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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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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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着她,不语。

    她说:“英俊的汉族男人啊,虽然你听不懂我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为何要带我来这里,可我相信你。你其实并不想要占有我。你也是不会伤害我的。”

    你看着她的眼睛。你听懂了她的意思。

    你用汉语说:“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恶魔。有一些,会看上去很正派,也很英俊。”

    女子看着你。她没有听懂你说什么。她睁大眼睛看着你。

    你突然指着湖面上的某处,说:“你看,那边闪光的东西是什么?”

    她顺着你手指的方向朝湖面上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你以你所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毫无声息地抽出了短剑,一剑从她后心刺入,一下子就刺穿了她的心脏。

    鲜血从她的前胸与后背流淌出来。随后她的嘴角也涌出了鲜血。

    女人一声也没有发出就软倒在你的怀里,她几乎是立刻就死了。

    她倒在你的怀里,美丽的眼睛大睁着,但是已经暗淡无光了。

    你抱着她,默然地看着她在你怀里变成尸体。体温逐渐降低,慢慢变得冰冷。等她的身体完全僵直和冰冷后,你轻轻地把她放倒在地上。你后退了几步。你低头看着她的尸体。你擦去了短剑上的血迹。你叫吴顺和卫兵。

    吴顺带着卫兵冲了过来。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吴顺看着地下的尸体,他又抬头看看你。他喃喃地说:“你,你把她杀了?”

    你说:“你以为我带她过来是要做什么呢?”

    吴顺看着地下的尸体,看着你,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把短剑放回鞘中。你说:“把她首级砍下来带回去,尸体抛到湖里吧。”

    吴顺说:“。。。。。。。是。”

    他走过去,蹲下来,托起女人的头。就算已经僵硬冰冷了,女人依然还是那么美丽。

    他觉得不忍心下手。

    你说:“快一点。”

    吴顺说:“这么美。这么年轻。”他叹息道:“可惜了。”

    你转身上马。你没有再等待吴顺和卫兵。你自己策马向来时的路驰去。

    吴顺和卫兵赶紧完成血淋淋的工作,然后,赶上去跟随你。他把手里提着的滴血人头递给你。现在,人头的面容已经变成了蜡黄的颜色。你伸手拿过来,把它放到马鞍后的水囊旁。

    你们的马队回到了营地。她的父亲看着你们马蹄扬起的尘土。他在队伍当中没有看到女儿。他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你驶近他们。你从马鞍后的水囊边提出一颗人头。你把它隔空抛向她的父亲。

    你说:“你女儿表现非常好,所以,我决定把你们都饶了。带着这个去见大索吧。告诉他,他的女人,果然天生尤物,妙乐无穷。不过,我和他习惯不同。我用过的东西,就不喜欢有别人再用。”

    女人的父亲抱着女儿还温热的头颅,听完翻译后,发出了一声痛彻肺腑的嚎啕。

    这声嚎啕象利剑一样刺穿了你的耳鼓,但你没让任何人看出它。

    你说:“把这些人放了,把他们赶出营地。”

第一百七十八章 北汉王刘申() 
北汉。中州府。节度使衙门。

    北汉王刘申身着皮革软甲,军旅装束,在书房召见刚从望原关亲自押送温达木来中州的杨彪。

    刘申是老汉王刘琪铭的长子,是老汉王最宠爱的汪淑妃所生。刘申继承了老汉王高大的身材和汪淑妃秀丽的外貌,出落得身材匀亭,四肢修长,眉清目朗,面白唇红,是当时诸国王子中出名的俊美男子,加之母亲性格温和贤淑,从小调教得方,自己又善于学习,文韬武略都颇为可观,且谦和有礼,长于自律自制,故而气度儒雅华贵,望之便有一种天潢贵胄的威仪自在,让人不由得不心生敬爱。

