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我淡淡道:“当年霸王与雷刀一齐被困阿鼻地狱,张良依靠【舍身血锁大法】,所以才能与霸王同在地狱之中停留。但之后霸王挣脱血锁而再入轮回,张良虽然及时留下了雷刀,但他毕竟生机未绝,不能长留地狱。所以只能带同雷刀一起回返红尘。而要在阳间继续镇压雷刀,必须寻一处至阴极寒之地,才能降服雷刀的锋锐刚烈之气。九州之内,红尘万方,符合这条件的地方就只有一处:敦煌。”
“敦煌?你是说,我的雷刀就在敦煌?好!”杨玄感听闻确切消息之后更不犹豫,立刻撮唇吹了声口哨。乌骓听令,马上小跑着走到主人身边,低头拱了两拱。霸王正要上马,却听空我微笑道:“霸王现在假如赶去敦煌,相信就会很失望了。因为雷刀并不在敦煌,更准确点讲,是霸王迟了十年。”
杨玄感动作一顿,回头厉声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讲清楚点。”
空我合掌道:“霸王少安毋躁,听在下从头讲起吧。古往今来,曾经在这世间出现过的神兵利器,可谓多不胜数,但其中最有名者,无非两对刀剑而已。第一对是天晶与虎魄,武林中曾有传言道:‘虎魄重光,天地称皇,谁与匹敌,惟有天晶’。但虎魄有反噬其主的习性,天晶则只为救世而生,不可用以私欲,故而又称:‘天晶之主,富贵绵绵,浩劫茫茫’。所以剩余下来的,就只有天剑与雷刀了。天剑为天帝所铸造,自从周武王以来,始终是真命天子才有资格拥有的神兵,而千古以降,能与天剑争锋者,便只得霸王你的雷刀。而当今大隋天下,却有一位奇人。他学刀、练刀、用刀、爱刀,由刀入道,终于能够得刀之后再忘刀,成就‘天刀’的刀中至境。可惜如此刀中高手,却始终未能拥有一柄配得上自己身份的神兵。虎魄落在杨广手中,他自知没有办法能够拿得到手,于是就把注意力转移到雷刀之上。此人家财之丰盛,堪称富可敌国。于是他就利用这些钱财,以重金悬赏,四处打听雷刀的下落。终于在十年之前,他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于是动身离家,秘密前往敦煌一行。其中经过究竟如何,无人能知。但从此之后,那悬赏却就取消了。”
杨玄感此时前生记忆已经全部恢复,其性格和行事方式,亦以西楚霸王项羽为主导。但今生作为杨素长子的记忆,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失。此时听了空我的描述,他心中早如明镜。嘴角边不其然地泛起一丝兴奋的笑容,缓缓道:“岭南宋阀家主,‘天刀’宋缺?好,好,好啊!哈哈哈哈哈哈~~”骤然放声狂笑,显得莫名兴奋。
直过去好半晌,杨玄感方才徐徐收了笑声,狞道:“古往今来第一刀中高手,舍本霸王以外更有其谁?嘿嘿,宋缺盘踞岭南,自成一国,割地称雄。连杨坚那老懵懂也奈何他不得,倒也算得上是条汉子。只是胆敢妄称‘天刀’,也实在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本来么,本霸王也懒得和他计较。但他居然还觊觎染指本霸王的神兵?嘿,真是不知死活!本霸王倒要仔细看看,究竟宋缺是言过其实呢,抑或确有真本领?若是前者,就死不足惜。如果真有几分本事的话,那么本霸王如今用人之际,就赐他一个投降效忠的机会吧。”
※※※
距离乌江江岸约莫半里之外,有座小山岗,岗上视野开阔,居高临下俯视,江岸上霸王石像一带的风景人物,尽皆历历如在目前,并无半丝遗漏。
此时此刻,几道人影就正正站在山岗上,默默凝视着杨玄感、聂二娘、还有空我等三者行藏。当中一人白衣如雪,身材高挑成熟,委实有倾国倾城之貌,但眉宇间却稚气甚浓,显得不相协调。左右随侍那两名女子,虽然亦堪称千中挑一的美人,但与那白衣少女相比之下,登时就显得是庸俗脂粉了。她们各自单膝跪在那稚颜少女脚边,神情十分恭谨。身后不远之处,则是一名相貌如粉雕玉琢般可爱的小丫鬟,看来年纪最多不会超过十三岁。单仔细看来,却会发现她双眸中一片混沌,几乎全找不到半丝应有的灵动。
良久良久,杨玄感等人早结伴离开。天际上乌云消散,狂风亦已经停歇。只听跪在那白衣少女左首侧的女子轻声提醒道:“圣门主,他们都走了。咱们……也该动身了吧?”
