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对方的眼神吓住后,回去是左思右想,但就是说不清个所以然。
二流子常年在道上混,对危险有天生的直觉,一般这时候,都是能有多远就躲多远的,省得遇到硬茬,踢到铁板。
“谁他妈跟你是哥们?”柳强一点也没给面子:“你小姨子主动倒贴,到嘴的天鹅肉还有嫌弃的不成?”
现场顿时哄堂大笑,一片暧昧。
吴婷姣好的面容顿时血色全无:“强哥,不是这样的,你。。。”
她实在想不通,之前满嘴抹油,甜得发腻的男人,怎么一转眼就似换了个人。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负责任了?”
“嗤,傻子,大家都是男人,逢场作戏,懂不懂?这你情我愿的,还犯法不成?”柳强露出无赖本色。
周遭一片叫好声,偷不着腥,过过嘴瘾,跟边上起起哄也行啊。
“你个作死的,能不能不作啊?”张淑英恨铁不成钢,上去就捶打吴婷。
“他肚里的孩子,你也不认?”柳志不死心地问道。
“我有齐整整地儿子养老送终,要野种干什么?到底是谁的,还说不准呢?”
“强哥。”听到这话,吴婷浑身似泄了气,再也吃撑不住,瘫倒在地。
悔啊,后悔如潮水般吞噬她的心。
后悔不听姐夫和姨妈的安排,放着好好的柳毅不嫁;后悔鬼迷心窍,听信痞子的甜言蜜语。
可如今,她能怎么办?
“耍无赖是吧?今儿还非得争口气,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就扔你家门口,爱咋办咋办。”
“讹上了是吧?好,老子认栽,划个道道下来。”柳强吹吹额前的头发:“但是,想让我娶她,绝对不可能。”
随即眼珠一转道:“不过,愿意到我家当个二房,也是可以的。”
柳毅也吃惊这人的无耻,没有媒人、聘礼,那跟姘头有什么两样?
☆、第64章
村里一些过得相对不错;某些方面还有需求的男人,明里暗里都有几个姘头;双方你情我愿,彼此各不干涉;物人两契。
但像柳强这样没脸没皮地捅破窗户纸,倒是头一个。
“哼,做梦,想得倒美,想让狐狸精进门,除非我们娘几个都死绝了。”鞠英怒骂道。
“败家娘们,懂什么;这是找个保姆;让你尝尝有钱人的滋味呢。”柳强辩解道,其实心里在无限地意淫,嘿嘿,白天帮着干家务照顾儿子,晚上嘛,当然是服侍他了哦。
鞠英有些纠结,一方面想尝尝被人服侍的滋味,另一方面又担心男人被狐狸精勾跑了,实在是左右为难。
“无耻。”吴婷面色狰狞,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劲儿,爬起来,不要命地冲向柳强:“我。。。我跟你拼了。”
猝不及防,让人拉都拉不住。
发起疯来的女人伤不起啊。
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人,看柳强的惨样就清楚了,尖尖的指甲,划得他满脸血痕:“疯子,你个疯婆子。”
竟然被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破相,感觉倍感丢面子的他,恼羞成怒,一脚踢得吴婷老远。
毫无反抗能力的她,翻滚在地,突然捂住肚子,啊,啊地惨叫起来。
“血,有血。”
污血顺着吴婷的大腿,滑落而下,有些胆小的孩子,已经先一步被大人捂住眼睛。
“婷婷。”张淑英见侄女这幅惨象,也是悲从中来,虽说有些恨铁不成钢,但终归是从小养到大的,此情此景下,不忍终究占了上风。
哎,估计孩子保不住了。
柳毅有些可惜地对柳志道:“什么事以后再说,先将吴婷带回去吧。”
“这,不会出人命吧?”柳志有些诚惶诚恐。
“尽人事听天命,等会我送些消炎药过去,就看她自己的了。”现在不说医院了,连赤脚医生都没一个。
