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少帝- 第103部分

“大哥。”

“什么事？”公孙瓒擦挠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掀开被子，走下床榻。

“右北平来报。”公孙越再也没有往日猖狂的样子，面色担忧的递过一旁的密报。

“拿来。”公孙瓒一把拽过一旁的密信，缓缓看起。

“大哥，又梦见那个刘”看到公孙瓒撇来的目光，公孙越乖乖地闭上双眼。

看罢！公孙瓒把手中的信纸交到一旁的公孙越手上。眼望窗外的明月，喃喃道：“终于来了。”

“快！快！快！”

连续三声惊呼，袁绍从梦中惊醒。

“主公。”一旁守候的纪地凑到近前。呢喃的问道。

“连纪啊！几更了？”袁绍擦拭了额头上的冷汗，该死的，竟然又梦到那个黄忠。在梦里。黄忠就是一尊天神一般。矗立在自己面前，一支箭冷冷地对着自己，宛若地狱里的勾魂引。

“啊！五更了。”连纪点点头。

“这么早了？”袁绍急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

“主公，我们还攻不攻城？”连纪吞吐，似乎有些话噎在嗓子里没有说出来。

“攻。”袁绍冷声道。

“是不是

“嗯？”袁绍转回头，看向一旁的逢纪，呢喃道：“不是你说的攻刘虞对我们有利，怎么这会儿犹豫了呢？”

袁绍单指关靖前来讲和，连纪力主伐刘虞。

“可是主公”连纪面色一羞，不知道该怎么说。

“哎呀！你倒是快说啊！”

“中山黄忠如此英勇，久战不下。我大军就在这里消耗，粮草尚还是小事，翼州初定，只怕后方出现什么”连纪担忧道。

“你说的这些，许攸、田丰都同我说了。不过眼下，蓟县已被公孙，瓒破了，我们这样是不是虎头蛇尾了。万一公孙瓒做大？”袁绍坐回榻上说道。

“主公，我本意是因为中山有咱们内应荀谋，可是现在”

“荀谋怎么了？”袁绍惊呼。

“他已经派人来说，婉拒了咱们的好意。”连纪无力的叹道。

“这个荀友若！”袁绍恼怒愤恨的一拍大腿，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中山黄忠后有范阳荀彧支撑。一时半刻，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拿下他的两万大军，如若有失，恐怕”连纪偷偷瞄了一眼袁绍，袁绍多疑。逢纪害怕道：“主公担忧不过是公孙做大，可是幽州刘虞已死。辽东辛言回军，恐怕两虎必有一争，我们何不坐收渔人之利？”

“你是说”袁绍起身走到连纪近前冷冷说道：“难道你是说我们只要在中山静观，等待两虎竞食，我们就一鼓作气”

“正是这个意思！”连纪阴阴的一笑。道：“公孙瓒没有想到身后这只螳螂才是真正的黄雀。”

“好！就这么办。悄令下去。各军休整，咱们不急着攻城。”袁绍一笑，如果事成，那么黄河以北就将都是自己的土地了。

“诺！”

第四十四章蛛丝

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刘辨一刻犹豫都没有，掀开被子，转身走下床榻。召唤过一旁静候的庞统。神情肃穆的问道：“国内城现在怎么样？”

小庞统见刘辨开口并不问幽州之事，却是询问现下，知道刘辨要稳住辽东，亲率大军平灭公孙瓒的叛乱。道：“国内城现有玄兔太守魏攸，田豫将军稳定局势。另外，田豫带来的沃沮族族长北海秋也来率领部众归附，还有刘晔刘先生招来的抱委族族长长孙烈臣带领部众三千前来归附。另外。田畴田太守已到。”

“好。”刘辨颌一下，转过身来穿戴好甲胄，冷声道：“召唤大家都到正堂议事。”

“好从始至终小庞统都没有在刘辨脸上看到一丝笑容。

话音一落，庞统已经走了。刘辨转回身看了看遥远的西北方向，这一刻，刘虞的影子好像在召唤着刘辨。刘辨手心紧紧地握紧，仿佛能捏碎这片土地上所有的敌人。

不一刻，人已聚齐，刘辨也转到高句丽的大堂之内，转回身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众人，许久都不开口。

