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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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枫红-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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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玉雄烦了,道:“哭什么呢?师傅还没死哩,你快走吧,回去好好侍候师傅!”
  “我不走,你不去我就呆在这儿等你,你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离开!”
  好哇,他要赖在这儿了!
  秦玉雄恼道:“你这是干什么?不回山侍候师傅,要想留在京师玩么?等师傅百年之后,你可来投奔我,但现在不成,你得走!”
  “要走一起走,师傅在等你!”
  “过段时候我自然会去,用得着你说?”
  “我要你现在就走!”
  “郎戈,我已对你好言相劝,我因公务一时不能回山,相信师傅定能谅解,你别这么固执,趁天时尚早,赶快动身吧!”
  固执?大师兄二师兄都说自己固执,她只做该做的事,怎么会是固执?郎戈念头数转,又道:“大师兄,你才固执,师傅体弱……”
  秦玉雄早就想跳起脚来把她赶出门,但怕她回山如实禀报师傅,师傅要是病好下山找他,那就大大不妙了,因此,他还得忍下一口气,耐着性儿敷衍她。
  因道:“小师弟,你不必再说,愚师兄有事不能奉陪,你先回旅舍吧!”
  “那你何时回山?”
  “这……”秦玉雄念头一转,“十天后……”
  “什么?十天后?那不成,明天!”
  “明天走不成,十天能走就不错了。”
  “不,我要你明天走,多一天都不行。”
  秦玉雄终于按捺不住,大喝道:“什么话?你以为你是谁?我是大师兄,要我来听你吩咐么?你现在就走,马上回山侍候师傅!再敢在这里撒野,看我不整治你!”
  郎戈见他横眉瞪眼,气势汹汹,一下给吓呆了。她是女孩儿,又有些任性,她想缠磨大师兄与她双双回山,故以女孩儿的娇蛮,对大师兄撒娇又撒野。因为,她喜欢大师兄,大师兄在她心目中胜过世上所有的人。她梦想和大师兄成双成对驰骋江湖,将终身寄托于他。
  她没想到,大师兄会翻脸无情,恶语相加,几年来怀着的心愿,却是一场空想!
  她气得流出了泪,抓起衣物,立即向门外奔。即使这种时候,她还希望秦玉雄喊她一声,留住她好言相慰,说他一时冲动请她原宥。
  但是,没有,秦玉雄并未出声留她,她伤心地边流泪边走。
  “咦,小师弟,你怎么了!”
  一抬头,又是东野焜。
  她擦去泪,气嘟嘟绕开他走。
  “小师弟,怎么回事,大师兄呢?”
  依然不理,她大步往前走。
  “师傅有病,我要立即去探望,小师弟愿跟我一同走么?”东野焜跟在后面。
  郎戈道:“你安什么心?想讨师傅的好,骗师傅传你绝技么?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咦,你小小年纪,怎会如此褊狭,以恶意揣测别人。我在山上五年,蒙受恩师抚育教养之恩,如今知晓他老人家身体欠安,有心去探望一番,这难道错了不成?”
  “哼!说得好听,你有良心为何不早去探望,偏偏要等到这时候?”
  “这……脱不开身呀!”东野焜不知该怎么说好,一年多来他可没有闲着的时候。
  “哼!一丘之貉,又是‘脱不开身’,去去去,我看透了你们这些男人,全是没心肝的!”
  “我明早起程,师弟和我们一道走吧。”
  “不准你去!你不是门中弟子……”
  东野焜生了气:“不讲理,没法和你说,那就各走各的吧!”说着转身离去。
  郎戈心想,坏了,看样子他真要去,赶快回去告诉大师兄,于是回转了身。
  来到雅庐,守门的不敢阻她,只有让她进来再通报。秦玉雄正躺在床上,听丫环说郎戈又来了,气得他一骨碌翻起来。
  在楼下一见面他就想叱骂她,却听她说:“大师兄,我在路上碰见二师兄,他说明日一早要去雁湖探望师傅,还约我跟他一起走。我怕他回山求师傅传他风火刀法,故回来告诉大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秦玉雄一听,这还得了,东野焜若上雁湖,定要搬弄是非,师傅一怒下山就麻烦了。这是怎么弄的,昨日就该料到这事,把他扣下来,逼问出如澄等人的行止,好一鼓歼之,自己当时只想着把风雷激荡学到手,却疏忽了这一着。
  东野焜明日要起程,总算还来得及对付他。便道:“小师弟所虑极是,千万不能让他上山,师傅心慈,禁不起他的哄骗!”