    刘申天资聪颖,出来辅佐父王处理军政事务较早,自少年淬炼至今,已是羽翼成熟,只待振翅临风,一飞冲天。本来人人都以为老汉王是有意立长,精心培养,必以刘申为大统的继承人选的,谁知在当今太后的帷幕运筹之下,老汉王最后还是改换了心意,沿袭了历代的立嫡习俗,立嫡子刘言为太子。

    刘言登基之后,和刘申时有政见不合。刘申每有陈言,刘言多心怀猜忌,不肯纳受,乃至当廷叱责。双方屡有冲突,加之宫廷暗流涌动,汪淑妃失却了老汉王的庇护后,在后宫屡有惊险。凡此种种,终至兄弟反目。刘言下令诛杀刘申母子。母子俩得到忠心奴仆的密报,簧夜逃走,转移至自己的封地运州,在那里得到部分文臣武将的拥戴,自成一派,终至分裂疆土,建立了新的王权。

    因为自身实力充盈,刘申是彻底的行动派,有急难时,绝不会只坐在朝堂听群臣献计献策,或者坐等臣下挺身而出挽救危局,他习惯亲临现场,率众当场解决问题。

    听闻敌军大规模攻袭望原关,将望原关重重围困的紧急军情后,刘申毫不迟疑,立刻亲自带队到达中州府,准备坐镇指挥全面迎敌,并商议如何解围望原关等当务之急。不想,刚刚抵达中州府,落座未久,征尘未掸,望原关那边便传来军报,说有一支南汉军队突然跨境驰援,且奇袭成功,俘获敌军主将,更发起攻击,重创城下守军,和城内北汉军里应外合,如今,望原关的重围已经破解,双方合兵歼敌九千,几乎让来犯敌军全军覆没,全面大捷!杨彪更已出发,将俘获的敌军首领押送来怀州府,敌首竟然是汗王最喜欢的三儿子温达木全家!这是近年来和北胡的连续战事中,汉人俘获过的身份最高的敌酋了!有此砝码在手,可以和汗王谈很多条件。

    刘申读完杨彪的来信,喜出望外,更大为吃惊!南汉竟然会有军队冒着叛国凌迟之罪的风险前来援救他的关城?而且此人竟然不要俘获温达木的卓越战功和巨大利益,而将温达木拱手相让!当真是气宇盖世,胆略超群!

    既然此人不在意高官厚禄,那在意的,就必定是更高层级的东西了。那东西,只能是天下江山。

    但,他若意在天下江山,又何以不拥兵割据,独立一方,参与天下的争雄呢?何以要舍弃实力和地盘都更强的南汉,而对割据一隅,成败未卜的自己投怀送抱呢?

    带着心里一系列的疑问,他迫不及待地召见了刚刚到达怀州府的杨彪。

    杨彪详细地向他禀告了望原之战的情况,以及与你在望原关下的初次见面。

    “他主动跑来救了你,还俘获了温达木一家送给我?就不怕我弟弟降罪吗?”刘申说。

    杨彪道:“他说也有同样价值的礼物送给峒城,是汗王的两位女儿。”

    刘申吃惊道:“喔?他这趟奇袭的收获,可真够丰富啊!还能足够两头送礼的!此人真是相当的有趣。”

    他问杨彪:“依你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杨彪:“虽然只是关下见过一面,但是,臣下觉得他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度。他在战场上的英勇凌厉,面对死亡威胁的从容镇定,还有那种强烈的自信,对后续战事的成竹在胸,都给臣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臣下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若论带兵打仗,当今天下,可能,将来事实会证明,争雄诸国中,都无人能出其右。”

    刘申说:“既然连温达木这样的俘虏,他也能轻易送给我当见面礼,这就表明,他有十足的把握,取得比望原大捷更大的胜利,能够获取更大更重要的利益,献给他愿意效忠的君王。他是在向我说,他有实力能帮君王一鼓而定天下。因为他能向君王奉献一个完整、统一的新天下,故而,他有本钱叫价,有资格要求他选择效忠的君王,主动前去与他谈判。”

