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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虚道长说完,身不作势,便已飘然往窗外而去。破虚此时当然是聚满全身功力,以防冷明慧的突击,所以才会面向冷明慧,背往窗外而去。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后面全无防卫,只是把重点摆在前面而已。他自信后面就算有人攻击,也大可以本身玄功相抗;即使是高手,也得被反震断脉而死。可是他忽略了一个人,一个不只是高手的人。老鬼!
老鬼被冷明慧制住时,已经不断运用本身的内力要冲破穴道:加上刚刚冷明慧和破虚道长的比试,两股激动的玄功顺时的冲开老鬼身上的经脉。老鬼并不动,他是想等冷明慧和破虚道长斗得两俱伤时,才来坐收渔人之利。最少,破虚道长突然离去,他也可以出手让冷明慧来个不备之袭!
可是这些打算,都叫破虚道长的话给打散了。如果不杀破虚,那么冷明慧便只有屈服于破虚的要挟之下,如此一来全武林的矛头自然转向自己帮里!至于什么民族大义,异族入侵,老鬼并不考虑在内。所以,当破虚道长以背向他而来的时候,老鬼早已做好出手的准备!
老鬼出手!用的是大移转神功!
这一瞬间,破虚道长身上的太极玄功引动,如奔涛涌向背后。破虚道长突然觉得不对,太极玄功使力的方向似乎把持不定,而至相互撞击。就这阵摇晃,冷明慧出手,军荼利神功化成线、成剑,贯穿破虚道长的眉心。破虚道长临死一剑,“嘶”的一声划伤冷明慧右臂老长一道血口!
“碰”!破虚道长重重摔在地上,已经气绝!老鬼硬是以大移转竟功受了太极玄功的一击,心口一阵闷痛,一口血几乎涌上来,又硬生生吞了回去。看了冷明慧一眼,越窗而去。
而冷明慧被破虚道长的剑忌所伤,就算想阻止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刚刚他以手指测定老鬼的太阳穴气机已经多少明了了一点大移转神功的奥妙所在。
冷知静急忙过去扶住他爹,道:“爹——,你不要紧吧!”
冷明慧长吸一口气,道:“不碍事。你立刻跟踪老鬼的动向;另外,叫冷鸣和冷叶过来。”
冷知静施了一礼,急步而出。不久,冷鸣和冷叶进入冷明慧的房中。两人肃手而立,不敢吭半句话。就算他们讶异破虚道长之死,也不在脸上表露一分。
冷明慧道:“立刻把破虚道长的体处理掉,不要留下任何痕迹。此外,立刻发出通知,叫冷默由堡里以最快的方法赶来见我。”“是!”冷叶和冷鸣一礼而出。冷明慧看着两人消逝的背影,长吸一口气。那个神秘组合的力量似乎很不简单,现在可要多管其下了。
锺玉双把雷齐交给了丐帮后,四下探循苏小魂的下落。而在今天中午接获唐家的告知,知道苏小魂在唐家的分舵中休养,一颗心便立即如箭,恨不得能快点到达情郎的身旁。半天赶路下来,正走到一条溪河源头,看看座下爱马也早已气喘嘘嘘,便决定暂时休息一会儿,以免欲速则不达。
这时,溪流对岸有马车声传来,其声闷闷。锺玉双听在耳里不禁觉得奇怪。在这半夜有谁赶路赶的比自己还急?而且显然是用布包住了车轮,以免惊动他人。锺玉双既觉事有蹊跷,率了爱马,便往溪前的树林中躲去。不久,果然见一轮马车过来,也停到树林前。
锺玉双仔细一看,那马车正是冷枫堡之物,而车上下来的人,也正是打过照面的冷鸣和冷叶。当年,锺玉双未遇见苏小魂以前,只身在江湖上行走,冷鸣和冷叶在酒楼中竟想调戏于她,反而被锺玉双修辱了一顿。今天在这里又见到这两人,就看他们要干什么,如果又是坏事一替少不得要给他们教训。锺玉双主意打定,便把爱马催入林中,自己则跃身到一棵树上藏身。冷鸣和冷叶下来后,复由车上托下一个体。锺玉双什着月光一看,竟然是破虚道长的体。锺玉双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里暗自忖测这是谁下的手?冷枫堡里最有资格杀破虚道长的只有冷明慧!冷明慧的武学底细一直是个谜,现在正好可以借破虚的伤痕来揣测一番。锺玉双想着,便注意冷鸣和冷叶的动静。
