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止天晴by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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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止天晴by鱼(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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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毫训哪钔贰!
「…我还以为你想一直躲在那小子后头」定下心,沉晟用话语先缓和着自己的情绪,今日这一战绝不能有半点疏失,对付残雪他早已有万全的准备,只碍于残雪的行踪向来飘忽,难得这次阎罗不但透露他的所在更明令阻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能不好好把握。 
闻所未闻般,残雪仍静立原地,似又把眼前的沉晟当成了透明人般。 
「你老戴着面具,该不是因为那张脸盘见不得人吧,怎么?是被火烙了纹还是被人做了记号?是不是丑的像鬼一样?那也不错,应该挺适合你的」继续用言词挑衅着,沉晟却不见残雪有半分怒意,连面具后的瞳眸都依旧冷的像撒了把冰渣子。 
「哑了吗?看你刚刚还跟姓祁的嗲声嗲气的,该不会…跟他有腿吧,嘿嘿,没想到黄泉顶顶有名的大杀手竟喜欢同男人做,这要是传了出去可不得了」 
嗤,真看走眼了…沉晟暗骂了句,看残雪方才与那姓祁的对谈,还以为他会是个脾性冲动的家伙,没想到明言暗句地讽刺了老半天还挑不起他的火气,沉晟只能将失望尽埋在心中。 
「…废话说完了?」如泥塑的身影终于有了动作,却是冷冷地替对方画下句号…残雪不悦地抿紧了唇,还以为能听到点蛛丝马迹什么的,害他浪费时间听这么多废话,足尖一点,身形已是笔直地掠向沉晟。 
唇角不自觉上扬了几许,他就是要激残雪沉不住气先动手,双手背负在后,沉晟顺着残雪的势子跃退,目光却敏锐地停留在残雪的左肩上,当见他左肩微动时,沉晟便迅速地自身后掏出网似的东西,直接迎上袭来的耀眼银芒。 
不是没见到那团黑鸦鸦的东西,残雪却不认为它能捕捉的到快如星坠的流虹,在银瀑似的匹练卷过后,大多人都只能看到残影鬼魅地忽上忽下,甚少能看清楚他兵刃的走势。 
左臂轻甩,银瀑陡然一个大转弯后直袭沉晟胸腹,在沉晟仰身举臂阻挡时又突兀地在他面前三寸处倏然坠地,不待沉晟直起腰身,银瀑又再次自他脚边弹起,沿着他腿胫窜上,直噬咽喉。 
如往常般,残雪一出手就是杀招,只是更加快狠了几分,既然对方是这么的自负有信心,那他也就不需给予什么机会了,反正这家伙想见的是〃黄泉的〃残雪。 
突然地左腕一紧一痛,残雪皱了皱眉头,流虹竟被那陀黑不溜丢的网状物缠住,同时还有股沉厚的力道想扯下它,轻哼了声,残雪左臂倏抬,就见银瀑如蛟龙般缠着黑网仍照原势前进了数寸,瀑锋只差一线就可以划过沉晟的喉头,虽然终是没能冲破网,却也震的沉晟狼狈地跄退两步。 
不敢让残雪有片刻的喘息,沉晟急忙自袖中打出数粒黑黝黝的物体疾袭残雪面孔,而如他预期中所料的,一匹水色织带旋舞迎上,沉晟紧绷的神色才稍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运劲稳住左臂上拉扯的力道,面对迎面袭来的暗器,残雪毫不迟疑地以右手应付,有鉴于方才沈晟施放的火器,灌注于织带中的柔劲,只想顺势扥住物体后再藉力反击回去,却没料到这些不明物体像似算准时间似的,一个个在织带左近破裂,一股刺鼻的焦油味随之漫散开来。 
