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宁病倒不光洪莲惹柳畅白眼,就连路大将军也叫柳焕无视了。
死丫头再不醒,她们两人都别想抱到美男归,洪莲歪心眼的摸出药箱里的一包银针。这可怪不得我,谁让你睡得不省人事来着,要受罪,你也别想好过。
拨出最粗最长的一根朝着柳宁的痛穴扎去,柳畅看得心惊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晕迷中柳宁混混沌沌,脑海中穿插出现古代现代自己经历过的场景,现代的父母哥哥,古代的柳焕柳畅,她好像陷进了漩涡中,身体不受控制的去回忆自己走过的人生片段,一场接着一场似乎没有终点。一道白光闪过,她看见自己被广告牌砸中,看到自己抢救无效死亡,看到父母为她操办葬礼,看到哥哥偷偷洒泪,心里原本滞凝堵塞的一角,彻底解封,她想哭发现自己没有泪,她叫喊父母,却无人回应。忽然一股扭拉之力拖拽着她陷入未知的空中裂缝,紧接着锥骨之痛遍布全身。
一个鲤鱼打挺,抓住眼前想要离去的黑影。待看清对面而立的脸孔后,反射的一巴掌推了出去。
“你做什么?”看清洪莲手中闪着银光的凶器之后,柳宁吸了口冷气。怪不得刚刚身上那么痛,这玩意儿比绣花针还要粗大了一个型号。
身上一沉,挂了两个人到自己肩头,痛得她龇牙咧嘴。
“妹妹,你终于醒了!”柳焕吸着鼻子一边落豆子一边咧嘴笑,模样看着好不滑稽。
柳畅没说什么,眼中的担心清晰明了。
“好了,你们再抱着她,她又得回床上躺几天了。”六儿拉过柳焕,一只手很自然的勾在他肩上,路川云站在六儿另一边傻呵呵的乐着。乍一眼看去,倒像他们是一家子,柳宁倒显得碍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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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柳焕出嫁
七八月的天气正是酷暑毒日时节,田地里的青苗拖着谷坠子厌嗒嗒的立着。哄哄吵吵的闹声罩在龙湾村,几个二十来岁的女人挑着担子自黄土丘而来。
柳宁引着路瑛周旋在众位宾客之间,脸上的笑容自清晨就未曾淡过。小茅屋挂满红绸,大红喜字贴在窗纸上,柳畅陪着一身新衣的柳焕在房中说着话,川云引着青痕的女儿四处溜窜。程夫郎眉眼含笑,上上下下替柳宁打点,如今青逸能结上柳宁这门姻亲,以算得程家最大的幸事了。谁曾想柳焕的妻主会是赫赫有名的护国将军呢,那些过往没少得罪柳家的人,这会儿是后悔不跌,生怕哪一天脖子上的脑袋就不在了。
“柳大侠大喜啊!”苏若拱手,嘴中说着吉利的话语。
柳宁手上的酒杯晃了一晃,面上神色狐疑。按理说经过上次一事,再不会同苏若扯上什么关系,可人家带礼来也不好将别人拦出去,只得硬着皮头笑道:“苏当家远道而来,实在令柳某人荣幸之至。”
若说苏若没有算计,打死柳宁都不相信。这样的人她不会喜欢也不会惧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妨看看她想闹什么把戏。“桑桑,将苏当家带去上座。”
一句苏当家可是引了不少人侧目,便造成这样一幕,只要苏若靠近,人群便自动退开。
贺老板喜气洋洋的进了村儿,老远就对柳宁扯了一嗓子。“宁妹子,我贺春梅来了!”
噗嗤一声,差点把吃的东西喷出去,这货能不能行事低调点,一张嘴就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大嗓门儿。“贺老板百忙中能来,我柳家热烈欢迎!”眼睛一睃后面的几个女人,可不正是她教会的那几个篾匠,瞧着箩筐满满的礼物备得挺足,想来最近生意不错。只是奇怪这几个是怎么逃脱征兵的。
路瑛自始至终一张冷脸,弄得别人不敢近身,反倒柳宁身边来人不断。
喝了两口酒,路瑛扯了几个身边的女兵照顾宴席,自己脚底抹油,往新房摸了去。
“娘亲,宴席还没结束,您怎么就过来了!”路川云一身宝蓝色小锦袍,好奇宝宝的望着自家母亲。风叔叔说,宴席结束要闹完洞房,母亲才能进新房。
到身上摸出一个小油纸包,路瑛笑眯眯的看着儿子。“我是怕你新爹爹饿了,过去送点儿吃的。”
是哦,新爹爹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小手一伸,对着路瑛道:“我去给爹爹吃,娘去外面吃酒,等闹洞房再过来!”
