意料之外,心中多少怀有几分不太肯定,只是这种未可知的不安却不能传递给程青逸,所以她一脸调笑的看着他。
锦州城,戎沁一拳敲在茶几上。
“怎么搞的,谁把孩子劫走了?”好不容易策划成功,半路被人截了胡,气得她差点没把桌子掀了。
“末将不知,那人行动快速,蒙面遮脸,追了几条街就不见了。”地上的女人更为郁猝,明明孩子都快到怀里了,眼看着事情将成,却杀出个程咬金。
事情已然发生,无论是什么人,能想到去抢孩子的,定然跟局势脱不了关系,如今好生提防才是,免得再生变数。“行了,着人暗查!切莫打草惊蛇。”
五皇女那里更是雷霆之怒,“没抢到?”一对阴骛的眸子盯得堂下人冷汗涔涔。
“回禀殿下,那人使用了江湖隐匿散。”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呈上去,正是当日那人使用的烟雾粉末,在她眼皮子底下连人带孩子消失了。
接到手里,拿到鼻端嗅了嗅,五皇女脸色发臭。近五十年未有出现的东西了,连江湖中人都出动了?这天下是黎姓的天下,何时为外人揶揄分割了?此事来的太过凑巧,她得从长计议。
“召集几位大人,晚上来老地方一聚。”
锦州城外野地。
“公子,如今起了战事,城里回不去我两当去哪里?”小厮将柴火聚拢了些,又怕火光太亮引人察觉。
“就近找一处地方落脚吧!”男人靠在树干上,脸上写满疲累。“甘霖,你如今年岁不小了,可有相好的人选?”
听到这话,小厮吓得一脸煞白,【wWw。WRsHu。cOm】连着往地上磕头。
“公子饶了甘霖,甘霖不愿与公子分开!”说着泪流满面,“甘霖自小就被夫侍养在公子一处,吃穿用度与公子无二,甘霖早立下誓言,誓死追随公子,公子不要遣甘霖离开。”
公孙玄伊皱着眉头,他为逃难顾不得其他,若甘霖还同他一起,势必被连累,看到那张脸的只有她一人,要死的也当只有他一人。
“好,我不撵你就是。”
嘴中这般说着,想好了乘着他睡着悄悄离去。脸上扬起苦笑,上天待他当真是不公,为何缕缕将他玩弄于鼓掌,他想要的不过是平平安安的过一生,怎就这般不容易。
柳宁跟程青逸一夜欢好,待他入睡,这才轻手轻脚的换好衣物,拿起许久不曾用过的尖刀别在腰上,吹灭烛火,潜着夜色溜进暗道。
“主子?”杜巧心睡得迷糊,听窗户响,就见柳宁一身整齐的站在她床前。
“给我一间上房,一会儿我再过来。”一根黑巾遮面,打开门跳了出去,快速在夜色中奔走。此处离两军驻扎地相聚不远,白天的战火蔓延到城内,百姓无辜遭受牵连,本不欲混入此事,奈何歹人作祟,那就由不得她不使坏了。
找到一处隐蔽的灌木林,爬到树上往地下营帐里猛瞧。黎烈燕看来闲太久了,不如给她点儿事做做。箭上绑了纸条,直射入营帐内,静待一会儿,听得里面骚动,含笑奔向另一方。
禁军里收到的礼物就不太好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进苏若帐房内,这是今日对战的首将。
不管苏若玩儿什么把戏,但威胁到柳宁家人,就别怪她生事出招,一颗人头只是警告,给苏若的也是给五皇女的。
夜里,两军同时出动。
柳宁暗笑,朝着偏僻的深山行去,一击刺探,得到两种一样的答案,黎姓一族在这一点上还真是同仇敌忾呢!
收了尖刀飞快在林中跑动,带起一阵旋风刮过,若是没记错,老山林的尽头有一处戈壁,而戈壁附近有一处溶洞,可暂时在溶洞里休整,换好装,明日回到城里晚间再继续作恶。
眼里狡黠划过。让我日防夜防睡不舒坦,我也叫你们两军陪我折腾!这便是惹怒刁民的下场。
☆、153 溶洞里遇熟人
公孙玄伊离了火堆,披了衣衫,悄悄的往深山林里行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这几日的逃亡生涯已经折腾得他浑身乏力,身体有些发飘。
茫然的不知行了多久,腿上一软,累倒在地,听得山林里一阵风响,仰起头,就见一黑影鬼魅般闪来。
柳宁显然也没想到,这深山老林里还有人,脚步微缓,往那人脸上瞥去一眼。
公孙玄伊奈不住浑身的饥饿感,已经昏死倒地,是以没有察觉黑影停了下来。
这,不是郑伊?他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可是受伤了?想着将他抱起来,朝着溶洞的方向走去。外头响动致使野兽不敢出来,但这深林里头,危险还是无处不在的。刚走到洞穴口,就听‘嘶嘶’一声异响。
柳宁立马将人背在背上,一直手拔出尖刀,冷厉的听着声响发出的方向,双脚迈开,微蹲。
“唰——”
一阵风尾扫来,柳宁下意识劲气撑开,刀尖横切。
血腥味在空气里散开。定睛一看,不是别的,正是长了碗口粗的巨型蟒蛇,浑身花纹耀眼,一个三角头,身子微扁,一对眼睛绿油油的甚是吓人。柳宁刚一击切断了蛇尾,蟒蛇发怒,张口咬来。
毒蛇,还是超毒的那种,柳宁脚心发凉,半点不敢松懈,侧开身子,劲气全开。爆喝一声,连劈三刀,快速弹开数步,凝眉望着在地上拍打蜷缩的蛇身。
今天算它运气不好,遇上她,快要成蛇精的老命就在这里交待了。
怕蛇没有死透,拿刀穿刺了蛇身七寸处,一脚将它踢飞出去。这深林里也不知多久没人来了。怕再有危险,柳宁拿出火折子,随处抓了把野草点燃。借着光往洞里瞧。
洞穴偏大,难怪里头会藏蛇。她能知道这里有洞穴。还是拜她的小爱好所赐,无事就到茶馆听个墙脚,偶然就听人说起这深山里的老事,还是一桩美事。
讲一个书生,迷了路,又缝大雨,便在山中绕这处溶洞里,碰上山里的猎户小伙子。两人一见钟情。
虽然只是个不知真假的故事,可后山的溶洞却是真实存在的。柳宁捡了一把树枝,重扯了一把干草点燃,起了一个小火堆,这才放下郑伊。瞧他身上几处刮伤微微皱了眉头,好好的点心老板不做,跑来这深山老林探险?
摇了摇头,搞不清他的事情,复又捡了做够的木柴,自己找个地儿靠在石壁上打盹儿。
天快亮的时候。郑伊就整个不对了,蜷缩着身子不停喊着胡话,又是冷又是渴的叫。
“郑伊!”柳宁喊了几遍没有反应。添了些柴,抱着他往火堆边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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