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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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规"行动-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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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里面,有的是来承包砍伐和销售某一块林木的,有的是来开采石矿的,有的是来挖药材的,还有的则是木匠、篾匠、石匠、漆匠和泥瓦匠。当然,他们并不是同时到来的,如果同时到来,骆财生的家是住不下去的。他们通常是隔一段时间来一拨,而且大多住在骆财生家里。至于做手艺的,在谁家里做就住在谁家里,不过,他们不管是帮谁家里做,最后都要到骆财生家里做几天。因为,对于一个山里人家来说,这些手艺活都是非常需要的。比如,得请木匠做点家具,请箍桶师傅帮助做几只水桶,请篾匠补补竹席之类的。更重要的是,这些长年在外漂泊的师傅们为骆财生的母亲干活之后,是不可能拿到工钱的。在一夜销魂之后,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去讨工钱,而且,有的还会把在其他人家里拿到的微薄的工钱都贴上去,为的是再增加一个销魂之夜。
  那时候骆财生年幼,但他多次目睹了母亲与陌生男人所干的那种丑事,在对母亲心生厌恶的同时,也对那件神秘的事情充满了好奇和遐想。加上山里人粗俗,大人们议论男女之事从来不避违。所以,山里的小孩懂得用筷子吃饭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男女间的那种事了。而骆财生呢,由于耳濡目染的机会多,从童年开始,就已经想入非非,甚至跃跃欲试。
  给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两个包工头为他母亲争风吃醋,打得不可开交。
  那年,有两个人合伙到山里来定购一块山上的木头,他们出钱雇人砍下来后转卖给外地的一家工厂。这两个人原先是一对很好的朋友,一个叫跳蚤,一个叫公牛。绰号叫跳蚤的长得瘦瘦小小,但手脚麻利,头脑精明。公牛当然长得五大三粗,能吃会干,有着一身的好气力。两个人之所以选择住在骆财生家里,就因为他母亲名声在外,见了面之后,马上就被那双媚眼和一颗美人痣给迷住了。两个人每天白天轮流在山上转来转去监工,骆财生家门口的木头很快就堆得越来越满了。到了晚上呢,两个野性十足的男人便轮番入房,把浑身的气力都消耗在了独居在家的女人身上。女人为了勾得男人性起,并且把更多的钱自觉自愿地掏出来,便在与每个男人上床时,都把另外一个男人说得更好一些。女人说另一个男人对她如何如何温柔,如何如何肯花钱,肯买衣服首饰,时间一长,两个男人就开始就了想法。到了最后,就开始口角,直至有一天,两个人在家门口施展起拳脚。
  跳蚤个子虽小,但身手不错,打得大个子公牛团团转。但公牛毕竟块头大,他趁跳蚤自鸣得意地一个空档,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就往门口的那株青枣树上撞去,直撞得跳蚤头晕眼花,摸不着东西南北。他摸了摸脑袋,发现头被撞破了,流出了鲜血,这下他可真恼了,便使出了从朋友那里偷学来的绝招,飞起一脚就踹在了公牛的腰上,第二脚就踢在了公牛的裤裆里,直把公牛踢得哇哇叫,在地上打滚。