一对浓眉快要能夹死苍蝇。孩纸,你确定你这不是在闹洞房?路瑛大手一挡,对着自家儿子教导:“川云喜欢新爹爹吗?”
这跟现在的事有什么关系,川云疑惑的点点小脑袋。
“那你想要新爹爹开心吗?”
川云豪不犹豫点头如捣蒜。
“可是你不让娘亲进去,新爹爹就不会开心了。”圆圆的大眼睛对上相同的小圆眼。
小川云一脸的问号。“爹爹为什么会不开心?”
路瑛心底的小人儿咧嘴偷笑了,不愧是她的儿子啊,太好忽悠了。“因为新爹爹只有跟娘亲早日洞房,才能给川云生弟弟妹妹。娘亲若是吃酒醉了,就不能把小宝宝塞进爹爹肚子里了!”大灰狼式的六十五度角勾唇微笑。
川云惊吓般的张大眼睛,拉着路瑛的袖子往屋里送。“娘亲快,快去塞小宝宝。川云给爹爹把门,不让坏人来闹洞房。”离风已经被划分到坏人的行列,谁让他欺骗川云来的。
路瑛满心欣慰。“好儿子,娘亲一定给你弄个弟弟妹妹出来!”
“嗯,娘亲加油!”川云很敬业的左瞄右瞄,很快就进入到了把门状态。
顺利进门,还没来得及漾开笑容,就对上两双探究的眼神。
柳畅一身墨绿,眼珠子溜来溜去,一只手挎在全身艳红的柳焕胳膊上,两人贴得极近,似乎在说着悄悄话。见到路瑛柳焕涨红脸,急忙去扯梳妆柜上的帽沿子,三两下把沿子系好,两手规规矩矩的平放在腿上。
“大嫂,时辰还没到吧?”柳畅戏谑的扬起下巴,似乎看某将军猴急很有味道。
“咳咳!”一手抵在下巴上,今儿似乎有些不太顺,刚刚碰上拦路小鬼,现在又对上挑事阎罗。“二弟,嫂子这是怕你大哥饿肚子,带点东西来给他。”摸出怀中热乎乎的几只鸡腿往柳焕身前送。
“有我在,谁敢让我大哥饿肚子!”一手将路瑛手中的油纸包劫走,拿出鸡腿美滋滋的啃了起来,含糊不清的说着话:“倒是我忙前忙后的饿得够呛!”
瞪着眼,路瑛飞给他一记冷眼,吃货口中夺食本事见涨啊。
柳畅好似没有看见,在路瑛吃人的眼神当中麻利的解决两只,后知后觉的指着她道:“大嫂,外面还没散席呢,妹妹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还是过去招待客人吧,这里有我在,管保大哥完好无损!”说完打了个饱嗝,慢条斯理的抽出丝帕擦拭油渍。
屋里气温瞬间降了两度,有他在才会出事,路瑛横眉猛飚冷气。却两脚成八字立在床边,夹着一层冰雾,冰锥子的蹦出几个字:“我竟不知二弟有窥人洞房的嗜好!”
柳畅的鹿儿眼眨巴眨巴,脸上飘出一丝绯红。“什么意思?”
路瑛痞气勾唇,两只手摸在腰带上,嘴里不缓不慢的吐着字儿。“若是洪大夫知晓二弟如此兴趣不知会作何感想!”腰带离身扔在地上,手指慢吞吞的划过脖颈走向衣领。柳焕的帽沿子飘了飘,似乎有些气息不畅的样子。
“你你你……”没想到这人除了会吃还会耍心眼儿,柳畅鼓了鼓眼睛,憋着气往外头跑,生怕什么邪恶的东西污染了自己,把房门甩得震天响。迎头撞上小川云好奇的眼睛。焕叔叔的脸好臭哦,一定是他阻挡娘亲给新爹爹塞娃娃,叫新爹爹怨恨上了,自动脑补,看柳畅的眼神带着几丝幽怨。阻挡娘亲塞娃娃的都是坏人!某娃子从此被亲娘误导走上了一条畸形之路。
连续修整了几日,路瑛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往北开去,柳宁驾着马车送到镇外。
“三妹,真不打算随我北上?”路瑛穿戴盔甲英姿飒爽的坐在高头黑马上,身后跟着改头换面的黑风寨众人。
柳宁含笑拒绝。“仕途之路从来不是我想要的选择,大哥就托付给你了!”