冷叶向车夫交代了一声,便背着破虚道长的体往林中走去。冷鸣则负责断后,两人一前后的走着,经过了锺玉双的树下。锺玉双并没有出手,因为现在绝不是好时机,最少要等他们两人把洞挖好了再说。
冷家堡做事的效率果然快,冷叶和冷鸣的铁沙掌功力也不差,没多久两人用四只手便挖好了一个洞。他们喘一口气,回头,不禁骇然尖叫失声。破虚道长竟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朝他们冲来。
而且,口里还直叫着:“枉死啊-藊A恶人,纳命来。”冷叶和冷鸣两人都吓软了腿,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我……,不是我……,道长……,你要找,就……找堡主……”
破虚道长脸上似乎浮现狰狞的笑容,鬼叫道:“冷明慧人呢——?他是用什么手段暗算我——”冷叶看着破虚一步一步接近,裤裆都吓湿了,急道:“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旁的冷鸣,鼓起胆子大喝一声,举掌便往破虚的身上劈出。“喀”!一声,显然是打中了破虚道长,而且连骨头都打碎了。冷鸣心里还暗自得意,冷不防一股力道自破虚道长的身上发出。又是“喀”的一声,冷鸣恃以自傲的右臂便生生被那股力道折到。
破虚道长道:“无知小辈,找死!”“噗通”一声,冷鸣和冷叶急跪下去。冷鸣道:
“小的无知,小的无知,道长神灵显赫,请道长原谅。”
破虚道长道:“我问你,冷明慧那匹夫学的是什么功夫,怎么可能暗算贫道?“冷叶回答的真快:“小的听说是军荼利神功,是不是真的,小的并不知。”
破虚道长似乎沉思了一下,道:“好。这回原谅你们,姑娘我……”“姑娘”两字一出,突然住口不言,冷氏兄弟同时也觉有异,怪不得这个假借破虚道长说话的人声音这么尖细,起先因太紧张而没注意,况且也没人说过鬼的声音是怎样的。这下明白了原来是有人在搞鬼,而且还是个女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堂堂两个大男人竟然跪着向一个女子求饶,这事别说传出江湖,就算是给堡主知道了,那还得了?
两个人同时想到这点,正想联手出击,破虚道长已经倒在坑洞之内。后面的人显现,果然是个姑娘,只是这个姑娘是他们作恶梦也不愿见到的那个——锺玉双。
锺玉双笑着看他们两个举手到一半的窘状道:“冷明慧没叫你们做事要有始有终?”
冷叶和冷鸣看了一眼,冷叶硬着头皮道:“有。”
“那就是啦!”锺玉双笑道:“你们不是要埋破虚道长的体?怎么不快点做?“冷鸣苦笑道:“我是想快……”
锺玉双道:“是不是姑娘我站在这儿不方便?”
冷吗尴尬道:“这……”
锺玉双笑道:“是的话,大不了姑娘我离去便是了。锺玉双说完,只见由身上拿出一个哨子,一吹。立刻便有一匹马奔了过来。马是好马,正是极品的”白雪乌云“种;那马全身雪白,只是那堆马松是黑的发亮。冷枫堡内养的马不少,却没有一匹比得上眼前的这匹如此神骏。冷叶和冷鸣也不由得暗自赞赏了一声。那表情落在锺玉双眼里,本来打算稍微教训两人一下,也就罢了。赞美,对女人而言永远是最好武器!锺玉双长笑一声,上马,急驰而去。她心中有个比天下事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会见苏小魂!马去,人渺。冷鸣犹兀自对锺玉双的背影发呆。冷叶先是讶异,继而不耐烦道:“快将破虚的体埋了吧。你是吓成白痴还是吓傻了?”