  后来,据说公牛的那玩意儿就不能使了。整个人就萎糜不振,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在村干部的调解下,跳蚤给公牛赔了一笔医药费。公牛虽然去医院看了几次,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两个人很没心情地把这笔生意做完,不过,在后来的那段时间里,女人就被跳蚤一个人霸占了。那女人当时就斜靠在门口看两个男人为他打架,心里乐滋滋的,当他发现跳蚤战胜公牛后,觉得跳蚤有武功,是个真男子,对他就更体贴了。每天晚上对他温温柔柔的,直把小跳蚤服侍得舒舒坦坦,乾坤颠倒。在临走时,小跳蚤丢下了一大笔钱给那女人,算是对她的酬劳。
  除了骆财生的父亲外,公牛和跳蚤为骆财生母亲打架的事,村里人都知道的。而且流传得越来越远,还传出了许多个版本。这些版本里面,有的黄得不堪入耳,但村民们却最爱传,传得很邪乎。
  骆财生那时年纪虽小,但他也见过那两个臭男人打架。当他和其他小朋友争吵时,那些人就拿他母亲的事羞辱他,让他很没面子。
  到了十一二岁,骆财生到公社旁边的一所小学插班念书,晚上有时回家,有时就住在他父亲的宿舍里。他和父亲不睡同一个房间,但是,有一天晚上,他发现了一个秘密:有一个陌生的女人进了父亲的卧室,直至第二天清晨才离开。后来,他在半夜里又几次听到父亲和那女人的说话声。这时他才知道,难怪父亲不太回家。不仅他母亲在家里偷男人,他的父亲也在外面偷女人。他们俩简直就是同一个脾气。
  骆财生还有一个小毛病,就是爱从家里偷点钱出去买东西吃。有一回,他父亲发现十块钱不见了,便责问骆财生。骆财生开始不承认,后来说是买东西吃掉了。父亲找了根竹棍准备抽他,骆财生一边跑一边在前面喊:“你打我,你打我我就告诉妈妈,你在外面玩婊子!”他的这一招,其实已经用在母亲那里过了,而且每次用了都很灵。母亲本来要责罚他,听了这句后,就不敢再动怒了,只是耐心地劝说他。现在,父亲听了这一句,果然也很快奏效。他咬牙齿地站在门口骂了几句,也不再追来了。后来,还主动给他一块两块地,好让他封住口别在外面乱说。
  这种来自父母亲的遗传以及耳濡目染,使得骆财生从小就非常淫邪。他爱偷看女人洗澡,不论是他的母亲还是别的什么女人。碰到小女孩,他爱动手动脚,往身上乱摸乱抓。他常逼迫自己的妹妹陪他睡觉,但不是被妹妹的眼泪搞得没兴致,就是因为自己还没有真正弄懂而成不了事,最后,他就养成了手淫的恶习,并且搞得邻里的小女孩看就他就躲得远远地。
  骆财生有一副好脑瓜子。但是,由于他从小淫邪得很,从没有把心思用在念书上过。上课就爱盯住漂亮的女生,要是哪个女同学衣服穿得漂亮些,单薄些,他就想入非非地,根本就听不进老师在课堂上说些什么。所以,每次考试他的名字总是像个句号似的,始终尾随在同学们的最后面。
  到了初中二年级,他开始发育了,终于渐渐把那件事情弄懂了。弄懂了就更糟了,他没日没夜地想着那事,想着班里的女孩子,想得神魂颠倒,有时竟久久地站在女生宿舍外面发呆。
  这个年龄,骆财生已经不再对女生动手动脚了,他不敢这么做,如果这么做,非给学校开除不可。但他在心里还是一遍一遍地想着这些鬼名堂。
  其实,骆财生样子长得不错,而且挺像他妈的。笑起来非常地和气,让人很好接近。这种笑容成了他多年以后在政界和商场游刃有余的一大法宝。但在学生时代,他的笑容是用来对付女孩子的。在初二那年,他终于用这副笑容以及从父母亲那里搜刮来的几个小钱,骗取了一位发育过早的女同学的感情。
  出事情是在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初中学生大多是住校的,但离家并不十分远。所以,每到星期六上完最后一节课,学生们都纷纷背起书包,回家帮助父母亲干农活去了。有一个女生因为把一本借来的小学忘在寝室里没有带回家,星期天正好要经过学校门口,于是她就匆匆赶往寝室里。可是,当她拿出钥匙开门进去时,却发现门口的那张床上,睡着两个人。一个是她们同寝室的同学,一个是同年级但不同班的骆财生。正贪婪地睡在一起地男生和女生,见有人进来,竟慌得不知所措。坏了他们美梦的这位女同学,拿起自己的书,羞得满脸通红地跑了。