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慧明替陆展亭倒了一杯酒,笑道:“王爷深谋远虑,这些个兵士培养了这麽多年,又岂是只用来看大门的,他最近一口气卸了这麽多将士的职务,也需要人去替补,这些人自然很快都要高就了。”陆展亭喝了一杯酒,道:“你说王爷既然已经大权在握,为何他迟迟不继任皇位?”
叶慧明已经一连喝了好几杯酒下去,听到此处,忽然诡异地小声道:“兄弟换了别人,我可不敢说,这位亦仁皇子,厉害的紧,他绝不会做一桩叫人抓了把柄的事。”两人接著你一杯我一杯一直喝到醉熏熏的,叶慧明又拖著陆展亭道:“走走,哥哥我带你去找更快活的去。”
两人出了个门绕了个圈,进了一家脂粉地,陆展亭原本就是这里的常客,叶慧明又是新贵,这些粉头素来有眼色,一看他们俩进来,立马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透。陆展亭有心要走,但几次都被叶慧明死死拖住。
他无奈地被一些人拖到一个大包厢中,叶慧明早喝得神智不清,一进包厢便与几个女子倒在榻上,衣服一脱,胡天黑地起来。陆展亭却暗暗叫苦,眼见几个相好满面哀怨,粉脸贴上来,玉手摸下去,陆展亭突然大叫了一声站了起来,将那名女子甩脱。叶慧明听了,半转头笑道:“你怎麽搞的,还站著,枉负风流才子名啊,不会不行了吧!”陆展亭一时间面红耳赤,含糊说了一句我还有事,逃也似的出了包厢,後面的女子连忙娇声追了下去,叶慧明也是兄弟兄弟,跟你开玩笑呢,慌忙披上衣衫追著陆展亭的背影喊道。
陆展亭奔出大门一阵,刚舒了口气,突然听人喊了一句,道:“陆公公,没想到您居然在此。”陆展亭张嘴结舌的看著满面堆笑跟自己打招呼的这位瘦个商人,不正是那位献了鸟儿嘴的钱商人又是谁。後面追上来的人则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陆展亭,钱商人却不知其中关联,仍旧不停地巴结著。
陆展亭突然一把推开那商人,一口气奔回了自己的小屋,拉过被子盖住了头,像个孩子似的哭了个够。他从小聪明伶俐,长大了更是才动天下,是多少大家闺秀,红楼花魁朝思梦想的对象,现在却成了空有其表的男人。
他越想越恨,却又不知该如何泄愤,手抓著棉被狠狠地撕扯著,偏偏那棉被还结实的紧,扯了许久也扯不破。他气急,脚一踹想将棉被蹬地下去,谁知一脚下去却是狠狠地踹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哎哟!”亦仁轻呼了一声痛,但他脸上却仍是满面微笑。
陆展亭乍一见有人,想要掩鉓脸上的泪水,刚转过头去擦泪,却被亦仁抓住,道:“哭就哭了,有什麽遮掩,男儿情到伤处也是可以流泪的。”陆展亭一想,他反正也见著了,自己就不用矫情了,亦仁坐在他的床头,看了他半晌,才温和地道:“展亭是不是想做回以前那个展亭?”
“什麽?”陆展亭嘶哑地问。
“那个醉卧花楼,风流快活的陆展亭?”
陆展亭闷不吭声,亦仁轻笑了一声,道:“明白了,我来帮你!”他说完就出去了,留下一头雾水的陆展亭。
余下几日,陆展亭躲在房中,哪里也不去,谁也不见,叶慧明来了也是碰几鼻子灰。陆展亭一个人看书看无聊了,将书盖在脸上,缩在椅中。他听见一阵脚步声,不由不耐烦地地道:“滚,我不是说了叫你们不要进院子。”他话音一听,就听到一女子幽怨地道:“难道我也不行吗?”
她的话一出口,陆展亭将脸上的书一把揭开,吃惊地道:“子青?”
那个圆脸,嘴略微丰厚,一说话便眉开眼笑的不是苏子青又是谁。陆展亭连忙跳下椅子,手忙脚乱地道:“子青,你坐,你坐!”