    杨彪答道:“臣下觉得,他果然有在战场上荡平天下群雄的那种气度和格局。”

    刘申说:“看到你望原战报的这几日,北线各处的军报也陆续送来。本王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雷士诚当年在峒城亲自挽留未果的那位青年才俊,也才知道,他在来救你望原之前,早已凭借区区500人马,深入草原,纵横千里,一举歼灭勿吉人攻袭南汉的前锋三部,瓦解了勿吉人在南边的攻势,立下了惊天动地的不世战功。如此的锐不可挡,如此的所向披靡!”

    杨彪说:“臣下这几天也看了各方的战报,真是心下震惊不已,想不到他来望原之前,还有如此一番惊天功业!”

    刘申说:“且不管他究竟是什么用心,也不管他到底是想帮哪边,他今次在草原上的这几仗打得真是非常解气,让本王心里十分痛快!他竟然跑到强盗的家里,把强盗家给洗劫了!真是大快人心,一雪汉人百年来龟缩挨打的耻辱!大长了我们汉人的威风!本王十分喜爱他的这种作战风格!”

    杨彪看着刘申的表情,说:“那么,汉王是要去见他吗?”

    刘申一笑道:“然则,我说过要去见他了吗?”

    刘申说:“本王有今日的半壁江山,靠的也不是天降神运,那也都是一刀一枪,一兵一卒、一城一池地挣来的。纵然他有这些惊天战功,但毕竟是初出茅庐,久后如何,难以料定,怎么能他说去见,我就屈尊去见呢?本王有那么不值钱么?这样轻易就去,岂不是让人看轻了本王?”

    刘申说:“一统天下虽然是本王的心愿,但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本王并不着急。”

    刘申说:“且看他这次怎样从草原上回来吧。他若能再立奇功,并能有命归来,才值得本王去见。”

第一百七十九章 男人的世界() 
(一)

    “很晚了。琴儿,你还没有去睡吗?”我回头,说:“舅舅。”我说:“还不困呢。夜色这么美。”

    舅舅说:“今晚的星空真是璀璨啊。”

    我说:“这是胜利者眼中的星空。对于那些失败的人来说,从此就是永夜,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星空。”

    舅舅说:“男人的世界一直就是这样的,你死我活。”

    “天地这么浩瀚,我们这么渺小,为什么我们就无法和平地共存于天地之间呢?”我说,“就像这满天的星星,各自发出自己的光,彼此映衬对方的光。”

    舅舅说:“因为,人们心里的世界很小。虽然外面的世界很大,无边无量,但,人们心里的世界很小,除了自己和自己的人,什么也装不下。”

    “好想知道哥哥此刻在哪里,他在做什么?”我说,“好恨自己不是男人。若是男人,就能像吴顺那样地追随他,帮助他,护卫他。”

    舅舅看着我。

    他说:“你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临水,就是帮助他,就是对他最好的护卫。你若平安,他的心,就是安定的。”

    “可是,这样一天一天地分离等待,杳无音讯,真是好煎熬。”我说。舅舅叹息了一声,道:“是啊。但这就是乱世。乱世的人都在这样煎熬。”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就是我那一生的命运。

    我注定一生就是这样,在分离中,在杳无音讯中,想着你。

    我们不会有团聚的那一天。

    无论怎样等候,都不会有团聚的那一天。

    就像那些死去的人,不会再有彼此团聚的那一天。

    (二)

