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然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怯懦，而是潜藏的杀伐决断，“那自然是，违抗者死！”
于是从这一夜开始，北方剑门的局势生了巨大的变化，流云剑庄从此名存实亡，北方剑门也从此分崩离析。
***
白宁回到江都之后，并没有直接回王府，他没准备在今夜同时对今世的两大高同时下，唐北一是比上官流波更加厉害的高。
不过白宁还是想要查探一下唐北一的虚实，他对唐北一的王牌更感兴趣，他没有直接动的原因，也是因为资料之中的“神秘部队”。
他几个折身，就倒了江都港口，云梦唐门的轮舰并没有进港，而是一直待在港口之外，但是无人敢接近。
因为这艘船上散着诡异的气氛，让过往的船只无不避开。
虽然有好事者想要一探究竟，但是坐着小舟行驶了一半的水路就退了回来。
据当事人说，接近的时候会觉得自己不能呼吸，头脑之中也是像有什么东西在低吼一样，最终不得不退回来。
这一点让白宁十分的在意，所以他也是找了一只小船，想要登上船一探究竟。
轮舰之上没有任何灯火，看起来就像是故意停在那里，连人都没有的鬼船。
原本轮舰之上确实还有些人，是云梦唐门仅剩的几名弟子，但是之后却因为莫名的原因也消失了。
这艘轮舰，也和别的轮舰有所不同。
别的轮舰都有专门的动力室，用人力驱动，配有两班几十名力士船工，在轮舟底部提供动力。
而这一艘，却不需要，也就是说不需要任何人操纵，只需要设定关，之后就会按照特定的程序来行动。
白宁接轮舰之后，也是感到头脑之中有些幻音，他当然不怕，他强行用内功护体，隔绝外界的影响。
那种低语也减小了许多。
可是就在白宁要接近轮舰，准备飞身一跃登上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屹立在船头。
“白宁大人，你来到这里，所为何事？”
第525章 未成的交锋（）
“居然是唐门主，失敬了，我不过看到江面之上有艘船，听说是唐门的船只，有些感兴趣罢了！”
白宁双合十，他像是个佛教徒一样行礼。
唐北一则是回以拱说道：“白宁大人倒是有雅兴，我这陋船，大人也有兴趣？”
白宁笑道：“据说此船能够上下潜游自如，我知晓唐门关精妙，不知道能否让我上船一看？”
“只怕要抱歉了，这船，倒是不能让白宁大人观看，如果要看，等我赢了龙城之局，在亲自带白宁大人来看如何？”唐北一也是面带笑意，但是他绝对不会想让白宁上来。
白宁“白屠”的名号在外，不是虚名，虽然唐北一用了某种方法，驱赶普通人接近这艘船，对于白宁却是无效的。
“鲲鹏”领的功力，深不可测，或者说的明白一些，白宁能够完美的掩藏自己的实力，只凭一般的探测方法根本无从知晓，只有通过交方能知晓。
白宁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本来就不想惊动唐北一，此时也不想和唐北一交。
他和上官流波大战一场，已经耗费了一些元气，再和唐北一交，捞不到什么好处。
唐北一气势暗，覆盖了整个轮舰本身，气场之强，甚至可以在江面上搅动风浪。
白宁乘坐的小舟都有些摇晃，但是他立即稳住脚步，用脚底释放真气，稳住了小舟。
“试探我？”白宁也不甘示弱，这个时候相当于两人的“打招呼”，当然不嫩示弱。
白宁稳住小船，但是面不改色，说道：“今夜的风浪倒是很大，唐门主觉得呢？”
“风浪大小，却影响不了我云梦唐门，我这轮舟，可以在大风浪之中如履平地！”唐北一当然暗指的是云梦唐门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成功。
“这样说来，我倒是更想见识一下这轮舟的奇特之处了！”白宁又是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将他的小船在往江底压下去，这当然是唐北一做的脚。
唐北一用了浑厚的内力，将江底水拧成了一股水流，吸住了白宁小舟的底部，让白宁有船只倾覆的危险。
“这风浪确实很大，白宁大人的船，像是要翻了！”唐北一面不改色，笑着说道：“不如早早回去如何？”
“唐门主言重了，这么点小风浪，就算是我这艘小船也是掀不翻的！”白宁又是凝聚真气，对抗唐北一的水流，竟然生生的将小船的吃水固定住，刚好就在水要漫进船内，却没有漫进来的时候。
“你看，这不是非常平稳么，不比那大船要差很多，你说我说的对吗，唐门主？”
唐北一默然一笑，白宁的功夫确实非常厉害，不负“白屠”之名，只是现在两人还没有到真正要交锋的时候。
不过从这次小小的“招呼”来看，白宁的实力已经过了唐北一的相像，“是个难缠的对！”
“好了，今日风浪这么大，我这小船恐怕也是有些遭受不住的，我就先告辞了，来日方长！”白宁依旧双合十，向唐北一道别。
唐北一也是躬身行礼相送。
两人的交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了，然而唐北一的心中还是免不了不安起来，“这个白宁，比之前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棘，我要如何对付他呢？”
唐门主思索着，然而在轮舰的舱室内部，突然有些异动，那些异动最近来的越频繁，让唐门门主几乎无法全力抽身去办其他的事情。
