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做最坏的打算,因此我基本从不会出错。我是个极其狂妄的人,但仅限语言。我办完事后就开始找休闲活动,我的休闲活动在黄昏产生。打电子游戏、喝茶或者到朋友的店里去教育别人。7点酒吧开始营业,我开始观察每一个进来的人,我有着一双探照灯似的眼睛,碰到不喜欢的人我会叫别人去服务,碰到喜欢的人我也不一定会和他说话,除非是心情好。
那个女人常常一个人来,有时脸上涂着金粉银粉,有时却一点妆也不化,极苍白,甚至有点老。其实我喜欢她不化妆的样子,有一次我对她说她是风情万种。而她说请你不要提醒我我有多好。我想这种女人太敏感,做朋友还可以。她喜欢在酒吧组织演出,听说她是个作家。可她说她崇拜我。她住在茂名路,可她频繁地到四平路我的酒吧来,她说在这里她很舒服。她说服务是一种最好的感觉。有一天她被一个我们从来没见过的男人带走,当时我问她需要不需要我来摆平,她说没事。接着她有一个星期没来,我们都很担心,但我们谁也没有她的电话。后来这个女人开始天天来我们的酒吧。她不再喝烈酒。她让我们的调酒师每天为她调各种颜色的鸡尾酒。我们年轻的调酒师其实是个画画的,他有着一张十分孩子气的脸。他对这个女人说你不再喝烈酒说明你不仅需要激情你更需要想像。而这个女人回答爱情可以很美,但并不重要。
我们的酒吧就是这样,经常会有这种怪怪的我听不懂的对话。
今天的情人是什么
有一天我突然无比虚弱,脑子里全是坏掉的事情,坏掉的感觉。我打电话给奇异果,我说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你回来吧!奇异果很晚才回来,他说我想不出你会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对不起,今天非常忙,现在你可以说了。我说我们做爱吧!我说我想。他说如果你想要的话为什么不呢?其实我从来都在等你先开口。
我们一起外出吃饭,然后去参观了朋友的新居,然后我们回家,我对奇异果说如果你想要我,我会成为你想要的。我们在镜子旁做爱。他很棒,他的嘴唇完全知道我的喜好。他似乎很喜欢我对他的爱抚,但我却认为如果我是个男人他会更兴奋。我终于了解了他双腿间的秘密。可我没有爱的感觉。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爱,但我们的爱似乎是属于做爱以外的另一个区域。
我没有爱的感受却也到达了高潮。而我一直以为高潮必须具备爱和想像才可获得。我想我非但不明白爱的真谛,我同样不明白高潮的真谛。如果快乐来自经验,那么正常的快乐是什么?
那以后我们频频做爱,似乎什么都没改变,但我觉得我在利用他的身体,这感觉很不好。
我搬出了我们的家。我说我只是想一个人呆着。也许我会想做爱,我不找别人了,太麻烦了,你来解决吧,不过那和我们的爱没关系,至少我现在是这么认为的。我要开始学习手淫一零一课,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自己到达高潮,我以前没干过,现在我会试着开始,我想这有点难,首先我搞不懂技术重要还是想像力重要,是否需要来点音乐,或者色情画报什么的。我一点概念没有,不过我相信隧道的尽头是光明。如果有一天我自己可以给自己高潮,我想我一定会激动得痛哭一场,因为我终于可以不靠男人到达高潮了。到那个时候我也许会回来。
奇异果一直把我抱在怀里宝贝宝贝地安慰我。他说你太认真了,太认真了就会感到迷失,而你感到迷失的时候最好别作任何决定,有时我们必须沉沦下去。
我决定让我的生活和工作重新回到地下,我又开始写作,我很久没有写作了。我写作的时候天是老大,我是老二,这个时候我是轻松的。
当我轻松时,我就可以挥霍我的生命。当我挥霍我的生命时,我就打开了魔鬼的蜜糖罐。我努力地奔跑,努力地寻找高潮。我坐在这个世界最阴暗的地方,努力地寻找一颗最亮的星星,尽管它的光亮一定会让我感到黑暗和恐惧。
黑夜温柔的闪电再次将我覆盖,今天的情人是什么?随便你去定。
第三部分 香港情人第40节:香港情人
爱情是一种仁慈。在一个充满火焰与噪音的夜晚,他来的时候,星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上写着我的名字。
轰然倒地,他是天上掉下来的。当月亮化为我生命中的一个亮点(我无法找出破绽),我真不相信老天会把他送到我的面前。后来突然下起了大雨(他们的露天音乐会因此取消), 我的一切都和雨有关,我的所有重大事件都发生在雨天。
这个男人穿着一件薄得像纱一样的白衬衣,我们闪电般进入爱抚。他问我你知道光怎么走?声音怎么走?空气怎么走?我被他问傻了,我的想像力被拖走了,一个最单纯的男人把我迷向死路。
我想我一直在爱的是他,我一直在等他,等这个和我一样来自破碎家庭的、酷爱吃巧克力的男人。我常常会傻傻地问他我这么爱你怎么办?他会笑,然后会跳舞。他说所有的音乐都是用来舞蹈的。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是注定的,有什么怎么办呢?