柳畅没有跟来,要看到这种场面又得别扭了,他那么要强的人最是不喜当众落豆子。
“妹子,保重!”路瑛拱手,给下属指示,驾着马扬鞭挥舞。边境连连失城,耗损严重,再无兵力补充不多时就能破关入腹地,到时黎凤国就得改朝换姓了。她虽厌恶了权势纷争,但作为一将统帅,容不得她护下的故土生灵涂炭。
望着离去的众人,柳宁握紧马鞭,对着东方出神。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死而复生的重生到这里,黎凤国的荣辱兴衰她没有多大兴趣,只是如今,大哥二哥相继与贵族扯上关系,她还能做到冷眼旁观置身事外似乎不太可能。今后该要何去何从?
天气越来越热,水田里都裂开缝能撑起人体体重了,乡民急得上火。山间西沟越缩越小似乎要消失于众人视线,喝水都快成了问题又何况灌溉。日头外发着一圈白光,看着好不神奇,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心思去观看,城里县衙快被人踩平,奈何新任县令迟迟不到,衙役捕快无权过问,吃得闭门羹多了人们也渐渐歇了心思,只能看天听命了。
“妹妹,龙媒婆把媒人钱涨了价,再这般下去,还有谁敢托人说亲。”柳畅一回屋就恼上了,外头粮食老贵,家里的银钱都快不够吃的了,这龙媒婆还要在妹妹婚事上拿捏,当真是要剥人活命钱。
“她要多少?”柳宁搁下手里的书籍,心不在焉的询问。
“光跑腿就得一吊钱还不带请文书下聘的,成心讹人!”
“一会儿我拿给你!”懒洋洋的勾着图样,柳宁心里有了盘算。常年大旱必有大涝,若将村里最低处挖井接上潜水层,支撑一会儿到雨天不是不可能。若是大涝还得江河边的堤坝巩固加高,这事她一人做不来,想着起身往外头走。
柳畅正是恼火,又见柳宁满心不当回事,嘴上就念上了。“也不知是我说亲还是你,就没得一个要做新人的样子!”看柳宁头也不回好似没有听到自顾自的发泄两句:“再过上两月就出嫁了,我眼不见为尽,就苦了青逸!”说了两句心里好受了些,想起田地的事又觉理亏上了,家里一直是柳宁在支撑,若不是她他也摊不上那么好的亲事。真有些想大哥了!自己还未出嫁就有这等情绪,又何况以后,难得在屋里,能对妹妹好一点是一点。遂起身往灶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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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十五岁的娘
中午最是暑气蒸腾,浑身燥热之时。蝉鸣拖着长长的尾音鸣响在树梢之间,柳宁顶着灼热,踱步出院门,在田垄间碰上一脸焦急的程夫郎。
“程大叔,您这是去哪儿?”这后头只有柳家跟丘慈一家,他这般慌慌张张的不会是丘家出了啥事吧。
程夫郎一把抓住柳宁往上面树荫处走。四周瞧了瞧才压低声音道:“你快叫去把洪小大夫请来,逸儿好像有事儿了!”
