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止天晴by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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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止天晴by鱼(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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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眼神锐利地扫过眼前状似疯癫的老人,残雪还没从记忆中找出那相似的面容「我不叫欧阳雪,魑魅没跟你们说我是谁吗?黄泉,残雪」 
「残…雪?…」老者歪着头想了想,突然豁然开朗地叫了出来「对,欧阳残雪,媚娘来信说过将名字改了,改成跟他女儿初晴配做对的,呵…我怎么忘了」 
脸色倏地变得刷白,残雪握紧了拳头…媚娘…初晴…为什么这些早该埋葬的名字他全知道?难道十多年谜团的答案会在此刻揭晓吗?脑中闪过的片段回忆叫残雪蓦然地紧盯着老人的面容,他已经找出了那张有着相似的脸孔是谁…爹… 
「你是谁?」木然地再次问着,出口的语声竟是紧涩的连自己都吓了跳…别慌啊,残雪,该来的总躲不过,你不是也很想弄清楚这一团乱吗?怎么事到临头却慌成这样?这是不行的!不能这样懦弱!残雪用指甲掐了掐掌心,要自己镇定下来。 
「爷…你…」看着残雪不佳的气色,赫连魑魅欲言又止地出声探询着,当初他见着这张跟残雪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孔时也吓了好大一跳,紧接着他就猜到这一定跟残雪的身世有关,心中的不安就随着逐日加深,就怕过往的一切会再伤害到残雪… 
挥手阻止赫连魑魅的话语,残雪暗自调匀了紊乱的呼吸,混乱的心绪也随之稍稍平复下来「别叫我问第四次,你到底是谁!」 
「唉…我是该自我介绍一番,算来从你满月后咱叔侄也就没再见过面了」老者不胜感慨的叹道「我叫欧阳胤,是你爹爹欧阳磬的哥哥,论辈分,你该叫我声大伯」 
「…那,他呢?」压下满心的悸动,残雪最在乎的还是那张相似的容颜。 
「他…」回首看了眼年轻人,欧阳胤笑的有些凄苦「他叫戎月,是那达的王,也叫欧阳月…你的挛生兄弟,按时辰算,他该是你弟弟」 
「不可能!」残雪激动地一口否决着,连带着频摇着头好坚定自己十九年来一直以为的事实「我是双生子没错,可是那是初晴,是我唯一的妹妹!」 
「错了」悲哀的摇了摇头,欧阳胤满脑子都在思维着该怎么解释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欧阳初晴是你妹妹没错,但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同父…异母…」消化这如同金刚梵文般难懂得字眼,残雪的面色越来越是铁青,好半晌才咬着牙憋声道「别告诉我说…那个叫媚娘的女人不是我亲娘…」 
「媚娘是她的小名,她,戎媚…是你和小月娘亲的妹妹」没听出残雪语气中的恨意,欧阳胤满是爱怜不舍地看着难以接受事实的残雪,虽然难过,却不得不把话说个清楚「是你们的二娘也是姨,你跟小月的亲生母亲是那达最受人敬爱的女王…戎嬿」 
胸口明显地起伏着,任谁也看得出来残雪此刻的心境非常混乱,只见他走向几旁坐下,随手拿起茶壶仰首倒了冷茶入口,却在下一刻手劲一握,整只精致的磁壶就这么应声粉碎在他掌中,那双没温度的冷眸中此刻已是被烈火烧的晶亮。 
「这该死的乱七八糟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得从很久前的事提起了」欧阳胤双眸神色一黯,不由地跌入了往日的记忆中,脸上逐渐浮现出缅怀的神情「我跟你爹,一个喜欢舞刀弄剑,一个喜欢沾墨吟诗,心性虽然不同但却都喜欢游历天下间各名山大圳,有一年我们来到了那达…」 