「哈,你上当了!」伸指急弹数点暗器,在织带附近相互撞击,擦出的火星瞬间引燃了整条织带,沉晟悻悻然地看着残雪被迫松开手拋下着火的带子,却也同时冷汗涔涔顺颊滑下。 
只差一点,他就锁不住那条如毒蛇般噬喉的银瀑,想到刚刚的那份惊险,喉头就忍不住泛起了寒栗,没想到在他如此万全的准备下,还差点丢了性命,残雪之名果真不容小觑。 
有些失神地看着地上即将被火舌吞噬殆尽的织带,残雪像是看到另一个时空的画面,那同样炽艳的火舌,却是冲天染红了整片夜空… 
「…你很得意?」收回失焦的视线,残雪漠然地看着沉晟碍眼的笑脸,流虹的一端已被发丝般黑网层层裹紧,连同扯着他的左臂向前平伸。 
「不该吗?哈…残雪,你已是我的手中物了」沉晟轻笑着紧扯了下黑网,就见残雪左腕附近的袖袍迅速被染成了鲜红「真该感谢你的自虐习惯,只有没脑的家伙才会把利刃缠在手腕上…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这习惯的…嘿,恕难奉告」 
「哼,除了阎罗那多嘴的家伙外,我也不会认为是你自己领悟的,大概连我出手的招数与兵器形式也是他给的消息吧」纵使处于不利的状况下,残雪仍毫不在意,甚至反常地与沉晟聊起天来「这就是你的能耐?真叫我失望…」 
「失望?」玻鹆搜郏陵捎质鞘沽Τ抖撕谕干笔直纠淳褪怯酶髦旨记扇∪诵悦灰钡牧巳司褪呛蒙笔郑致抟仓桓彝嘎墩饷炊啵夥⑺坎裘逄娜屯⒄庥偷鹌魅俏蚁氤隼吹闹饕狻埂
「所以呢?」清澈的黑眸直瞅着沉晟,残雪的唇角带起抹玩味的笑意「要我称赞你很厉害吗?就只因为你烧了块破布,外加叫我流了几滴血?」 
「残雪!你最好收敛点,看能不能求我给你留个全尸」额下的青筋隐隐跳动,沉晟阴狠地瞪着残雪「要不然我只消这么一拧,就从你的左臂开始一块块把你拆了!」 
「这样吗…」无所谓地扯了扯左臂,就见血珠子滴滴答答地掉的更快,残雪优雅地举起右手摘下脸上的蝶面,清妍的面容上挂着却是邪魅的笑容,吊诡的令人发毛「你知不知道,让我流血…是你付不起的代价」 
面具(四) 
不知是因为残雪语句冷凉凉的不带人气,还是那张随着面具拿下后显露出的面容太过出色,让沉晟一时间只能无语地瞪着残雪…就和大多数人相同,对于这个名满京城的煞星到底生做什么模样他也十分好奇着,只是再多的揣测也无一能切中这张叫人屏息的容颜。 
「你…」是女的?不,不对…硬生生吞回到口的问句,沉晟不自觉地摇着头,会有这样的错觉只能怪这张脸盘实在太叫人惊艳,若佐上点胭脂,眼神放柔和些,再换上娉婷女装,只要不开口,任谁也难厘得清他的性别。 
瞅着沈晟那付像似吞了颗生蛋的表情,残雪眼里的冷芒倏起,如果不是想到祁沧骥先前对他左臂的殷殷关切,他压根不想拿下这蝶面当工具,就为了不想等会儿听他像个老嬷子般念个不停。 
「马耳东风…」冰冷的语声不耐地飘出,沾血的五指倏地反扣上流虹,残雪持着蝶面的右臂已是疾挥而下,带起一抹激光疾切左掌扣握的缅铁。 
突然的变化叫沉晟立时清醒,想也不想地就使劲后扯,存心想绞下残雪半截手臂,却在喀的一声轻响后感到银刃另端的力道倏松,令他拿桩不稳地退了步,然而他心底明白自己的动作终是慢了步,抬头朝残雪望去,果然他的左臂依旧完整地倚在身侧,虽然整截袍袖已染满了触目的血红。 
面具在指间灵巧地翻玩着,残雪完全无视于沉晟眉间越来越阴晦的神色,低首看着地上被自己截断的流虹,不满的情绪开始如火燎原般蔓延…这该死的家伙,难道不知道趁手的兵刃很难找吗? 
