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人来人往的机场，他完全想不到楚生竟然会在这里……谢维却没推开他，或者说他推不开楚生，嘴唇里传来的热度即使到了飞机上谢维都在回味着。
不用等待多久，楚生一定会过来。
在ＬＡ的住处还是苏彻帮忙找的，本来苏煜的意思是先让他们在苏家暂住的。只是谢维与楚生商量了一下还是算了。主要是因为谈敏，中年丧子，这样的痛楚根本就没办法恢复过来。现在苏煜除了工作之外的所有精力都在照顾谈敏，他们不想再给苏煜添乱。
苏煜又给谢维提过工作的事情，但谢维却还没有打算。逃难似的跑到里，规划是很美好，来了ＬＡ，如此远的距离，没有仇家在这里。两个人想安定的生活并不困难，只是从上飞机，更早一点从陈昭提起白旭开始，谢维的心就开始乱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燥让谢维坐立不安，基本上每天楚生都会打一个电话过来。谢维很想打过去，只是又怕自己打的不是时候，只是基本上楚生挂了电话，谢维就开始烦燥，直到楚生的下一个电话再接进来才能片刻安宁。
第 62 章
一连两个星期谢维都没接到楚生的电话，楚生打来最后一个电话的很明白，他己经在申请签证，马上就要过来。不过现在也是家庭暴动最严重的时候，就是想打个电话也不容易，所以这两天电话会少一点。
楚生说的谢维很能理解，楚家的反对之声可想而知，这时候楚生再被发现打电话给他更是火上浇油。只是一个星期的等待谢维早就心焦如焚，不好打给楚生，无奈之中他只得打给苏煜，侧面打听消息。
“你太紧张了，别给自己太多压力。”苏煜说着，只是脸色神情并不是很轻松。
谢维忍不住看看苏煜神色，一直以来不管发生什么事，苏煜神色都是坦然的，即使穆斐去世时虽然苏煜一脸悲伤，但看的出来很淡定。谢维也是心理学念通之后才更深刻的体会到，像苏煜这样的将近大识的人物，情绪控制己经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当苏煜脸色难看的时候，谢维就更担心。
“我是因为家里的一点事。”苏煜看出谢维的担心，微笑的说着，只是神情仍有几分末落。
谢维脸上有几分不好意思，道：“真是对不起，老是来麻烦您。”
苏煜只是笑，只是看谢维的神情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沉重道：“这样说太见外了，一直以来我都不反对你跟楚生在一起，以前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话听得很让谢维感激，只是苏煜的神情却让谢维觉得异样的沉重。晚上睡觉得时候谢维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谢军，他己经很久很久没有梦到过谢军。梦里发生了什么谢维己经不记得，只是醒来的时候却是一头冷汗。
楚生，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过来，我一直在等着你……
又继续等待了一个多月，谢维彻底等不下去。等不到楚生的电话，他打楚生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中。楚家的电话他打过，但好像听到他的声音就立即挂断了。苏煜前段时间有事回Ｎ市一趟，谢维不管不顾的跑过去问楚生的情况，苏煜嘴上说着很好，但是神情却显得疲惫，苏煜的解释是长时间飞行的缘故。
谢维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即使不是苏煜，楚生知道自己一定会担心，不管Ｎ市有天大的事，他一定会打电话让自己安心。
签证下来之前，谢维还是去了苏家一趟，那趟之后，不管谢维如何着急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苏煜，说不出来什么感觉，苏煜看的他神情好像没什么变化，但谢维却隐隐感觉到一份疏离感。
这份感觉让谢维更不安，即使苏煜嘴上说，以前的事情不是他的错，但要真是因为他的缘故连累到楚生，苏煜不能不怪他。楚生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苏煜生活，要论感情，穆斐这个继子是完全赶不上楚生这个干儿子。
“回国？现在回国？”苏煜对于谢维说的话脸色都变了。
“护照马上就要下来了，特意向您辞行。”谢维说着，这些天来，他给苏煜打电话，苏煜一直以来给他的答复就是楚生现在很好，只是家里的事情太忙，让谢维放心。一开始苏煜说这话的时候，谢维真的很放心，只是这话说的太多了，谢维真没办法放心。
他倒不是怀疑苏煜在骗他什么，只是那么久以来楚生一个电话都没有，他从来没想到楚生变心之类的，他只是担心楚生出事了。
“你现在回国真的不合适。”苏煜只是说着，脸上显得有些焦燥道：“楚生现在事情己经很多了，你回去只会给他添乱。”
谢维沉默，话是这样说，只是他心里的担心根本就放下来，只是道：“我只想确定楚生平安，只要他平安无事，我就立即回来。”
“那何必折腾这一趟呢。”苏煜只是说着，只是脸上神情一点都没放松。
