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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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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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爱着你,是因为,体察到,你有着一颗悲悯万物的仁慈之心。

    不管你一生做了什么,也不管当时和后世的人怎样评论你,我认为,你始终都并没有泯灭这样的,柔软的心。

第五十三章 秘密武器() 
绳子上的铃铛响了一下。

    吴顺说:“再放一点。”士兵便把绳索再放长了一丈。

    铃铛再次响了一下。吴顺说:“停。”

    张保站在悬崖的边上,探头往下看。他问吴顺:“他在下面做什么?”

    吴顺耸耸肩,说:“他说有件威力巨大的武器,就藏在这山的里面。”

    “武器?”张保问。吴顺摇头,表示他不知道更多了。

    你抓着绳子从悬崖下爬上来。你说:“我们再到对面的山崖上去看看。”

    你说着,从腰里拿下那个装着锥子和锤子的皮袋。你松开皮袋口。一只松鼠从里面跳了出来。它站在袋子口吃惊地看着你。你也看着它。你们四目相对了一会儿。

    那松鼠忽然大惊失色,它吱地惊叫了一声,飞也似地从你手上蹿了下来,冲过山路,爬到对面的松树上去了。你看着它,忍不住笑了笑。

    你看着大家吃惊的表情。你说:“我在下面察看的时候,它忽然跳到我怀里来了。怕它掉下去,就抓来装在袋子里带上来了”

    你看到张保在打量你。你说:“找什么?”

    张保说:“藏的武器呢?”

    你笑了笑。你说:“还在下面。”

    张保好奇地问:“统领,是什么?”

    你说:“一只恶魔。”

    你说:“把绳子收起来,去对面。”

    你抓住绳子,准备再次下崖。

    吴顺说:“要小心。这边的回旋风很大。绳子会荡。你会被甩到石头上去的。不要下去太深。”

    你说:“知道。”

    你一点点地消失在崖下的雾气里了。吴顺从上面,只能看到一根绳索伸进了一团迷雾当中。吴顺看着那绳索在雾气里微微地动着。

    “我想,他是在看那裂缝的走向。”吴顺说,“我们刚回家的那天,他就对这个很有兴趣。后来,第二天他又带了我上山,顺着那裂缝爬到很高的地方,快到山上的湖了。”

    张保说:“裂缝?”

    吴顺再次耸耸肩膀,再多的,也猜不到了。

    “地图。”士兵们把地图摊开在一块大石上。你用小石块压住地图的四角。你在地图上详细标注着裂缝的位置和估计的深度。你全神贯注地做着这件事情。

    你完成了标注后,你说:“现在,我们到上面去看看。”

    你们顺着溪流的水道向上攀爬。坡上不停地有泥土和小石块向下滑落。不时地有士兵踏脚不稳,跟着泥石向下滑去。大家互相帮助着。你走在最前面。

    “这一带的地面非常不稳定。”张保说。“如果下暴雨,会很危险。”

    你说:“是的。明天记得让人在道路上做一个标识,提醒往来行旅小心滑坡。”

    你说:“不过,危险的东西,也自有它的用处。”

    你们坐在山顶的湖水边休息。

    你把一只水囊递给张保。你说:“喝点水吧。”

    张保接过水囊。他说:“统领。”

    你说:“什么?”

    他说:“你和以前我跟过的统领很不相同。”

    你说:“怎样不同?”

    张保说:“统领你很勇敢,也很果断。但是,没有一点暴戾之气。”

    “而且,”张保说:“不知道统领你自己发现没有。你从来都不生气。你有时候会语气严厉,但是你从来都没有生过气。你从来都没有对人发过脾气。”

    你笑了一下。你说:“你们现在个个练得如狼似虎,我敢对你们发脾气吗?”

    张保笑了起来。他说:“统领,你曾经恨过什么人吗?”

    你说:“没有。”

    张保说:“以前跟的统领,打仗之前,都会对我们说敌人的种种凶残可恨之处,点燃我们内心对敌人的仇恨。可是,统领你,却从来不会这么做。你从来不点燃我们内心的仇恨,但却能让全队士气饱满。这很神奇。从未见过像统领你这样带兵的将领。”

    你说:“仇恨,是一种不合理的情绪。它只会让人无力,不会让人有力。”

    张保说:“那么,统领你的力量来自哪里?”

    你想了想,说:“同情。”

    “还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张保说。

    你说:“什么?”

    张保说:“这个世界上,统领你有害怕的东西吗?”

    你说:“当然有。”

    张保说:“是什么呢?”

    你说:“我害怕,自己会有一颗喜欢杀戮与伤害的心。”

    听着你和张保的一问一答,一个卫兵忍不住说:“统领,您不怕死吗?”