    你接连两次进入草原作战,沉重而准确地打击了汗王系的势力,特别是重点打击了作为汗王继承者的大索及主要支持者温达木的势力。

    你的攻击影响到了草原上错综复杂的部族关系,动摇了各方势力的分布。

    你凭借多年来对战局的观察分析,巧妙地利用了他们部族之间的矛盾。

    并不是所有的部族都仇恨你的攻击。乐观其成者,也大有人在。

    若是他们都能齐心协力,你的机会本来不是这么多的,脱身也会困难得多。但是,有人利用了你的攻击。

    当你在草原上袭击一个又一个大索系的部族时,汗王的另一个儿子别木,其实是有机会阻止你的。但他的部落没有行动。

    别木是最有实力和大索争夺汗王继承权的汗子。他本人及其长子当时也在南侵的途中。留守本部牧宿地的,是他的次子。他接到了周边大索系部族屡遭汉军袭击的消息,但是,他表面上装作要去救援,实际上却拖延坐视。他故意留给了你时间完成屠戮,又故意留给你时间逃走。

    等你带领汉军离开之后,他才大规模出击,假援助的名义夺占了这些临近部族丰美的水草地,拣走了你丢弃不要的辎重和牛羊。

    这个趁火打劫的行动起到了示范作用。

    当温达木全家被俘虏的消息随多个部族的覆灭而在草原上传开时,素与大索、温达木兄弟不和的各汗子宗亲,就开始争相瓜分温达木原有的草地部众牛羊马匹。

    这种公然落井下石的行动令大索狂怒不已。

    在左中右三路前军均遭覆灭的打击之下,每天传来的又都是汉军连续重创忠诚他的部落,其他部落或见死不救,或趁机抢劫的消息,大索的心情越来越烦躁。他向汗王自请挂帅出征,侵夺汉地的满满信心,现在已经消失了一半。

    他召集谋臣商议。

    他产生了暂缓南进,大军分兵平息弹压草原上的摩擦,夺回本系草场牧畜,清肃汉军在草原上的袭扰的想法。

    但是谋臣劝说他不要因小失大回头去管草原上的小小动荡,要忍受你的打击,继续全力南进,夺取临水,围困燕塘关和望原关,纵深进入汉地,在岭北一带站住脚跟,建立不世之功,为继承汗位奠定基础。

    在谋臣的一力劝谏和温达木残部的悲愤哭诉之间,大索犹豫了。

    权衡之后,他决定,南侵长策不能轻易放弃,而你和内部针对他的挑衅也绝对不能放过。

    他决定分出一部分兵力,掉头向北去堵截你返回汉地的退路,又分出一些军队去威胁各部退还温达木等部的领地和财产。他自己带领其余部队准备再攻临水。

    (三)

    就在大索决定要亲自督战再攻临水,距离临水还有1天路程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的头颅。

    大索侍妾父亲的马队仓皇奔入营地。侍妾的父亲怀抱一个锦盒,跌跌撞撞地滚鞍下马,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大索的大帐,哭倒在大索脚下。

    在大索惊恐的眼光中,他向大索哭诉了你突然夜袭部落,俘获了全族人,扣为人质,然后带着他的女人离开营地的情景,和你从湖边回来所说的那些话。

    大索顿时眼冒金星,心跳几乎猝停!

    他双手颤抖着打开填充着香料的锦盒,他最爱的女人那双空洞的眼睛在盒子里茫然地看着他。

    他发出一声痛彻肺腑的大叫,一口热血狂喷出来,然后他就仰天向后摔倒,当场昏了过去。

    他一整夜都没有醒来。全军上下人心惶惶。

    当他醒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命令全军调转方向,向北追击你。

    谋臣听说之后,急忙赶来规劝,可是,悲恸得几近疯狂的大索将在一旁啰唣不绝的谋臣一马鞭就打翻在地上。

    他怒吼道:“统统给我住嘴!现在不是一个策略的问题,现在是一个男人的荣誉问题!”

    他说:“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做草原的雄鹰!如何不成为整个草原的羞辱和话柄?!怎么还能让人相信,我能率领整个草原的部众,延续父汗的荣光?!如果我不立刻去逮到他,杀了他,把他五马分尸,碎尸万段,我就不是一个男人!”

    于是,大索的军队疯狂地舍弃了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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