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的战事做好种种准备。”
“好了,各位还有疑问吗?没有的话,就立刻行动!”
“记住,从离开燕塘关,到战斗结束,你们只有最多一昼夜的时间。必须在一昼夜之内以雷霆之势一举拿下怀州!让北汉王在燕塘关闻之色变,也让峒城汉王的整个朝廷都为之颤抖!”
第二百三十一章 称臣之心()
(一)
“张保,你暗中派人跟着汉王和他的人,不管他想做什么,去哪里,都不要干涉,就紧紧盯住他,报告给我他的行踪就可以了。另外,你务必保护好他。无论发生任何情况,都不能让他受到任何损伤。就算牺牲你所有的人,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或者任何意外伤到他。”
“大将军。”张保欲言又止。
你说:“有话请讲。”
张保思忖片刻,说:“大将军,既然这位汉王送上门来了,我们何不一举擒获了他,或者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干掉呢?这样,天下群雄当中,最厉害的那个,就被我们消灭了。除了北汉王,和勿吉汗王,天下各路势力,都是终难成器的。我们先扫除汉王,再攻灭勿吉汗王,扫平天下,就指日可待了。大将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此刻不动手,以后再想铲除他,就难得多了。”
你看了张保一眼。你说:“谁告诉你我要铲除北汉王呢?”
张保大惑不解,说:“难道大将军去救助望原,送厚礼给北汉王,不是要设下陷阱,引他来自投罗网吗?”
你摇头。
张保说:“难道大将军的理想不是荡平天下列强,一统江山吗?”
你摇头。
张保看着你。
你说:“不是。我的理想,是为天下人结束数百年的战乱,然后,送给他们,一个能奠定数百年太平之基的,贤明的、伟大的君王。”
张保说:“我们已经事实上脱离了两汉的控制,不再是任何人的属臣,大将军难道就无意自己来做这个奠定百年太平之基的君王吗?”
你摇头。
你说:“张保,你知道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能力是什么吗?”
张保问:“是什么?”
你说:“是明白自己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应该去做什么,而不应该去做什么。”
你说:“不是征服四海,令天下俯首,而是,随时随地,都有自知之明,不要非时非处地使用自己的才能。”
你说:“能够治天下的人,未必能够打天下。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二)
——“舅舅,明天晚上我要借您的府邸一用,女眷不便在家。”
“明天吃过午饭后,拜托您带着各位舅母和妹妹们去孙总兵的府邸庆祝他如夫人的生日,你们在那边看歌舞,吃晚饭,然后留宿在那边,后天晚上再回来,之前,无论发生任何情况,都不要回来。”
“但是,您不要带琴儿去。找个借口留她在府邸,和我在一起。”
——“傅兄。明天晚饭前,接到我命令后,立刻动手封锁所有的城门,没有我的手令,军民人等,一律只准进城,不准出城。若有违抗,立刻逮捕关押。不论发生任何意外情况,你都不要受到干扰,你唯一的任务就是不许放任何没有我手令的人出城。任何情况都不许放行。”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吴顺说,“既然已经发现他们了,我们还是先下手把他们抓起来吧!他们当中有用毒的高手,为了确保一击得手,他们很可能会在府邸里什么地方用毒,或者在兵器上用毒。”
你说:“既然你想到他们会在府邸或者什么地方用毒了,就帮我好好防范着吧,不要让他们下毒成功。如果我被毒死了,那可是你的过错。”
吴顺着急道:“你答应过小姐,不会再冒不必要的风险了!”
你说:“我没有冒什么风险啊。从你发现他们当中有用毒的高手时起,你一定会浑身都是心眼地帮我看好周围,让我不被毒死。而若论格斗,他们这些人当中,没有人能够碰到我。”
吴顺说:“万一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高手呢?”
你说:“没有。你以为,一个能伤到我的高手进了燕塘关,我会没有觉察的吗?”
你说:“就是他们全部加起来,也没有可能碰到我。”
你说:“既然没有什么风险,他们这么处心积虑,若还没有出场就给抓了,岂不是太不无趣了。而那位等着看一出好戏的人,也就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你说:“他千里迢迢而来,我若不给他看一出又一出的好戏,他又怎会觉得此行不虚呢?”
你说:“难得大家都这么有兴致,那,我们就一起来演一场好戏吧。让汉王,玩得更刺激一点。”
(三)
燕塘关内。北汉使臣一行下榻的官驿。
马夫装扮的北汉王刘申一进官驿的内室,左右随从便前来伺候他洗脸更衣。
“我去训马场之后,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回汉王的话,大将军派人来过,送来了一份回礼。”
“嘘!低声!当心隔墙有耳。不是和你们交代过要小心说话了吗?”刘申阻止说。
左右立刻收声,悄悄作礼认罪。
刘申说:“什么礼物?拿来看看。来人说过些什么吗?”