    你看着他,你说:“怕,就能不死吗?”

    卫兵说:“不能。”

    你说:“那,为什么要用害怕来折磨自己?”

    你们回到了山下。

    你在地图上圈出三个地点。

    你对张保说:“告诉工匠,三个通道的出口修在这里。”

    张保说:“工期太短了,我们没有足够的工匠。”

    你说:“不要随便说没有。军官的使命就是,让种种没有,变成有。”

    你说:“在缺少东西的时候,有两种方法去解决问题:一个叫等着给,一个叫设法拿。”

    你说:“我写信去怀州要。”

第五十四章 拜会于文涛() 
“于统领,清风寨的驻军统领在外面求见。”“什么?”于文涛站了起来:“定国公的公子?他倒是先来了。速请他进来。——不,不,我去营门迎他。”

    于文涛骑马赶到营门口,只见你穿着软甲,带着吴顺和五六个卫兵,早已下马站在营门口,恭候着他的到来。

    你们互相打量着对方。一眼之下,彼此都颇有好感。

    你抱拳施礼道:“唐突造访,先向于统领告罪了。一路走来,见峪口防御严密,思虑周全,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于统领经验丰富,思谋老道,在下由衷仰慕。”

    于文涛亦抱拳还礼,笑道:“少公子在山下的马队冲锋,地动山摇,气势如虹,差点把我营中的山崖都震塌了,当真是杀气凌厉,势不可挡啊。少公子雄才大略,于某也由衷佩服。”

    你们相与一笑。于文涛说:“请少公子营内一叙。”你说:“统领请。”

    “早闻于兄是爽快人,不如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今日在下来访,一来,想送给于兄一样礼物,二来,也是请于兄帮一个忙。”

    “少公子太客气了。于某愿闻其详。”

    “于兄驻守黄桑峪口已有多年,和敌军交锋也远非止一次,请教于统领,以往交战中,我方最大的不利是什么?”你问。

    于文涛想了想,说:“最大的不利是被动。”于文涛说:“其实,峪口守军的营地位于高处,视野开阔,敌军的每次进袭,我们都能预先看得清楚。但是,我们并没有把这种预知的时间优势发挥到最充分。”

    他说:“不能把时间优势充分发挥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守军大部分是步兵,没有足够的灵动性可以主动出击去包抄或者拦截敌军;二是守军的武器不够好,射程不够远,威力不够大,无法在敌军还没有前进到足够近的距离时,先行打击他们,也无法一击就摧毁他们的攻击能力。”

    于文涛痛惜地说:“而敌方经常全部都是骑兵,前进到射程位置的时候,若我们无法一击摧毁他们的攻击力,他们就会快速地前进到近战距离,冲击营门,和我们展开肉搏,所以,每次进袭,我们守军都伤亡惨重,都要付出重大的代价,才能守住峪口。从这里到半山坡,每一寸土地都被我方士兵的鲜血染红过。每次打扫战场,都是令人心碎的时刻。”

    “那么,于统领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没有呢?”你问。

    于文涛叹息说:“我曾多次上表朝廷要求在峪口部署骑兵部队作为步兵的策应,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新汉王不喜欢骑兵,认为那是蛮夷之风,少公子当是有所体会的。汉王连提到骑兵的奏折都不愿意看,不想批,又哪里会给我们配备骑兵部队呢。”

    你笑了笑。你说:“于统领又何必舍近求远,问道于盲呢。”

    于文涛不解:“公子何意?”

    你说:“于兄想要的骑兵,在下正好有一支,现就在于兄近侧,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是精锐中的精锐。今后但有战事,我任凭于兄调度。如何?如果于兄还需要更多的策应,我父亲统领的岭南各镇守军,也都可以配合协同作战。”

    “这个。。。。。。。”于文涛吃惊之下,喜出望外,一时不知如何表态!

    “除骑兵策应和各军联合作战之外,在下还有一样东西,也可以解决于统领的烦恼。”

    “是什么?”

    “火药。”你说,“火器是比骑兵更快的骑兵,是比马刀更有威力的武器,最是敌军骑兵快速冲锋的克星。蒙汉王恩旨,在下的部队恰好也略有一些,战时亦可听于兄调遣。”

    于文涛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可真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大礼物。有了骑兵的策应和火器的帮助,峪口守军再次对敌作战的时候,势必如虎添翼,士兵的伤亡率将会极大地减少!

