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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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枫红-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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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未完,突听院中暗桩喝声,有人来了。
  “我要见秦堂主,你们闪开!”有个女子声音叫道:“误了事唯你们是问!”
  口气不小,莫非是总坛什么人来了?
  只有秦玉雄听出,是俞秀娥的声音。
  暗桩没能阻止她,片刻已到楼前,几名女剑手随后追到,秦玉雄喝退了她们,然后笑道:
  “是俞姑娘呀,请进请进!”
  俞秀娥脸色苍白,手执三尺青锋站在门外:“秦堂主,你把我父兄带来了么?”
  秦玉雄讶然道:“姑娘此话怎讲?”
  “今晚父兄被人以毒香迷倒带走,这定然是金龙会所为,秦兄你不会不知吧?”
  众人听她“秦堂主”的称谓忽然就换成了“秦兄”,这其中的关系耐人寻味。
  秦玉雄道:“俞姑娘,有话进来说吧,令尊令兄的下落,我怎么会知道呢?”
  “你三番五次威逼飞龙堂入金龙会,我曾求过你高抬贵手,想不到你……”俞秀娥眼眶一红,流出了泪,“你竟然还是下了毒手!”
  “俞姑娘,金龙令无人敢抗拒,令尊不识时务,怪得谁来?但我今晚在家会友,连门都未出,令尊令兄想是自己远走高飞……”
  “胡说,飞龙堂弟子被迷倒……这些不必再说,我只求你高抬贵手,放了父兄,等慢慢劝他们回心转意……”
  “我的确不知令尊令兄下落……”
  “秦兄,看在小妹薄面上,高抬贵手……”
  管翠玉道:“各位,秦堂主见客,我们也各自歇息去吧,时候不早了呢!”
  众人均知趣,纷纷离去。
  秦玉雄十分高兴,让俞秀娥进来坐下。
  俞秀娥被情势所逼,当着许多人也顾不了面子,有意把自己和秦玉雄的关系拉进。
  “你究竟把我父兄怎样了?”她低声问:
  “他们对抗金龙令,咎由自取!”
  “什么?你害死了我父兄?!”她跳了起来。
  “怎么是我害死他们?你听清楚了,是他们害了自己!我一再宽限入会日期,这其间我又外出离京,回来后你父兄仍执迷不悟,我问你,这么长的时候,你怎不劝说他们?”
  “我说了,劝了,被骂得……”
  “你看,他们这般固执,不是自己害自己?”
  “不管怎么说,我求你放过父兄,我愿侍候在你身侧,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管父兄要如何恨我,这是我的命,我自作自受……”
  “你早是我的人了,所以不让人伤你。”
  “雄哥,我求你放了父兄,让他们离开京师,我愿一生一世做牛马侍候你,雄哥……”
  “那好,从今夜起,你就留在雅庐。”
  “你答应放了我父兄?”
  “他们在何处我都不知,等上总坛打听吧。”
  “什么?不是你抓走的?”
  “自然不是,明日我去总坛求情,成了么?”
  “雄哥,父兄的性命全靠你啦!”
  “好说好说,你是我的人,我岂能不管?”
  俞秀娥稍稍感到一丝慰藉,只要秦玉雄出面,也许能救父兄性命。
  “多谢雄哥,小妹明天再来等候消息。”
  “什么?你要走?不是说留下侍候我么?”
  “飞龙堂乱成一片,小妹若不回去,只怕闹腾得四邻不安,只要明日能见到父兄,小妹定不食言,从此留在雅庐。”
  秦玉雄不由火冒,非把她留下不可,但转念一想,她不回去明天就会传遍全城,惊动官府,反正她逃不出自己的手心,明天留下她也不迟。便压了压火气,道:“那好,你走吧。”
  俞秀娥遂离去,秦玉雄自上楼去睡觉。
  此时雷霄与梁公柏在福居第三进院子的住屋里密商,两人半分睡意全无。
  梁公柏道:“他戏耍了我们,分明视我俩为内奸,我看再留此无益。”
  雷霄心情沉重,叹气道:“被金龙会残害的又何止俞堂主父子,今日我们吃一壑长一智,今后要更小心……”
  “什么?伏兄之意,仍要留下卧底?须知秦玉雄已对我们起疑,留在此已无用。”
  “不对,他虽起疑,但终究并无凭证,我们在他周围,总可以探知些内情。依我之见,相府护卫堂迟早要与秦玉雄交往,因为秦玉雄的行为已使他们放心,所以护卫堂的秘密,我们迟早也会知晓,若此时反水,未免过早。”
  “秦玉雄心狠手辣,你不怕他对我二人下毒手么?到时逃也逃不掉,白丢了性命!”
