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无叶 by楚秋- 第19部分

　　开始跟苏煜聊天，谢维的心情也慢慢好转，当然对白旭态度多好是不可能。只是听苏煜的建议慢慢的跟同学打交道，谢维每次去学校并不张扬，就是偶尔有传他有后台背景但能说出来的却不多。

　　谢维本身性格并不坏，人前人后又是相当会做人，与同学打成一片不敢说，但是见面说说话打打呼还是没问题的。

　　到大一结束的时候，谢维成绩很是不错，心情是真的好了很多。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白旭经常不在，白旭应酬越来越不多，白旭不要求谢维像以前那样步步紧跟，两个人的时间点完全错开，虽然还是一个房子住，但是见面的时候越来越少，有时候晚上白旭甚至于到书房去睡。

　　本来以谢维的意思，不想再麻烦苏煜，接触差不多半年时间，谢维能感觉的到，苏煜在拿他当病人看。或许他真的有病吧，心理学的书看多了，谢维自己都有这样的感觉。所以苏煜还要坚持每天视频聊天，他也没有拒绝。

　　“出去旅行吧，让白旭放下工作，你们两个一起。”苏煜笑着，又笑着补充着道：“来ＬＡ更好，我招待你们。”

　　谢维脸色沉了沉，但还是笑着道：“好啊。”他不会跟白旭一起去ＬＡ，他喜欢跟苏煜聊天，是因为苏煜不会提起白旭。这样貌似不经意的提起来，这是第一次，但是苏煜对他很好，他不想在苏煜面前表现得很不愉快。

　　暑假开始，谢维不管怎么样想上学也都很不现实。就在谢维觉得又要开始百无聊赖，觉得麻木的时候，白旭提议去旅行。谢维答应的时候脸色很僵，或者说自从谢家倒台之后，谢维看白旭的脸色少有不僵的时候。

　　旅行是白旭一手包办，或者说是小京一手包办，十天后出，去瑞士。一方便是解决户照问题，一方面是白旭还有点事情要办完。

　　“白少……”小京推门进入会议室，神情带着少见的紧张。

　　白旭向面对的李先生示意停一下，然后就等待小京的下文，一般没有极重要的事情，小京不可能在他正与人谈事的时候直冲过来。

　　小京却把声音压低，在白旭耳边道：“谢军为了躲高利贷的追踪出祸了。”

　　白旭怔了一下，眉头紧皱，道：“救活他，无论如何救活他。”

　　“当场死亡。”小京说着，要是还在医院里抢救他也不会如此紧张。从谢家出事之后白旭就让他盯着谢军，或者该说盯着谢军别让他死了。结果就在刚才他接到电话，脑浆都出来了，大罗神仙也救不活。

　　白旭脸色更难看，道：“压下来，完全低调处理，谢家人都要完全保密。”

　　“是。”

　　第　34　章

　　旅行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只是比原定的更长，从半个月直接提升到两个月。谢维回来的时候己经差不多要开学，谢维心情说不上很好也说不上很坏。没变得太郁闷，谢维觉得可能跟苏煜保持联络有关系。

　　苏煜那次不经意提了白旭之后，谢维就有点排斥。但苏煜每天主动联络，谢维也不好不理会，结果是苏煜的医生继续当。

　　谢维当然知道苏煜是为他好，只是谢维心里那个结苏煜也是无能为力。他还想报复的就是白旭，但问题是他什么都对白旭做不了，还要陪他上床。折腾其他人全是占白旭的光，而想折腾白旭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做……

　　开学之后谢维自然去上学，只是与以前有些不同的是，白旭又开始派人跟着他。虽然看起来不是太明显，但是谢维仍然是非常不自在。当然他也不会向白旭抱怨，主人觉得宠物脖子上该加链子了，宠物怎么也反抗不了。