“来人说,使臣只管敬献给汉王,说是大将军的回礼,他说,汉王一看礼物,自能明白其义。”
左右呈上了你送来的回礼。礼盒打开,里面放着一支镀金手柄的马鞭,还有一个金丝编制的战马的辔头。
刘申慢慢地拿起那马鞭,从头到尾端详了一番,又看着那辔头。
他心里一动,不由得一阵激动。
“难道,这是他对我在表示愿意效忠?难道他是说,他愿做我的千里马,甘愿为我驾驭,为我驱使,为我冲锋陷阵,为我开辟道路?他自愿把对他本人和对新汉军的控制权,敬献给我?他自愿向我俯首称臣?”
这个念头顿时让他全身的血液沸腾了起来。
然而,他又迅速冷却了下来。
“但是,为什么呢?凭他的军事才能,他完全可以和我兄弟二人一较高下,完全有资格参与天下的争雄之战。他为什么自愿放弃割据争霸的可能性,而选择效忠我,臣服我?我有什么可以震慑到他的地方吗?”
刘申冷静地想了一下,想不到自己有什么能够收伏你,让你自动臣服的杀手锏。
刘申心想,不会是我的异想天开吧?
随后,他心里又是一惊。难道,他的意思是相反的?难道他的意思是,我已经变成了他驾驭中的工具了吗
?
难道他到望原关救援和献俘都只是个诱饵吗?难道他是想要诱骗我到燕塘关来,一举除掉我,从而震慑我弟弟,并取得和他叫板的更大资格吗?
这个念头让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我中计了?
随即,他又再次冷静下来。他摇头。他心想:不会。此次来的只是汉王的使臣和随员。北汉王刘申,并不在其中的。他并不知道我假扮马夫混在使团中。诱杀我的假设,是不太可能的。若说是要杀使臣,那也没有什么必要。
刘申回顾了一下自己从入关以来的种种行为,除了在马厩,面对那位中元节见过的美人儿,自己略有唐突之外,似乎并没有露出过什么破绽可以引起你怀疑他的身份的。
他不知道自己上次到燕塘关私访的时候,就被你盯上了。他此番前来,张保见到使团成员的第一面,就已经识破了他假扮马官的伪装身份了。
他看着那两样回礼,心里七上八下地想了很多。
当天晚上,直到睡觉时,他熄灭了灯烛,躺了下来之后,心里还在想着你的回礼和你是否真有称臣之心。
第二百三十二章 试探与考验()
(一)
“启禀汉……不,主官,我们发现了峒城来的人,是二王子的内兄。”
刘申刚刚起床,就接到了左右紧急来报的消息。
刘申说:“喔?他们来干什么的?”
“他们一共来了**个人,经查核,都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杀手。他们想要刺杀大将军,阻止大将军和我们的靠近。”
刘申伸了个懒腰,说:“好大手笔。想不到那边也有做这种事情的气魄。倒是叫人刮目相看啊。看来,陛下做久了,胆子也会慢慢见长的。该起来去马厩干我马官的活儿了。”
左右小心地问:“我们要不要通知大将军呢?”
刘申说:“不。不要。我们不要管这件事。看他自己怎么处理。”
左右说:“万一他们得手杀了大将军呢?”
刘申说:“他约运州的汉王来相见,是想要表明他能为汉王打天下,能于乱世中保护汉王开创太平盛世的。若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要我们来保护他,汉王怎么能相信他能打得下来这诺大的江山呢?他得自己保护自己,而不是躲在他君王的羽翼之下。”
刘申站起来,更换着衣服,说:“若是能被峒城汉王的人暗算了,他也就没有合作的价值了。”
左右抱憾道:“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还有那些贵重的骏马,也都白送了?”
刘申的嘴角浮现出一个笑容。他一边扎着衣服上的系带,一边说:“怎么会白来?至少,我们让天下人看到了一个不惜重金,求贤若渴的姿态。”
刘申心里浮现出我的形象。他走了一小会儿神。
他在心里说,纵然天下人没有看到我们求贤若渴的姿态,这一趟,也不算白来,至少,我再次见到了中元节河边见到的那个女子,还幸运地得以一亲芳泽,不仅拉过了她的手,和她相距这么近,还彼此单独交谈了这么多,谈得非常投机。
他仿佛再次闻到了我身上的芳香。
而且,丢失已久的父王的玉佩,也意外地失而复得了,更令人惊喜的是,玉佩竟然恰巧就在这女子的身上。
就这两件事情,燕塘之行就已经收获满满,充满惊喜了。
他这样心驰神飞了一会儿,突然觉察到左右在看着他。他马上收敛了浮想联翩,回到正题上来。
他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和运州的汉王谈合作的。我们这次来燕塘关见他,是他用上次两进草原的捷报频传争取到的,想要我和他谈合作,同样,他还是要自己去争取。”
(二)
“这个运州的汉王,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比他兄弟强到哪里去。”吴顺恨恨地说。
你笑笑,说:“他哪儿得罪你了?”