“我就想知道他是不是平安。”谢维再次说着，他根本就没办法再等待下去。
苏煜怔怔的有点说不出话来，只是这时候，就听楼上传来苏彻的声音：“爸，你要骗他到什么时候？”
突然一声，谢维惊了，连忙抬头看向苏彻，急切的道：“楚生到底怎么了？”
“你回房间。”苏煜声音异常严厉，起身只向苏彻吼着。
苏彻只是挑挑眉，一副并不为所动的模样，没吭声，也没上楼，只是在楼梯上站着。谢维却是完全不管苏煜的怒火，只是冲上楼，着到苏彻面前急切的问：“楚生到底怎么了？”
苏彻却只是看着谢维，还是没吭声，主要是下面父亲的情绪太激动，真不想这时候让他更不舒服。
谢维现在是急火攻心，只是向苏彻吼道：“那你最少也要告诉，楚生是不是还活着。”
苏彻瞅谢维一眼，眼神还是显得淡淡的，却道：“死了……”
“什么？”谢维就觉得心里某处好像空了一下，一直焦燥的心好像也平伏下来，也可以说有什么东西直接把他的心挖走了，他只是怔怔看着苏彻。
苏彻看谢维一眼，这次说的更直接：“楚生死了，大概一个月前，车祸死的……”
一瞬间谢维只觉得眼前黑了下来，更甚至于苏彻后面说了什么他都完全听不清。死了，什么死了……有那么一瞬间谢维甚至于突然忘了死了是什么意思。
“小心楼梯……”苏彻说着，然后手快的抓住谢维，只是神情上却有点不耐烦，道：“喂，喂，你不会在这里殉情吧。”
苏彻这样说着，只是手里抓着的谢维却是完全没有反应，或者说完全没有知觉了。楼下的苏煜几步冲上楼来，扶住谢维叫着：“谢维，谢维……”
连叫几声，谢维好像有几分清醒的迹象，只是眼睛却是一片死寂。苏煜非常的无力的瞪向苏彻，低声道：“我说过，这件事先不要说。”
“死人是不可能复活的，他早晚要知道。”苏彻只是说着，神情仍然是淡淡的。不是说他不伤心楚生的死，只是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生中的一部分，死是肯定的，只是时候不一定。
苏煜脸上闪过一抹难以忍耐的痛楚，要说穆斐是后来才一起生活的，他的死亡没让他悲痛欲绝，那么楚生的死对于他的打击就真让他有些承受不起。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这么转眼之前没了，他甚至于连最后一眼都没看上，等他赶过去看到也就是一块碑。
而现在身边剩下唯一的个儿子又是如此的异类，苏彻不止一次说过，他要是死了不用为他哭，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记得以前苏彻说出这话的时候，苏煜甩了他一个耳光，只是苏彻只是挑挑眉，完全没有反应的转身走了。
苏彻的职业他多少也知道，所以从很以前就有一种感觉，也许这个儿子最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他一直祈祷着，就是真有什么事，也要发生在他百年之后。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苏彻没出事，但先是穆斐，后来楚生，竟然这样的离他而去了。
“先扶谢维到客房吧，他这样子最好打了针，睡一觉。”苏彻先打破了沉默，他真没有故意气苏煜的意思，对于这个父亲他一直都是很尊重，只是有些观点真的无法认同。
瞒着楚生的死讯是苏煜的决定，按照苏煜的说法，谢维现在精神力很不稳定，能瞒一时是一时，不然谢维会怎么样真的不好说，他不想楚生死了都不安心。
只是苏彻完全不这么看，楚生要是真对谢维那么重要，那无论什么时候暴出这个消息，打击都不会小。至于苏煜还曾说过的，让谢维以为楚生变了心之类的话，苏彻听得更觉得太扯。谢维不是小孩了，这种判断力还能没有吗。
谢维一直在做梦，好像他掉到了泥潭里，怎么爬也不爬不上去，终于上面伸出一只手来拉他。他辛苦的往上爬着，只是爬到一半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出现一把刀，就在谢维想尖叫着让上面的人小心的时候，一直拉着的手却突然停了下来，一个血淋淋人头从上面掉了下来。
“醒了？”
谢维突然坐上身来，只是房间里柔和灯光并没有对谢维起到安抚作用，好冷，真的很冷。倒是坐在旁边的苏彻停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样子是做恶梦了，但却没有惊叫出来。
好一会谢维似乎清醒过来自己在哪，只是看向苏彻，苏彻这才解释道：“我爸去照顾阿姨了，所以我陪着你。”虽然苏彻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但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苏煜唱反调。
谢维只是大口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的看着苏彻。苏彻停了一下道：“我给你倒杯水。”
“楚生是怎么死的？”谢维突然出声，只是声音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狠。
“车祸。”苏彻停了一下才着，或者说他在看谢维的表情。现在谢维满身煞气，比砍人无数的万人斩看起来还要吓人。要是苏煜在旁边一定会好好劝慰一番。只是苏彻并不这么认为，这比哭哭泣泣强，第一反应楚生是不是被害了需要报仇，比只会哭或者伤心强的多。