空气之中，顿时被刘辨这冰冷的气势压迫了几分。每一个人抬头看着面前的刘辨，不敢多说一句话。只待刘辨令下，似乎就能杀到渔阳战场上。“诸位。”

两个字突然出口，众人一惊，纷纷抬头看着面前的刘辨。

“蓟县失守！皇叔被杀，我要回军，诸位怎么看？”刘辨声音很淡定。可是手心中却攥出冷汗。

“还能怎么办，杀回去，宰了那个公孙瓒那个王八蛋。”许褚蛮横的脸上洋溢起暴戾之气。

“时，这个仇必须要报

“对！”

“对！”

刘辨缓缓抬手，制止了堂下众人的喧哗，把头扭向一旁的刘晔、魏攸、田畴、齐周、程绪等一众谋士。

“公子，我以为倾全军之力实乃不智。

。田畴出言直谏道。

“我以为子泰之言不假。”魏攸、齐周、程绪纷纷说道。

堂下很多武将怒不可言，似乎并不认同田畴之言。更有甚者，如尾敦，指着田畴的鼻子骂道：“田子泰，枉大司马如此信任你等，你竟然唉！算我白认识你一场。”

面对很多人不屑的目光，田畴并没有一丝退缩，转回头冷冷道：“我乃汉臣，食君禄，为君效命，岂可因私废公？”转过头来，田畴一脸厉色道：“公子，今公孙瓒勾结三郡乌丸犯上，幽州蓟县根基已失，辽东又新定，各地异族又多有不臣之心，大军调回，随时会有叛乱生。望公子三思。”

刘辨点了点头，缓道：“子泰之言，我已经全部知晓，辽东新定，人心不稳，公孙瓒正是因为如此才敢袭击我蓟县。可怜我那皇叔”。

“公子，那也不能让公孙瓒逍遥法外啊！渣阳还有我们的大军等着我们救援呢？。许褚一急，劝道。

刘辨抑制自己的冲动，回身看了看刘晔，期待刘晔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刘晔很平静，似乎并没有生什么事情一般，上前道：“公子，我认为蓟县之乱必须要除掉公孙瓒，不能再等

“子扬之言，所指为何？。魏攸不明问道，论起来，田畴、齐周、程绪等人都是刘虞旧臣、老臣，可是正是因为担忧辽东局势他们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力荐刘辨不可征调大军。可是这些刘辨带来的人却都要讨伐公孙瓒，难道他们看不出来吗？

刘晔凝眉，转回身对着堂外，冷冷道：“公子何不听听于毒要说什么？”

“于毒？”刘辨眉头一皱，难道这件事情还同黑山军有瓜葛，对了！黑山军的领应该是那个号称“飞燕。的褚燕吧？

“对。他就在门外。”

“让人把他带上来。”刘辨面色阴沉似水冷冷道。

“诺。”刘辨话音一落，立复就有人上前应承道。

不一刻。于毒便被人带了上来。

在一众人目光的威逼下，如一条死鱼一般被许褚一拳头砸了过去，顿时面上血流成河。

“说，还有谁？”刘辨双目如电，绽放一丝冷意，吼道。

“哼！”于毒吐了吐口中的口水，冷眼看了看一旁的刘辨等人，一脸的不屑。

“许褚！”刘辨恨不能立刻就把许褚生生撕成两半，把头扭向许褚。

许褚会意，上前用脚踩住许褚的手指，当下一用劲。

“啊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穿透整栋大殿正堂，所有人都被这惨叫的声音惊醒，抬头看了看往高句丽王宫看去，各自思索着公子刘辨正实施什么酷刑，竟然让这叫声如此的惨不忍睹。

