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宁敲了她一个脑瓜嘣,择菜做饭去了,难得她的青逸这么黏糊自己,得好好表现下。炒到一半,往后看到一个人影子,接着盘子里的菜就被人偷吃了一筷又一筷。
“这么饿?我会误会大哥饿了你好些日子!”煎了三只荷包蛋,柳宁转头对他笑。能看到他这么喜欢自己做的饭菜,她还是挺高兴的。
“不是我饿,是他太能吃了!”程青逸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嘴里仍旧在塞着食物,“妻主你要不要再多煮一点儿?”
柳宁不敢置信的看他又看他的肚子。“难不成他是猪仔投胎?”
一双眼刀扎了过来,不过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柳宁的灼灼目光下,光了一碗又一碗,很快就把筷子伸向了她的荷包蛋。
除了瞠目结舌,柳宁已经完全惊吓住了,这节奏完全是要横向发展啊!路瑛附体有木有?刚才的喜悦已经完全飞走了,变成了森森的担忧。本来想要熄掉的柴火重新被塞了进去,到大厨帐里找了几样洗好切好的菜,自己翻炒加工。宰了一只鸡炖着,吃不完好给他带回去吃。
“妻主,这个莲藕排骨好吃,能不能天天炖给我吃?”擦了嘴,某个化身吃货的人总算住了手,一副餍足的样子。
“你要喜欢。我着人给你送去!”柳宁顿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男人怀个孩子不容易,现在当他做皇帝养。反正他能让自己宠的时候也不多。
程青逸一听又拿他无敌的笑颜收获人心了。“还是妻主最好!”
“谁对你不好?”柳宁下意识的接口,能从青逸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次数实在不多,便有些好奇了。
咬了下嘴唇,程青逸不说话了,垂着眼皮的样子似乎有心事。
“妻主,战争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忽然抽了下鼻子,抬起的眼睛里水雾朦胧。
突然被岔开话题,柳宁的思维一时没切换过来,愣了一会儿才道:“总有结束的时候。想家了?”
“再过几月就得过年节了,心里总是想一家团聚的。”说着这话,手抚摸肚子,面上带着淡淡的忧愁。
握着他的手,柳宁抱住他。“对不起。让你跟我一起吃苦受累!仗要打,也迟早会打完的。”只是这个迟早谁也没办法预料,手指滑动他的发丝,心中思绪纷乱。
送程青逸回去,在城里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柳宁死也不会想到,居然撞上了当初在神女庙中碰到的有钱小姐。而且那人跟赵莘站在一起,举止颇为亲密。
“柳大侠!副队长!”赵莘看见他们先施了一礼,低眉顺目恭恭敬敬的站到一边,这副做派让柳宁好似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棍,整个感觉都不太对了。
“原来是你!”女人眉眼一挑,看柳宁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我就说赵莘怎会到男子后卫队去。一定是你给他灌了什么*汤!之前他都跟你断了,如今他是我的夫君,再由不得你随意勾/搭他!”
眉头快要倒立起来,柳宁不明白这女人哪里来的自信,居然敢在她的地盘警告她。“哦?是么。那还得谢谢你的忠告!本大侠向来不爱干些强人所难的事。”有本事把自己男人管好,别在这里逞英雄。眼神一利,毫不退缩的看她。
女人拉着赵莘,对着他说:“你看到了,姓柳的都是这般蛮横不讲理。”
“那是你压根就没道理。”赵莘突兀的回了这么一句,惹柳宁惊诧得快掉了眼珠子,这才新婚就这般不客气的说自己妻主,胆儿也忒大了,不太符合记忆中的形象。“你不是说见到过柳畅哥哥的?”赵莘好意提醒女人今天来这里的正事。
“那个泼夫?”女人一张脸都难看了,牵扯起身体里不太好的回忆。
“你见过我二哥?”泼夫这个字眼对他二哥来说那是再贴切不过了,柳宁心神一动,已经移到女人跟前,居高临下的看她。“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很讨厌柳家人,女人朝后退了一步,把眉头紧锁。“若不是看在夫君的份上……”声音弱了下去,慢慢把不高兴的表情切换到正常。“那日我急于从锦州城赶来,半路车辆遭劫,拦了他的车这才进到北崇城里。”
这么说来二哥是到过北崇城了;柳宁支着下巴陷入沉思之中。“你跟他分开是什么时候?”