「当然你猜的到的,我们遇上戎嬿和戎媚这对姊妹,照理说两男两女该有不错的结果,只可惜爱情它并不讲道理…我们两兄弟都爱上了戎嬿,而她们俩姊妹却都爱上了我的弟弟欧阳磬」 
「更麻烦的是那达皇室是不许与外族通婚的,她俩早都与皇室中人许了婚的」欧阳胤苦笑了声「可是年轻的我们哪抗拒的了爱情的魔力,更别说两情相悦中的幸福人儿,你们的娘跟爹终还是私许了终生」 
「原本我们两兄弟打算尽快带她们回到中原,然而世事却难尽如人愿,那时候的那达王,也就你们的外祖父,不知从何察觉了什么,快刀斩乱麻地就突然把嬿儿嫁到她婚配的表哥家里,尽管那时她已经有了身孕…」 
「戎荃那家伙是爱惨了你娘,喔,他就是嬿儿的表哥」欧阳胤不胜唏嘘地摇了摇头「他一点也不计较孩子不是他的,而老天爷似乎也特别偏袒他,你外祖父在你娘大婚后不久就病危,丢下了一国生计的担子在嬿儿身上,这一来她就是想走也不成了」 
「半年后…」欧阳胤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残雪与戎月「就生下了你们,没想到却是王室最忌讳的双生子,小月是知道的了,双生子被认为是不吉祥的,向来只能选择一个留下来…」 
「呵…早这样办不就没后来这么多麻烦了」突兀地笑声打断了欧阳胤的回忆,只见残雪虽是偏首冷笑着,目光却显得有些迷离。 
「小雪?」迷惑地望着残雪,欧阳胤难以理解他话里的涵义「只能选择一个的意思是指得杀掉另一个,别说你娘不肯,你爹也舍不得啊」 
「那是他们没看到以后…没看到要拿多少血去填」绝美的面容露着讽刺的笑意,却是笑的胸口一阵阵紧涩的发痛「所以,我那伟大的爹娘就一人分一半,刚好你跟那女人也都顺了心意,一个留下,一个跟着回中原,皆大欢喜对吧」 
「住口!小雪,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在怨?怨你不是被留下的那个?我知道磬死后你一定是很不容易才活下来,我很抱歉那时候没法去救你们,可是现在我们可以…」终于听出不对劲的地方,欧阳胤愧歉地说着。 
「别那样叫我,把你泛滥的同情收回去,我不是你们欧阳家的人」尽管心中五味杂陈,残雪冷漠地拒绝欧阳胤的善意「姓欧阳的全死在那场火中,没有侥幸的」 
「哥…」一直默默在一旁听着的戎月终于忍不住出口喊着。 
「我不是!」咬牙迸声,残雪冷冷地瞪视着戎月「别跟杀手攀亲带故,那不会让你多苟活几个时辰」 
「爷你?」不自觉地挡在戎月面前,赫连魑魅担忧地望着残雪,却是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都讲的这么明白了,难道他还想执行任务?不会吧…姓祁的这回怎么没一道跟来?眼前的状况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关系的」对赫连魑魅扯了个笑脸,戎月大方地走到残雪面前「哥,这位子本来就是你的,我代你坐了这么久,好累呢,这回你来,刚好还你…十九年前的选择现在做也还来的及对不对?」 
「小月!你在说什么!」又是着急地一把拉过戎月护在自己身后,认亲的喜悦已全然消失殆尽,面对着一身霜寒的残雪,欧阳胤不禁开始怀疑他真的不是欧阳雪。 
「…呵……」看着三人视自己如毒蛇猛兽般畏避,残雪心腔子又是猛地一紧,炙灼的疼痛再次一波波自胸口漫出,形于外的却是一串银铃般的轻笑溢出唇畔…这是自己要的结果不是吗?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故事的结局早就都设好了,不会因为这段突来的插曲有什么改变的。 
「你瞧,他俩都舍不得呢…咳咳」笑到呛咳不断,残雪举袖掩蔽住沁出的血丝「不过你们可以放心,这个鬼位子我一点兴趣也没有,看在初晴的面子上,这笔生意我可以就这么算了。。。魑魅,你走是不走?」 
「爷,你要回去?」皱眉望着残雪,赫连魑魅很清楚这一回去黄泉,怕是腥风血雨不断,不单因为任务没完成,更因为残雪的身分已经曝光,他也没忘记出发前残雪对阎罗说的话语。 
梦碎(四) 