“兄弟,大恩不言谢。”
在床了躺了个把月,好好的花季女孩,小命是保住了,可惜,到底是亏损了身体,将来还能不能当妈就另外两说了。
“降温啦,哈哈,降温啦。”不知谁大喊了一句,所有人立马从梦中惊醒。
柳毅几人正打麻将呢,听到大叫大嚷的,还半信半疑,别是哪个又魔怔了吧。
之前有个来村里投奔亲戚的老人,没几天,就疯疯癫癫地到处叫嚷着下雨、降温的疯话。
“走,出去看看。”
刚出门,一股凉意扑面而来,久违的清爽,令几人不由自主地露出不敢置信的笑容。
耳边充斥着村民的痛哭流涕声,彼此相拥,跳着蹦着,也顾不上对方身上能熏死苍蝇的臭味了。
“嘶。。。真疼。”柳毅狠狠地掐着自己,剧烈的疼痛提醒他,绝对不是在做梦。
“妈呀,地狱般的生活总算结束了。”柳方脱下汗衫,兴奋地在空中挥舞。
“哈哈,苦尽甘来啊。”
几人嘶哑着喉咙,尽情地发泄着,眼角一滴滴泪珠在滑落。
柳毅激动得不能自已,这几个月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就是他,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就不论其它人了。
短短的一段时间,保守估计,死了最起码上亿的民众。
国民经济就不提了,一朝退到了解放前。就是现在全面恢复生产,没个十年二十年,绝对恢复不到从前的水平。
不光华国,全世界都是如此,谁都不能置身事外。
咦,怎么一会功夫,就感觉凉丝丝的了?柳毅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变化。
六十度一下子退到三四十度左右,步伐如此大,是祸非福啊。
“柳毅,怎么啦?”柳志见哥们神游天外,连忙询问道。
“没事,就是感觉不太真切,像做梦似的。”只是一丝猜想,他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也就避重就轻地掩饰道。
“是啊。”柳志也深有同感:“以为最起码得来个三年抗战呢。哈哈,看来,老天爷终归不忍心,手下留情了。”
“谢谢,哥们,过去的一段时间麻烦了。”这一声感谢,柳志是真心实意。
自从和柳毅结交以来,一直都是对方在无私地给予帮助,从来没有挟恩以报过,这份恩情沉甸甸地压在心底。
现在好了,日子有希望步入正轨,也就有机会回报一二了。
“客气啥,都自家兄弟。”心中有一丝不安的柳毅,也没心思跟人儿女情长。
“大小子,降温啦。”柳明柱带着一家人,喜滋滋地过来炫耀,那矫健的身姿,一点看不出营养不良来。
“哼,某些人的好日子到头了,又要出门卖苦力了。”柳根颐指气使地讽刺道。
他实在受够柳树村的生活了,受够同父异母哥哥眼底深藏的嘲讽,讨厌周边所有的一切,哈哈,现在好了,终于要脱离苦海,优越感迫不及待地浮现出来。
两人一唱一和,似戏台上的小丑,好像谁不明白他们心理似的。
不就认为从此不会再受他辖制,不靠他过日子了呗?
以后吃香喝辣的,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亦或直接当他是路人甲乙丙丁呗。
狭隘,忒狭隘,天可怜见的,苍天可鉴,柳毅远超他们一万倍地希望一切正常。
☆、第65章
“根啊;以后你安心带老婆孩子在大城市赚钱。我和你妈呢;就在村里盖栋大房子,租几亩地;养点鸡鸭鹅;踏踏实实养老。”柳明柱设想着将来的日子;老脸布满憧憬的神采。
摸摸口袋里捂得发热的存折、银行卡;他心中有止不住的庆幸,还好当初把持住了;没跟风处理掉,否则现在不是一穷二白;身无分文?
里面还有不老少存款呢,正好取出来;盖房子租地,可处处要花钱的。
“爸,我和婉莹哪都不去,陪着你和妈在村里养老。”柳根一脸的孺慕之情。
其实,事实哪是如此呢?