虽然不想配合柳宁的任何问题,但为了早些离开这里,她将心里的逆反情绪压下。
“有一个多月了,当日正是城门关闭之时,他为了挤进来,还把我——”鼻孔掀了掀,想到这事挺丢脸的,便适时止住暴起的脾气。“他跟一个姓离的男人在一起,之后我们就已经分开了。”扯了扯赵莘的衣袖,她一点也不想在此处多待。
“谢谢你告知我这些!”柳宁由衷的对她鞠了一躬,姓离的男人还是二哥愿意待在一处的,她在脑子里搜了一遍又一遍,熟悉的男人很少,而离姓又不是大姓,唯一知道的就只有路瑛的左翼副将离风。心中一喜,若是这个猜测成立,那么二哥和路瑛必然碰头了,可他们为什么没有出现?
赵莘望着柳宁眼中情绪复杂,被黄蔓拉着一步一回头的去了,然而两人的缘分这一次并不是结束,正确的说纠缠才是真正开始。
“赵家二公子挺可怜的。”程青逸幽幽说道:“那黄家人是出了名的势利眼,他嫁入黄家也只是占了个平夫的名分,处处被大房拿捏三分,下面小侍就有四房,等家主过了新鲜劲儿,他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各人有各人的命,当初我给了他一条道,是他自己没能把握住!”柳宁对此倒没什么愧疚之心,说的话也是相当客观冷血。他若是把握住了,也就没有程青逸现在的位置了,这只能说一切天注定。
“妻主,如今我一点也不羡慕他了!”程青逸挽着柳宁的胳膊,把头靠到她肩膀上,望着前方那两人拉拉扯扯离去的身影,目光平静无波。
“你羡慕他什么?”
偏转头不解的看他,除了身份的不同她真想不到有值得程青逸去羡慕赵莘的地方。
抬起头回视她,从柳宁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倾世容貌,忽然狡黠一笑,背着手一摇一摆的走了。
动了动眉头,柳宁无语的望天,自家夫君貌似在向腹黑路线进化,这行事套路咋跟自己越来越像了,有一种照镜子不太美妙的感觉在心中弥漫。
“大哥,我有了二哥的消息!”柳宁将事情经过同柳焕说了一遍,同时把心中的猜测讲给他听。
“你的意思是你大嫂她还活着?”柳焕激动得好半天才将这句话问出来,浑身都在颤抖着,连四肢该怎么放都有些僵硬无章了。
“我也只是猜测,但这种可能性很大,毕竟我们谁都没有看到大嫂的尸体。二哥除非跟离风走,不然他不会丢下洪莲不来,至于他们为什么不回兵营,我还没有推论出恰当的理由。”
柳焕背着的身子转过来挂着一脸的泪水,扑进柳宁怀里,软弱无力的低泣。“是与不是,总算让我有了等待下去的希望……我不能失去她!”
原来大哥是如此的寂寞担心,她却一直未有察觉到,只觉得大哥变得有些刁蛮任性耍小孩儿脾气了,却不知他只是想得到关心啊!“大哥……”
“呜呜——呜呜呜……我知道她活着,她说过的,她答应过我平定天下陪我四海为家!”
柳宁的手抚着他的背,一下一下,这样的誓言她对青逸都未有说过,因为她没有把握能否做得到。从柳焕口中听到这绝美的词句,心中涟漪荡漾,路瑛就是路瑛,连谈情/爱也有一番气魄,符合她那吃货的作风。
自男子后卫队出来脑中想着事情,迎头撞到一个人。
“大个子,你占我便宜!喂,你还敢走——”
袖子被人拉住,就见一个男人凶巴巴的瞪着自己,地上散落着一些书卷,头上发钻不知怎回事,斜斜的歪在一边。
“有事?”