他回身走入舱室之中。
上次轮舰被小舞破开一个口子，劫走其中一个残兵之后，唐北一花了相当的代价才将仓壁修好。
中层的舱室依旧和之前一样，昏暗无比，只有一些小小的长明灯照亮了舱室之中静止的残兵。
舱室之中的气氛有些压抑，弥漫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甚至有些作呕的气味。
而在舱室的四角，居然躺着几个弟子的尸体，其中一个，居然是唐北一之前给青雯找的侍女阿花。
那些尸体死了不久，但是让人十分奇怪的是，明明死亡，血流却没有干涸，而是在地面沿着固定的方向流动，最后汇成了几道网，将“残兵”网在网格之中。
唐北一不惜用仅剩的弟子性命，布成了几道血阵，才勉强将这些残兵安定下来，如果不加控制，就会因为暴走，最后无法收拾。
“暴走是无可避免的，穷奇的禁制松动，残兵的控制自然会有问题，只是，在我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必须能够派上用场！”唐北一的再次从胸口散出一些黑色的气息，“只有穷奇之息可以控制他们，要是能更有效就好了！”
那些残兵在接受这些黑色气息之后，红色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然后又安定了下去。
周围的那种压抑的气氛，也是稍微好转了一些。
唐北一稍微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让“残兵”稳定下来，耗费了他不少的气力，他大部分力量都来自于这个“穷奇之心”，只是这个秘密无人知晓罢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唐北一苦笑道，自内心的自省，“无论什么困难都没有让你倒下，这么一点险阻，自然也是拦不住你的吧！”
“虬龙，素心，你们也会理解我的吧，我们的梦想，必须要在这里实现，所以任何困难都不能压垮我们！”唐北一闭上了眼睛，那些往事历历在目，几十年的风雨仿佛在一瞬间出现，环绕在他的周围。
“云梦唐门，是我们一创立的，只是你的名字，最后也不能让人知道，永远被囚禁在别岛的你，是否也在远方等着我胜利之时？”唐北一默然，他的心性似乎有些回到了少年的时代，“无论如何，这最终的时候终于要到了，让我们在努力一把，不要让着努力付诸东流吧！”
“你们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我会用你们用血换来的‘残兵’，将云梦唐门的意义贯彻到底，永不回头！”
第526章 情真难却（）
“咳咳。。”
飞火感觉到有人抚摸着自己的额头，那是少女纤细的。
有些柔软，又有些细致。
“呆瓜，你怎么这么傻啊！”
小舞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来见飞火，她知道唐北一见到她一定会杀她的，所以又是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来见飞火。
让小舞稍稍放心的是，唐北一买下的宅院之后，直接去了轮舰那边，她经过非常细致的观察，才敢来到这院子之中。
但是迟迟不敢进到屋内，因为青雯正在和飞火独处，她有些不忍心去打搅。
不过最后被青雯现了，青雯一脸泪痕斑驳的从屋内出来，稍微避开小舞的目光，说道：
“飞火他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了，可是。。。”
最终还是要小舞自己去看，然而看到飞火全身缠满绷带的样子，小舞差点没有忍住“哇”的一下就要哭出来。
就算小舞不懂医术，也该知道这伤的有多重。
“他身上最危险的，是从胸口贯穿的那一剑，对方还开了个窟窿，之前血都要流干了，只剩一口气。。。”青雯捂着自己的嘴巴，说道这些，她又忍不住要哭出来。
“别哭，他是为了你们云梦唐门才受的重伤，你要是不想让他担心，就不要哭。。。”然而小舞自己的眼泪却有些止不住了，她不敢伸去触碰飞火，深怕一触碰，飞火就会消失的样子。
“我知道。。。”青雯抽泣着，“他是为了我。。。”
“你知道就好，他肯为了你，不惜一切，你又为了他做了什么？”小舞此时却有些愤怒了，不是因为飞火垂死，而是她想知道青雯到底还要掩藏自己内心到何时。
“我不知道。。。”青雯低着头，她没有任何事可以为飞火去做的，甚至只能祈求飞火不要有事。
“我如果是你，他如果甘愿为我赴死话，就算天涯海角，我会回随他而去！”小舞的拳头紧握着，她也在微微的颤。
“你对他。。。”青雯之前对于小舞，只是认为小舞对飞火的情感，出于某种“占有”的情感，而现在看来，小舞对飞火的喜欢，恐怕也是青雯有些不能企及的。
“抱歉，我知道你有苦衷！”小舞并非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看到飞火这番模样，不免心疼之余有些愤懑。
“你明明有这么强的武力，还要他出生入死，我无法容忍！”小舞叹道，“可是换作他的立场，他也一定不想你去赴险，庆幸的是，你回来了，还救了他！”
“你们两人，我真的无法理解，我不知道你们为何如此纠缠着。。。！”小舞低声说道：“如果我是你，不，我有些羡慕你，只有你才会让他这么努力，你是无法替代的！”
