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睡着,白露就缩回自己床上。其实她能够明确地感觉到秦菜对她不如以往关心热情了,也许是她的业绩太好,点子本来就是秦菜的,自己这样……让她心里不好受了吧?
可是一个月将近十万啊,她咬了咬唇。也暗暗下定决心——如果自己将来能够有所成就,一定会报答她的。
而秦菜心里明白,这时候的白露,需要的已经不是谁的意见了。她只需要一个倾听者,安静聆听即可。
睡着之后,秦菜又作梦,她有些烦了。为什么老是梦到白露和沙鹰的事呢,自己并不想知道啊!
床榻之上,白露很自觉地解了胸衣的扣子,俯在沙鹰身上让他“下酒”。
沙鹰今晚却明显又意不在此了。他的手渐渐向下,伸向白露的包裙里。白露按住他的手,他将她拉到自己胸口:“让我看看,嗯?”
白露很坚决地摇头,沙鹰难得哄她:“我就看看,你看了我那么多次,总得有个礼上往来。”
白露起身,穿上衣服出了房间。秦菜松了口气,正准备让她将自己惊醒,她却突然又返转,咬着唇许久才问:“真的……只是看看?”
沙鹰摊手:“我几时骗过你?”
白露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衣服,夏末本就穿得不多,她很快便寸缕不着地站在沙鹰面前,那身体纤浓有度,不见丝毫瑕疵,只是稚气的面庞涨得通红。
她准备穿衣服,沙鹰却止住她的动作,只是拍拍床,示意她过去。
白露忐忑不安地躺在他身边,他细细抚摸那具光滑细腻的身子,秦菜顺着虚掩的门出去。外面的风带了些微凉,秦菜却心头烦躁。
站在厅中无所事事,红姐的门紧紧关着。秦菜好奇地探了个头,竟然就这么钻了进去。红姐坐在镜子面前,正仔细地化妆。
秦菜觉得很奇怪,这时候离上班的时间还早得很。红姐这么早就开始化妆了?
红姐画了半晌,似乎觉得不如意,又开始用化妆棉擦拭。秦菜站在她身边,看着镜子里红姐的脸,突然她眼睛越睁越大。红姐化妆用的是颜料,不是化妆品!!
她往后退一步——活人化妆,为什么会用颜料?!
而就在这时候,她被回到房里的白露惊醒了。白露关门的时候虽然已经很小心,但那门暗锁契合的时候声音不小。
秦菜仍然装睡,心里有些空空荡荡。
白露刚刚睡下,房门突然又被打开,这次是红姐: “都起床,”红姐站在门口,话语依旧简洁,“五分钟后楼下门口集合。”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事,但大家还是习惯性地收拾得漂漂亮亮的。秦菜仍旧穿了蓝色的学生服,时间太短,没有办法化妆了。大家往脸上拍了点保湿水,匆匆赶往门口。
楼下依然停着一辆商务车,司机是沙鹰。
车一路开往城郊的一所私人会所。红姐亮了身份,一行人走进去。里面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大家上了二楼。
二楼有台球桌,外面是游泳池,落地玻璃门。红姐让姑娘们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去台球桌前,低声说着什么。
正在独自玩台球的男人转过身来,旁边的侍者马上递了毛巾过去。他擦了擦手,缓缓走过来。
他越走越近,秦菜蓦然认出来——是通阳子。虽然他的外形全部改变,但眼神却令她印象深刻。
莫非这个通阳子真的精通变化?
不用通阳子招手,自有服务生端了酒水过来,通阳子拿了一杯酒,先和白露碰了杯,白露低垂着头笑得羞涩,他却赞了一声:“你的主意,很不错。是个有想法的人。”
白露微怔,才突然明白他意所指——是指让老年人给年轻人磕头的事么?