子青扑哧一笑道:“你这个皮猴子,怎麽回金陵这麽多天,也不晓得回家看看。”陆展亭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还当你们不愿见到我。”
子青叹气了一声,将手中的楠木食盒放在台上,掀开盒子,里面露出了一碗桂花粥,道:“听王妃娘娘说,你最近在闹别扭,不大肯吃东西。我做了你最爱喝的桂花粥,你给我一个面子,喝了它吧。”陆展亭就算在任何人面前可以说不,也是见不得苏子青叹气的,连忙拿起端起碗将那碗粥喝了个干净。他拿起空碗,冲苏子青笑道:“子青,完工。”子青幽幽地叹了口气,弯下腰,伸出麽指轻轻抹去陆展亭嘴角的粥痕,就像他小时候,她常做的那样。陆展亭像是呆住了,苏子青附在他的耳边,道:“展亭,像你小时候那样,这一次也让我来帮你好吗?”
陆展亭有一些颤抖不已,他有一点不敢面对苏子青,他有一些手足无措地坐在床边。苏子青轻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笑道:“子青老了,不像你这般看著,我把你的眼扎起来,你还当我不过才过双十年华,而你也才不过十一二岁,好吗?”
她说著似乎也用不著陆展亭点头,就用那块丝帕将陆展亭的眼扎上。陆展亭感觉到她解开自己的腰带,在褪他裤子,他下意识拉了一下,但苏子青板开了他的手指。她将他半抱在怀里,用手轻轻套弄著他的分身,嘴轻轻蹭著陆展亭的耳腮,轻笑道:“展亭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呢。”
陆展亭只觉得那种久违了酥麻感觉又回来了,那种急切想要得到释发的欲望在逐渐抬头。他轻轻喘著气,跟随著那种韵律慢慢体验著一种暴发前的忍耐,随著那只温热的手逐渐加快节奏,他的忍耐一步步频临崩溃的边缘,就在那种高潮一触即发的时候,突然一种强烈的刺痛从下身传来,陆展亭惨叫了一声。苏子青慌忙问道:“怎麽了,展亭?”
陆展亭满头的大汗,他扯去眼上的丝巾,抓著它用力挤出笑容,道:“谢谢你子青,真得谢谢你子青,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子青沈默了一会儿,似乎无声的叹息了一声,道:“你休息一会儿,我以後再来看你!”她退出了院子,院门外有一个婢女面无表情地正在等她。苏子青跟著那名婢女走了一段路,进了一道院门,见一个女子正在一个人下棋,那婢女小声道:“她来了!”
那女子也不吭声,隔了一阵子,才道:“办好了!”
苏子青谦卑地道:“回娘娘的话,办好了。”
“他没起任何怀疑吗?”
“回娘娘,展亭这个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他心眼实的很,绝对不会想到我用针扎他。”叶慧仪听了,半转过脸,冷笑道:“有的时候,我真奇怪,你到底有什麽能让陆展亭喜欢你。”苏子青颇有些尴尬,隔了半晌才道:“娘娘,我们都是小人物,知道命比人强,明知道命该如此,於其处处跟命过不去,不如含糊一点,徒个彼此自在。”叶慧仪沈默了一阵,才将手边的盒子丢给苏子青,道:“赏你的。”苏子青打开一看,见是一对东珠耳环,黄金托,单只耳环上便有一对东珠,连忙磕头谢恩。叶慧仪又冷冷地问道:“那碗粥他喝了吗?”
“喝了,喝了!”苏子青连忙道。
苏子青走了,一个面黄肌瘦的太医模样走了进来,叶慧仪手捏白子似乎不知道该放於何,语气有一些不耐地道:“你配的那些药确定陆展亭不会察觉?”