  “他一时不会对我们下手,情势危急时,我们再设法脱身。对了,明日应将此事密报凌姑娘,并提请张老镖头等人小心。”
  梁公柏长叹一声:“我好恨也!”
  雷霄道:“睡吧,忍辱负重,定有收效!”
  他回到隔壁房里,打坐练气。
  第二天二人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雷霄告诉梁公柏,从秦玉雄的雅庐出门,不会引起注意。要是碰见秦玉雄,就和他胡混一阵,若碰不见就更好。
  两人遂从侧门进入雅庐,正好看见秦玉雄乘马车出门,便径直往前门去。
  来到街上,二人十分注意有无人蹑踪,走了一段路,仍无法确定,便加快了脚步,往人多处钻。大功坊和三山街一样是京师最繁华的地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要盯稍并不容易。
  当二人来到兴元酒楼时,出了身大汗。
  鱼素珍原在大中桥南面的洁香楼,那夜风尘二怪等人被金龙会袭击后,凌晓玉便将两个酒店的人相互调换,因此她来到了这里。
  一见是他二人,便笑盈盈招呼:“二位爷来了,今日不宴客么?”
  雷霄笑道:“后日有两位朋友从外地来,到时少不了要叨扰掌柜的。”
  “啊,二位爷惠顾小店,照顾生意……”
  闲扯中雷霄已把写好的书信压在帐本下,鱼素珍也迅速将一个纸条儿递给他。
  上楼后,雷霄看了条子,上面说东野焜等人已搬到三山门外靠码头的五柳庄,有急事可以上那儿找他们。”
  梁公柏看了后舒了口气:“这下好了,万一情形不对,有个投奔处。”
  吃完饭,二人匆匆回到雅庐。
  秦玉雄正大发脾气,司徒俊等人也在座。
  “杀千刀的,竟也招惹到我头上来了,周兄,你地头上熟,快命人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周涛道:“遵命。不过,这恐怕不是一般的窃贼干的,京师地面的帮派、地痞全被收入我金龙会,决不会是他们所为,八成是外地黑道上的朋友……”
  司徒俊插言道:“黑道上的朋友只取钱财,又何必冲着秦老弟来?”
  雷霄梁公柏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问出了什么事,秦玉雄愤愤然又说了一遍。
  原来,他被霍瑞祥东家叫了去,然后带他到钱庄后院银库,只见墙上用炭歪歪斜斜地写了几个大字:“盗银者,风火刀王秦玉雄也。”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指着墙呐呐道:
  “这、这是从何说起?霍叔,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瑞祥带他到客室坐下,道:“昨夜失盗,白银丢失了二千两,金锭丢失了五百两,银票就多了,不下五万两!”
  “啊哟,丢失了这么多!这银库无人看守么?院中有无人值更?”
  “贤侄,银库重地,岂能无人看守?每夜二十人分两班巡守,此外还有五名高手坐镇,六七年来,从未有人盗走过一钱银子,所有来这里光顾的盗贼,也没有人能活着离开。”
  “那……昨夜又是怎样一个情形?”
  “据巡守说,昨夜并无盗贼光顾。”
  “那就奇了,银两自己飞走不成?”
  “据查,库房后墙被凿了个洞,盗贼从洞钻入,因此在院子里的守卫并未发觉。”
  “库房后墙通何处?”
  “离库房不远是围墙。”
  “要在库房后墙打洞,不是要进院才成么?”
