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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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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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下令道:“大家跟着我,全速冲锋!杀!”

    话音未落,你就一马当先冲向了草原。

    顷刻之间,怪石沙堆之中就涌出了一阵黑色的狂涛。在震天动地的呐喊和两千多匹战马的极速奔腾之中,汉军高举马刀,如决堤的洪水,以摧枯拉朽之势,扑向了湖边的营地。

    这是敌军第一次领教新汉军气势磅礴的全速冲锋,那种场面真是让人惊心动魄!巨大的声响和大地强烈的颤动,令整个卡诺湖的湖水都翻腾起来了。带着光晕的月亮顷刻在湖水中碎为无数银屑。

    寿拓部立刻就陷入了没顶之灾的惊恐和混乱当中。

    当汉军的战马踏破帐篷时,很多敌方士兵都还在睡梦当中。不少士兵惊惶之下,兵器尚未摸到就被砍翻在地,根本都没有看清是谁杀了自己。

    一时间,营地乱成一团,到处都是妇孺的惊叫和士兵被杀的惨叫之声,他们在营地里四处逃窜,根本未形成有组织的抵抗。

    汉军第一轮的冲杀就在营地留下了四百多具尸体。

    就在敌人刚从倒塌的毡房中钻出来的时候,汉军的马队又狂卷而来,顷刻之间又是一片闪亮的刀光和绝望的惨叫。

    寿拓部有名的勇士桑格云布,从第一轮的袭击中逃脱后,从一个士兵的尸体上找到了一把马刀,他从毡房下面钻出来,加入了战斗。在奋勇劈杀了两名围攻他的汉军后,他感到脑后一阵强劲的风声。

    他刚回过身来,一只银色的枪尖已经到了他鼻子的前方,他鼻子上的皮肤瞬间因为枪尖寒气的刺激而起了一层皱纹。

    仓惶之下,他本能地举刀格挡。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刀还没有完全举起,长枪就贯穿了他的鼻子,从他的脑后露出了枪尖。长枪的力道是如此凌厉,以致于他的整个身体都被串在枪上向后飞了起来。

    他在剧痛当中伸手抓住了枪杆,带着枪杆沉重地砸在地面上。

    但是他并没有马上毙命,而是表现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强悍。

    他居然还能抓住枪杆,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想要寻找刚刚刺他的人,和那人同归于尽。

    就在他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你的战马如同狂风般席卷而过。

    狂风过后,桑格云布就像一片枯叶一样地坠落下去。

    你的短剑从他后心插入,深没至柄。连血都还没来得及流出,桑格云布便一命呜呼,成为继黑塞和忽那之后,第三个连你面目都没看到就阵亡的敌军将领。

    就在你对付桑格云布的短暂工夫,寿拓从大帐中逃窜出来,他连裤子都来不及穿,赤身**就跳上一匹战马,向东亡命逃走。正给冲杀回来的吴顺见到。

    吴顺带了20名汉军在他身后穷追不舍,双方在草原上展开了生死角逐。

    寿拓被汉军追赶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在拂晓前最浓厚的黑暗当中,他终于被汉军追上,一阵混战之后,被汉军乱刀砍死。

    吴顺率队回到卡诺湖边的时候,战斗已经全部结束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奔袭卡诺(下)() 
卡诺湖突袭之战,汉军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雷不及掩耳地歼敌八百余人,还俘获了营地里的老弱妇孺两百多名。

    他们都瑟缩着被圈禁靠近湖岸的营地一角,等待着你的发落。

    所有的人都紧紧地靠在一起互相依偎着,在火把的光照中,他们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你。他们其实早已知道自己的命运,在多次侵袭汉地的过程中,他们对于抢掠无用的汉地妇孺,一般都是这样处理掉的。在北胡诸族的纷争中,落败的部族被杀得鸡犬不留,也早就是家常便饭。你千里奔袭而来,一定是为了取得最大最惊人的战果。为了让战果产生震撼敌方心理的效果,你一定会屠杀他们。

    果然,你过来了。

    你在逐渐发亮的天色当中,缓慢地策马走近了他们。

    你策马围着这些俘虏慢慢地走了一圈。他们当中有孩童、有少年,有老人,有怀孕的妇人和少女。

    你的眼神从他们的脸上逐一掠过。

    你和他们互相看着对方。

    你把他们逐一看过一遍之后,就对汉军下令:“把他们带到湖边去,全部射杀。”

