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爱妃?”
轻唤没用,某人依旧两眼茫然。
“爱妃!楚尽尘!”
君金麒几乎是将脸凑到了楚尽尘的耳边在大吼,这下才终于将某人的神魂统统拉了回来。
这么大的声音震得耳朵有些痒痒,楚尽尘掏了掏耳朵,瞟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是聋子。”
“爱妃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朕叫了你好几声了。”君金麒一脸的委屈。
楚尽尘当然不会说出自己刚才在想霍修,他淡淡笑了笑,悄然的转移话题:“皇上刚才在说什么?”
“什么呀,朕就知道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君金麒故意装出一副哀怨的样子瞅着他,甚至还嘟起了嘴,只是这模样只维持了一眨眼的功夫,他自己便先笑了起来:“朕刚才在跟你说东徇国进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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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徇国进贡?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楚尽尘一头雾水,国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妃子还能干政不成?
君金麒叹了口气,认命的又重复了道:“邻邦或附属小国进贡时,皇后及五妃必须出席,这是自我朝开国以来的礼仪,现在朕只有四妃,而明妃又在冷宫,所以爱妃,你和淑妃以及德妃三妃一定要到,皇后更不要说了,到时候爱妃如果看上什么喜欢的贡品就悄悄跟朕说,朕一定赏给你。”
“这样啊……”楚尽尘意味深长的一笑:“各国进贡应该都有美女吧,皇上真舍得送给我?”
“你敢!”君金麒双目圆瞪,朝他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你若敢给朕戴顶绿帽子,朕就把你……哼哼……”
“哼哼?”楚尽尘挑了挑眉,反手抱住君金麒的腰,不动声色的摆脱了劣势:“哼哼是什么意思?”
君金麒看着他,色迷迷的笑了,还顺便搭上了一只手吃起了豆腐:“就是让你那里痛得哼哼。”
好像他还从来没让自己多舒服过!楚尽尘扫了他两眼,冷嗖嗖的笑了笑:“我从不怀疑你有那个本事!”
“嘿……”无知的某人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三日后,东徇国进贡的日子。
一大早,君金麒便命人送来了新做的衣裳,倒不是独独厚待他,皇后、淑妃、德妃三人,君金麒也全都让人替她们新做了衣裳。
宫装穿着本就繁琐,更何况这套是重大场合穿的盛装,从里到外层层叠叠,没有七八层怕是也有五六层,一番折腾下来,楚尽尘的额头也微微冒汗:“到底好了没有?”
“禀娘娘,把头梳一下就快好了。”
小太监口中所谓的一下也足足让楚尽尘坐得屁股发麻,镜子里一双灵巧的双手正在自己头上不断翻着花样,就差没有像女人一样插上珠花、发钗了,他不由在心里暗暗抱怨:“霍修啊霍修,你倒是逃过一劫,用不着受这种折磨了,我的头皮拉得快痛死了……”
整装完毕,按着先前记好的步骤,楚尽尘先去了皇后的凤仪宫汇合淑妃、德妃,然后三妃再尾随着皇后款款步入金殿。
朝臣们跪了一地,即使自己的父亲也在其中,楚尽尘的脸上还是一片平静,眼睛里波澜不惊,在君金麒右手下首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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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臣平身后,君金麒给小安子一记示意的眼神,小安子便立刻扬声道:“宣东徇使节晋见。”
这次东徇的使节是东徇的大附马裴越予,楚尽尘曾从父亲那里听说过此人,据说这个裴越予文武双全,但相貌却极其丑陋,甚至有人曾嘲笑过他,只要一报出裴越予的名字,就算是家里有鬼也会被吓得魂飞魄散,可不知怎的,这话却传到大公主耳朵里,那时大公主大喜,连夜让人弄了一幅裴越予的画像来,看了之后的第二天竟去求东徇王赐婚,虽不知女儿吃错了哪门子的药竟然看上这丑人,但东徇王还是迫不得已的答应了,这婚事一时之间轰动了东徇,民间还流出了一句俗语叫:凤凰看上了乌鸦,邪了!等后来裴越予与大公主成亲后东徇王才知道女儿下嫁的原因,原来大公主说:“世上长得好看的人多的是,随便一抓一大把,这种人我看多了,根本就记不住他们的相貌,若是嫁给他们其中之一,难保我哪天不会认错自己的相公,只有裴越予,长得真是别具一格啊,简直就是鬼斧神工,我想老天将他送到世上就是为了赐给我做驸马的!”