那白衣少女仿佛如梦初醒地吐出口长气,下意识地抬手轻抚上自己小腹,忽然幽幽道:“万紫千虹,你们说……我这个门主,是不是很不称职?”
右首侧那女子摇头道:“怎么会。圣门主天纵奇才,无论武功心计,都无人可比。本门能够出了您这样一位门主,正是天大的福气呢。更何况,现在您还有了……”
“够了,别再说。”白衣少女厉声喝止。又是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声道:“小晴。”
那丫鬟听闻呼唤,当即脆生生地答应道:“小姐?”
白衣少女淡淡吩咐道:“现在你就离开这里,然后去找河南王。找到以后好好保护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人的伤害,知道么?”
那丫鬟点点头,道:“知道了。小姐放心,小晴一定会努力的。”话声未毕,她便半秒也不肯耽搁地转身迈步,眨眼间已消失于茂密草丛之间。白衣少女却又叹了口气,目光凝聚在远方的霸王石像之上,苦笑道:“能够把虞姬找来,并让她和大哥重新再续未了缘,爹,你的生身大恩,女儿也总算是还过了。女儿不孝,实在不忍心……唉~~这也是命中注定的……冤孽啊。无论如何,女儿若能够……那么您虽然活着的时候不能称帝,但死后也能得追封,勉强可以算得偿心愿吧。”
跪立在左侧那女子劝道:“圣门主。事情演变成眼下如此,属下看半属越国公事先安排,半属天意。既然天意如此,圣门主也实在不必再觉得心中有愧了。无论如何,大业为重啊。”
白衣少女点点头,眼哞中的柔弱之姿忽然尽数消退。却依旧把手按在自己小腹之上,转身低声道:“孩儿,陪为娘走。咱们现在就去大兴,去找你的爷爷和奶奶吧。”
※※※
杨昭没有天眼通,更没有他心通。所以当今眼下,他对于远在千里以外所发生一切,以及自己即将迎来生命中第一个天翻地覆式的变化等等事情,依旧全然地茫无所知。而事实上,即使他知道了,也是无暇理会了吧。只因为无尽的强烈快美感,正如海浪般随着梵仙子咽喉最深处的蠕动而一波接一波迫人而来。那感觉转化为比紫雷神功更激烈的电流,沿着脊髓笔直上冲,直冲击得小王爷脑子里只剩余片片空白。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因为这感觉而绷紧到了极点。终于,高涨的感觉无可抑制地超越了那条最后的警戒线。他低声咆哮着用力按住,再一次依照她要求的那样,以最暴虐的方式进行结束。
刹那间,他心中恍惚产生了某种错觉。或许……即使就此死去,自己也不会觉得还有什么遗憾了吧?
第386章 心结何解,隔墙有耳
“啵~”的一声轻响,杨昭意犹未尽地让自己脱离了那温暖而美妙的所在,随即长长舒了口气,出手轻轻抚摩着她已经散乱不堪的云鬓。梵清慧轻声咳嗽着,抬起螓首向男儿勉力一笑。双唇及瑶鼻附近斑斑点点,尽是白色的浓稠。再加上刚才那吞咽的动作太过深入,以至于几乎使自己窒息,泪水更是不受控制地肆意流淌。看起来简直狼狈得无以复加。这往昔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如今看起来就仿佛被狂风暴雨狠狠摧残过后的一朵幽兰,直教人隐隐心痛。然而落在男儿眼中,却非但教人无法兴起怜香惜玉之感,反而更会想要将她狠狠地凌辱与蹂躏,让她彻底被玷污与堕落。只因为……
若非如此的话,这世间却又有谁能够配得上这高雅圣洁的仙子?谁能在她面前不感自惭形秽?