  “啊哟,那我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愚兄自有法让他上不了山。”
  “什么法?快说!”
  “你今日下午动身,抢先一步回雁湖,把东野焜投靠元奸的劣行禀告师傅,纵使他来了,师傅也不会上他的当。”
  “好,我这就动身……不过,万一他狡赖不认,师傅心软……”
  “不会,愚兄让他到不了雁湖。”
  “你要阻止他?不成,他不会听你的。”
  “不听也得听,我会派人在半道上将他捉来,有些事我还得问问他。”
  “这……这不好吧,你与他同门五年……”
  “别耍孩子气了,他是元奸,与几个罪大恶极的元奸部将混在一起,愚兄为国为民,秉公处事,只得大义灭亲!”
  “啊哟,大师兄,你要他的性命?”
  “不要不要,我捉他来一是要他供出元奸藏匿地点,二是要开导他脱离元奸,效忠皇上。”
  “这我就放心了,这同门之谊不能不要。”
  “是的是的,小师弟你快走吧!”
  “你既然派人拦截,我何必今日赶路?”
  “凡事要多留一手,万一被他跑了呢?或是道走岔没拦住,所以小师弟必须先一步赶回。”
  “大师兄说得是,好,我这就上路。”
  “那么师弟快走吧,别再耽搁。”
  郎戈见他一再催促自己上路,又生起气来,大师兄如此无情,她还留恋什么?于是匆匆赶回旅社,让小二去牵马,回山去了。
  秦玉雄舒了口气,总算将这位难缠的小师弟打发走了,立即又命丫环,将司徒俊、史志久、陈志鸣、陆望叫来,说了东野焜的情形,要他们明天一早将其截住,最好能活捉逼问口供,问出如澄如愚凌晓玉等人的下落。
  最后商定由陈志鸣、陆望、史志久和江南双鬼刘良驹、乔劲福带十个黑衣刀手前往,在离京师三十里外的地方动手。
  东野焜此刻正在春阳旅社对街一个小菜铺里坐着,一直在等难说话的小师妹。从早上起他就来守着,看看秦玉雄是否真的回山探望师傅。如果师兄去了,将是大好事,师傅会留他在山上承继衣钵,使他能够改邪归正,自己也可以去探望师傅。哪知秦玉雄却是没来,如凌晓玉判断的那样,只是哄骗小师妹而已。
  后来小师妹又去了雅庐,哭着从那儿出来,他上去搭腔却碰了一鼻子灰。他想约她一同回山探望师傅,师傅对他有五年养育授艺之恩,师妹说他体力日愈衰弱,使他十分挂念。师妹却误以为他要去学风火刀法,使他哭笑不得。也不知为什么,师妹知晓他明日回雁荡山后又转身而去,他不放心师妹,便在茶馆里坐着,要等她平安回旅舍才放心。
  豫南双刀孙彪、朱丰陪着他,午饭后严仁君也找到茶馆里来,四人聊着天消磨光阴。
  东野焜挂念师傅病情,有些闷闷不乐。
  不久,小师妹又回了旅社,随即见小二牵马出来,师妹上马而去,知其回浙江,这才放下了心,和严仁君等回到新迁居所,福孝坊的白马巷。
  这是一幢四合院,后面带厨房、马厩,四合院有两层楼,正房上下十间屋,东西厢上下也是十间屋,一个宽大的天井,还值着一株柏树,树下置石桌凳。东野焜等老少男女五六十人秘密迁来,与风尘二怪、雌雄刀卢新泰等钦探分开。
  卢新泰是婆婆心腹,在径山逼凌饶玉投降以换取其余人性命,又当众将她的芳名泄出,凌晓玉对他自是小心提防,让东野焜等人避开,防他告密。