冷鸣沉思道:“以这丫头的习惯绝不可能放着这个机会不给我们一点苦头吃的。可是她为什么那么急的赶路?”
冷叶道:“是有可疑,莫非她是急的想做一件事?”
冷鸣冷笑道:“做一件事是不一定,不过会让这丫头可以不顾一切的倒有一个人。”
冷叶道:“你是说她想见的是苏小魂?”
冷鸣道:“不错,只有苏小魂的事对她而言才会比全天下的事都重要。”
冷叶道:“那我们立刻通知堡主。”
冷鸣接道:“不但要通知堡主,而且破虚的体要另外找个地方埋藏!”
冷叶点点头,道:“你的右手不要紧吧!”
冷鸣苦笑,道:“你负责把破虚的体掩埋了,我立刻回去禀告堡主锺玉双的行踪!”
冷叶点头赞同,冷鸣冷笑着往林外走去。哼,锺玉双这死丫头,总有你好受的。
锺玉双连夜赶路,这样过了五天,已经接近苏小魂休养的唐家分舵百里内。而唐羽仙,已经等锺玉双很久了。唐羽仙知道唐家一定会通知锺玉双前来,所以她便利用唐家的情报网掌握了锺玉双的动向。晌午,锺玉双果然进入城内。唐羽仙就在城内唯一的酒楼等着锺玉双自己送上门来。唐羽仙已经化装成一个翩翩公子,她告诉自己,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让锺玉双离开苏小魂,甚至杀了她。
锺玉双果然上了这座“芙蓉楼”。在唐羽仙的安排下,整座楼已经满座。
只剩唐羽仙这桌不但是位置好,而且是独自一个人。这座芙蓉楼是唐家的分舵,店小二早就被唐羽仙安排好了说辞。
锺玉双上楼,店小二急忙迎上道:“这位姑娘可是姓锺?”锺玉双讶道:“你怎么知道?”店小二笑道:“那儿有位唐门的爷,请姑娘前去叙叙,有话相谈。”
锺玉双当然往唐羽仙这桌而来,一则是事关苏小魂的事,再则是座已满,本也无处可坐。锺玉双走到唐羽仙面前笑道:“唐兄找我?”唐羽仙看看锺玉双,只觉得眼前这人清秀端正,神采飞扬,虽然多日旅途困顿,却是不减天生丽质。她不由得心中暗叹了一声,起身抱拳道:“锺姑娘请坐。”
锺玉双一笑,落落大方坐下道:“不知唐兄如何称呼?”
唐羽仙一愕,笑道:“小弟唐白。”
锺玉双道:“唐兄此来,可是迎小妹见苏小魂?”
唐羽仙心中一痛,苏小魂这个名字,由别的女人叫出,叫得这般熟热,怎不令她恨火中烧?只是心里这般想,口里可不说出。唐羽仙道:“正是。只是苏兄已经换了地方,须由小弟带姑娘前往。”锺玉双道:“怎么?莫非……?”“锺姑娘请勿误会,”唐羽仙接口道:
“苏兄很好。我们只是怕冷明慧那些人寻来,所以换了个隐密的地点罢了。”
“原来如此。”锺玉双嘘了一口气道:“那待会就烦请唐兄带路了。”唐羽仙大笑,用手拢了拢发须道:“锺姑娘何必客气,苏兄对我们唐家恩重如山,这点小事又何足挂齿?”
唐羽仙说完,又是一声大笑。此时店小二端上了酒菜。唐羽仙替锺玉双倒了酒,道了声“请”,两人便用了起来。这时,楼梯口又有一位四十余岁文士打扮的汉子上来,手中一把摺扇,甚是潇。举手抬足间,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势。唐羽仙和锺玉双看了。也不禁暗中喝采一声。那文士见楼上已经满座,皱了皱眉,正要反身下楼,唐羽仙做出一个暗号,立即有一桌的人起身,像是吃饱了似的,下楼去了。
店小二显然也看见了暗号,立即迎向那位文士,道:“客倌,这里有位子,请坐。”
文士脸上一笑,点点头,坐了下来。
唐羽仙低声对锺玉双道:“这人的气势大异于常人。不知锺姑娘的看法如何?“锺玉双点点头,道:“唐兄所言,正是小妹心中所想,只是不知这人来路如何?举手投足隐然有大家风范,只是江湖中似不曾有这号人物。”
唐羽仙沉思,又复展颜一笑道:“且不管他,见怪不怪,我们吃完好上路!”