心里万分怀念从前的日子,但好像也有了一层阴影,好像这一步跨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似的。
“傻孩子,好男儿志在四方。”柳明柱嘴上这么说,但嘴角的笑容却是深深地出卖了他。
天底下哪有父母不喜欢子女孝顺、黏着他们,天天在眼前转悠的呢?
特别是儿媳有了身孕,再过段时间,他也能含饴弄孙,安度晚年了。
对面父子旁若无人地秀着父慈子孝,周围的人都快看不下去了,偏偏两人还尤不自觉。
“哦,对了。”柳明柱故作漫不经心地瞟了瞟柳毅:“以后有出息了,一定要好好报答报答你哥哥。”
‘报答’两字,特别加重口音,傻子也明白它的含义。
柳根爽快地应了,以后,该轮到他敬爱的哥哥寝食难安吧?
突然间,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一个有着良好家世的高级知识分子和一底层的送水工,有啥好争强好胜的?
不是一个级别的,就是大获全胜,也没什么成就感。
哎,高处不胜寒啊。
对于自说自话的人,柳毅一向没什么兴趣搭理,活在自个儿世界的人其实真蛮可怜的。
拉着哥几个进屋准备继续打麻将,哪晓得偏偏不能如愿。
有时候你不惹事,不代表事儿不惹你,搞不清状况的家伙比比皆是。
这不,柳明柱高声说教道:“大小子,你这性格太偏激,要改,以后没老子兄弟在身边提点,会要吃大亏的。”
呵,见过自恋的,还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呢。
合着他柳毅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全是托这俩人的福?
“还是多管好自己吧,别风大闪了舌头。”柳毅笑笑道。
“爸,你瞧瞧,不晓得的还以为他是你老子呢。”
“你。。。”柳明柱经小儿子一挑拨,内心怒火翻涌,随即似想到什么,略带怜悯地说道:哎,也是可怜。理解,理解,一朝被打回原形,心里有气儿是正常的,你做弟弟的,多让让他,啊。”
得,不知所谓,再跟他们讲道理,就是白白浪费口水,在对牛弹琴,自找罪受。
哎,这两人真不亏是亲生父子,自说自话的本事比谁都强,一套一套的。
柳毅正绞尽脑汁,想使点什么阴招对付对付他们,老天爷已经先一步看不过眼了。
先是子弹大小,紧接是鸡蛋大小的冰雹,霸道地、噼里啪啦从天而降,让沉浸在降温喜悦和描绘美好明天的众人,心顿时凉了半截,慌成一团。
冰雹砸得柳明柱一家嗷嗷大叫,似无头的苍蝇般,东躲西让。
还想就近窜到柳毅家躲躲,却被眼明手快的他,先一步关紧院门。
以德抱怨可不是某人的作风。
有个好歹才好呢,省得脏了他的手。
无奈之下,柳明柱当机立断,带着满头血的家人,骂骂咧咧地拼命往回赶,也算替柳毅大大小小地出了一口怨气。
谁让大老远地跑来炫耀?安安生生呆在家哪会受这无妄之灾呢。
人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这天也太邪门了。”柳毅听到屋顶砰砰直响,是心惊胆战的。
“看看,都拳头大了。”不少人还第一次见下冰雹,有着与生俱来的新鲜感。
可惜,好玩是好玩,就跟看热闹似的,真轮到自个头上,就有得哭了。
拳头大的冰雹,猝不及防下,能把脑袋砸个窟窿。
哎,这下子,估计又有不少民众要遭殃了。
事实也确实如柳毅所想,降温时,一股脑全跑到街上庆祝,等真正冰雹来临,形势急转下,只有一开始,见势不对,果断躲避的逃过一劫。
大都数人,或多或少受了伤,有些命数不好的,当场就没了;次一点的,缺医少药,撑个一两天也一命呜呼了。
损失惨重啊,死伤人数都跟高温时候齐平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哎,棚子下的玉米,肯定经受不住冰雹的袭击,这下收成又泡汤了。”
家家户户听从村长的号召,都长了分把地的玉米,每天从蓄水池挑水,省下生活用水来灌溉的,眼看就要收获了,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冰雹给打得七零八落。
“都是命。”柳方他们三个家里可是都长了的,闻言,也是可惜万分。
“等冰雹停了,你们赶紧回去加固房屋,再把窗户什么的钉死,棉被之类的保暖用品也全翻出来。”
“毅哥,有那么夸张吗?”