“公子问你话呢？”许蒋双眸一瞪，看向眼前的于毒，冷哼道。

“我说，我说十指连心的痛楚让于毒惨不忍睹，已经提不起反抗的念想。

“不是。是我自己率军前来的。”于毒咬着牙忍着疼痛说道。

众人听闻刘辨谈及褚燕，这才明了，于毒身后的黑山主力虽然都被除掉了，可是还有好多头目没有被擒拿住呢？

“不说实话是吧？”许褚冷笑一声，脚下又是一用力。

“啊公子我说的可句句是实话啊！”于毒双目反白，已经承安不住许褚的大力，哀求向刘辨。

刘辨挥了挥手，让许褚暂时放开于毒，冷声道：“你自己说，我听着。说谎是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是，是，我知道。”于毒环看了一旁的许褚等人，身子不自然的抖动了几下，磕磕绊绊道：“自从郜城大败之后，我们一直往北逃入太行，最后由于褚燕要同匈奴的于夫罗汇合，我二人意见不一致就分开了。”

“是吗？”刘辨轻哼一声。

“哦！对了，我赶过来的时候听说褚燕要借机南下的。”于毒连忙掩饰道。

“高句丽境内还有没有你们的同党？”

“没了，没了。”于毒点点头道。

“这么说你是对我有敌意了？”

“不是，不是。”于毒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就把自己再一次抛向了刘辨的对立面。赶忙摇头否认。道：“公子，我是受人指使的。”

“是哗”刘辨冷笑一声，质疑道。

“是”

“那还不说是谁？”许褚牛眼一瞪，意思说于毒你糊弄谁呢？

“那个……我……知…知…清楚。”

“啊灿栅啊！”未等于毒话语说完。许褚的脚已经深深地踩了下去。

“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于毒眼泪都挤下来了，环看了一旁的众人，声嘶力竭的解释道：“公子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于毒，你要清楚，死不是谁都能那么容易死的？”刘晔狰狞道。

“公子。于毒此言半真半假，不过那个主使者恐怕他也不清楚。”廖化十分不忍，出言禀告道。

“就是，就是。

元俭此言属实。”于毒一见。正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廖化，赶忙磕头如捣蒜道。

“元俭，一丝足丝马迹都没有？”刘辨问道。

未等廖化开口解释，于毒赶紧插言道：“听褚燕一直都管她叫少主。我们也就一直称呼他们少主。”

“少主？”刘辨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扳指，自言自语道：“那老主又是谁？张角还是”想到这里，既然褚燕并没有参与公孙瓒之事。就暂时先放过褚燕他们，挥了挥手，让人把于毒带下去。

“公子，这样看来我们身旁尽是些虎视眈眈的人啊！不可不防啊！”魏攸上前道。显然魏攸依旧不赞成倾力而出。

刘辨转过头接着看向一旁的刘晔。

“公子，既然我身旁众多人虎视眈眈。倾军而回看起来并不可能，不过我们可以派出一支偏师出其不意掩其不备。”

刘辨点了点头。

刘晔接着道：“公孙瓒此人胆敢如此篡汉，我们为了大汉也不得不伐，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力主张讨伐公孙瓒的缘故。”

“可是公子，公孙瓒久居塞外，手下更是有一支能征善战的白马义从。人数太少恐怕难有作为？”田畴进言道。

“公孙瓒，公孙伯佳。”七个字。刘辨咬着牙，一字一吐道。

“公子，渔阳尚有一万步卒，三万预备役。昌黎又有一万轻骑，五千步卒，其实公子并不用担忧以寡敌众。想来凭陈王、卢植之能，公孙瓒并不会占上什么便宜。”刘晔分析道。

“可是尚有袁绍这只猛虎在卧。”刘辨道。

“公子勿忧，袁绍此人寡谋，有黄汉升、荀文若二人抚守中山、涿郡，不必担忧。”刘晔曾多次分析过袁绍的秉性。以为此人不是成就大事之人，故此，刘晔才敢下如此断言。

刘辨领，袁绍之能，不足为虑，何况自己手中还握有王牌，要不然刘辨也不能空手想让郜城。环看了周围众人，冷冷道：“我决定了。亲征！”

“什么！亲征？”

“什么！亲征？”

众人一脸惊讶的看向刘辨，满是担忧。分析过后，派出的援军估计也不过几千而已，这会是相当危险的事情，刘辨竟然要亲征。

“公子”