“绝计不会!”那男人兴奋的道:“这付药原本是用於心忌病人,没想到会有如此功效,我将它沈淀了十日,又用碳抽色去味,再混於味浓的桂花粥中,陆展亭绝对尝不出来。”叶慧仪听了放下棋子眼望远处,目光似乎透过了这些重重墙,深深地却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娘娘!”那男人忍不住地道:“如果娘娘还需要,我还可以配出更能让他听话的药出来。”叶慧仪嘴唇一阵颤抖,似乎忍了又忍,终於道:“快给我滚出去。”陆展亭直觉得口干舌燥,苏子青似乎挑起了所有他积压了许久的欲火,他无处释放,只憋得面红耳赤。他隐隐约约似乎见有人在床头,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拉住此人,两人滚於榻中。他似乎隐约听人说:“对不起,展亭,爱你的法子,我只会这一种。”
陆展亭迷迷糊糊能看见是亦仁的面孔,他也是当今皇朝中有名的美男子,如今脸颊通红,原本白暂的脸面染了红晕,衬得他那双乌黑的眸子更加的幽黑。他掀开陆展亭虚掩着的衣衫,低头亲吻,沿着腹间一路往下。陆展亭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想要急切满足那种身体的欲望,他的双腿缠绕着亦仁的躯体,磨蹭着他的衣衫,看着亦仁埋伏在他的腿间,他隐约有种骇然,即使过去曾与自己一宿缠绵的青楼女子也会矜持于花魁的身段,岂肯用嘴伺弄他,但那份讶异很快就淹没感官的酥麻当中。当亦仁用嘴替他释放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人从高端飘到了低处,四肢软麻,心中的渴求欲望却更加强烈。亦仁将他整个人半抱了起来,翻过去让他趴着,陆展亭感到他在润滑自己的股间,过去强烈的痛感使他的身体忍不住收缩。亦仁在背后抱着他,小声安慰着他,他的手握着陆展亭的分身,引领着他很快又上一次蹬上了高潮。那种强烈的快感,使得陆展亭根本无暇去顾及亦仁身后的动作。他的头顶着床褥,迷糊的看着床着那面黄铜雕花镜。陆展亭看着自己与亦仁连为一体,亦仁从身后不停撞击着自己,他的脸上是兴奋迷乱的神情。陆展亭甚至都来不及羞耻,亦仁又将他翻了过来,换了一个新的姿势。
那个晚上,动荡的床,摇晃的床帷,隔壁是静静的书架,窗外也很静,只有淡淡月光洒过,铺满了纱窗,与小径上的每一颗鹅卵石,月光似就这样幽幽的被小径引领着走向远处,更远处,一条接换着一条,月光因此跨过了王府高高的门坎,穿过小巷,在那桃花渡口,微晃的水面上终于找回了自己。
陆展亭从未尝试过如此狂欢与狂野的一晚,并且是与一个男人,亦仁似乎让他明白那种颠峰一般的感觉,男人与男人之间做起来丝不会逊色,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乎一夜未眠,天快亮的时候,亦仁抱着陆展亭一起洗了个澡,回到床上的时候,被褥已经都被换过。陆展亭由始至终都将眼睛闭着,任由亦仁摆布。亦仁手脚轻柔地替他穿好内衣,然后搂着他睡下。
天刚一亮,亦仁便更衣起床,陆展亭听他在床前一边更衣,一边低声对太监道:“今天不要吵他,让他多睡会儿,还有他身上的褒衣怎么这么硬,重新选锻子做了。”隔了一会儿,亦仁洗漱完毕,又道:“你让厨房去炖点汤,他起来了,你就让他喝了,回头你进宫跟我说他都吃了些什么?”
亦仁一走,太监轻手轻脚地过来,像是要替陆展亭掖一下被子,才发现刚被吩咐不可被吵到的陆展亭正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床顶,他结结巴巴地道:“老,老奴……”
他见陆展亭眼神缓缓地阴阴地瞥了他一眼,吓得慌忙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屋子。屋子静了下来,只剩下陆展亭一个人,陆展亭的耳边仿佛又听到了不久前两人缠绵时候的喘气声,尤其是自己的呻吟声似仍不绝于耳。陆展亭不由又呻吟了一声,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头包裹了起来。他曾经体会到的男人性事,是亦裕高高在上的侵犯,自己则是被迫屈辱的,甚至是痛苦的承受。
亦仁那些繁多的花样却像在跟他证明,床弟之间欢娱第一,根本没有等级之分,似乎也与男女无关。陆展亭一个人傻乎乎的胡思乱想到,是不是亦裕的做法太次了,所以才让自己过去觉得痛不欲生?他随即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陆展亭,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还是不一个男人。”他的动静太大,扯动了下身,尽管亦仁做得很小心,很周到,下面仍旧是隐隐约约作痛。这更加触到了他的怒气,他捂着屁股挪下床,一扫地下自己的衣服。当他抱着衣服要走出屋去的时候,却被老太监拦住了。
“陆,陆大人,你要做什么,奴才替你做就是了。”
陆展亭一回转头,恨恨地说:“那正好,快替我一把火,把这屋子给烧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一个人在大街上麻蹭了一会儿,终于去敲了叶慧明的大门。
叶慧明睡眼惺松,见陆展亭的脸色怒不是怒,恨不是恨,即像不平又像悻悻然的一幅尴尬模样,道:“兄弟,遭窃了?”