“是啊,好久没这么爽过了,不冷不热的。”几人虽然比较信服柳毅,但还是有些匪夷所思,要晓得,现在外面起码有二十度哎。
“信不信由你们。”柳毅也不恼:“想想温度的递减速度吧。”
他们静下心来一考虑,还真是那么回事儿。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啊。
短短的几小时,已经下降几十度了,耸人听闻啊。
照这个趋势下去,确实是马上要进入另一个极端了。
几人都用佩服的眼神望着柳毅,强人啊,见微知着,还不墨守陈规,敢想赶拼,这本事一般人可不具备啊。
被他们这么□□裸地盯着,饶是再脸老皮厚,也是直呼吃不消。
☆、第66章
接下来的几天;□□集中精力修整家中的房屋,像哪漏风,哪要加固;哪要垫高,都因势利导地修葺;连老鼠洞都没放过。
气温一天一个变化;终于在两天后;有人察觉出不对劲了。
因为环境的变化,大家的敏感程度达到顶点;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牵动他们衰弱的神经。
再联想柳毅哥四个的所作所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立马放下手头的事儿,跟着有样学样起来。
御寒的衣物拿出来吹风晾晒、柴火码了一层又一层,粮食套上了一封又一封的袋子,反正全把事儿想到最坏。
但是,所有人心里仍抱着幻想,没到事情发生眼前时,就有转机的可能,希望所做的一切都是小题大做,包括柳毅也是如此。
从前的生活虽然苦与累,但一点点积累所带来的精神满足,是现在无法给予的。
即使他有空间,不愁吃穿。
甚至只需要付出很少的劳动,就能获得旁人难以想象的东西,但这样的生活总让他感觉不踏实,有不劳而获的嫌疑。
更重要的是,磨难一重接一重,连人生安全都得不到保障,不晓得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他都这样,就不论其他人了。
即使做着最坏的打算,也望穿秋水地期盼日子回归正轨。
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跟现在比,过去简直就是天堂,无忧无虑。
一夜间,柴火上升到与粮食同等珍贵的地步。
周边的小土坡,每天都有人起早贪黑地在捡树枝,恨不得掘地三尺,哪怕家里已经堆成小山了,也不放过一点时间。
柳毅和柳奶奶也是其中的一员。
要说降温最大的好处,就是日夜恢复了正常。
除了空间里堆的为数不少的煤炭,家里的空地上、院子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柴火。
柳毅这人干活细致,堆在露天下的,全用几层的厚油布遮盖起来。
确保,即使刮再大的风,下再大的雨,也不妨碍使用来点火烧饭。
一路上,柳毅突然发现自己有了好人缘,特别是对柳奶奶,奉承献殷勤的更是不少。
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怎么感觉这么诡异呢。
他一点也没有受宠若惊的窃喜感,只有说不出的别扭与难受。
难不成他跟蛇一样,一夜间蜕皮进化成蛟了?改头换面,变得高端洋气上档次啦?
不可能吧,真想掏个镜子出来照照啊。
“怎么回事?”柳毅跑到柳志那边问道:“这些女的眼睛都怎么啦?跟抽筋似的。”
“噗。”柳志笑得,好吧,姑且算花枝乱颤:“我说,哥们,你不会连放电、暗送秋波啥的都不懂吧?”
“得。”柳毅无话可说,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