“有啥事?”柳宁反手握紧程夫郎的胳膊,最近一直里里外外忙着,又加上大哥成亲远行,田地缺水,到城里来回跑了几趟,因着避嫌的关系,也不好直接去看人,只叫柳畅来回跑了几趟。前天还说身体不错能吃能睡,今儿怎么就不对了。
程夫郎要笑不笑的看着她,骂道:“你这缺个心眼儿的丫头,往哪里想呢!快去叫洪小大夫,信儿准不准还没数呢,我哪能乱说的告诉你。”
听得一头雾水,柳宁也不含糊,赶紧应下。“您先回去看着青逸,我这就去叫洪莲。”小跑着往黄土丘奔,脑海里只一个劲儿的想着别出什么事才好,到洪竹林外,却看到一男一女立在深处,低声说着什么。难道是洪莲那货搞外。遇?面上一拧,轻手轻脚的往里靠近几步。
“……能不能去看看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亲娘,若不是这回出事,你还不准备出来吧?四娘,你能不能有点良心,当初若不是我,你能处身事外的安生结婚生女?王爷已经南下,知晓当初是你设计几乎毁了他清白,还能放你做一村之长…”
柳宁脑子里轰轰炸响,这个人居然是莫四娘。另一个男人看着眼生,好似不是两村之人。想着又摇了摇头,这羊肠村的人她还未有识全,说不定是闭门不出的富人夫郎。王爷?毁了清白?这几个词儿不太陌生。
“昀郎,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它作甚。你也知那季捕头已经没了,当年之事除了你知我知再无第三人。王爷己将你发卖出来,怎还会容你找上门说道。我那女儿刚得了一门贵亲,把这事扯出来岂不是断我门路。赴儿是个有福之人,你带着他总会熬出头的!”
“熬出头,我呸!他才一岁,等他长大我都人老珠黄了,别以为我彭昀只能等着你过日子!”凄厉一声打断莫四娘的自以为是,男子面容冷峻,吐字如刀。“你不妨试试,三个月之后再无人提亲,我便回王爷处去,赴儿与你再无干系!”
这节奏是要鱼死网破?柳宁看得来劲。不过两人说到季捕快,让她面色阴沉。这般说算来,自家娘亲的死跟莫四娘脱不开关系,再一回想,后山处遭受季萍威胁的人就是莫四娘不假了。狼狈为奸,害死自己母亲不说,如今还当了村长耍起威风来。为民除灾这种好事再不能落到她头上了,至于那两人狗咬狗她完全没有兴趣。从竹林退出来,转到洪莲屋前。
“你怎么来了!”洪莲坐在堂屋里,架着砧板捏着短刀切药片,屋中摆样整改了不少,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显得体面些了,可见人逢喜事精神爽。
“快随我走一趟!”
听柳宁口气,定然是有病人相求,当即放下东西回里屋拿了药箱二话不说的跟在后头。
“如今这天气,山上还有药材挖?”看见洪莲头上沾的草叶子,柳宁忍不住惊讶。
“山里树木茂盛,底下阴凉蓄水,药材多数长在背阴处,只要树木不死药材就不会受到影响。”洪莲侃侃而谈,对于自己擅长的领域,她自信没有几个比得上。
原本萌生要种植药材的想法瞬间腰折,即便她种上了三五年内也不会有收入,再说她连药材都认不全,更别说种植方法,别赔了时间还没得收获。
“外头征兵风头过去了,你咋还在村里待着?”
说起这事,柳宁揉了揉额角。“过是过去,可粮菜涨价,没有这开店首要东西,别说是吃饭的人,就是我这个采买的都舍不得银子。”进个菜的钱都不够她一月的收入,还不如在家种种地呢。
“说得也是!听闻战事被控制住了,上回大嫂带去的军粮该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柳宁叹了一口气,那两人要去便去吧,这一走连个信都舍不得写,心里有些不快。“希望吧!”
洪莲闭了嘴,多次提到外面事态,原她想柳宁会察觉什么,可惜令她失望了。心里有事也不知当说不当说,只能忍着眼睛往别处看。
洪莲进门让程夫郎笑呵呵的迎了进去,半点不见刚才找柳宁的神情。柳宁的待遇就不太好,叫人扔了冷板凳,空空的屋里一个人对着凉茶吹起,想要进去看,有程青痕那座门神,只得歇了心思耳朵竖着听里面人说话。
洪莲摸着程青逸脉搏,一会儿看看床上的人,一会儿往程夫郎脸上瞧,好似要将两人看出一朵花儿来。
“怎样,我儿子是不是来信儿了!”
来信来什么信,程叔两个儿子不都在跟前吗?柳宁长耳和尚越听越糊涂,又听洪莲说:“有月余了,得好生将养。”
程夫郎连着声儿的应下,好声好语的问着要吃什么用什么,洪莲一一回答,心里同样塞满疑问。碰上这种事不是该犯愁吗?再一看床上那人面色娇羞,哪里有半点见不得人的迹象。坏了,难不成柳宁给人做了冤大头?她才十四还未满十五,说出去也没得人相信是她做出的事。交代完,程夫郎要拿银子被她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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