她看了眼秦菜,想说这是秦菜的主意,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开口。
秦菜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低头喝着饮料。服务生上了沙拉、刺生等,傻子都看得出来今天通阳子要请的主角是谁,秦菜捡了几块寿司,又捡了金枪鱼片——她不认识,想吃吃看是什么味道。
其实那些东西都还行,就是最后她吃到了一大勺芥末……
秦菜被呛得眼泪横流,通阳子却已经拉着白露下了游泳池。那一汪深蓝就像海洋,他带着她在海水中徜佯。
秦菜眼前一片模糊,其实这世界本就迷雾重重,人类的眼睛能看到的原本就不多,如果再隔一层水,最后的视线里,到底还能剩下些什么?
白露在水里,又会看到些什么?
通爷让几个姑娘都过去玩,黄叶和阿紫都没有去,秦菜自然就更不会去了。绿珠和她坐在一起,她虽然话不多,但这几天却跟秦菜走得近。人总是喜欢跟地位与自己相近的人接触。
现在摇红这一组,白露是红花,黄叶和阿紫是绿叶,她和秦菜是落叶。可有可无。
秦菜和她喝了杯饮料,心里还在想着通爷的事。
玄门中人会有一种威压之势,论气势他还不及白芨,更别提白河。怎么会居然就精通变化大神通呢?
还有红姐,她化妆为什么用的是颜料?
四个姑娘都放不开,没坐多久,红姐就带她们回去了。临下楼时,秦菜转头看白露,她换了一身连体的黄色泳装,通阳子在教她游泳,双手握着她柔软的腰肢。
她又看看身边,黄叶和阿紫都不动声色。
奇怪,她们二人连讨好沙鹰都费尽功夫,为什么到这里反倒拘束呢?
思想在这里,脚步却渐渐往下,转过楼梯,秦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连笑声也被隔绝。秦菜跟着众人上车,仍然是返回住处。
红姐将四个姑娘安排入睡了,自己很快又回了房间。
白露一直到七点半才回来,她坐在化妆椅上,很久不说话。秦菜只好替她化妆:“快点吧,再磨蹭要晚了。”
白露握住秦菜的手,神色突然有些古怪:“蓝绸,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那样,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秦菜抬眸看她:“那样是哪样?”
白露又笑了一下,自己拿过笔开始化妆。当眉笔描过修剪精致的眉弯,她突然问:“蓝绸,你说三个月之后,我还能继续回去读书吗?”
那声音特别迷茫,听得秦菜也茫然,她只有笑着答:“当然能。”
当然能……吧?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嗷嗷嗷嗷,渣一终于有脸见人了,昂首挺胸ING
☆、30
第三十章:为了以后
那以后,白露睡觉的时候就不经常宿舍。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连红姐和沙鹰都不过问,她去了哪里,也就心照不宣了吧。
这天早上六点半,秦菜等四个姑娘刚刚睡着,红姐又来叫了白露出去。大家都司空见惯了,并不以为意。
送白露上车之后,红姐看向沙鹰:“的任务,好像还没完成吧?”
沙鹰沉吟:“她有自己的想法,觉得……”
红姐眼神变冷:“觉得能改变组织的规定?”
沙鹰快步上楼:“会想办法。”
秦菜都入梦了,突然门又被打开:“蓝绸,到房间来一趟。”
是沙鹰的声音。秦菜想拒绝,但他已经关门走了。宿舍里只有睡衣,秦菜将扣子全部扣整齐,像是竖着耳朵的狗一样炸着一身毛开门出去。
沙鹰的房间开着灯,不待秦菜敲门,他就扬声道:“进来。”
秦菜站门旁边,并不关门,抿着唇老远就问:“有事吗?”