吴顺说:“他们的人也发现那帮刺客了。他们也在跟踪那帮刺客。可是,他们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有通报给我们。显然,他们想让那些刺客来刺杀你,坐视我们和峒城的汉王两相争斗,让我们两败俱伤,然后他来坐收渔人之利!”
你笑了笑,说:“好难得,这段话你一气呵成,说得相当文绉绉的了。汉话水平大有长进。”
你说:“可见,情绪激动能够提升一个人的文采水平。”
吴顺着急道:“哎呀,这都是什么节骨眼儿上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他们可是来杀你的!两边汉王的人巴不得你被杀死!个个的都是来者不善啊!”
你说:“我是他们要杀的人,我都不着急,你着的什么急啊。”
吴顺说:“我要替老爷夫人,替小姐照顾好你,确保你的安全啊。”
听吴顺提到老爷夫人,你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吴顺自知不该提到老爷夫人,勾起你难过,便岔开说:“听说,孙总兵家里藏有一件老汉王赐予的金丝软甲,要不,我去一趟孙府,你穿上那护身的软甲吧。刀剑无眼,只怕万一。”
你说:“老汉王赐金丝软甲给孙叔叔,是孙叔叔用性命换来的,这次他出兵攻打怀州,也同样凶险,怎么可以临战借走他的护身之宝?况且,我并不需要。他们做不到。他们碰不到我。”
你说:“我知道这些杀手都有些名气,但是,你觉得他们合起来,比我们清流宗的剑阵门如何?”
吴顺不说话了。剑阵门是清流宗名闻遐迩的高手阵法。你能独力杀出剑阵门,那些杀手,应该确如你所说,近不了你的身。可是吴顺还是担心。一来担心你千钧一发之际又突发头痛,二来担心他们涂抹在兵器上的那些剧毒物质。
你说:“若我穿了护甲,在北汉王眼里,就没有那么无价了。”
吴顺嘟囔着说:“反正见死不救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别太信任他。”
你说:“这不叫见死不救,这叫帝王心术。他若浑无心机,毫无手段,一派天真,人倒是好人啊,只是,恐怕,也坐不了天下,实现不了各方的太平共存了。”
(三)
晚饭后,我们一如既往地并肩向后院走去。丫鬟在前面提着灯笼给我们引路和照亮。
我直觉到你有点心不在焉,但是你的这点不安表现得非常不明显。
“怎么,你有心事吗?”我问。
你摇头。
你说:“没有心事啊。”
“可你刚刚在走神。”
你说:“没有走神。你刚说的话我每一句都听到了,什么也没有漏掉。不信你问我。”
我说:“我知道你听到了,但是你还是在走神。我们一出门你就在走神。你在注意假山那边。我们走过假山之后,你还在注意假山那边。”
我说:“假山那里有什么?我要去看。”
“不要去!”你一把拉住我。你把我抓得很紧,我没办法再挪动一步。
我看着你。
你意识到自己抓得太紧了,你松开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心里在难过。
我说:“你的心里,为什么会觉得难过?”
你看着我,
你说:“琴儿,有时候,真希望,你不要把我看得这么透。”
我看着你。
我觉得你从来没有这么复杂难解过。
如果你心里在因为推开我而难过,那又,为什么总是要推开我
我?
(四)
和你同行的时候,我只感觉到你的存在,整个世界都退隐在你的身后。
而你不同。你感觉到的世界要比我所感觉到的广袤深远得多。
男人的世界和女人的世界就是如此不同。
在男人的眼中,女人是他们所看到的世界的一个部分。
而在女人的眼中,世界是她们所爱的那个男人的一部分。
你注意假山那边,是因为潜入府中来察看确定刺杀地点的张凤鸣,当时正躲在那里附近,看着我们。
你心里难过,是因为,我们人生道路分道扬镳的重要时刻,它快要到来了。
这些,你都不能对我说。
第两百三十三章 刺客之死()
(一)
“少主人,他们已经溜进来了。北汉的人也跟着悄悄进来了。北汉王也在其中。”吴顺附耳对你说。
你说:“汉王带兵器了吗?”
吴顺说:“带了。他拿着刀。”
你说:“好。带兵悄悄包围府邸。但凡进了这府邸的,一个也不准走脱。”
你拿起桌上的佩剑,挂在腰间。
你说:“现在,我过去陪琴儿吃饭。”
吴顺说:“少主人,还是穿上软甲吧。他们武器上确定有毒。”
你看着吴顺:“已经说过的话,需要重复这么多遍吗?你已经年高八十,记忆不清了吗?”
吴顺低头不吱声了。
(二)
饭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