“我从今天起就住你家了!”陆展亭咬牙切齿的道。
叶慧明愣了一会儿,才哦了一声,他叫人给陆展亭收拾一间客房,刚想探听一点什么,陆展亭已经打着哈欠,将他推出了门。他有心再接再厉,但是家丁已经赶过来,说议事时辰到了。
亦仁还没有正式登基,所以上朝一例被称为议事,除了名头不一样以外,其它一切照旧。叶慧明一路上骑着马心里纳着闷,可没等他惦记多久,一到候朝堂,他就发现气氛不对。
候朝堂里没有一惯看到的那些闭目养神的大佬们,这些人突然变得个个精神抖擞,朝堂唯一的两把椅子上破例坐满了,过去只有亦仁坐了其中一把,但是今天另一把上却还坐着一个人。
一位满头银发,乌眉红颜,身着黄|色蟒袍的老者,他手里握着两个铁沙胆正转得欢。一边的亦仁仍旧是满面堆笑的喝茶,慢条斯理的用茶盖撇着茶沫子。
“八宗亲王!”叶慧明心里一惊。这位老王爷是过逝圣武帝硕果仅剩的弟兄,再加上他们弟兄关系好,手中曾握军中重权,可谓是朝中赫赫的铁帽子王。亦裕继任之后,他由于与太后关系不睦,一气之下甩了职务去南边养老休息去了,如今复出朝堂,却又不知为哪边。
叶慧明正摧度着这位老王爷所站哪边,八宗亲王已经开口了,他沙哑的声音道:“弑父篡位是何等大罪,我绝不信我亦氏皇族有此等不仁不孝之辈。”他说完了鼻间重重哼了一声道:“更何况德仁帝既然还未有确凿证据证实犯有此等滔天大罪,龙牙湾找到的尸体惨破不已,太后又不认这是皇上的尸首,那也不要急于判断他已不在人间。再等等看吧,孰是孰非,总要给人一个分辩的余地,更何况他还是一朝之君,是我等的主子!”下面的大臣面面想觑,一时间鸦雀无声,隔了好一阵子,亦仁才笑道:“八皇叔,这纷纷绕绕也过去一个月之久,若是亦裕还活着,他早就该现身了,为何到现在还音讯皆无?国一日不可无君,若太后一天不认尸首,难道我们便要等他一日吗?”
“亦仁,你既然称我一声皇叔,那么我想我还做得了这个主!更何况,即便德仁帝果然驾崩,谁将是改朝换代的新君,还得宗亲商议了算。
“八宗亲王说到这儿,嘴边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又重重地道:”我已与太后商议过了,为确保太后等人的安全,从今天起有我的人接替慈宁宫的防卫。“亦仁淡淡一笑,道:”皇叔是长辈,自然皇叔说了算。“
八宗亲王才得意地握着铁沙胆扬长而去。这一堂议事会下来,一时间气氛又变得诡异起来,朝中各人有了各人的打算。
大理寺卿李侗一下堂便唤人来重审张太监,管事不懂,问不是都结了案吗。李侗叹道:“这江山多风云,案子还是多审审才妥当啊!”
管事道:“可福禄王已经手握军权,这江山就算有变天,也是一个毛毛雨,隔天就放睛了!”李侗嘿嘿冷笑了两声,才道:“他即便派了一些个人去握军权,可是你要知道这军队里头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八王爷提拔出来的人,八王爷若是振臂一呼,谁赢谁输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