  “不,库房与围墙相距不足一尺,贼人在围墙上开了个洞,然后凿开库房后墙。”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
  “实情并非如此,贤侄去看看就知道了。”
  秦玉雄随霍东家再此进入银库,霍东家命侍卫把一个麻包挪开,只见靠墙根处,有个脸盆大小的洞,弯下腰朝外看,围墙上的洞也只有这么大,不禁使他瞠目结舌。
  霍东家又带他回客室坐下,道:“贤侄看见了,这么小的洞人能钻进来么?”
  秦玉雄摇头:“除非孩童。”
  霍东家道:“还有,二千两银子、五百两黄金又是怎么搬走的?那围墙外是小巷,如果盗贼只是一两人,能很快搬走一堆银子么?”
  秦玉雄沉吟道:“会不会先让小孩进来搬……”话未完自己也摇头:“五六岁的小童也搬不动呀,这事当真奇怪。”
  “盗走银两也罢,江湖人谁不爱财?但他却把贤侄大名书于墙上,这又为了什么?”
  “对呀!这不是陷害小侄么?”
  “并非陷害,这一招并不管用,窃贼心里明白。他的用意不过是取笑贤侄而已。从这点上说,盗贼并不只为银两而来,分明是向你我挑战。贤侄,这可不是一般的盗贼,要立即下令查访,务必活捉以查明来路。”秦玉雄回来后立即叫来众人,大家听后也十分震惊,这不正议论着么?
  雷梁二人听完经过,也十分惊奇。
  正说着,下人报,应天华、彭桂兰要见秦堂主,这是他们首次登门,秦玉雄亲自到门前石阶上迎接,彼此免不了寒喧客套一番。
  应天华道:“秦堂主,元亨钱庄盗案想已知悉,不知对盗贼可有了线索?”
  秦玉雄道:“原来你们也知道了,我刚从霍爷处来,大家正商议呢,哪有线索。”
  彭桂兰笑道:“秦堂主,我们知道是谁干的,所以特来知照,大家好全力查找。”
  秦玉雄讶然道:“谁干的?请说。”
  应天华道:“这世上的窃贼不少,但高明的并不很多,梁上鼠冯二狗、三臂猴吴小东便是其中的两个,何况他们又在一起,有什么东西两人联手盗不走的?”
  “你是说他们!”
  “不错,正是他们干的。毕堂主的意思,他们就躲在京师,而且是一大帮人,所以我们两堂尽力查找,有线索后联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一查到线索就知会毕堂主……”略一顿,秦玉雄又问道:“毕堂主住何处?”
  应天华笑道:“改日在下来请秦堂主去做客,毕堂主说了,就在三天之内。”
  秦玉雄十分兴奋,到现在还不知忠武堂设在何处,毕震山终于对他另眼相看了。
  管彭二人走后,下人禀报俞小姐来了。
  秦玉雄无奈,道:“烦人,各位暂避,由我来对付她。”
  众人知趣,各走各的。
  俞秀娥神色凄楚,一见面就问:“雄哥,我父兄的下落打听到了么?”
  秦玉雄心想,把话搪塞她又能搪塞多久?若天天在你耳边絮叨,受得了么?不如把她降住,从此乖乖听命才是上策。
  这样一想,面色一沉,道:“秀妹,你父兄违抗金龙令,本应将飞龙堂上下斩尽杀绝,但愚兄与你有一夜风流,故留你一条性命,对飞龙堂门下弟子也高抬贵手,只惩戒了你父兄,你本该心怀感激,庆幸自己保了性命,投入会中诚惶诚恐效命才是,哪里还能追询父兄下落,更有甚者还要愚兄放了他们,这不是触犯会中戒律,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么……”
  俞秀娥两眼盯住他,脸色苍白,道:“这么说来,我父兄是死了,那么尸身呢?”
  她的话语冰冷而沉静,对这样的结果似乎早已料到,秦玉雄本以为她要放声大哭的。
  “尸身?沉到江里喂鱼去了!”
  “你……秦玉雄,你好……狠!”俞秀娥声音忽然颤抖起来。
  “放肆!从此刻起,你效忠本座,否则将你严刑拷打后处死,沉到江里喂鱼!”