男人吸了一口气,翻了下眼珠,两手叉腰。“非礼了人还想跑,一本正经的竟是个登徒子!”这一声嚷嚷,原本闲散在四处忙碌的男人们围了过来。
“我非礼你哪里了?”柳宁觉得挺冤枉,她可是不知道撞一下也能变成非礼的,而且刚刚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她还没喊冤呢,祸头子倒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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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陪家里人逛街去了,发晚了……各种抱歉中。
☆、126 难缠的师徒
男子指指自己的前胸,“你非礼我这里了!”
柳宁摆开手,“那好,你现在非礼回去。”请君随意采撷的姿态。
第一回碰上这般不按套路出招的人,男子一时傻眼了,待反映过来,就朝柳宁喷了一口唾沫。“呸,你个登徒子!你是哪个队的,我要去找你们将军告状!”
好笑的翘了翘嘴角,期待他知道自己正是那军营里的管事者会作何表现。“你见过哪个知道要被人污蔑,还洗干净脖子等着人往上砍的?”
男子抱胸思索的点点头,居然觉得很赞同,不过刚才被她撞疼了,这损失得赔!立马又变回凶巴巴的模样。“你有理,跟我们队长说去!”拉着她就往里推,反正前面就是路夫郞的营帐,到时候歪的都要给说成正的,谁叫这人如此态度,他长大以来还是头回嘴上吃亏。
柳宁八字步站开,男人半分推拉不动,不由恼火得龇牙咧嘴,忽然瞥见走过来的一道身影,欣喜的喊叫起来。“师傅!师傅!这家伙欺负我!”就跟小学生见了家长一般欢呼雀跃。
头上滑下三滴冷汗,柳宁朝男人叫喊的方向看去,就见一白发男仗剑迈步走来,心中警钟大作,脚往后退,转身撒丫子跑路。
背后一凉,忽觉身子被人拥住,接着整个人都扑进一具温热的身体之上。浓黑入鬓的眉毛,半点没有柔和之感的脸部线条,粹了冰渣子的眼睛,无一不让人心跳失控。
“真不巧,又见面了!”柳宁对他僵硬的招手,天知道她这会儿好想找块豆腐撞撞,今儿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好的不灵坏的灵。
“杂毛?”男子一双眼睛犀利的盯着她,声音带着小冷箭嗖嗖的往身上刺。
摸着鼻子干笑,不是吧;这么记仇?“哈哈。哦——天上有挥(飞)机!”
趁着他抬头的瞬间,一个过肩摔飞起,管不了被撩得四仰八叉的人,提着裤子就跑。那神马小心眼儿的男人惹不起哇,老纸还躲不起么。某人夹着菊花越跑越快,仍觉得脑后阴风阵阵,余光一瞥,不得了,吓得尿都快流了。只见男人举着剑,一下一下往她身上招呼来,非逼得她把直线跑成s型。
干爸滴,要掉脑袋了!柳宁抱头鼠窜,比起跟程月娇的那回。这可是真正的毫无章法,到处乱撞。只一会儿人已经跑出了城北门,朝着羧三坪一路哭嚎去。
“喂喂喂!你要不要这么狠啊,我又没有杀你老母辱你老父,犯得着花力气在我这么个小人物身上么!”一边跑着随手抓了根扫把在手上。挡了两下扫把壮烈牺牲断成三节。柳宁眼睛瞪得牛眼大,看着手上的残截,哀嚎一声继续没命长跑。
男人挥着剑闲庭信步的在后头飘着,这画面太有对比性了。
柳宁暗暗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学内功,一定要学古代武术,太特么欺负她这只古武菜鸟了。
“柳大侠……”出来办事的士兵刚对柳宁招了招手。却发现她们高高在上、不苟言笑、英勇神武的大侠大人正没头苍蝇样的到处扑腾,当即喉咙如同卡了一根刺儿,集体失声了。再看那后面砍得兴致勃勃的白发男人,一个个的凌乱风中。是眼花还是眼花?