那时自己听了这事只是一笑置之,不想今日却有缘得见这裴越予,楚尽尘心中暗道:“不知此人长得怎样惊天地、泣鬼神,想必殿上不少人和自己有一样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的确,因裴越予之“盛名”,大殿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有这种心思,但是当裴越予走进大殿时,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听见了许多倒吸凉气的声音,因为那人的身材像座铁塔,脑袋有常人的两颗大,照理说这么大的脑袋也应该眉粗目大,偏偏他那两条眉毛又细又淡,还左长右短,一双眼睛分得极远,简直不在眉毛之下,倒是那鼻子长得不错,当然这个不错指的是相对他那颗大脑袋而言大小合适,更离谱的是他的嘴,上嘴唇又厚又翻,可下嘴唇又薄又瘪,用个形象的比喻就是捏的面人被人七扯八揉过。
似乎早已习惯了人们的这种反应,裴越予神色自然,脸上并未有尴尬之色,只见他单膝着地,对着高高在上的君金麒行了一个标准的东徇礼,不亢不卑的道:“东徇使节裴越予参见皇帝陛下,愿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尽尘弯了弯嘴角,心中已对这裴越予起了敬佩之意,若自己生得像他这般,自己是绝对绝对没有勇气走出家门一步的,但这裴越予一双大小不一的眼里却丝毫不见自卑之意,反透出几分洒脱。
“裴驸马不必多礼,平身,赐座。”
“谢皇帝陛下。”
略微问谈了几句譬如路上辛苦之类的寒喧之语后,裴越予便直吐来意:“此次来天原,除了同以往一样的贡品外,我王还特地准备了三样宝物献给皇帝陛下。”说完便转过身对殿外轻拍了两下:“呈上来。”
两名东徇传统打扮的绝丽少女盈盈走了进来,她们每个手上都捧着一个托盘,而托盘上面又覆着明黄|色的绢布,待她们跪下后,裴越予才将盖着的绢布缓缓掀开,原来绢布下又是两个锦盒。
打开其中之一,竟是个拳头大的石头,见众臣一脸失望之色,裴越予笑了起来,却不知他笑起来时又吓坏了多少人:“这不是普通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我王特地为它取名叫夜彩虹,寻常的夜明珠只在夜里绽放一种光芒,而这夜彩虹的光芒却是随时都在改变,这一刻是红,下一刻或许是黄,或许是蓝,或许是紫,光芒极盛,只要将它放在某个宫里,那宫里定是不需要点灯的。”
再打开第二个锦盒,里面却是块青色玉佩,上面雕龙画凤花纹繁复,君金麒见它甚是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是……?”
“这是陛下八岁时丢失的一块玉佩,玉佩乃恒重帝钦赐给陛下的,我王命人多处寻找才寻到此玉佩,特地奉还给陛下。”
听裴越予这么一说,君金麒这才忽然想起这玉佩的确是自己的,当时的恒重帝也就是自己的爷爷在自己周岁时钦赐的,小时候自己天天挂在身上,不想一日偷偷溜出宫玩耍却弄丢了,没想到现在竟又失而复得,只是物是人非,当年赐给他玉佩的恒重帝早已不在人世了,连自己的父皇都那么早去了……
君金麒心里虽悲喜交加,但脸上还是不见任何感伤,他对裴越予礼貌的笑了笑:“多谢东徇王费心了,朕很高兴,不过话说回来,这既然是第二件宝物,那第三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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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越予神秘一笑:“第三件是我们东徇的宝中之宝,陛下请看。”
随着语落,一个人影飘了进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眨了眨眼后却发现殿上多了一个人,发丝如墨,白衣胜雪,两片嘴唇鲜红滴,最让人惊叹的是他的一双眼睛,竟是碧绿如宝石,流盼中艳光四射,这么漂亮的人往裴越予身旁一站,顿时再也没有人将眼睛移到长相异常丑陋的裴越予身上了。
好一个绝艳妖男!下意识的,楚尽尘眼角的余光扫向了君金麒,却见某人眼里正发出炽热的光芒,他在心里不住的冷笑。
“这是我王最疼爱的九皇子叶飘南,也就是我王送给陛下的第三件宝物!”
