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你偷袭!”亮刀,自身技能增益BUFF,阿泰回砍。
“不要欺负我夫人。”蚕的声音慵懒拖沓,但动作却一点不慢地格开阿泰的武器。
“二比二吧,好久没热身了!”木头也趟了这滩浑水。
……
……
= =……旁边四个人的表情可以归类为左边这样。
“你怎么看呢?”CICI叹息着旁边四人居然能撇开中心话题大打出手:果然是太平日子久了手痒得慌。也只能由她来探听会长的意见——虽是会长,且为她的感情私事,但她明白,在这里的这几个人,都是将她当成好友来看待:不然这些男男女女,怎么会无事生非地来管别人的闲事。
看那四人PK看得饶有兴趣的葭葭,脸上由混战的笑料引出的笑意一点也没因为她的问题而有改变,她的眼还是看着那四个活宝,唇边轻笑盈盈,“什么叫情敌。”
“一厢情愿而已。”
连旁边的尹真雪,听完这话,都能感觉到她挂在唇边的笑,叫作冷笑。
而第一天,则在她说出这番话以后,轻轻地勾了勾唇角,仿佛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
她完全没有回应那个问题里二人联手的可能性,而是轻描淡写地将所有的威胁的根本否定——对于一厢情愿喜欢着来自天外的女孩子,不论如何联手,都成不了她的情敌。
CICI展了眉心,露出一种仿佛重新认识她的表情来。
没有因为感情的威胁而动摇,也没有因为那些可能的危险而胆怯,愈是别人看来她要以严阵以待战战兢兢来面对的局面,她愈发冷静得近乎冷酷。
这诚然是个作为领导者的优良品质,但,这样冷酷的理智,还是一个恋爱中的人么?
她一面为她的表现而赞叹,又不免暗暗担心起来。
“你的回答,好像跟来自天外没有感情一样。”首先发表意见的是尹真雪——而她的意见又让CICI确定不止自己一个人觉得这种态度过分平静。
“你这不是爱着别人的眼神。”
第一天的眼波动了动,心里头蓦地想起尹真雪曾经对他说过的相似的话。
当时他并没有回应她,对于自己也没有理清的思绪,他不想,也不能回答出来。
那么她呢——
他看向葭葭。
一对盛传在恋爱中的男女,被质疑出和他相类的无情。
她作何解。
葭葭看着四人混战的眼,终于移到尹真雪的身上。
轻轻地扬了扬唇角。
她的声音清清脆脆,与初次进入游戏,初次与众人相见时毫无二致。
“有没有感情,都是我们之间的事。”
听到这话的三个人,在她的口吻下,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第一高手,来自天外。
相似的口吻。
那种独来独往,自己的事情绝不轻易假手他人,沉默的,随时随地都带着令人仰望之姿的压迫感。
纵然对着友人,也有着感谢关心之后的婉拒。
“哎,有人敲门,我先下了。”在他们都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葭葭恍若未察觉他们的内心汹涌,急急地退出了游戏。
“咦,大姐大怎么下了?”分神看到这边少了女主角,阿泰出声质疑,也因为着这短暂的分神,没有躲过白露的一记绝杀,立时扑倒。
正在打架的几个人便停止了切磋,木头拿着复活道具救活阿泰,眼睛却看着一脸惨白的尹真雪,“怎么了?”
“你不必在意她刚才的话。”CICI回答,是对着尹真雪说的,“她不止是在对你说。”
“说了什么?”阿泰接受复活,坐在地上等虚弱状态过去。
“她说要我们适可而止,不要再插手她和来自天外之间的事情了。”索性将葭葭的言外之意摊开来说明,“ROSE和小姝,从来都是她自己的私人恩怨,她承了我们的好意,但不希望我们再介入。”
“哎……我也想到了。”蚕摸摸下巴,满脸的遗憾,“我们能帮她提前将ROSE的身份暴露出来已经是极限了。想当初她被杀到零级的那次,还不是自己报的仇。”
“当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们工会不够强,不需要过早和大工会结怨。”木头也想起那时候忍了很久的气都无处发泄。
“那么现在,就是她更加独立,——也许是受到来自天外的影响。”CICI的语气顿了顿,尽量不去看旁边的第一天:她被来自天外影响到,正如第一天曾经与她在一起被她同化了作风一样。
“……不管就不管吧,哎……”阿泰又失去了一个正当杀人的借口,声音萎靡之极,“我们这个会长啊,简直是……”
简直是个怪胎。
而他们腹诽的怪胎,在摘掉头盔以后,却并没有去开门——根本没有过敲门声。
真……无趣。
她舒展身体,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版上的水晶吊灯。
想她薛葭葭都没有这么多的追求者动辄跳出来让他伤神,他怎么就偏有着几朵桃花穷追不舍呢——她自己除外= =+。
他自己也说了,是想要看到她吃醋的样子,才放任着小姝的种种;但她已经如他所愿地醋过了!为什么到现在这些风波还不会休止,反而接二连三地有人告诉她有更拉风更热门的话题跟在后头!