我们长久地分开,电波永不消逝。我学会了怎样的求,怎样祷告,求老天把他送到我身边。我是他忧郁的蜜糖,我是他的摇蓝,我是他的零。有一次他对我说你这么爱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要能够面对。他晃着我的头说我一定会比你先死的。我看到他在未来英年早逝的仙境中翱翔,他迷人的孩子气!仿佛死亡给了他天使般的翅膀,他将带着它去参加友人的盛宴。然而他的话确实把我给害了。我因此常常会感应他的不测而战栗,这就像是我生命的丧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敲一下,购物的时候,早上刷牙的时候,任何时候。
凌晨,我拿着那把一点都不像玩具手枪的玩具手枪,靠在脸盆上,我右手举枪,对准右太阳穴。
这把精致的玩具手枪是小妖怪卖给我的,300块钱,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把它买下来,直到我找到棉花糖。
当我需要他的抚摸到难以呼吸,我就靠在了浴室的脸盆上。带着所有的不确定,我走向命中注定的地点。子弹有着蝴蝶的翅膀。子弹给他带来的爱情,子弹给爱情带来的所有,子弹给零,子弹给我所有的祈祷得到的回答。我是星期三晚上的孩子,星期三晚上的孩子会成为星期天早上的云。
第四部分 我是个坏男人或者生日快乐第41节:我在房间里看CHANNEL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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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房间里看CHANNEL V。我听到她的声音从隔壁传到窗外,再从窗外传到我的房间,后来我发现她好像是在窗外的空中。我的窗是锁着的,但我还是看到了这个女人的头发在窗外飘。
她是那种很夸张的女人,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她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所以我现在除了呆在房间里,其他什么也没必要去做。在我看来,除了我,她搭界的人好像都是和她不搭界的,想和她搭界的人她又不去搭界。所以有时候她会突然像头困兽。我看过她写的一个故事,故事好像是说:我在他的卧室里很辛苦地流眼泪,他来敲我的门,他说你不要开电风扇。我说你如果再说这句话我就跳楼。他第四次来敲我的门,他说你不要开电风扇。结果我抱着被子跳了楼。
所以,起码她是有跳楼倾向的。如果她真的跳下去了,我不会伤心,但是我会在很久很久以后非常非常伤心。
尽管我这样想,但我还是去敲了他们的门。我敲着他们的门,我喊着他们的名字,我说你们还好吗?他们说我们很好。我没办法。我说拉丁请你把她弄下来,那样很危险。
第四部分 我是个坏男人或者生日快乐第42节:努努在敲我们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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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努在敲我们的门,他是我喜欢的诗人。去年我去北京时有人告诉我努努也从上海去了北京,我打电话给他,我说我想见你。他说不要见了。我说我没见过你,所以我是一定要见见你的。他说那我为什么一定要见你呢?我说因为我挺好的。
我喜欢努努那只无法完全睁开的左眼,努努从不直接面对我的眼睛,因为这让他显得很美。如果我说一个男人美,那么这个男人一定是安静的,大眼睛、厚嘴唇、孩子般的无邪表情。但努努的美有点特别,他的美带着一种酸性。
努努总是半侧着他的头,目光看着别处,我觉着我们像一对兄妹。吃完烤肉我们一起去了三里屯酒吧一条街,在那里我们显得动作特别迟缓。后来我说我要回去了。我说努努你住哪里?努努说他住在通县的一个朋友家。我说通县很远,你打车回去吗?他说你不用管我了。我说你要去什么女人家吗?他廉洁是的,反正你不要管我。我说你是不是没有钱打车呢?我可以帮你付车费的。努努说他可以住在城里的另一个朋友家。我坚持要送他。车到达目的地时我说我在车里等你,如果你十分钟之内不下来就证明你找到了你的朋友。努努下了车,然后他把我拉下了车,月光洒在他脸上。我说干什么?我是不会跟你上楼的,努努说我没有朋友住在这里,我不想你浪费等十分钟的车钱伤痛,但它又像是一。我们开始在街上走,我说努努你的诗句总是让我种抚摸。努努笑我。我们找了好几间招待所,可所有的门都上着大锁,而且都敲不开。我说我送你去公共浴室吧,说完我就笑了,好像他是不太可能在浴室过夜的。我说你还是去电影院吧!到了电影院,买了电影标,我说好吧我们说再见吧!到了家门口我才发现忘记带钥匙了。我住的是一个朋友家,我的朋友也不在家。我在家门口等,越等越冷,后来下雨了,我咳嗽了,我决定去找努努,我记得在走向电影院时努努说过北京有很多门。这个地方叫和平门。我从和平门里开到和平门外,我一走进电影院就找到了努努,他正歪头睡着。我说我钥匙没带,家里也没人,我来找你。我们两个一起看电影,那是一盘一点也不清楚的录像带,好像大家都在睡觉。我越来越冷,最后努努说太冷了我们走吧。我们找了几家酒店,可到处都客满。最后努努说我们去通县。汽车一上京哈公路就开始下雪了。我的嘴里有一股冰淇淋的味道,感觉像是到了外地,我的手指、手心、手腕开始随着身体的晃动而舞动,被空气舞动。我们在北关环岛停下,我说努努你先下车去问问这里的酒店有没有房间。努努一下车就对着亭台楼阁向左转三圈,然后再向右转三圈,我看见他笑得很开心。我终于有了一个房间。我说努努你身份证上的名字是什么?我怕被当成狗男女给查了。努努报出一个十分好笑的名字。我走进浴室洗澡。我走出来后努努走进浴室洗澡。努努是围着毛巾裸着出来的,他头发湿湿的样子很好看,我们看了一会儿CHANNEL V,他说我们做爱好吗?我说无所谓,然后他睡到我身边,他吻我的背,他一直在我的背部,我一直没有机会看到他的左眼,我们是想做点爱出来,但彼此感觉很一般,所以做了一半就都不想做了。