「要不呢?」残雪睨了眼赫连魑魅,玩味着他话语中的涵义「你要我这煞星留下来做客不成?不怕把人家的胆给吓破了,呵…老人家可不禁吓的,你知道我可没那好脾气把他当小儿哄」 
「欧阳雪!你太过…」斥责声未出口,一片寒芒已是掠过面颊,欧阳胤愕然地看着自己片片飘落的胡须,再抬首放眼望去,残雪的人仍是好以整暇地坐在椅上… 
这样的出手实在快的让人心惊,欧阳胤骇然地摇着头,自己的功夫到他面前简直成了三脚猫,这孩子…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怎样的环境才养成他这一身的煞气…带着怒意惊恐的眼神随着心思变换逐渐转为怜惜的神色… 
「老头,别以为我说生意算了就敢对我说教,你还不够资格」焦距落在远方,残雪刻意不去看欧阳胤眼中的疼惜,更加放冷声音粗言威吓着「最好别惹我发火,否则就算你的人头不值钱,我照样把它摘下来当球玩」 
「哥,磬伯是心急你…你别走好不好」戎月诚恳地说着,清丽的脸蛋尽是一副惹人怜爱的乞求神情「我一直都好高兴有个哥哥,也都好想见到你,当我寂寞的时候只要想到还有你在,我就不觉得我是孤单的」 
「十多年前噩耗传来时,娘跟我还有磬伯都伤心了好久,没两年娘就受不住心伤走了,即使如此,我依旧藏着一份希望,总觉得你还在这世间,现在好不容易终于能见上面,你留下来好不好?难道中原还有你值得留恋的吗?为什么非回去不可」 
留恋?还留恋什么?没有了,早就没有…剩下的只有仇恨,只有无尽的伤悔,除了…脑海里不自觉地又闪过祁沧骥说笑的样貌… 
「再说一次,我不是你哥,别喊的这么亲热,你要一个杀手做你兄弟干么?失心疯了不成?」扭过头不看戎月失望的神情,残雪讶异着心底这份不忍的感觉,只是短短的一个照面而已,涌现的情感却是泛滥的叫他心慌,看着那张满是企盼的容颜,他竟有股想将戎月抱入怀中的冲动。 
「哥!」不为所动地跑上前拉住残雪的衣袖,戎月一点也不想放弃这同胞的兄弟,赫连魑魅也同时闪身在椅前阻止残雪的去路,私心而论他也希望残雪能留下,有手足之情牵绊着,该能让他打消厌世的念头,重新开始另一段崭新的生命。 
「走开!别挡我…魑魅?」站起身的残雪不耐地拂袖推了把赫连魑魅,没料到他竟是脚步不稳地踉跄了步,一旁的戎月迅速上前扶住了他。 
「阿魅!你没事吧」望着赫连魑魅,戎月眼中满是担心的神色「哥,是我不好,阿魅他身上有伤,你别拿他出气」 
「阿魅?」古怪地瞅了眼赫连魑魅,残雪又重新落坐,屈膝抱腿打量着眼前的情况,半晌冷凝的唇角逐渐扬起抹颇具深意的笑容…看来魑魅跟戎月似乎已经混的挺熟的,也好,该是切断两人脐带般关系的时候,魑魅不能永远是自己的影子… 
「不要紧,我没事」不自在地轻轻推拒了戎月相扶的手,对上残雪充满玩味的视线,赫连魑魅只觉得似乎开始乌云罩顶了。 
「爷,这是个离开的好机会,您就留下吧,戎…月这边形势也挺复杂的,有您在,他的安危才能无虞…啊,爷您又伤了?」先发制人地出声劝留,镇定的语气却在瞥见残雪左臂渗出的血色时变了调。 
「小意思」低头看了眼,残雪不以为意的动了动左手,只不过是今晚几次的动手叫未愈合的旧伤又开了口罢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哥,我帮你扎一下比较好」边说着戎月边急忙往旁边的柜子找着药罐绷带,难怪他一直觉得残雪的脸色有些青白,原来是受伤了…他这十多年来的生活都是这样过的吗?心疼与歉疚的感觉迅速淹没了戎月的心头,也更加坚定他留人的念头。 
「不用了!」好笑地看着戎月慌手慌脚的翻柜子,贵为王储的他大概不知道这类杂物是放哪吧,将泛流过的暖意深深埋进心底,残雪面上的神情依旧是冷着张脸盘「敌我不分死的会更快,难怪魑魅说你处境危险…魑魅,看你在这儿似乎混的还不错,干脆你就留下来顾着这家伙,他的人头是我的,我不许旁人动一分一毫」 
「爷?要我留下?那您呢,我不想离开…」发觉残雪是要将自己撇下,赫连魑魅马上就想张口拒绝。 
「我说,留下」坚定的语气表示没半分转圜的余地,残雪又是让邪魅的笑意扬起「当然啰,听不听,在你」 