进言之人未完，便被刘辨阻止，抬手冷声道：“我意已决，高句丽暂由田豫代为太守，牵招、程绪为副。其余众人暂回各位，典韦、许褚、阎柔、阎志、尾敦、廖化随我回军昌黎，此行轻骑三千，廖化为先锋。”

“诺！”

一声怒吼，众人插拳而去。

今天出差归来，稍候还有一章。

第四十五章文聘的心声

卢植脚步匆匆的赶上前来，凑到陈王身旁，问向一旁的副将道：“这是第几次攻击了？”

“九蕊”

“九次。”卢植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城内还有多少余粮？”卢技问道。

“不足半月之粮。”

“范阳涿郡可有什么许息吗？”卢植接着问道，这一刻打的就是军资消耗。

副将摇了摇头。

卢植却点了点头，没有消息就应该是最好的消息了，恐怕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援军了。

陈王刘宠转回头看向卢植，一脸毅色说道：“子干不必担忧，虽然我们新败，可是公孙瓒他算错了一步，那就是哀兵必胜。”

卢植点了点头，公孙瓒错算了刘虞在北地的民心，他杀了刘虞等于把自己放在了民众的对立面，没有了民心，他什么也不是。“不过，我军刚刚收留这么多流民，又迁徙流民去往辽东，粮食却是不够了。”

陈王刘宠无奈的点了点头，有的时候有利就有一弊。许久，转回身对着身旁的副将道：“从今天起，城内粮食供给减十，从我先开始。”

卢植点了点头，口道：“也从我开始。不过，守城的士兵不能减，照常。”

副官眼角一热，没有见过这样的王爷、帝师。

身旁听见三人对话的士兵，心底一热，嗓子巨吼一声，各自用力挥舞着手中的兵刃，阻挡着城下攻城的公孙瓒军。

“也算上我一个。”

从城下，一瘸一拐的走上一人，身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看不清来人面目，细微的声音却在战场上如一道闪电一般，响彻整个渔阳城，每一个人抬头凝视面前缓缓而来之人。

“文”将军！”卢植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重伤而来的文骋，口中惊讶道。

“仲业你怎么，陈宠上前搀扶住重伤的文聘，如果在郜城、魏郡由文聘殿后，恐怕受伤甚至致死的恐怕就会是自己，可以说文聘一手代替了自己这些人去死。这份恩情不可不谓大。

“陈王，卢师。”文聘紧紧地拔出手中的兵刃对着城下的敌人冷声道：“陈王，仲业不才，虽然是个残废之人，可是就凭这七尺之躯，也不会让公孙贼寇，踏上城池一步。”

文聘说的豪气云干，手中的兵刃高高举起，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一道军令一般，城上众士兵抬头目视不语，只觉得胸腔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上涌。漏*点、豪迈、热血种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在上扬。

一个受了重伤的文骋尚且如此。

何况一个正常的自己呢？

北风瑟瑟，寒意逼人，杀意亦逼人，每一道冷风就像是在激荡着每一个人的肾上腺素上涌，生死在这一刻，又算得了什么。

嘉德殿如此。

汉寿如此。

江陵如此。

虎牢关下如此。

常山、魏郡亦是如此。

公子刘辨身边从来就不缺少什么这样的英雄豪杰，他们都可以奋不顾身，而自己又有什么舍不得呢？

“好！”陈王刘宠高喝一声。用力的击掌一声。高喝道：“刘某此生最重义士，公子辨身旁能有你这样的义士实是我大汉的荣幸。”话罢。陈王掩面转身，凝望天际。遮掩即将滑落的泪水。

“我夫汉之幸！”

“我大汉之幸！”

渔阳城上接连响起这响彻天地的声音，宛如一道云霄一般穿透云层。似乎每一动都能击破云层。

陈王刘宠、卢植纷纷转回身，时着城下再次攻来的敌军，高高举起手中的手臂，人身后的大氅随风而飞，寒风如一道刺一般，痛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杀！”

陈王刘宠一声令下，撕破空气之中暂时的宁静，波痕如一道水平镜被撕裂，慢慢地开始荡漾开来，身旁不知何时，由谁率先跟着附和起来。“杀！”

一个字慢慢汇聚成一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