小舞感觉自己有些嫉妒青雯，飞火可以在没有任何希望的情况下，一步步的向前，只为了能够稍稍改变一下命运的轨迹，能够留在青雯身边。
她却不能，轻易的让飞火毫无牵挂的去南疆。
“对不起，我从来都知道他有多么的。。。”青雯不敢说出来，她的心在微微颤抖着，从一开始就无可救药的爱念，最后喷薄而出。
正是如此，青雯此时才不敢对小舞说出。
两个有着同样情感的少女，在少年的病榻之前，无法言语。
她们毕竟都不想放弃，然而少年人只有一人。
能够做出选择的，也只有飞火一个，除非她们之中，有人彻底放弃，从这情感的涡流之中消失不见。
至少现在不行。
“小舞，后半夜你照看一下他吧，我想稍稍出去晃晃！”青雯想要给小舞一点空间，让小舞可以单独消磨飞火伤重的痛苦。
“你陪他说说话，他也许会好的快一些！”
原本这些事，应该是青雯自己去做，但是她还是将这个会留给了小舞。
这是青雯的“公平”。
青雯走出了房间，随将门带上。
屋外有些凉风，让青雯有些恍然，她的眼泪，竟然再也流不出，看着没有一丝星辰的夜空，开始审视着从前的一切。
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残忍，从来都没有真正站在飞火的那一边，也从来都没有考虑过飞火的感受。
无论是别岛之上，拼命的将青菱推给飞火，还是到最后及笄之礼，在飞火茫然若失之时，选择了避开飞火。
直到最后飞火离开别岛时候，也没有说出一句安慰飞火的话来。
“他一直就这样前进着，而我只为了我的脾气，一直在责怪他！”
“我只不过使用了婚约作为借口，将所有的问题都丢给他，让他用他一己之力，直到现在。。。”
被小舞一阵训斥之后，青雯也有些自责起来，虽然情绪上的东西，会一起涌上来，但是仍然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璇玑！”
在大院的围墙之上，屹立着一个身影，正是失踪了几天的高连城。
“远之哥哥！”青雯看到了高连城，却一脸的戒备之色，她虽然不知道高连城的背叛，唐北一并没有将高连城的背叛告诉她，青雯却本能的戒备起高连城来。
青雯警觉看着高连城，她知道高连城一直和飞火有些矛盾，所以此时更不能让高连城接近屋内。
“不要担心，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来告诉你，王府的宴会有诈，让伯父千万不要去，否者会有祸事！”高连城说道：“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你不相信我也就罢了，只是你一定要小心才是！”
“等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青雯喊住了准备离开的高连城。
高连城却笑了一下，说道：“毕竟，云梦唐门和高家还算是联姻的关系，我当然不希望璇玑妹妹有事！”
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让青雯对高连城的印象有所改观。
高连城头也不回的隐入夜幕之中，青雯的心情却有些复杂了。
她甚至有那么瞬间的想法；“如果我嫁到西域，那么，飞火是否就能接受小舞，让他从此不再这么难受，也不再受伤呢？”
“如果我是你，我会放弃一切，都要和飞火一起，因为值得！”然而小舞的声音在青雯的身后响起。
第527章 心声（）
小舞听到屋外有人说话，赶紧出来，然后就看到了有些迷惘的青雯。
“你还在盘算什么，因为高家公子的一句话，你就动了恻隐之心了？”
青雯瞒不过小舞，不敢看着小舞的眼睛。
“我猜想，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婚约的事情！”小舞咬着牙说道：“不要去想了，也不准你为了任何目的去想这件事，如果你敢负飞火，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懂么！”
小舞当然知道飞火心有所属，也知道飞火绝对不会离青雯而去。
这两人就像是一开始就注定好会经历各种磨难，但是到了最后都不会分开。
而小舞，只能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并且在其中找到自己微小的存在感罢了。
两人都没有言语，青雯不知道如何回应，而小舞不愿再多说。
青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谢谢，谢谢你！”
她的感谢没有缘由，也不需要缘由，小舞点醒了她，她如果继续逃避，只会让飞火更加的痛苦罢了。
只有两人一起面对，才能将缠绕在两人心中的纠结之处烟消云散。
***
小舞这才回到房中，青雯还是执拗的让小舞稍微陪一下昏迷不醒的飞火，对于青雯来说，只有小舞有这样的特权。
或许在青雯的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小舞存在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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