沙鹰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直看得她全身不自。但她仍然像狗一样忠实地守住门——一有不对,马上就可以转身逃跑。
沙鹰指指床旁边的椅子,他的卧室就是办公室,空间很宽,旁边有一张转角型的电脑桌,有桌子自然有椅子。
秦菜不过去,她门口站得笔直:“守望者,从前有个,她不愿裸-体。有一天一个让她脱掉外套,她觉得脱外套不算裸-体,于是脱了。后来这个让她脱外衣,她觉得外衣里面还有内衣,于是也脱了。再后来,这个让她脱下内衣,她觉得自己还有裤子……”
沙鹰默默地听,秦菜笑着问他:“知道最后她怎么样了吗?”
她裸了。沙鹰不用问,他知道。
前面已经做了那么多,守着最后的一丁点,还有什么意义?”
沙鹰抬抬下巴:“把门关上。”
秦菜不关门:“想应该知道这个故事,的态度,是一步也不愿意退。”
沙鹰加重语气:“把门关上!”
秦菜就是不关:“没事先走了!”
“站住!”沙鹰轻喝了一声,他难得动怒,起身将秦菜往房里一带,砰地一声关上门,将门反锁。秦菜就有些心慌:“组织上面有规定,不能硬来!”
沙鹰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仍旧靠回床头,低头看书。秦菜坐立不安,一直呆了大约一个小时,沙鹰才出声:“要睡了。”
秦菜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是要这里影响睡觉的!”
她半天打不开那门锁,沙鹰叹了口气,当了一回服务生。秦菜这才走出去,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庆幸——幸好他没有来真的,不然自己怎么办?
打肯定不对他的对手,白露说亲眼看见过他单手打翻两个刑警。下他魂吧……看他给黄叶化水,估计玄门的道道他肯定还知道得挺多。
由此联想到红姐和通阳子,秦菜不由有些捉摸不透——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尽是些神神道道的物。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样了结,第二天晚上,沙鹰又叫了秦菜过去。这次秦菜自了些——不管怎么样,反正就是不上套!!
她甚至沙鹰的卧室里翻了本书出来看。沙鹰也不管她,仍然过了四十多分钟就赶她走。
第三天,秦菜更自了。她把沙鹰的电脑打开,还侧脸问:“密码多少?”
沙鹰一怔,还真告诉了她密码。
电脑她会的不少——都是秩序的时候闲的。好她没有蠢到上自己的qq,秩序既然有监管,一上肯定被查到ip。电脑上沙鹰的qq是自动登陆的,秦菜乐了,她就精通一件事——斗地主!
她用沙鹰的qq斗地主,沙鹰的qq一登陆,就有许多消息弹出来。秦菜一条一条地看,居然还有女网友邀请他裸-聊的。=口=
他加的群也古怪,全是什么文王八卦图、狙击枪发烧友之类。秦菜转头问他:“有邀请裸-聊,聊不?”
“……”沙鹰沉默。
四十分钟后,秦菜很自觉地关了电脑——她把沙鹰qq上斗地主的积分也全部输光了。
她出去沙鹰也没有理会,其实上了一天班,他也挺累了吧?秦菜开门的时候看见他搁了书,也是准备睡觉的样子。
秦菜回房的时候,发现白露也。看见她回来,白露很兴奋,立刻就拱到她被窝里:“蓝绸,和沙鹰……也那个了?”
秦菜不知道沙鹰的目的,没有说话。白露只当她默认,顿时八卦起来:“他那个……行不行?”
秦菜只有保持沉默,白露自说自话:“其实一开始也很抗拒,后来就动摇了。蓝绸,想过干干净净地回去,相信吗?”
秦菜点头,她当然相信。白露突然叹了一口气:“知道坚持不住了,早晚会依从他。或许会耻笑吧,但是如果一定要卖,卖给谁都没有区别,有条件的情况下,又为什么不选一个地位更高的呢?”
秦菜仍然不语,白露觉得两个关系又近了一步:“通爷坏死了,他总是喜欢变成各种形态跟家那个……昨天晚上他还变成了一个八十岁的老头……”
秦菜对通阳子的事就留了几分心:“他变化的时候,亲眼看着吗?”