“男人生你这般凶,以后没人要!”柳躲到树后逃过凌厉一剑,嘴巴里说出的话依旧不饶人。
“神经病?”男人从另一边杀了过来。一脸外漏的寒气。
柳宁跑得腿肚子都抽疼了,仍咬牙切齿的坚持着。笑话,不坚持等着去见阎王老祖啊?“你追着我不放,不是你有神经病,难道还是我?哦——”忽然站住脚。让男人一剑刺歪了。“我知道了,你铁定是嫁不出去,要赖上我了是不是?”那一本正经思考的模样,惹男人再次飙升了三级怒火,朝着柳宁的脑袋迅猛出剑。
我去,恼羞成怒了!
老是躲也不是办法,这要跑到中转据点去还不得给人笑话死,脖子一缩就地蹲身,头上的发丝被砍去了一撮。“停,你再来我不客气了!”
男人没有留手,眼神一利,速度越来越快,柳宁看得倒抽冷气,眼睛快要连剑影都看不清了。
心中一拧,深吸一口气,劲气撑开,爆喝一声,隔空挥出一拳。
男子脚下运气手上的剑没来得及撤回,整个人被弹开好几米,胸腔内腑被震得刺刺的疼,跌下身子,嘴角流出一丝血来。“这是什么功夫?”
柳宁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又厉害了不少,这玩意儿还带增长的?不过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完全就是瞎猫撞到死耗子——运气。
“没事吧?”往前走了两步,看男人警惕的眼神,又见他扬起的剑,柳宁立住脚不敢动了。
男子用剑撑地,用地上勉强站了起来,冷眼逼视,带着一丝不解。“下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
咦?还下一次?柳宁抖了抖胳膊,她一点也不喜欢打架的说,要别人说她欺负男人可咋办?想想整个心情都不美了。
男人脚步不稳的离开,倔强好胜的眼神让柳宁慌乱心神,这人的感觉太像21世纪的男人了,让她忍不住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错觉。直到人影不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往最近的据点走去。
11月底寒风来得更为猛烈了,种下的麦子都能看到一大段青绿,北崇内因着没有战事纷扰,恢复了几丝生气。
“师傅,那女人将你伤得这般重,怎不让我告诉队长?”说话的男人正是那没事挑事的那位,此时他手里正织着布,坐在织布机上拿梭子穿插,眼睛却看着边上歪靠在榻上的白发男人。
眼睛看着窗户外,三千白发披散。“你少生事,也不用师傅事事为你担忧为你受伤!”
“对不起,师傅,是西茗拖累了您。”手上的动作缓下来,几滴灼泪撒到布巾上。
“动不动就哭,你哪日才能真的长大!”见他落泪,语气不由的柔和下来带着些许无奈。
自称西茗的男子站起身奔到床榻边,头埋在车稚身上,哭得昏天暗地。若不是他,师傅不用四处躲藏,不用白了一头乌发。
“傻小子,师傅只是随便说说,这就较真了?”轻轻抚着他的发丝,依稀记得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他也是这般哭得撕心裂肺,叫自己不忍抛下他,到如今已经习惯,就像一个弟弟的存在。
声音打着噎,西茗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师傅若是不喜欢,我们便离开,西茗相信还有其他解决方法,西茗不想看到师傅再杀人。”或者是被人所伤,他更喜欢山里的日子。
手指拂去他的泪水,车稚幽幽谈了口气,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他想收手就可以收手这般简单了,没有军队的庇佑,他迟早被仇家弑杀。“莫慌,师傅不会让西茗受伤。”
散了的泪水又重新聚拢,西茗除了哭只能紧紧的抱着他。
经过大大小小几次偷袭未有成功后,北蛮人终于熬不住率几十万大军冲出了妙溪城,守株待兔许久的马芳,立即率兵迎战上去,杨大锤等人不甘落后,两军交战以实力开始对打,谁也不知道柳宁腹内卖得什么药,本是小心翼翼的北蛮人反因为这规规矩矩的一站,显得局促不安起来。
“看出来了吗?”
扈芷抱着胸,愣了一下,见柳宁问自己便朝对战双方仔细观看起来。“骁勇善战的北蛮人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柳宁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再看。”
狐疑了一下,你一刀我一枪的除了血腥还是血腥,她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唯一发现的是北蛮人没有以前那么强悍了,等等,为何她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