23
乐声遥远而又飘渺,细细的钻入耳内宛如梦中的仙乐令人浑身舒畅,霍修曾听过此乐,只是当时在他面前演奏时,除了震耳聋的感觉倒是没听出几分味道来。
现在细细听来,这乐声中夹杂着欢庆的喜悦,也是,即使在这清冷偏僻的冷宫一角亦还能望见巍峨矗立的座座华殿张灯结彩、灯火通明的热闹样。
“咯吱。”沉重的木门发出奇怪的响声。
“娘娘,该用晚膳了。”尖细的太监声中却听不出丝毫对这个称谓的尊重,他粗手粗脚的放下食盒,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娘娘有口福了,今天皇上大喜,所以全宫上下都可以多加一个菜。”
霍修掀开食盒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中,那两条好看的眉毛也同时皱了起来。
赵太监以为自己的话已经像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无波的湖里,不禁有些得意得眉飞色舞起来:“皇上今天正式册封东徇九皇子为丽妃,这样五妃之位全满,若是皇上再添新宠,那势必从五妃中剔除一个,嘿嘿,娘娘,奴才的意思你知道吧?”
对于此等势力小人说的话,霍修恍若未闻,他径自从食盒中挟了一条两寸长短的小鱼出来,然后轻轻一甩,叹道:“我最讨厌吃鱼了!”
太监还想嘲讽几句,却发现自己嘴巴里似乎被塞了什么,用手掏出来一看,竟然是明妃刚甩出去的小鱼,当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这种人在眼前晃,简直让自己食不下嗯,霍修挑了挑眉,懒懒道:“还不出去?”
虽知明打被入冷宫的妃子就表示已经大势已去,可霍修身上的凌傲气势还是让赵太监识相的走人了,不过不甘心的他还是边走边咒骂道:“哼,被打入冷宫还这么嚣张,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妃子吗?我看不消几个月不是死就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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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识的拨弄着两样简单的饭菜,霍修的思绪都飞到了楚尽尘身上。
危机现在才开始吧?
自从封了丽妃,这三天来君金麒只来过月华殿两趟,而每次都是坐坐就走了,一点过夜之意都没有。
对此楚尽尘虽脸上表露出不高兴,但心里却并不怎么在意,自己也是男人,男人喜新厌旧的劣性男人自己最知道,最最主要的是,自己不能在意,若是真的在意起他来,但就表示自己即将万劫不复,因为喜欢上一个人是一回事,而爱上一个人则是另一回事。
不过,丽妃的出现也是一个契机,当然,他更有可能是个麻烦。
如果自己那天没有看走眼的话,这新封的丽妃叶飘南竟然趁所有人不注意时悄悄对自己抛了记挑逗暧昧的眼神,亦或许说是……媚眼?
看来这叶飘南不仅仅是艳丽妖媚,生动些说来,他更像是条风骚的公狐狸精。
“娘娘,丽妃娘娘来了。”
小太监刚禀完,楚尽尘就觉得太阳|穴隐隐开始跳动,喃喃道:“难怪今天风往南吹呢……”
虽已有心理准备,但见到叶飘南时,楚尽尘的嘴角还是微微抽搐了一下,脸颊上的肌肉也稍稍僵了僵:“丽妃,你这是……”桌上大包小包,夸张的堆成了一座小山。
叶飘南始终都在笑,笑得艳,笑得媚,笑得热情,那眼神在旁人看来仿似两人多么熟稔似的:“尘哥哥,飘南才刚进宫,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以后还要靠你多多照顾,这是些我们东徇的特产,还望尘哥哥喜欢。”
他左一声尘哥哥右一声尘哥哥叫得亲热,可楚尽尘听得却全身发毛,尘哥哥?