得到她的回应,白露是很开心的:“没有。他出去的时候还是个英俊的年轻呢,再回房间就成了个老年。”
秦菜点头:“他没有一次当着的面变化吗?”
白露微怔,仔细想了想才摇头:“没有哎,不过确实是变化没错,他还变过女呢!”
秦菜就有些嘀咕,按理如擅变化,总该分秒之间,没理由刻意避过白露才对。她总觉得通阳子有古怪。
白露却丝毫没察觉,兴致勃勃:“……和沙鹰做的时候……舒服吗?”
这尺度有些大,秦菜微微脸红,含糊道:“还成。”
白露就有些飘飘然,沉浸恋爱中的,总是急于向别倾诉:“他好讨厌,总是要很多姿势,有时候都被他折腾得起不来。”
秦菜有些尴尬,只得呵呵了一声。
白露还絮絮叨叨,秦菜突然想起她最初的理想:“白露,还回去读书吗?”
白露微怔,很久才开口:“也许……晚点回去吧。蓝绸,这里能赚很多钱,为了以后……只要再做上一年,到时候父母完全不用工作了!”
秦菜能回应她的,只有附和:“说得也是。”
为了以后,要赚多少钱才足够?
为什么那些美好的理想,最后都和世事一样无常呢?
白露的业绩依旧高高上,连绿珠都忍不住问秦菜:“想的点子,怎么不让她分业绩呢?”
秦菜淡笑:“一个月三千块,已经很高了。”
绿珠看她的眼神飘忽不定:“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傻。”
这天,秦菜被从梦里吵醒,又是白露。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拿了盒巧克力给秦菜,秦菜睡觉不吃东西,她给秦菜剥了一粒喂到嘴里。秦菜吮着糖,也不想睡了:“咋了?”
她与秦菜并肩躺着,好半天才说:“只是无聊了。”
沉默了好一阵,白露突然问:“蓝绸,是哪里?”
秦菜不以为意:“三画乡下的。”
白露似乎略有放松,笑嘻嘻地问:“乡下好玩不?”
秦菜也来了兴致:“好玩呀,点过麦子、苞谷没?插过秧苗没?”
白露哪知道这些,倒听得津津有味。
“家里养了一头母猪,差不多三四个月就要生一窝小猪。小猪长到十来天就会放出来跑。家后面有一座山,挺高的,山上柏树特别多,里面有个石窟,小猪最喜欢里面找蜗牛吃了。”
她洋洋洒洒讲家乡的趣事,白露也隔三岔五地搭上一两句,两个直聊了半夜。
第二天上完班,白露主动分业绩给秦菜,秦菜没要——她要完成基本任务还是很容易的。晚上白露又缠着她讲农家的趣事。秦菜跟她讲家里的田,田边的池塘,池塘里的水葫芦。
白露听得很仔细,两个说得开心了就笑出声,黄叶经常喝骂。
白露现可不怕她,直把她骂得不敢搭腔了,方才又和秦菜继续吹牛。秦菜一直不觉得有什么,直到这一天晚上,她听着听着突然问了一句:“家里几口呢?”
秦菜骤然惊醒,背后顿时冷汗湿透——如果她是通阳子派过来打听自己来处的,自己透露的这些山势、田地形状,是不是很快就足以让通阳子找到自己家乡?
最重要的是,秦老二先前患了肾衰竭,最近突然不药而愈,而她就是为了一个肾找到的通阳馆。
通阳子很容易就会找到她的家。虽然秩序接走她的时候,对外宣称是读书,现也没有明目张胆地通辑她,但是秦老二……如果通阳子给他钱,他会不会透露消息?
一旦查出蛛丝马迹,牵出白河,事情就瞒不住。
秦菜心里突突直跳,通阳子一旦知道自己身份,又会做出什么事来?身份肯定瞒不下去了,怎么办?
白露,知道通阳子打探的来历吗?
作者有话要说: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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