　　当然有时候白旭应酬谢维也会跟着，像以前那样白旭跟人谈事情，他在旁边坐着，或者自己四处走走。

　　“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谢维刚从房间里出来，到大厅里刚站住，就见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在他身边的路边的时候，轻声说着，然后一个纸团塞他手里，随即匆匆离开。

　　谢维不禁愣了一下，身后保镖跟自己有距离，旁边也没有其他人。展开来看，上面写着：二十楼小会议室，谢辰。

　　谢维有点惊讶，上面的确实是谢辰的字，但是谢辰要是想联络他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打电话，用如此神秘的传纸条方法还真出乎意料。而且现在谢家现在己倒，谢辰想出入午夜应该很不容易吧，骗局？

　　不过谢维还是打算过去看看，保镖带上，这好歹还是白旭的地头。不过想想也挺有趣，现在Ａ市里想掐死他的人应该不少。

　　坐电梯下去，问了服务生才知道小会议室在哪。谢维没先过去，只是先让保镖过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只有谢辰一个人。一会保镖回来，确实只有谢辰一个人。谢维就没让他们再跟着，谢辰应该很想抽他，不过那么久了他们也该见面了。

　　推开会议室的门进去，将近两年没见过，谢维突然自己的堂兄老了。虽然谢辰这个年龄怎么也不该用这个老字，但谢维对他的第一感觉真的老了。谢辰的实际年龄也就是二十岁上下，但看起来好像有四十岁的沧桑。

　　“好久不见……”谢维首先开口，很平静的打招呼，停了一下有几分内疚的道：“很抱歉害你没完成学业。”谢军破产之后，谢辰就正式退学。

　　“你要道歉的只有这个吗？”谢辰反问，谢维才注意到谢辰的眼圈红红的，好像是刚哭过的样子，神情看起来也很激动。

　　谢维很能理解谢辰的心情，只是理解归理解，谢维道：“对于谢家，这是我唯一觉得需要道歉的地方。”当然谢维一直有想过以后怎么样补偿谢辰，只是现在不是提起来的好时机，或者说谢辰也不会接受。

　　“叔叔……也就是你父亲被赶出家门之后……”谢辰说着。

　　谢维却忍不住打断他道：“这件总不能算到我身上吧，他的亲兄长这样对他，与我何干。”

　　要是谢辰打算说，谢军现在流落街头与乞丐为伍，谢维真觉得他不需要为此负责任。是谢行登报发表声明把谢军赶出去的，不过很明显谢辰这样的老好人是不会认同自己父亲做法的，估摸着谢辰还会帮着给谢军料理生活。不能不说，谢辰真是个好人。

　　谢辰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整理好情绪，直看向谢维道：“就是说，他现在死了，也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谢维怔住了。

　　“是，是他对不起你。”谢辰看着谢维说着，停了一下又道：“但他好歹生了你，小的时候他也抱过你，你也叫过他爸爸，至于就这么逼死他吗？”

　　“……”

　　谢辰深吸口气，又道：“当然他是出车祸死的，你要说与你没有关系，也随你便。”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谢维突然出声。

　　“没有怎么回事，就是突然间出意外死了，现在连尸体也还没找到。”谢辰说着，谢行把谢军赶出去之后，只有谢辰时常去看他，打工的钱会拿出一半给他当生活费。然后上个月又到发工资的日子，谢辰再去的时候怎么也不找到谢军了，到警察局去报案也没人问。

　　谢辰也是多方打听，最后从跟谢军一起捡过垃圾的流浪汉嘴里打听出来，谢军是跑路时直冲马路出车祸死的。后来警察，医生都来了，至于后来再发生什么了就不知道了。

　　谢辰一听就知道其中有事，只是出车祸死了，警察那边早有备案了，自己那么多次去问，早该有消息。他打谢维电话怎么打不通，找人也找不到，要不是以前自己曾出手帮过那个服务生，没这张条传上去，他还是见不到谢维。

　　谢辰又道：“我来找你也是因为没见到尸体的缘故，你要是有办法就给我一个信。他好歹是我叔叔，我要他入土为安……”