慈航静斋的嫡传心法,确是如此神奇。它就能够将修炼者的气质潜移默化地改变,最终完成那不可亵渎的“仙化”过程。而作为静斋古往今来最出色的传人,那种“仙化”气质更已经浸润进梵清慧骨髓之内,与她灵魂相互融合,再也不可分割。即使这几日以来,梵仙子放下身段,犹如世家门阀里自有调教出来的奴才丫鬟一样,白日间殷勤伺候小王爷穿衣吃饭,换绷带敷药,甚至服侍大解小解也全无半点犹豫,依旧对于她那特殊的气质丝毫无损。而一旦到了夜里……
那真是一个个既荒唐,又疯狂的夜晚啊。尽管彼此之间,其实还没有真正越过那条最后的红线,然而如今两人对于彼此间身体的熟悉程度,却是连许多真正的夫妻,也难以与之相提并论了。可是,小王爷却能看得出来,梵仙子根本就从来也未曾在那些行为当中,得到过哪怕仅仅半丝快乐。在床笫之间,她的一切所作所为,其实更像是某种“补偿”与“自我惩罚”的混合体现。为了可以让男儿得到最极致的快美享受,她甚至不惜拼命作践自己,三翻四次地将自己逼迫到窒息断气的边缘。男女情事,常言总道是“欲仙欲死”,可是她似乎半点不想“欲仙”,却只愿“欲死”。
然而,这绝对是不正常的。杨昭微微叹了口气,轻抚仙子玉靥,阻止了她要继续给自己做事后“清理”的后续动作,低声道:“已经够了。清慧,其实你……用不着这样做的。”
原本灵动的点漆双眸,闻言后当即便是微微一僵。被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自责、愧疚、悔恨、还有黯然与痛苦等等负面情感,当下都不其然地同时泛上心湖。然而眨眼之间,却又被她自己牢牢按了下去。就似对于自己纠缠不清的心结也全无所觉,梵仙子浅笑不答,却只轻吐丁香,在唇边一卷。那外溢的白色浓稠都被卷入唇中,然后吞咽得干干净净。她心满意足地伏下身子,以小王爷手臂为枕,偎着爱郎胸膛,柔声低道:“阿昭,你难道不喜欢么?还是……清慧做得不够好呢?”
怎么可能还不够好?她兰心慧质,无论做什么都进步惊人。假若说开始那两次还略嫌生涩的话,那么从第三次开始,便已经是绝对的无可挑剔。杨昭心中自觉惭愧,侧身反臂,紧紧地搂住了她,低声道:“当然喜欢啊。可是我总觉得,这样实在太委屈你了。清慧你天仙化人,便不应该……”
“从来就没有什么仙子。无论如何,其实清慧就是一名普通女子而已。”春葱玉指轻按在小王爷唇上,将他的说话打断。梵清慧幽幽道:“可笑清慧过往却完全不懂得这个道理,竟然当真处处也以仙子自居,现在回想起来……”言犹未毕,玉人已黯然住口,眉宇间的神态,就流露出无比的“悔”与“痛”。
过往种种,犹如噩梦连场。当大梦苏醒之后,那种被慈航静斋强行塑造出来的所谓“仙子”气质,对于如今的她而言,就只是一种沉重负担罢了。尽管这气质已如附骨之疽,再也挥之不去。但她仍旧不死心地竭尽全力,去做以往那些自己绝对不会做的羞耻及下贱行为,期望能够摆脱“仙子”身份所加诸于自己身上的枷锁啊。
这是非常微妙的一种心理反应,从潜意识上来讲,也可以说是对于自己前半生进行了彻底否定以后,所自然而然出现的强烈反弹。梵清慧本人并不能将它完全明白,而作为外人的杨昭,就更不可能了解。可是,尽管不知道那原因,哪怕作为男人,他其实也很享受这种彻底的“补偿”与“奉献”,并且逐渐沉醉其中,但他同样也为梵清慧明显不正常的变化,而觉得“忧虑”与“心痛”。
“不,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笑的。”杨昭突然不顾一切地搂紧她,就仿佛想将这具身子揉进自己胸膛里一样,哪怕胸膛上刚刚收口的创伤,又再开始迸裂和流血也不理会。只是使尽所有力气地低声咆哮道:“既然年少,就该轻狂。除非是神明,否则谁能永远不犯错误?我们有资本去犯错,但同样地,我们也有机会与能力,足以去将错误弥补和改正。清慧,答应我,不要再这样做了。因为这样做的话,你就仅仅只是在无意义地伤害自己,以及伤害关心你的人而已。他妈的,我到底在语无伦次地说些什么?对,这根本就是自私和任性的要求啊。但尽管这样任性和自私,可是清慧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喜欢你,只要是你的一切我统统都喜欢。而我杨昭喜欢的女人,就不能容许她这样伤害自己!更不能接受她只是因为要‘补偿’所以才把自己给我。不!绝对不可以!”