「你挣脱了也没用」没想到这看似上品的缅铁兵器竟被残雪如此轻易地破坏,沉晟只好放弃原先如意的计画,心绪开始浮动起来「你该不会以为只凭手上的玩具就可以挡下我吧!」 
「这个?哼」扬了扬蝶面,残雪看似无心地随手挥弃,飞出的面具却像长了眼睛般地直扑祁沧骥那头,俐落地嵌进一名汉子的背脊,令他哼也没哼地就倒了去。 
「喂,残雪,捞过界啦!来者是客,你该专心点招呼,别叫人家失望…」扬声高喊着,祁沧骥俯首避过三柄长剑,左手黑匕将姓茍的长刀荡向粗声汉子,右匕则又那般恰好地划过一人的腕脉,原本的十来个汉子已被他放倒了八九个,只剩下四个普通角色外加那两个比较麻烦的。 
自己这边打的热烈,祁沧骥却也时时留心着另一头的变化,虽说争斗的结果是早可以预见的,但他也明白等会儿少不得又得拧着心帮那小子收拾一身的零碎,若是这小子能有点良心少玩点,他就该高喊佛号谢天了。 
「…」嘴角忍不住扬起,残雪凝望着那在人群间纵跃飞旋的潇洒身影,连自己都不明白心底这股因他而泛起的暖意,会有这样的感觉是该不是因为自己真的恋上他了吧?眉头轻轻蹙起,残雪根本无视时机的不对。 
莫不成真如祁沧骥说的…自己也是喜欢他的?所以任是他随意的一语一行,才能这么轻易地就掀起自己情绪的波澜…一切,似乎在他决定放弃躲避后都变得简单清晰起来,不再像团迷雾般裹的叫他迷惘… 
「还有心情笑?」虽然淡淡的笑容叫这张丽颜更添风采,沉晟却只觉得刺眼至极,就如同那双澄澈的瞳眸般,叫他恨不得能毁之而后快…凭什么他可以?同样沉沦在血腥的泥沼中,凭什么他可以有着那样清澄无浊的眼神,那样坦荡的就如同他一直活在阳光下? 
紧咬着牙根,沉晟双拳握的咯咯做响,全然失去初时的稳定,对残雪,他一直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感受,是怨忿,是忌妒,更有着他不愿承认的羡慕,没错,他是羡慕残雪的,同样身为见不得人的杀手,他却能活着那般自在无拘,如日中天的威名更将他衬托的如天之骄子般耀眼,这些都是他渴望却又不可及的… 
为什么?为什么同是个夺命的杀人者,境遇却有如此的天壤之别?凭什么他可以任性妄为的过着贵族般的快意日子,而自己却得战战兢兢地在血海夹缝中蠕行?这些年来沉晟无时无刻不在问自己这到底为什么,而今答案似乎就在眼前了,只要除去残雪,所有他朝夕渴望的就都能实现。 
冷然看着沉晟狰狞的神情,因祁沧骥而扬起的笑容早已敛去,莫名地残雪竟感到一丝淡然的悲哀…还真是讽刺哪,自己可以毫不在意屏弃的,却是这人用生命为代价也要求得的?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低垂着睫羽,残雪漠然看着自己露于袖口外的指尖,硬是压下胸口对等会将溅血的厌恶感。 
黑黝的火器以漫天飞雨的手法打出,即使已毁了残雪的兵刃,沉晟仍不敢掉以轻心,适才交手的经验告诉他,只要有一丝的疏忽,所有的期盼就只能等到下辈子实现了。 
吐了口长气甩掉突来的无谓感触,残雪的眼神又恢复成寒芒粲粲,唇角噙着冷笑,身影不闪不避地就似飞蛾扑火般冲入暗器团中。 
有剎那间的讶异,沉晟不由地怔了怔,残雪这冒失的举动简直叫做找死,漫天的火器立即一个接着一个炸开,烈焰如火云般瞬间吞噬了残雪的身形。 
在沉晟运足目力寻找时,一股热气突然自身侧涌来,甫回首就见带着点点火星的水色外衫朝面扑来,不确定后头是否跟着什么玄机,沉晟索性选择以左脚为轴大旋身避过,紧接着便以迅雷之姿反手自身侧穿出,毒辣地回敬残雪一剑。 
剑尖传回的钝感叫沉晟终于松开了一直紧拢的眉头,凭经验,他知道自己的这剑并没落空,甚至,连剑刺入的深度他都可以有几分把握,但当他还来不及再转下个念头,一股扯心裂肺的撕疼已是从后背蓦然蔓延,瞬间抽走了他全身的气力。 
吃力地低下头,沉晟不能置信地看着胸前穿出的半截掌尖,掌缘犹缠绕着闪闪银芒,他很快便认出那是残雪带伤的左掌,那么他呢?自己那一剑是不是也对他造成了致命的伤害?不顾胸口的巨痛,沉晟拼命的想回头,想看到一个令自己甘心阖眼的理由,一道清冷的语声却打碎了他最后的希望。 