　　谢辰话刚完，小会议的门就被推开，白旭进来，看一眼仍然怔仲中的谢维，转头瞪向谢辰。谢辰却也没有心情理会白旭，只是转身出去。

　　小会议的门再次轻轻关上的时候，谢维却站不住，白旭上前扶住他。谢维的神情却仍然是呆呆的，看向白旭的神情都有点茫然，道：“你知道谢军尸体在哪吗？”

　　“葬了，在西郊墓地。”白旭轻声说着，停了一下又道：“我带你过去看看？”

　　“不……”谢维突然尖叫起来，有点像炸毛的猫，但一会又平静下来，道：“没必要去看，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白旭只是抱着谢维，他尽可能的瞒着此事，但没想到还是没瞒住。白旭本身就不会安慰人，现在也只能抱起谢维向外走，又道：“我们回家……”

　　“回家？”谢维神情似乎有点迷茫了，自言自语道：“我家在哪，我哪里有家，哪里才是我家……”

　　白旭突然觉得神维的神情有点不太对劲，迅速吩咐保镖道：“叫医生……”

　　医生打了针，谢维这才睡了，身体却是缩成一团。白旭在旁边坐着，抬手顺着谢维的头发，医生在旁边小声道：“谢少是精神上受重大刺激的缘故，药物调整虽然不错，不过我觉得找心理医生会更有效果一点。”

　　白旭只是挥手让医生出去，他当然知道要找心理医生。当即对小京招招手道：“联络我二哥，说说无论如何请苏先生再过来一趟。”

　　“是。”小京听命出去打电话。

　　一会小京转身回来，有些吞吞吐吐的向白旭道：“苏太太好像有一个手术，苏先生暂时不能过来。”然后小京看看白旭脸色又道：“其实心理学界还有很多有名望的医生教授，不然让苏先生推荐一个他相熟的？”

　　白旭脸色难看，但也只能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心理学界的医生教授很多，但问题是一直以来治疗谢维的就是苏煜，换个陌生人来谢维一定会排斥，即使苏煜推荐自己的朋友过来，谢维也不见得会能接受。

　　因为药效的关系，谢维一直睡到半夜，白旭也在旁边守他半夜。谢维是被惊醒的，猛得坐起来，惊恐的看向前面，大口喘着气。好一会才慢慢平静起来，这才转头看到白旭，道：“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白旭只是看着他，满头是汗应该是做恶梦了，道：“洗个澡，吃点东西，我们就回去。”

　　“现在什么时候了？”谢维说着，抬头看到墙上的挂钟，指向１，谢维笑着向白旭道：“真不是对不起，你怎么没叫醒我。”

　　白旭没吭声，只是看向谢维，谢维的神情很平静，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谢军死的事。

　　苏煜推荐的人是他师弟，跟苏煜关系非常好。在没来之前苏煜就跟谢维打过电话，谢维虽然还像平常那样跟苏煜说话，但是对于苏煜提议他师弟跟谢维一起住，谢维直接拒绝了，最后只得折中到偶尔见见面。

　　谢维没再提过于谢军或者谢家的任何人任何事，除了话少点。看起来很平常没有多少差别，饭照吃，课照上，只是偶尔与苏煜的师弟见面也是不到两句就散了，并且开始拒听苏煜电话。

　　白旭曾经让李君也是就是谢维的母亲过来看过谢维，只是谢维看到她的脸却是脸色大变的甩门出去。同时也让保镖传话过来，他不想见那个女人，一点都不想见。

　　苏煜的师弟解释过谢维这种情况，简单来说，潜意识里他对于谢军的死非常内疚，但是他却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不想去谢军的坟前，也拒绝见李君，或者与此相关的任何人。只是一直在跟自己说，都是他的错，死了也是活该。但明显这样的心里建设抵不过他的负罪感。