由于表情不对,被一位值班的老师看到了,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女同学吱吱唔唔地,开始还不肯说,后来想想那位干丑事的女同学平时对她也不太好,而且整天爱打扮,爱出风头,她早就不太看得下去。于是,就把这件事当场向老师汇报了。老师马上赶到那间寝室,发现骆财生和那位女生正在慌乱地穿衣服。老师义正辞严地斥责他们一通,把他们俩骂得无地自容。等老师走了以后,骆财生同学越想越不对,就心生一计,把那天准备给那女生买衣服的最后十元钱送到了老师的办公室里,老师当时收下了十元钱,并且又批评了他一通。
  骆财生以为没事了。没想到,星期一早上,他们的班主任把他叫了去,当着那位值班老师和校长的面质问他所做的事。骆财生低着头,满脸通红,只得点头承认错误。值班老师还将那十元钱交给校长,并严厉批评了骆财生向老师行贿的错误。骆财生不知道那值班老师竞如此地不讲情面,后来才知道,那位老师当时正准备入党。处理了骆财生的事后,他也真地很快就入了党,后来还被提拔为教导主任。校长召集学校领导和部门有关教师开会讨论骆财生早恋、乱搞男女关系以及向老师行贿的事,大家认为这种事必须严肃处理,以儆效尤。据有些老师反映,学校里已经有好几对男女生出现恋爱苗头,如不及时予以惩处,学校的风气将不堪设想。于是,在会议开完的第二天,学校借早操之际,开了个全体师生参加的短会,宣布对骆财生及那位和他睡觉过的女生予以开除处分。在那个短会上,老校长不发表了铿锵有力地纠风宣言,表示要彻底整治校风,对违纪违规者要予以严肃处理。害得那些刚开始偷偷取笑骆财生的一些同学,一个个都诚惶诚恐,仿佛每个人都干过那种丑事似的。
  被开除回家的骆财生,只得回到小山村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他每天只拿五分工分,比女劳力还要少一分,也就相当于五六十岁老妇女的水准。农活是辛苦的,而且稍不努力,生产队长就像土皇帝似地大声训人,这使得骆财生非常痛苦。他讨厌干又脏又累的农活,为此,他曾经偷偷地流过好多次泪。母亲则耐心地劝他,叫他不要伤心,暂时在生产队干活拿工分,今后只要有机会,就帮助他到外面找活干去,最好是像他父亲一样,当干部,拿工资,生活优闲自在。
  过了不长的一段时间,社会形势就开始发生很大的变化,一些志在四方的农村能人,开始到外面去闯荡世界了,有的人还混出了名堂。骆财生在父母亲一些朋友的介绍下,也加入到这支游荡的队伍中去。开始,他跟着长辈们贩鱼干到外面卖,但赚的钱总是很少。
  有一次,他忍不住向一位年长的同行请教:“老伯,我们究竟应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多赚些钱呢?”
  那位老伯就说:“要想赚大钱,就要做大老板。”
  老伯指了指前面一位脸孔油光光的中年人道:“你看,这就是大老板。我们辛辛苦苦贩鱼干到这里,并不是直接给零售商的,而是转手给这位大老板,这位大老板给我们很少的一点钱后,再把这些鱼干卖给他的零售商,从中赚大钱。”
  骆财生问:“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干吗一定要通过他,不能自己干吗?”
  老伯道:“不行,我们没有本钱,只能做小本买卖。做生意除了头脑精明外,还要有本钱,本钱越多越好。越有钱,找你做生意的人越多,赚来的钱也就像滚雪球似地越滚越多了。”
  骆财生道:“什么时候我有本钱了,也要做大老板。”
  老伯道:“小伙子,有志气。我们年纪大,不行了。今后就看你们了。做人就是要有志气,做不了大官,就要做大老板,反正都能赚大钱。千万不要像我们一样,辛辛苦苦到这个世上走一遭,什么都没捞到,真是白活了一回啊!”
  骆财生感动得热血沸腾,大叹一声,道:“老伯,我一定记住你的话,将来不做大官就做大老板,做人就得像这个老板一样风风光光啊!”