突如其来的情感爆发,以及同样突如其来的表达爱意,杨昭所有的表现都这样超乎意料之外。自我闭锁的心湖刹那间揪起滔天狂澜。娇弱无助的感觉顷刻间完全重现,令她无法抑制地埋首在自己所选择的男人胸膛上,不断抽搐以及哭泣。滚热泪水肆意漫溢流淌。这一刹那他们便知道,横隔在两颗心灵之间那层最后的阻隔,已经被……冲破了。
长夜漫漫,看似永无尽头。但是黎明……已经不远了。
※※※
“乒乓~”清脆破碎声响起,又一个精致的白瓷茶杯被狠狠摔落地面,彻底砸得粉身碎骨。寝室之内,龙阳道观的主持盗泉子,此际什么高人风度,什么清净无为,统统都已经看不见了。他就犹如一头暴躁的野兽般,在房间里不断地来回走动。扭曲的眉宇间尽是痛恨与愤怒,不住口喃喃咒骂道:“该死的小贱人,淫荡的贼婊子,千人骑万人跨的臭货。真他妈的不知廉耻!竟敢……竟敢……”想到气愤处,顺手把茶壶也抓起来,竭尽全力地往地上一掼。滚热茶水连同细碎瓷片四散纷飞,当真遍地狼藉。侍立在旁的寿客和周盈那两名小道童,眼见盗泉子大发雷霆,更是害怕得犹如箕糠也似般浑身发抖,双眼呆呆凝望自己脚尖,非但一动也不敢动,更连喘气,也惟恐声音太大。
盗泉子咒骂了半晌,怒气非但没有丝毫消减,反倒越来越盛。突然间,他停住脚步,恶狠狠地回头盯着寿客,咬牙切齿问道:“那么之后呢?那个该死的女人,是不是当场就自动宽衣解带,把我的豫哥儿勾引和她一起上那他妈的床了?”
寿客战战兢兢道:“回、回禀师父。那倒没、没有。那女子只是不断地哭,哭了好久。然后,她好像、好像就觉得累了,就这么两人搂在一起,什么动静都再没有,可能……可能是睡着了吧?”
“他们居然……居然搂在一起睡?可恶啊!这贼婊子,就连自己兄弟也不放过。忤乱逆轮,简直该被拖去浸猪笼啊。”盗泉子气愤愤地一拳捶在茶几上。“砰~”的声音中,周盈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道:“师父,其实……其实您何必这样生气?人就在咱们手心里面攥着呢。假如您当真想要……的话,只需要施展【地阙金章】上面的大法,这区区两兄妹,还不是手到擒来,任凭您搓圆按扁,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要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么?”
“放你的狗屁!小崽子想要借刀杀人不成?”盗泉子猛地回头,那对三角眼中赫然竟杀气森森,怒骂道:“那【地阙金章】,根本只是咱家那死鬼师父写来骗人吹牛的鬼画符罢了。上面记载的那些个神通大法,十成中有九成九全是胡遍乱造。只有用来愚弄一下那些乡下地方的无知妇孺还勉强可以。谁个当真胆敢去依书修炼,绝对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那男女两个,看来都是货真价实,大有来头的高人。要是贸然动手,老道我这条命可就算是交代了。这些事别人不知,难道你们两只小兔子也不知道?好啊好啊,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就是想要赶快害死我,然后好自由自在地为非作歹,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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