　　谢维开始混酒吧，也可以说是人多的地方。白旭一直担心他出事的关系，谢维身边的保镖从来没有断过，据保镖们向白旭说，谢维到酒吧之后也是不说话。只是叫了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喝到醉为止。有人过来搭讪，心情的好时候，只是泼人家一脸酒，心情坏的时候会直接动手打人。

　　同时谢维也开始抽烟，谢维抽烟不像初学者那样，而是从接到烟开始，谢维会一根接一根抽。有时候坐着不动，他能一口气抽完一盒。

　　“让他来ＬＡ吧，我太太身体己经好了很多，我可以照顾他，他情况实在太很糟糕。”苏煜在电话里头给白旭说着。虽然他不在，但是只听谢维的反应，他大概也能知道，现在谢维背负的东西己经远远超过他的承受能力。

　　白旭沉默。

　　苏煜叹口气又道：“我知道你很舍不得，但谢维这样下去，离被关进精神病院真的不远了，现在那边的生活压梁经完全把他压垮。或者说的更直接一点，压力的源头就是你，只要你在，他就没有……”

　　白旭直接把电话挂断，看一眼旁边的站着待命的小京道：“谢维在哪？”

　　小京立即回道：“在时空酒吧。”关于谢维的行踪，他是时时掌控，稍稍有一点事情，保镖会立即电话打来。上回谢辰找谢维，保镖回报晚了，白旭是直接严办保镖办事不利，从那之后跟谢维的人没有一个不经心的。

　　“现在过去。”白旭吩咐着。

　　白旭找谢维从来不会花多少时间，白旭这边动身，小京那边都开始电话联络。白旭过去的时候，谢维正在一个角落里坐着抽烟，闭着眼好像在享受什么，也没注意到白旭的到来。

　　白旭不能不看着谢维，才不过几个月的功夫而己，谢维完全颓废了，可以说连骨头都松的。只是白旭刚在谢维旁边的位子上坐起来，却因为烟味怔住了。抬手把烟从谢维从嘴里抽出来，谢维这才看到白旭。

　　只是谢维刚转头看向白旭，白旭一个耳光甩到谢维脸上，力道太大，谢维被打的倒在沙发上，血也从嘴角流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白旭气的都有些发抖。

　　“他们说是大麻。”谢维坐起身来擦擦嘴角的血，并不是太当回事的说着。

　　白旭长吁口气才压住怒火，没让自己再动手，只是转身对保镖道：“谁给的，找出来，断他两只胳膊。”

　　第　35　章

　　谢维经常做恶梦，不是那样大叫着惊醒，只是却突然坐起来身来，然后大口喘息好一会才能平静下来。白旭每次都会跟着醒来，只是刚想拍拍谢维安慰一下时，谢维会打开他的手，然后躺下来接着睡。

　　晚上睡得不好，谢维白天精神也就更差。因为大麻事件之后白旭虽然还允许谢维去酒吧，但要么自己跟着，要么让小京跟着。谢维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很听话，对于白旭的任何要求都听从，只是他自己不说话。

　　苏煜打了几个电话给白旭，谢维会现在这样暴发点是在谢军的死，但是所有一切的根源是在白旭。也可以说谢维本身对于跟白旭在一起的日子就己经绝望了，没有任何希望，他一直没自杀己经算是很坚强了。

　　只要白旭这个根源在，无论怎么样的心理医生都救不了谢维。要是白旭现在放开他，谢维对于生活能从燃起希望，那一切都会很美好。

　　“请恕我直言，白先生，你也需要心理医生，你有一定程度上的沟通障碍，当然因为你身份的关系所以并不明显。但是做为情人，你跟谢维的沟通相处方式是完全不对的。”苏煜叹口气说着，又道：“现在谢维这种情况，我希望你能早做决定。”

　　说着苏煜挂了电话叹口气，就这几次通电话来说，白旭虽然仍然是一言不发，但苏煜知道白旭在犹豫，他要是没一点让谢维来ＬＡ的意思，根本就不会接他电话。

　　本来他也是不想管那么多闲事，但即使相识一场，而且楚生一直在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