  骆财生就是骆财生。换成一般的年轻人,听了老伯的话也就忘了。但骆财生却死死地记在心里,并且把老伯的一番话当作他人生中发起拚搏的最原始的动力。
  有了几个钱之后,骆财生找了一位一起贩鱼干的年轻人合伙,另立旗帜。开始,他们也赚到了几笔,但当骆财生把所有筹来的钱都花在收购鱼干上之后,他的这位合伙人却私自将这批鱼干卖了出去,卷款而逃,从此杳无音讯。
  骆财生每天怀里揣着尖刀奔波在各大市场上,寻找那位不讲义气的哥们。可是,找了半个月,都不见那人出现。气得他在家里哭了好几天。
  母亲见几个儿子中骆财生最有志气,便准备全力扶持他。她劝财生道:“做生意有亏有赚,你年纪还轻,被人骗一次也不要太伤心。今后在生意场上,眼睛要擦亮一点,要多长一个心眼,既要讲义气,又不要太相信人家。”
  骆财生道:“生意场上也太可怕,我今后还做不做生意呢?”
  母亲道:“当然要做,失败一次怎么就能放弃呢?我劝你过多次,做男人一定要做有出息的男人。本来,我是想让你多读点书,将来上大学,当大干部的。可你在学校里不争气,竟然做了那件事。被学校开除出来,也是你咎由自取。男女之间的事,你那么性急干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只要你有钱了,有地位了,将来什么没有?你看看,在我们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什么都有得买,什么事都能办到。将来等你有钱了,你还怕没有女人吗?女人算什么?只要你有钱,再漂亮的女人都会心甘情愿地送上门。你现在喜欢那个的女孩子啊,将来你还不一定看得上眼哩。”
  骆财生擦了擦眼泪,他觉得自己的挫折也够多了,但他实在不服输,便对母亲道:“我也知道男人一定要有钱。可是,现在我把本钱都赔光了,还欠了朋友不少钱,接下去我拿什么去做生意呀!”
  母亲轻声道:“你可别和兄弟们说出去,我这里还有一笔钱,好多年都没舍得用。你的几个兄弟,造房子的要造房子,讨老婆的要讨老婆,他们整天向我借钱,我只让他们向你爸要钱去。这笔钱是我自己留下来的,你爸都不知道。现在我全部都借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争口气,等赚了钱了,再还给我。”
  有了这笔钱,骆财生又开始做起生意了。这回,他不仅贩鱼干,还贩其他海货。在他父亲一位朋友的介绍下,他认识了江西某县的一位食品公司经理。食品公司是这个县进海货的大户,骆财生专程去经理办公室拜访,还到他家里送了一份厚礼。
  经理见有好事上门,倒也客客气气。不过,在讲价钱时,这位经理精得很,回扣要得很高。骆财生算了一算,按他要的回扣算,自己就没多少钱好赚了。那位经理见他犹豫,就开导道:“小骆啊,我实话告诉你,围着我转的供应商多得很,他们一个个都要我进他们的货,而且还给了很高的回扣。你想,我总不能放弃他们的高回扣而做你低回扣的生意吧?再说,你是朋友介绍来的,我不做你的生意又不好,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骆财生初出茅庐,好不容易结识一个食品公司经理,不想失去这个关系,于是也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这位经理还告诉他:“咱们做生意的要记住一条,赚钱要大家赚,再多的钱也不能独吞。独吞是不好消化的。有钱大家赚,大家花,这样才是朋友嘛!”
  十七八岁的骆财生,看上去有些嫩,但他头脑活络,笑起来很和善。特别是在送了几次货以后,骆财生常到经理家走走,除了给一笔回扣外,还要帮他干点家务活什么的,很讨经理的喜欢。这样,这个县食品公司的海货供应生意,就源源不断地给了骆财生这个毛头小子,让其他供应商眼红得很。
  正当他从食品公司经理手中,渐渐拿到一些微薄的利润,并且准备占领其他县的食品公司时,又出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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