她几乎怀疑起蚕那天是故意将尹真雪的《乱世零距离》买下浏览优先权——好教她这个没事不上论坛的人更不用为了看这种帖子而上了论坛瞧见那些个人尽皆知的八卦帖!
真是,让人气结的体贴。
而她也确实没有看到那些——她不期然地想起某一狗血名句:妻子总是最后一个知道丈夫出轨的人。
好吧,他没有出轨,但他的花边新闻,她确实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忽地想到什么,她跳起身来,伸手去拨鼠标,打开论坛。
就在网页显示LOADING的时候,她忽然一皱眉,利索地点了右上方的小红叉退出。
想了想,又觉得气浮气躁,索性关了电脑重新在床上躺成大字状。
她确实说得潇洒,在游戏里面委婉地拒绝众人的好意,并且露出一副对那两个女孩不屑一顾的高傲姿态;直接结果却是自己嘴上爽了,心里却在这里憋到内伤。
是的,内伤!
她是很想不理会这些个话题,所以CICI在后来跟她说话时,她都装作在看白露他们的PK——天晓得她目光的焦点散在哪里,她的心里已经完全被那些八卦搅得乱了套。
能保住那个面上的淡定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理智,于是在回答完尹真雪的话以后,她便无力继续承担,匆匆地下线逃避。
谁能来教教她么?
这种明明知道应该冷处理的感觉,却偏偏失了方寸无法控制。
为什么要她这个女孩子出来披荆斩棘摆平四方抱得他那个美人归啊!
她在这里被那些女孩子算计来算计去,他却悠悠作壁上观(其实这是她头脑过热的臆想= =|||),实在教人肝火大旺。
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陡然得到这么一个结论,薛葭葭仿佛顿悟一样,一下子又坐起来。
凌昭回房以后并没有上线,刚回房就接到助理的电话,开了电脑,提示邮件——繁盛国际的工作狂很多,因而那本应该当作休息日的周末,在家加班的也大有人在。
他虽然早早处理了好几天的工作量,但也不免有临时变故需要加急处理。
所以那边白露和葭葭回房上线玩,刷喇叭的一干风波,他一无所知。
新来的工作是比较棘手的案子,助理在很多方面不敢自己妄作主张,便不得不求助于调休在家的他。
他全神贯注于邮件中传来的数据和资料,不时在键盘上敲击着,很快便又进入工作时那种物我两忘的状态。
所以当房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的时候,他几乎是有些失神——以为自己还在自己的公寓里,却为什么还会有人擅闯。
那蹑手蹑脚进来的人是白露,“哥,葭葭要回去学校。”声音的遗憾和脸上狡诈加兴灾乐祸的笑意完全不搭。
他怔了怔,白露立即侧开身子,让他看清楚他原本房间门口薛葭葭拎着行李的背影——看样子,她正要去向凌家父母辞行。
挑眉,推开通风报信的凌家幺女,他大步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葭葭,怎么了?”
怎么突然间就要回去了?
她好像被吓了一跳——天可见怜,她可是诚心诚意要走得无声无息。连白露都没说,就打算收拾好了东西直接去跟凌家BOSS说一声就回去了。
原本很是镇定的薛某人被冷不防地惊扰到,那跟凌家BOSS打交道而预先准备好的冷静和镇定瞬间乌有,反而不辞而别的心虚此刻占了上方,于是张目结舌得被他一路拉进房间锁定,她才重新捡回思维的能力。
“说吧。”用目光将悄悄推开门缝想作窃听的白露杀退并令其自觉将门关好,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怒意。
“我期末了,要回学校好好复习。”这是她一早打好的腹稿,决定用来应付凌BOSS的盘问的。
“在我家不能复习么?”他扫一眼自己卧室里也配着的写字台,直接否定掉她的借口。
“不能。”她嘴硬,慢慢回来的理智让她又想起刚才的不甘,于是态度也跟着强横起来——明明是他惹来的问题,为什么要让她在这里为难。
一厢情愿。
如果他自己够坚决,哪里会有那么多的一厢情愿出现。
思及此,她的火气更大了,气鼓鼓地呼吸,薄怒使得双颊不自觉地布上一层红晕。
于是双唇也是娇艳如火。
他克制着自己去欣赏她娇态的闲情,尽力去思考着今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游戏里?”
“……”他那么聪明,自然能想到短短的这么一会儿,只有游戏里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这么焦躁吧。
他既然这么敏锐,又为什么当着小姝不肯再果断一点么。她突然觉得很委屈。
被亲吻了又怎么样,被带来见家长了又怎么样,由着那些女孩子让她来面对,她不愿意!
她愿意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但只限于安宁;她也可以接受那些所谓的情感世界里的小波折,但不希望只是孤军奋战。
从前她不愿意任何人插手她的私人恩怨,连同当时的凡尔赛玫瑰她也不愿意有他介入;但现在不同,她和他的感情是两个人维系的,而所有的威胁都是由他引发;他既然愿意在父母面前给予她足够的重视,又为什么不可以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坚决一点点呢?