「爷…」知道残雪的决定向来没商量的余地,赫连魑魅也只能惆怅地拉长着语音…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吗?或许吧,既然日后他的身旁会有〃他〃在,就不会再有自己容身的余地了,的确…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好,魑魅听您的,但请答应魑魅,如果您有任何需要魑魅的时候,请一定要让魑魅知道…」像似想要将身影牢牢刻在心版般,赫连魑魅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残雪,这一次分离或许得隔上好些日子才能再碰面了。 
「魑魅你这婆婆妈妈的毛病几时才改的掉?顾好你自己就好,我才不需要任何人!」被赫连魑魅看的尴尬,残雪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地损着,就当作临别赠礼吧,正当他一跃起身想离开时,一阵不预期的晕眩却狠狠地侵袭而来,叫他身子大大地晃了下。 
「爷!」「哥!」「…小雪?」 
三人份的惊呼声出口,却是一抹黑影如迅雷般疾速地自梁上抢下,在三人还来不及上前时已是一把将残雪拥入怀里抱着。 
「你…」环绕而来的气息是如此的熟悉,就算闭起眼残雪也知道来人是谁,看样子这家伙是还没清楚他的意思,正想打起精神应战,黑甜|穴上却已是一麻,再来就是一片熟悉的黑暗席卷了残存的意识。 
「小傻瓜,老这么逞强…」心疼地埋怨了声,祁沧骥让着残雪倚坐在自己膝头上,随手撕下了自己的衣衫下摆替他缠紧了崩裂血流的创口。 
「你…怎么现在才来」三个人就这么呆楞在一旁看着这不速之客旁若无人地悉心打理着残雪,最后还是赫连魑魅回过神发话问着,一出口却又是叫另两人讶异。 
「阿魅,你认识他?他是谁?好厉害」连环炮般问了一串,戎月的称赞可是冲着这人能有法子照顾他这个难惹的兄弟,高兴之余当然更是万分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本事。 
「也是那个黄泉的?」欧阳胤的反应却是与戎月南辕北辙,看着来人对残雪如此亲密的举止,就觉得他们是同伙的,这认知让他整个人再次如临大敌般紧戒着,只因他没忘记这杀手组织的目的是要戎月的命。 
「不…」难得裂嘴笑了笑,赫连魑魅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心情在见到祁沧骥后竟是格外的轻松,彷佛有他在,为残雪担的那块大石就能安心落地「他就是靖远将军,祁沧骥」 
「什么?祁沧骥?!」诧异地瞪大了眼,欧阳胤像是看怪物般瞪着眼前人,真不知该佩服还是该说他有勇无谋,他是忘了这里是敌营吗?这么大辣辣的现身… 
「原来是你,久仰了,大将军」原来是〃敌军〃的大将,难怪气势可以不输残雪,而且看来他很关心自己的兄长呢,这点发现叫戎月更是开心的笑了出来。 
「对,是我,嗨,魑魅,你看来还不错,身上的伤还好吧?啧,戎月,你还真的跟小雪儿生的一个模样,可真吓了我一跳呢,呃,欧阳先生,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位叫我方头痛万分的无名军师吧,该向你学两招玩玩」漾着大大的笑容,祁沧骥如同遇到老朋友般一个个热情的打着招呼。 
这一番话下来,又是叫这两张一老一少的面容睁大了眼,戎月是满脸兴趣盎然地打量着,欧阳胤则是哭笑不得的傻在那儿…这个〃平易近人〃的年轻人就是敌军的将领?那个声威震天的靖远将军?怎么跟外传的沉稳内敛全不是一个样… 
「我没事,你早来了?在上头当君子?我正奇怪你怎么没跟爷一道」指了指上头的梁柱,早见怪不怪的赫连魑魅很是能适应祁沧骥的两副面孔,心情分外轻松的他竟破例地开起玩笑来。 
「没办法,谁叫我不小心惹他生气了,他现在可不想见到我,还说要跟我一刀两断,这回我可惨了」苦笑着解释自己的行径,祁沧骥一副把赫连魑魅当哥们般商量的神情,也没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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