「别费力了…」瞥了眼插在左胁上巍巍颤动的剑身,残雪淡漠地开了口,剑已入体数寸,但他知道沉晟不会再有力气将它插的更深,伸出右手喀地扳折了长剑,随手就将剑尖拔出拋在沉晟面前。 
「我不…甘心…」看着面前那截染血的剑尖,沉晟脸上的神采迅速减为黯然,灰白的唇瓣不住地打颤,却是不肯闭上目光逐渐涣散的双眼。 
「凭…什么…这一切…都是你的…我是…这么努力…你却…却……我…不服…」急促地喘着气,含糊的话语断断续续地自沉晟满是血沫的口中溢出「同样…是…杀人者…为…什么…」 
孱弱的语声倏然中止,只留下浓烈的不甘与怨怼随风呼号着,残雪缓缓地垂下左臂,让沉晟的尸身随着重力慢慢地滑落于地,残雪睇视着那双不能瞑目的眼瞳,许久才弯身拾起片段的流虹,缓缓运劲缠折出莲灯的模样。 
锐利的锋刃毫不留情地在他指上划下道道伤痕,残雪却是漠然地任血渍为它着色,专心一意地折着,半晌才将成型的莲灯放在沉晟的面前。 
「别太在意…是他太执着了」低沉的语声自身后传来,一阵温暖覆上了后背,闭上眼,残雪放松地任自己靠向祁沧骥敞开的双臂里。 
当残雪扑向火器时,祁沧骥已放倒了其余四名的普通角色,就只剩那两个难缠的家伙仍苦苦追缠着,揪着一颗放不下的心,他几乎在残雪的左臂穿透沉晟时就掠至他的身畔,所以沉晟死前的那番话他也都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 
没阻止残雪后来的举止是因为他明白残雪需要沉淀心绪的时间,不论他心中升起的感触是什么,僵硬的肢体都已显示出他并不好受,有时,疼痛会是最好的伤药,能叫多事的脑子分神少忙点。 
「我…是不是活的太轻松惬意了?」淡淡的问语轻轻滑出唇畔,残雪依旧静静地枕着祁沧骥的肩头,自己很是明白心底的动摇并不只因为沉晟的话语…那一剑,原本是噬向他的心口,而在那一瞬间,占据心中的强烈念头竟是不想死?! 
哈…怎会变得如此离谱?这样的变化已经太偏离了他的常轨,残雪忍不住质疑起自己的决定是错是对…私心地想为自己留段记忆,所以选择拋开所有纵情一时,但他始终相信到了该是结局的时候,他依然能够毫不眷恋地替自己划下句点,而今,这突起的意念却叫他彻底看清自己的脆弱… 
真能够吗?到时候自己舍得下吗?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自心底不断冒出,在尝过了他的温暖深情,在懂得了爱恋的滋味后,他还能够无情无心的说断就断吗?原来…到现在自己都还是对自己戴着面具,欺骗自己去相信所有表象的谎言,这世间最不能相信的…原来竟是自己… 
面具(五) 
「轻松?…如果搞成这样都还能算的话…」伸指疾点残雪的肩贞大|穴缓住如小蛇攀下的血流,祁沧骥小心翼翼地捧起残雪的左臂,出口的语调却顾作轻快,不想叫沉晟留下的暗影继续在他心中发酵「…那我想我这种人大概会被归类到混的离谱那一级去」 
「…」原本浮动的心绪又是简单地因为他的一句话语而得到平抚,残雪缓缓地睁开眼来,目光些许黯然地望着无云的晴空…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早就沉溺在他的呵宠里了,还挣扎什呢… 
再骗自己吗?继续相信自己依旧无情无欲?然后就可以将他该死的一切都只放在回忆里,对未来潇洒地不抱一丝期待?越想脑中的晕沉越感强烈,残雪疲乏地又闭上了眼… 
怎 会任自己走到这进退维谷的境地?怎 可以真的喜欢上他呢?…这该死的蓝天!为什像面镜子?把他面具后这颗蠢动不安的心照映着如此清楚,叫他连伪装躲藏的余地都没有。 
「小雪儿…又在发什 呆?怎 
,有本将军垫底你还不满意…等等,别动」轻扶着残雪的左肩,微一使力祁沧骥就将整截袖子自肩缝处撕开,然而即使早有了心理准备,这颗心仍是被眼下这条惨不忍睹的左臂揪的发疼。 
「…」被祁沧骥谨慎的模样打断了思绪,残雪转头朝自己的左臂望去,不过就是流虹的一部分缠进了腕臂里,把它拔出来不就得了,干一付如临大敌的怪样?想也不想地残雪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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