锺玉双点头,道:“小妹心急如火,想不到唐兄的热心竟不在小妹之下。”
唐羽仙闻言,心中又是一动,脸色一变,急忙以笑声掩饰道:“小弟这厢可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
锺玉双也笑道:“唐兄莫要这么说,小妹是口快心直,望唐兄别见怪。”
唐羽仙又复一笑,只是心中酸味更重。武二中谁不知道这位锺玉双的脾气,又那个男人除了苏小魂以外可以让她说话这么客气?今天她竟用这种语气说话,岂非完全是因为想见苏小魂之故?苏小魂对锺玉双之爱坚定若是,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眼前这位锺玉双也做得到吗?她望向锺玉双,正好锺玉双也看向她。
锺玉双突然道:“唐兄,你可知贵堡的唐羽仙唐姑娘现在人在那儿?”
唐羽仙闻言吓了一跳,手上的筷子竟不由自主的掉了下去。
锺玉双讶道:“唐兄,你……”
唐羽仙本来以为锺玉双知道了她的伪装,但又见锺玉双的讶异似乎不像是乔装的。于是接口道:“叫锺姑娘见笑了,那位唐羽仙和小弟……,呃,和小弟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从小一块长大的。不知锺姑娘问她是……”
锺玉双点头道:“原来是如此。想来唐兄对唐羽仙姑娘心中倾慕已久了?”
唐羽仙心中早骂了不知几十万遍,可是嘴里又不得不作出难为情的语气道:”呃——,这个……,这个……。羽仙是个很好的姑娘。呃——,对了,锺姑娘怎么突然提起她?”
锺玉双道:“是唐笑前辈差人传信时附带提起的。”
唐羽仙紧张问道:“提起什么?”锺玉双看唐羽仙那副紧张的样子,笑道:”也没什么,唐兄不用紧张。只是提到唐羽仙姑娘似乎对小妹有些误会,要小妹见面时最好能注意点。”
哼、哼,注意点?何止是注意点!待会儿你就知道唐门“七阴断魂散”的利害。唐羽仙脸上做出关切的样子问道:“唐伯伯有没有提起什么原因?”
“这……,唐前辈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这么提过罢了。”锺玉双沉思道:“奇怪!我和那位唐姑娘并没有什么过节,怎会发生误会?这事唐兄不知能不能提供意见做为小妹的参考?”
唐羽仙掩饰道:“这……,小弟也不明白,可能要待小弟见了羽仙问问才会明白。”
锺玉双闻言,点点头便不再说话。唐羽仙则暗自估量自己这些天来所实行的计画,如今已达到成功的边缘。漫长的等待,暗中运用唐家的情报纲追踪锺玉双的行踪,再将唐笑派往接锺玉双的人制住,利用芙蓉楼的人员不明内情而加以运用。复假借看菜色如何进入厨房,暗中下了“七阴断魂散”于七宝鲤鱼这道菜里。一切计画按设计的进行。等到唐笑发现所派的人已被制住,而锺玉双消失了踪迹,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想到这里,唐羽仙忍不住要大笑。
她们用饭用得很快。一个是思念苏小魂不已,一个是想自己的心事,不多久便结束了餐点。唐羽仙笑道:“锺姑娘,我现在就起程?”锺玉双:“那烦请唐兄带路!”唐羽仙一点头,站了起来,作了个“请”的手势。锺玉双点点头,两人便自下楼离去。临走前,两人还不禁看了那中年文士一眼,只见那文士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心下又各别赞叹了一声。等到她们两人离去后约莫半柱香的光景,那文士随着站了起来,放下一锭银子,循着她们两人的方向,也一路跟了下去。
唐羽仙的马,是枣红的“火云千里”和锺玉双的“白雪乌云”恰成强烈的对比。一红一白相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