  俞秀娥深吸一口气,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秦玉雄,我本以为你是堂堂君子,只怪我瞎了眼,以貌取人,落得这般下场……”
  “住口!你给我跪下,你这无情无义的贱人,大爷饶了你的性命不知报恩……”
  “秦玉雄,你要杀我灭口么?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姑娘与你拼了!”
  话未完,俞秀娥抽出了长剑,白光一闪,秦玉雄忙向后一个倒翻,从椅上腾起闪避,但俞秀娥并未攻杀过来,虚晃一剑只是使诈,人却往门外飞蹿,几个起落从墙上越出。
  秦玉雄没想到上了当,大白天又不好派人追赶,只恨恨骂道:“贱人,你逃不出大爷的巴掌心,等抓住你非让你受刑不可!”
  他愤愤然坐下,自言自语道:“连个娘们也没治服,看来做人心慈就成不了大事,要手狠心辣才能让人畏服,所谓无毒不丈夫!”
  躲在内室里的绿荷听了,心里起了一阵寒颤,人贵相知,她对他竟也这般陌生。
   
 


  
第 七 章 名不符实
 
  雷霄的两封密函,都由鱼素珍派人交给了凌晓玉,第一封密函上说了两件事,一是秦玉雄还有个师弟叫郎戈,奉师命召秦玉雄回山,二是当夜三更秦玉雄要对飞龙堂下手,请了百毒精司徒阳相助。
  凌晓玉当即作了部署,请东野焜、严仁君、严壮行、风尘二怪助阵,自己率四星女四星卫前往救助。近三更大家到了飞龙堂,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只在后院听到俞秀娥与家人的说话,知道对方已提前下手,只好返回。
  第二封密函说了俞堂主父子受害经过。
  郎戈的到来,引起了东野焜探访赵师傅的孝心,他不知道还有郎戈这么个师弟。凌晓玉答应派眼线替他查找,由此又想出了个主意。
  找到郎戈,东野焜应允和他一起去见秦玉雄,若能说动秦玉雄回山探师,那就再好不过。
  其一,赵鹤决不允许秦玉雄投靠金龙会为非作歹,势必严厉训斥秦玉雄,把他留山。
  其二,秦玉雄离开京师,婆婆就无法再迫她和秦玉雄结亲。
  东野焜听她这么一说,跃跃欲试,答应找到郎戈后和他去见秦玉雄。
  郎戈并不难找,他只能住旅舍,第二天就查到他住在三山街与大功坊交叉的十字路口处,那是一家叫“春阳”的大旅舍,他住的二等单人间,进门大院的楼上西厢房。
  此时不到中午时分,东野焜与扮成男装的凌晓玉,兴冲冲找到了春阳旅舍,问明帐房,郎戈果然在楼上未出门。
  东野焜凌晓玉上楼敲响了门,“呀”一声房门大开,一个清秀的少年讶然望着他们。
  “兄台是郎戈郎大爷么?”东野焜抱拳问。
  郎戈更是惊讶:“我不认识二位……”
  “在下东野焜,是你二师兄……”
  “胡说八道,我哪来的什么二师兄……”
  “咦,师傅没对你讲过么,愚师兄六年前跟一位大师走了,那时师弟还没上山呢!”
  郎戈“啊”了一声:“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跟和尚走了的师兄,请进请进!”
  三人坐定,东野焜引荐凌晓玉:“这位是愚师兄好友林毅。”
  郎戈抱拳:“幸会幸会!”略一顿问东野焜:“想不到二师兄也在京师……对了,你是不是和大师兄在一起?”
  “没有,我还未见到大师兄呢。小师弟,师傅老人家身体可好?”
  “不好,所以我……”郎戈说着眼珠子一转,略顿续道:
  “二师兄既未见到大师兄,又怎知有我这样一个师弟到京师来了呢?”
  凌晓玉心想,人小鬼大,厉害着呢,忙道:“在下好友就在令师兄处,是以得知兄台到来、便告知东野兄。”
  “你们怎知我住在这儿?”
  “我们沿街向旅社打听,所以……”
  “二师兄到京师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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