“具体怎么回事？”谢维接着问。
“是晚上的时候，对方醉酒驾车。”苏彻说着，具体情况他并不清楚，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的。楚生说要脱离楚家的时候，苏煜还很担心，但怎么也没想到，楚生果断的了结了楚家的事情，却没有逃过这一劫。
“抓到人了吗？”谢维又问。
苏彻点头，道：“现在在牢里，估摸着也不活不了多久。”就是在牢里，楚家要弄死人太容易不过。
“真的是车祸？”谢维突然厉声问。
“你要是认为楚生的死还有其他原因能让你舒服一点，你也可以接着想。”苏彻只是说着，人活着得有一个目的，要楚生是被害的，或者还有更多的原因那就有报仇之类的情绪产生。仇恨这种东西有时候能成为一种动力，支撑人活下去的动力。
第 63 章
很突然的谢维好像又不着急回国了。那天之后他就一直住在苏家，是苏煜的意思，谢维这样的情绪让他一个人独处太危险。苏彻对于这种话是完全沉默态度，人生本来就是无数个坎，要是真垮不过去，再多人扶着也照样垮不过去。再者，苏彻认为苏煜太小瞧谢维了。
谢维开始沉默了，虽然是该吃吃，该喝喝，但就是不说话。除了话少之外，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噢，谢维开始抽烟了，不是一根接一根抽，还是偶尔一根慢慢增加份量的新手抽法。
“我爸说，你要回国，让我陪你走一趟。”苏彻只是说着，这是苏煜下的死命令，反正他也是闲着没事，就暂时当个听话的乖儿子吧。只是那么久了，谢维根本就没回去的意思。
“谢谢。”谢维只是说着。
苏彻忍不住看他一眼，谢维的精神很好，这是苏煜说的。不伤心，不憔悴，除了有点沉默外，跟正常人没区别。只是看到苏彻眼里，精神是很好，但看起来多少有点不同。就连苏煜都对于这种情况很莫名，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只能说感觉有点怪。人还是那个人，只是里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回国之后你打算做什么？”苏彻问，他真有点想知道谢维想干嘛。虽然那天谢维刚醒来情绪很激动的问楚生的死因，但是都这么久了，谢维看起来也像是冷静下来了，要是再纠结这个就真的太偏激了。
也许觉得楚家这样的黑社会老大竟然死于车祸不可思议，但是在Ｎ市楚家的地界上，要是老大怎么死的都能搞错，别说现在楚家人就是死了到地下的两辈楚家人也可以抹脖子再死一回。其中道理伤心糊涂的时候可能会想不通，但是时候再想不通，谢维就真太蠢了。
“我？”谢维似乎有点惊讶苏彻的问题，随即道：“开诊所当医生。”
“在Ｎ市开？”苏彻紧接着问了一句。
“好像哪里都没差。”谢维神色淡淡的说着。
“倒也是。”苏彻说着，却不禁看着谢维的。就像苏煜说过，要是楚生死的时候谢维在身边就好了，就是当时不在，随即知道也能好的多。
承然要是让谢维看着楚生死是很残忍不错，但是谢维最少可以清楚的知道楚生是真的死了。哭出来闹出来，对于悲伤都是一种发泄。但是现在活生生的一个人就那样变成一块小土堆，没有给谢维一点缓冲余地，更甚至于说谢维连想哭一声的时候都没有。
而且在所有人的概念里，楚生己经死了，在葬礼或者最初医院的时候，该发泄的情绪都会发泄出来。只是谢维没有，等他知道连个跟他一起悲伤的人都没有了。
谢维抬眼看一眼苏彻，一双眸子里闪烁着说不出的清冷，又道：“让苏先生担心我很抱歉，但我真的没事，更不会去寻死。”
苏彻却笑了出来，道：“你要是真去寻死，我保证不拦你。”他绝对不会拦着别人去寻死，就苏彻来说那是别人的自由，连死的自由都没有，那实在太可怜了。
苏煜让他跟着谢维回去，担心的是楚父把楚生的死算到谢维头上，虽然车祸是意外，但要不是因为谢维的缘故，楚生也不会非要离开楚家，要不是非要离开就不会出车祸，非常歪礼，但是对于痛失儿子的父亲来说，这种理论能让他的悲伤有个可以发泄的地方。
就像刚开始谢维一直想着楚生的死不会车祸那么简单一样，或者说他承受不了这个结果。只是意外不错，但对于活着的人却是伤得更深。没有任何其他原因，只是人不在了，真要怨，那就只能老天不公。
小住了差不多一个月，谢维终于要回国，向苏煜辞行的时候苏煜还很担心，从知道楚生的死讯到现在，谢维一声没哭。苏煜没阻止他回Ｎ市，但还是坚持让苏彻跟他一起。谢维也没有反对，只是道谢。苏彻一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最近没生意，闲得有些发慌了。
回Ｎ市两个人住的是酒店，在酒店呆了差不多两天之后，谢维终于对苏彻道：“我想去看看楚生的坟。”
无比淡定的语气，苏彻只是看他一眼也没说话，只是下午的时候苏彻带着谢维过去了。其实苏彻也不知道楚生的墓在哪，葬礼的进候他没回来，不过想知道也很容易就是了。楚家在Ｎ市是有祖坟的，虽然不是至于像古代那么讲究，但是也有自己的一块地方。
即使是清明节去墓地那也是一片冷清，更不用说楚家圈下来的地方。不过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