    这些勿吉人的俘虏虽然没有听懂你的命令,但从汉军气势汹汹扑将过来的凌厉杀气当中,感知到了末日的到来。

    顿时人群恐慌了起来,哭喊声四起。大家死死地抱在一起,不让汉军把任何一个人拖拉出去。一时间,汉军的驱赶拖拽和他们绝望的抗拒,令场面很混乱。

    你骑马站在距离这片混乱五十步远的地方,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这些的发生。

    在一片混乱当中,一位白发的老妇从士兵的包围圈中爬了出来。她哭喊着朝你奔来。

    你的卫兵发现了她,想要过去拦阻她。

    你伸手制止了他们。

    你让这老妇人连滚带爬地到了你的马前。

    她失魂落魄地跪在那里,涕泪交流地对你大声恳求着什么。

    “她说什么?”你偏过头,问吴顺。

    吴顺翻译道:“她求你放过她最小的两个孙子。她说,那么小的孩子,还在襁褓中吃奶,他们什么错都没有犯过,双手没有沾上汉人的鲜血,将来也不会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她不敢求你饶过这些成年的男女,也不请求你能饶过无用待死的白发老人,她只请求你饶了这么小的孩子。她说,你也是母亲生养的,她相信你的母亲是非常慈祥的,你母亲一定能够理解她那颗滴血的心。”

    你的马动弹了一下。

    吴顺继续说:“她说,你看起来不是凶恶的人,她说,如果你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杀了,你浑身就会沾染鲜血,永远都洗刷不清。她请你不要做让你母亲都会心惊的事情,不要让她以你为羞耻。”

    你的马再次轻踏了一步。你没有说话,也没有改变表情。

    老妇在你面前绝望地号哭。她的白发散落开来,遮住了她的面孔。

    “叫她不要哭。听我说话。”你对吴顺说。

    吴顺翻译之后,那老妇心里燃起了一点希望。

    她安静下来,带着满脸的泪水跪在那里,看着你。

    你对着她被白发遮掩了大半的面孔看了一会儿。

    然后,你对她说:“夫人。我千里而来,不是为了来杀掉你的儿孙的。我是来停止这场战争的。让所有的人都离开这场战争。”

    你说:“因为你们的汗王,你们的丈夫,你们的父亲,你们的长子,不肯活着离开这场战争,所以,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让他们看着你们先行这样离开。我也没有做特别凶残的事情。我只做了你们的男人们在我们的家园里做的事情。我只做了和他们同样的事情。如果你们觉得这种事情太过残忍,非常不合理,那么,就请不要把它加诸别人。如果你们把它加诸别人了,就一定要清楚,它必定会回到你们自己的身上。你们把什么加诸别人,最后就原样得到什么。不会有丝毫的错乱,也没有逃脱的侥幸。”

    你提高声音,对着那边的老弱妇孺说:“现在,我只是邀请你们看看什么叫做战争。它不是光荣,不是财富,不是前途,不是安全。它什么都不是。它只是痛苦。难以忍耐的痛苦。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你说:“记住这一点。若有来生,永远都不要为了任何原因,选择发动战争。请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害**己。”

    你说:“当你们的族人看到你们的尸体,他们就会搞清楚,什么叫做战争。战争会让你们失去一切,而得到的,仅仅只是痛苦。可叹他们不听良言相劝,只能看懂这样血写的教本。我是迫不得己,只能用这样的教本。”

    你无动于衷地站着,等着吴顺把你的话逐句翻译过去。

    然后,你再次下令:“把他们都带走,全部杀掉。”

    士兵们把俘虏带到卡诺湖边,将他们十个一排,分批驱赶到湖水当中齐膝盖深的地方,然后对准他们施放箭矢。

    在整个屠戮的过程中,你始终立马站在湖边,看着箭矢穿透他们的身体,看着他们成排成行地倒下去,浸泡漂浮在湖水中,把岸边的湖水都染成了血红的颜色。

    你一言不发地目睹了屠杀的全过程。没有人知道,那时你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天色完全大亮的时候,上千人的寿拓部,就这样,永久地从草原上消失了。

    在他们酣然入睡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想到,部落的历史,会是如此这般地,就此结束。

    当最后一个人在湖边被射杀之后,你策马离开了湖岸。

    你下令汉军布防,分批轮换休息、吃饭。

    毡房里的灯火星星点点地亮了起来,又逐渐熄灭。

    汉军在卡诺湖边的敌人营地休整了两个时辰,好好睡了一觉,补充了随身给养。

    你下令把长途奔袭已经疲倦的马匹和战斗中负了伤的马匹,丢弃在营地,更换上敌军的战马。

    然后,你带领汉军离开了卡诺湖的营地,奔向下一个突袭目标。

第一百五十二章 闻高() 
我们小小的马队穿行在密林当中。

    没有人说话。只听到马蹄的滴答声、林中的昆虫飞舞的声音和高处的鸟叫声。

    暴雨后的地面还很泥泞。马蹄不住地打滑。

    我骑马的技术并不好。每当马蹄一闪或者马的脖颈突然低下去的时候,我都很紧张,觉得自己要从马上摔下去了。

    我想着你教的骑马要诀,紧紧地带着缰绳。

    我们走着的这条小路,十五年前我父亲曾经走过。他就是经过这条小路,火速赶到了与汗王激战中的崔家集。这就是他走向生命尽头的道路。如今,他的女儿又走在了这条路上。不过,这一次,走过小路的人不是为了去慷慨赴死,而是为了能逃出生天。