真是个恶心的称谓,这令他想起了皇后、淑妃及德妃之间的姐妹相称,难不成这叶飘南是学着她们的姐妹之情要与自己建立“兄弟”之谊?
天哪!谁来敲死这公狐狸!
皮笑肉不笑的与叶飘南拉开了些距离,他的眼中多了一份疏远:“丽妃还是叫我贤妃好了。”话中的意思你明白了吧?咱们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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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楚尽尘对自己如此明显的退避三尺,叶飘南毫不放在心上,依然不依不挠的继续靠了过去:“尘哥哥怎么这么见外呢,咱们不是一家人嘛,甚至还……”
他言又止且抛了一记色迷迷的眼神给楚尽尘:“甚至还什么,尘哥哥不想知道吗?”
“甚至还什么?”楚尽尘明显是在重复他的话,语气中一点好奇也没有,只有淡淡的敷衍。
叶飘南眼波流转,轻笑一声,忽然拿起刚才楚尽尘喝过一口的茶杯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慢慢的也喝了一口茶,动作极其暧昧。
“你……”楚尽尘脸上微微变色,这公狐狸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公然挑逗自己?
不对,好像殿里只有自己与他两人,太监们都被叶飘南赶到外面去了。
这时叶飘南拈着茶杯对他笑道:“呵呵,知道刚才那叫什么吗?”
楚尽尘干脆默然,不想理他。
叶飘南眼睛转了转,笑得欢愉:“刚才那叫间接亲吻,我隔着杯子亲吻了你!”
楚尽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几乎是用抢的夺下茶杯:“我看你是疯病发作!”
“呵呵……”叶飘南毫不在意的轻佻笑着,眼如媚丝,唇角含情:“我还没说完呢,刚才那甚至还什么不是还没说吗?”
已知道这人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下面定是没好话说,楚尽尘不客气的冷声道:“有话就快说,说完了就快走!”
“你这么凶干什么?”叶飘南噘了噘嘴,目含委屈,活脱脱就是一爱撒娇的孩子样,哪有半分刚才的骚狐狸样?
只是他表演得再精湛,楚尽尘也始终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丝毫不为之心软,因为狐狸就是狐狸,它不只是会勾人还会扮弱小。
“收起你这副表情,我可不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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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叶飘南又换了张脸似的变回了狐狸样,眼睛里又泛起色色的邪光:“那我继续说了,我们甚至还……。上过床……”
想都不想,楚尽尘立刻斥道:“胡扯!”
“我哪有胡扯,我是有根据的!”叶飘南咕哝道:“若把刚才那个杯子换成是皇上,那我们不也是间接上过床了嘛……”
“嘣……”似乎听见脑子里哪根神经断掉了,楚尽尘再也受不了了,一把拽住叶飘南就往外扔去,顺便连他带来的那些东西一并扔了出去。
众太监见丽妃被狼狈的赶出来都齐齐低下了头,贤妃的脾气不好已经是宫中皆知的事了。
叶飘南整了整被揪皱的衣服,像个没事人似的对着关上的扇门大声道:“尘哥哥,我以后再来哈!”
隔着一扇门,没人看见楚尽尘眼冒火光,一副想砍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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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才听太监说了两个字,楚尽尘便直接接口道:“不见不见,把他拦在外面!”那只公狐狸真是个缠人精,天天来“窜门”,幸好每次自己都让太监把他拦在外面,否则自己不一定会保证自己的拳头不往他脸上飞去。
“可是,娘娘,奴才不敢拦皇上啊……”
见太监苦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