看着她由刚才的斗志昂扬忽而转向颓唐,教他一时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但眼看着她这么情绪低靡,他不得不仔仔细细地去考虑自己在游戏里还做了什么落人话柄惹她不快。
心里在思考着种种的可能性,手上却是极坚决地夺下了她的背包,“学校里太热,别回去了,在这里复习到考试完。”
她嘟着嘴,赌气一样地不愿意理他。也不肯去回应他的注视。
小姝的事情已经跟她解释过,他竟一时想不起来会有什么来惹得她不开心;连敷衍的安慰也口拙,他只能试图来拥着她,陪着她沉默。
希望她能够告诉他原因,告诉他这个同样生涩的恋人,究竟是哪一个细节的偏差,惹来了她的不快。
葭葭赶紧用冷水来洗脸。顺便用背影来送凌昭出去。
——但即使是冷水,也没有能缓解她烧了近十分钟的脸。
凌夫人不在厨房,但显见着已经将早饭备在桌上。
面对葭葭诧异一般的神情,凌昭伸手拉她入座时解释道,“妈一向这样,早上做完早饭都还会回去补眠。”
他提到凌夫人的时候,都把“我”字拿掉了——
听起来,就好像,是他和她的母亲……
昨天刚到宝地…。…来不及多作深思熟虑的她此刻别出了苗头,但她努力忽略这一点——“你今天上班么?”
“不上。”他挨着她坐下,执了勺子为她盛粥。
“谢谢。”她双手接过,“……也是,今天周末呢。”她敲敲脑袋,自嘲地笑笑,低头吃东西。
“我底下休息一周。”
“哎?”她印象里,那个工作狂云集之地,严苛到连平时摸鱼不上班这种事都几乎不允许发生的呀。
“请个小假陪陪女朋友,总不算很过分吧。”他支了肘,笑道,“只是一周而已,还没比得上唐玄宗的‘从此君王不早朝’,他可比我工作态度差多了。”
“……”
她本想以喝粥来掩饰的,但抬眸时还是撞进他一直凝视的目光里,于是气虚地指责,“你调戏我。”——那首千古闻名的《长恨歌》,她好歹知道一点。
“是啊。”他就是理直气撞,含笑地看她气弱。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目前是。”顿了一会,他又加上这句话。
于是她加速早餐,控制脸红;他心情持续HIGH,目送她上楼。
为什么她总要被美貌如斯的他戏弄呢?!
她趴在床上闷闷地想——刚吃完早饭,又趴在床上,某人很快又觉得睡意昏昏袭来,便很顺利地去与周公相会了。
于是凌昭上楼过来经过她忘记锁上的房门时,便看到的是这么一幕。
他本来打算经过,拉上房门的动作;竟鬼使神差地变成了,拉上房门,自己也留在里面。
“葭葭。”白露的敲门声和她的嗓门一样大,“你起来没……”
她在她敲门的时候便醒了,本想起来开门,但目光在触及床边趴着的另一个人时,整个人便陷入震惊失语状态。
而那个人,好像也被他亲妹扰醒,长睫微动,正悠悠醒来。
“葭葭,你在——”白露“吗”字还没来得及出口,门便被忽然拉开,生生地带着她敲门的姿势就僵止在当场。
她的表情就跟床上的薛葭葭一样——
瞠目结舌。
这这这……
她看一眼睡意惺忪的兄长,再看一眼床上石化状态的葭葭。
再回来看着眼珠漆黑的兄长。
……
……
“我错了,你们继续。”
话尾还在门前绕,人已经风驰电掣地窜进了旁边自己的房间。
门又关上了。
她瞪圆了眼来看这个不速之客。
“意外。”他懒懒地丢出这两个字,她醒过来,他反而似乎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一样。
而他给的这个解释,也不知道是解释之前的行为,还是解释白露的打扰。
总之,葭葭的睡意已经在刚刚的短暂时间里被惊得烟消云散。
她觉得他在这房间里,自己还坐在床上仿佛不妥,便连忙起身。
房间真的不小,但她就是觉得氧气不够用。
独处的经验,大概就是昨晚那样。
“你房门忘了关。”他看到她僵硬的表情和动作,心下突然懊恼起自己的唐突,“所以……”
所以不下去了。
他一向灵光的脑袋,此刻也拼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愿见她这样拘束,便只得轻道一声抱歉,便转身去拉把手。
“其实没关系。”一直没说话的某人,似乎也觉察到他无法言述的尴尬,连忙排解,“我没在意什么。但是,这是你爸妈还在,所以,不大好。”
她所害怕的,是怕被凌家的父母看低,觉得是个不够矜持的女孩子。
即使他和她之间还纯洁得仅限于拥抱的接触,但孤男寡女,关门独处,又是恋人,教人不想歪也难。
“嗯。”明白她是在宽慰他,并且知道她的担忧,他的心情微微轻松了些,“白天天热,晚上我们出去玩吧?”
“好。”她连忙答应,空气的流动终于正常了些。
看到他要转动把手出去了,她仿佛想起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