第四部分 我是个坏男人或者生日快乐第43节:我喜欢COYA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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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COYA酒吧。这里的光线使每个人看上去都很美。这里有美丽的女老板,这里有60多种马添尼。今晚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听音乐是亲人的感觉。,我在不同的地方听我喜欢的音乐,这样我会有一种和这些音乐
坐在我对面桌上有一个我喜欢的画家。他身边有很多男人。他们向我拍手。我说你们是在向我拍手吗?他们说是的,你可以坐过来吗?我说好啊!他们问我一个人在干什么?我说在喝酒。他们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喝酒,并且一个人在酒吧喝酒?我说这样很爽。他们说你为什么要爽?我说爽了我就很善良。那个我喜欢的画家问我你通常是怎么观赏一幅画的?我说第一次看一幅画我只看吸引我眼睛的那一部分。第二次看我看色彩。第三次我会看一眼闭一次眼睛。第四次我会钻进去看。他们中的另一个人问你为什么要在夜晚载这种蓝色镜片?我说有时候我喜欢这样。接着有人说我虚伪。那个我喜欢的画家开始摸我,我不想让大家尴尬,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的画。我说你好像很忙吗?他说瞎忙。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有人说我们回家了,你们两个回家吧!这话让我很吃惊,我开始失落。画家递给我一支雪茄说送给你一支雪茄,你可以把它当成别的东西。我说我是不抽雪茄的,雪茄不是我抽的。他说你为什么不抽雪茄?我说雪茄不是我抽的。
我受了打击。如果在我特别需要爱抚的时候,如果我把手抻向一个男人的身体却什么也摸不到,我会很失望,我一下子就会性冷淡。今晚我并不想要什么爱抚,但今晚这个我一直喜欢的画家男人给我的感受,却比这糟糕得多得多,比一百个糟糕都糟糕。
在夜晚出门,我希望我的夜晚同时具有特殊场合、戏剧性情节、以及和什么相互之间的美妙感觉。而事实上我的每一个夜晚从来不曾同时具有以上三种内容。我知道我失落在哪个地方。
我出现在努努住的酒店大堂,他下楼的时候我快要哭出来了,我们一起来到阴阳酒吧,坐下来时我们发现酒吧里有一个有点意思的男人和一个有点意思的女人。我的视线对着那个女人,努努的视线对着那个男人。我和努努同时重新站起来。我们换了下位置。过了一会儿我们都笑了。努努问我你笑什么?我说等一下告诉你。我问努努你笑什么?努努说我也等一下告诉你。我们喝了好几杯咖啡。我们很快就离开了。我问努努刚才为什么笑,努努说因为那个女人的鼻子太难看了。努努问我刚才为什么笑,我说因为那个男人的嘴太难看了。我们在超市里又买了些冻咖啡和渔父之宝。我们找来找去还是来到了GROOVE,钮扣放DRUM’NBASS给我们听,我和努努在舞池里走来走去,直到把一对在跳两步的老外转得不想跳为止。最后实在没地方可混了,我们算了算今晚总共花了两百二十六块钱。喝了那么多咖啡,睡是睡不着了,怎么办?
我们来到努努的家,我们洗了澡,努努挑选了一张唱片之后就睡在我背部,他的头枕在我肩上,他的气息飘送到我颈部,他用极轻的声音说有时候我听这音乐就会哭,很幸福的感觉,但却悲伤,就是想哭。我们重复听这段小提琴。我说努努有时候我真的希望可以为我的爱人去死。努努说我希望可以和一个女人都有这种感觉,而且是长时间的。我说你说这很难吗?他说我现在不喜欢随便和人上床,我会尴尬,其实我一直都会尴尬。我们好像是很快睡着了。早上努努去工作,他的职业是画壁画。我继续睡在他家。回想着他早上吃饼干的声音和蜍晚窗帘之间的月亮,看着他睡过的位置,我很惆怅,也很舒服,晃来晃去的。我知道这么问有点傻,但那个圆月亮为什么那么巧停留在没有拉好的窗帘之间,为什么那么圆,正好就被我看到呢?
第四部分 我是个坏男人或者生日快乐第44节:总有些难以理解的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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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些难以理解的事发生。我的女朋友在她的生日之夜,一只脚踩在窗架上,另一只脚踩在我肩上,我仰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