    我这样全神贯注在骑马上,过了不知道多久。

    忽然我感觉到身边有人挨得很近。

    我抬起头来。

    我发现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兵正骑马紧紧靠在我的侧旁。他的大腿差不多完全挨着我的腿了。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和汗味。

    我下意识地往旁边带了一下马,距离他远了一点。

    我觉得这个士兵看上去有点面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我感觉到他正在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不由得也抬眼看了看他。

    他对我笑了笑。他看了看在前面领队的傅天亮,又左右看了看。

    他轻声说:“小姐,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从马上摔下来的。”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眼睛里有一种让我觉得很不安的东西。

    于是,我回答说:“谢谢。”

    他看着我。他再次笑了笑。他压低声音说:“我叫闻高。小姐一定不记得我了。”

    我再次看了看他,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却渺无印象。

    他轻声说:“我家就住在老爷家边上。我从小就常常看到小姐出入府邸。”

    他说:“小姐还记得有一年的清明节吗?大公子和小姐一起去扫墓。回来的时候,快到庄镇了,大公子的马差点撞到一个人。”

    他说:“那时候,小姐还是一个小姑娘。不知道小姐还记不记得当时的情形。当时我只是站在路边,目光一直追随着小姐,忍不住跟着小姐的车向前走了五六步,大公子就骑马冲了过来,他的马直对着我冲过来,撞得我摔出去好远。然后他就责怪我冲撞了他的马,把我拖过来狠狠打了一顿。若不是小姐劝他罢手,我可能那时就被他打死了。小姐,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啊。”

    听了他的话,我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少年的影子。那次景云打他,根本就不是因为冲撞了自己的马匹,而是为了惩罚他竟然敢追着我看。我想起来了,当时景云把他打得遍体鳞伤后,就把他丢弃在路边,任其自生自灭。景云用鞭子指点着他,大声斥责道:“就凭你,你也不看看你个贱民的身份,给我们提鞋都还不配呢,还敢睁着眼睛一直看?”

    我不记得那少年的长相了。但我还记得他在被打的时候盯着大哥看的目光,那么仇恨的,那么不屈服的目光。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大汉。我说:“难道是你?”

    他笑了笑。他说:“就是我。小姐已经忘记这件事情了吧。可我,还一直记得小姐的恩德呢。我从来也没有忘记过,小姐的仁慈,和美丽。”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直视着我的脸。

    我感到脸上一阵烧灼。

    我戒备地把脸侧转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和这人说话。

    我说:“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他看着我,他说:“有些事情,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是,你想要忘记,也忘记不了。”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傅天亮听到了声音。

    他回头问道:“谁在说话?什么事情?”

    我说:“是我在说话。我有点控制不住马。我觉得要摔下来了。”

    傅天亮听了,就回身向我驶来。

    闻高看他过来,向旁边让了一下,放慢了马速,和我拉开了距离。

    我感到松了一口气。

    傅天亮驰到我身边。他说:“小姐,你还行吗?”

    我回头看了看闻高。我说:“我不太会骑马,这儿太滑了。”

    傅天亮说:“那,小姐介意和我骑一匹马吗?我带着小姐吧,这样就安全了。”

    我说:“好。”

    我坐上傅天亮的马的时候,感到身后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在我的后背上。

    我觉得被这双眼睛看得很难受,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看。闻高远远地跟在傅天亮的马后。

    他远远地走在队伍里。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看到我回头,他对我笑了一下。

    我觉得脊梁上冒升起了一股寒气,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第一百五十三章 葛尔草甸() 
卡诺之战的次日下午,日落时分。

    汉军突然出现在大索部的另一个重要牧宿地:葛尔草甸。

    驻扎在这里的是温塔尔部。温塔尔正当壮年,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是乌林登木汗王兄弟的长子,汗王嫡亲的侄儿,大索的堂弟。

    温塔尔自小就在汗王身边,与大索一起长大,是大索的骑射伙伴和狩猎帮手,两人感情深厚,牢不可破,温塔尔长大后接替病故的父亲,担任了一支部落的领袖。他是大索的铁杆支持者和最强有力的盟友。温塔尔本人矫勇善战,顽强坚韧,战功累累,他的部众年轻力壮,精诚忠勇,在辅助大索捍卫汗位继承权的斗争中,他始终是大索最可靠的左膀右臂,起到了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在任何针对大索汗王继承权的挑战中,温塔尔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明确表态,誓同一切挑战者血战到底,拼个你死我活。他这样坚定的拥护和这样凶悍的姿态,让任何挑战者都不得不有所忌惮。大索每每出征时,都会把温塔尔留在草原上,震慑对他抱有敌意的部落,以绝后顾之忧。温塔尔就是大索心理上的定海神针。而你,此来就是要拔掉这根针!

    在草原上,你精心选择的每一个攻击点都是大索最痛的穴位,让他蒙受的损失,都是对他继承汗位来说最不能忍受的损失。你就是要这样一再地刺痛他,一次又一次地粉碎他的心。

    当时,温塔尔部正在准备晚饭。当穿着敌方黑色盔甲的汉军分两路冲进营地时,他们还以为是其他部落的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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