  这屋子原是一个官绅的私产,因告老还乡出售,凌晓玉属下眼线替她物色的,钱由冯二狗、吴小东设法凑足。之后二人商议,买了房手头拮据,便去元亨钱庄捞了一票。
  霍瑞祥是金龙会的财神,与胡相爷来往密切,盗他一点不义之财来资助侠义道,那是理所当然。
  于是冯吴二人挖洞,孙彪、朱丰、牛安、张劲风、张劲竹、张逸鹏、张彦礼等接应,那冯二狗会缩骨功,脸盆大的洞他就出入顺畅,搬出的黄金白银由诸侠及时用麻袋背走,干得干净利落,不漏一点风声。
  回来后,诸侠大乐,让金龙会那班龟孙子跳脚去吧!只有如澄如愚直念阿弥陀佛。
  住在这里人多,由虎威镖局、凤凰镖局的镖伙操办饮食,其余人均不得随意出门。
  张劲风、张劲竹则率两名镖伙和白鹤门、九宫门的武师担任警戒,以防有人混入,他们最怕的是有人在水里施毒,不忘金龙会有个施毒高手百毒精司徒阳。
  由于人多,几位前辈商议,蛇无头不行,得有人发号施令,统一调派。
  大家一致推如澄、东野焜、严壮行主持大局。
  东野焜欲上雁荡山探访风火刀王赵鹤,如澄、严壮行等人均无异议,时下大家还需养伤,暂时不与金龙会交手,但要他早去早回,以防局势有变。
  豫南双刀孙彪、朱丰定要跟去,严仁君也想与之同行,张彦礼久居林中,也想和东野焜出去走动走动,冯二狗吴小东也说在家里太闷,总之,年青人都想往外走。
  最后由如澄大师、严壮行决定,豫南双刀、严仁君、张彦礼随行,其余留家。
  第二天一早,五人骑马出城南下。
  东野焜无心玩耍,急着赶路,一口气跑出三十多里地,这才让马儿小跑着喘口气。
  行不出二里地,只见官道上有十几骑一字排开,把路阻断,也不知是干什么的。
  孙彪、朱丰纵马抢在头里,离对方四五丈外勒马停下:“各位为何拦道?快闪开来!”
  这伙人正是陈志鸣、陆望等人,他们天不亮就在这里等着,只要来人就堵住盘问。
  陈志鸣见一行五骑,有三个英俊年青人,也不知其中有没有秦堂主的师弟东野焜。
  他双手抱拳道:“对不住,我等在此等候一位贵客,请问诸位中哪一位是东野焜公子。”
  他话说得很是客气,要不谁敢承认自己是东野焜?等找到正主儿再翻脸不迟!
  东野焜正要回答,严仁君一带马前出几步,道:“我就是,敢问各位找我作甚?”
  陈志鸣笑道:“你就是东野焜?幸会幸会,令师兄秦公子请你到府上做客。”
  严仁君道:“对不住,在下有事,改日再到府上拜访秦师兄,请各位回去代为致意!”
  陆望笑道:“我等奉秦公子之命在此等候,说只有请仁兄走一趟。”
  “在下有事,日后再打扰,请各位让道。”
  陈志鸣道:“这个道么只怕不能让,兄台只能和我们回去,否则就是不给我等面子。”
  严仁君道:“在下已说得明白了,改日再拜访秦师兄,诸位还是让开道的好。”
  江南双鬼一向凶蛮,哪里有耐性听他们磨嘴皮,老大刘良驹大声喝道:“你小子若不识时务,大爷立即要你狗命,还不快些掉转马头,滚回城去!再敢噜嗦,大爷……”
  严仁君冷冷道:“你的嘴最好放干净些,少爷最听不得污言秽语!”
  老二乔劲福喝道:“死囚!你还敢嘴硬,你知道爷们是哪条道上的么?”
  “不知道。”
  “听好了,小子,拉紧缰绳坐稳,大爷乃江南双鬼老二乔劲福乔二爷,你还敢放肆么?”
  张彦礼插言道:“你少爷是阎王,你二人不过是殿前小鬼,见了少爷还不跪下叩头?”
  乔劲福大怒:“小子,你找死!”
  他双掌一按马背,一个身子腾空而起,向张彦礼扑了过来。张彦礼自小跟独眼枭皮怀志学艺,已得乃师真传,当下也不示弱,左手一按马背,腾空迎向乔劲福,右手迅速出剑,直刺对方心窝。乔劲福没料到对方有此能耐,慌忙出刀格挡,同时使个千斤坠落下地来。
  张彦礼当即一提气,在空中一个倒翻,跟着落下地。乔劲福先一步站稳,趁机扑了过来,一把鬼头刀泼风也似向对方猛砍。张彦礼毫无惧色举剑迎架,一阵铿锵声,溅出许多火花,在防守中竭力反攻。
  东野焜不动声色注视着二人,孙彪带马走到他跟前悄声道:“老弟最好不要动手,不必泄露出青衫客的身份,让龟孙子们猜不着!”
  东野焜道:“好,我以黄豆粒助战,他们要是群殴,你们只管放心迎敌。”
  孙彪道:“这办法好,咱这就上阵!”
  正好那方陈志鸣喝道:“大伙并肩子上,把他们五人全捉了!我与陆兄捉拿东野焜。”
  追命客史志久吼道:“跟我来,上!”
  严仁君和豫南双刀跳下马迎敌。陈志鸣、陆望来捉他,把他当成了东野焜。
  史志久率十名黑衣刀手把孙彪、朱丰、东野焜围住。
  江南双鬼的老大刘良驹,见张彦礼剑法了得,便抽出鬼头刀与乔劲福双战张彦礼。
  东野焜仍坐在马上,左手攥满了黄豆粒,右手捏上几颗,缩在袖子里。。
  孙彪、朱丰抽出雁翅刀站在东野焜马前迎敌。那追命客史志久使的朴刀,又厚又重,刀叶子也比寻常刀宽,朱丰与他交手三合便落了下风。有三个黑衣刀手绕过一边来抓东野焜。
  东野焜以拇指和中指弹出黄豆,弹一粒中一粒,打在黑衣刀手穴位上,三人大叫大喊就是身子不能动弹。有三个黑衣刀手来战孙彪,将其困在当中,战不了三合,便被孙彪伤了一个,余下的四个黑衣人,有三个去救助被点了穴的三个同伴,有一个替换受伤的伙伴。
  东野焜接连弹出黄豆,九个黑衣人一个个大叫一声呆立原地,紧接着大喊救命。
  孙彪手不软,杀了与他动手的三人,然后去助朱丰击斗史志久。
  史志久眼见黑衣人刀手一个个遭人暗算,心中不禁惊骇万分。偷眼四看,除了马上的年青人在一旁观战,再无人影。是什么人以暗器治了刀手们的穴道呢?不用说,此人是高手,自己千万得小心了。
  这一分神,被孙、朱二人迫得险象环生,便急忙收敛心神,专心对敌。
  东野焜在马上见豫南双刀足能对付史志久,便去看严仁君、张彦礼二人。这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张彦礼被江南双鬼逼得只有招架之功,便连忙抬起右手,向双鬼打出十多粒黄豆。
  那刘良驹、乔劲福正欲取张彦礼性命,忽闻极细的破空声冲自己而来,便双双跳出圈外闪开,却不知上了东野焜的当。那带啸声的黄豆粒儿是让他们心神被扰乱的,就在他们双脚刚落地的当儿,又是十多粒黄豆分别向二人袭来,不声不响,防不胜防,两人都被打中,顿时动弹不得。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运功冲穴。
  严仁君手持短剑,对付陈志鸣的竹节鞭和陆望的短梢棍游刃有余,仗着乃父传授的卓越轻功,使陈、陆二人无法全力对付他。东野焜为尽早上路,向他们打出黄豆,不声不响便治了他们的穴。剩下的史志久见大事不好,腾身就往道旁荒地上蹿。豫南双刀欲追,被东野焜制止,道:“快走吧,时候不早,别耽搁了。”
  孙彪道:“这都是金龙会的恶徒,把他们都宰了吧,以免又去害人!”
  东野焜不忍,道:“且饶他们一命,今后再遇上,定不轻饶!”
  孙彪、朱丰无奈,但一口气难出,便把陈志鸣等人一人给了个耳光,打得他们头冒金星,怒火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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