    于文涛被惊喜弄得晕乎了一阵子,随即恢复了清醒和冷静。

    “少公子愿慨然相助,于某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少公子统领的驻军并不是参战部队,没有作战任务,少公子原本可以不必主动以身犯险啊。”

    “若少公子战时未经请旨汉王,擅自策应我部守军,即使战胜,也必以擅动参战而遭汉王猜忌,不仅无功,而且有过,当年的陈士钊将军就是前车之鉴,如若战败,公子则必被追究问罪啊。”

    你说:“黄桑峪口之下,就是我父亲封地最大的庄镇,峪口一旦失守,庄镇亦必倾覆沦陷。于忠于孝,于友于悌,不管有没有王命,不管危险不危险,我都理应和于统领同仇敌忾,互相援手。”

    于文涛说:“少公子洞明大义,果决善断,于某感佩不已。少公子的骑兵,本是孙湛明将军的精锐,战力强悍,虽然人数较少,但人人可以以一当十,于某人深信不疑。只是,少公子手里现有的火药库存,数量想必也不会很多,研试新火器和爆破术还勉强可用,若用于实战,恐还大大不够。”

    你说:“于兄一语中的。火药的数量,这正是我来拜访于统领的原因。”

    桌上摊开着背头山一带的地图。你和于文涛共同看着地图。

    你说:“于兄,回来后这些天,我把整个背头山区都跑遍了,心里实在是有一个很深的担忧。于兄你镇守峪口多年,注意到了没有,近百年来,北胡进犯汉地,选择的突破口中,频率最高的,就是黄桑峪口,差不多每十次进犯来袭,就有六七次会选择从峪口突破。峪口的防守压力,是整个岭南封地中最大的。正因为如此,怀州府派了于兄你,率领精锐的守军在此驻扎,而没有把这里的防务,一并交于我父亲与岭南十镇一起统筹。为什么敌人特别喜欢选择黄桑峪口作为突破点呢?实在是因为峪口后的崔家集,位置太重要了。我家所在的崔家集,是岭南最大的庄镇,不仅非常富庶,而且是整个北线的一大交通枢纽。敌军突破黄桑峪口后,马队可以居高临下地冲击崔家集,他们在高处可以用密集的箭雨越过崔家集的北门,直接杀伤集镇中的守军。守军处在非常不利的位置,一旦峪口失守,失去屏障,庄镇的情形就会是易攻难守,若庄镇守军有一点闪失,敌军就会长驱直入。而占领崔家集后,他们不仅可以劫掠浮财,获得良好的补养,而且会掌握高度的战斗主动。从崔家集出发,他们可以向东南西北任意方向前进,可以选择深入汉地的路线非常之多,汉军若想阻挡,很难判断他们的意图,很难快速调兵在各个方向上进行拦截和防守。汉军会处在被动挨打的状态下。一步被动,后面就会步步被动,导致整个战局从开局就处于颓势,后面要扭转,就会困难许多。”

    于文涛说:“少公子分析得非常准确,近百年来的攻防战,情形的确就是如此。峪口,是关键中的关键。失去峪口,后面,汉军的处境就会很不利。”

    你说:“这正是在下的担心所在。峪口有于兄把守,当然是固若金汤,但凡事总有意外。万一峪口失守,后面的崔家集,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要独立挡住敌兵,绝非易事。于兄还记得当年汗王的那次突袭吗?若非陈士钊将军当机立断,冒死火速来救,并且用生命挡住了他的前进道路,后面的败局,是可以料定的,说不定今天连怀州都已经归了北胡所有。但是,陈将军的拼死救援只解了一时燃眉之急,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于文涛说:“那么,少公子是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吗?”

    你说:“正是。”

    于文涛说:“可是,崔家集缺少地理屏障的问题,是很难解决的啊。”

    你说:“这些天来,我一直都在考虑一种可能性。有没有可能,人为地在这个地区制造出一个地理屏障呢?”

    于文涛说:“人为?”

    你说:“我从清川回来的那一天,在路上遇到了一次危险的泥石流。这给了我一个启发。我察看了这一带的山势,画了一张图。”

    你们同看你画的这张图。

    你说:“于兄发现没有,从这里到这里,这座山,有一个从上到下的缝隙。这道缝隙的周围,土质非常疏松,平时就经常发生滑坡,雨天频发泥石流。这道缝隙的虽然很狭窄,但是上面通达到湖顶的湖泊,下面深及我所能下到的最深的谷底。如果,我们沿着这道缝隙的走向,在这里、这里和这里,在这三个点布放大量的火药,紧急的时候,同时引爆,就有非常大的可能,撕裂这道缝隙,引发超大规模的山崩。如果是暴雨天气,还会伴随有巨大的泥石流。无论是超大规模的山崩,还是泥石流,都会瞬间改变这个地区的地理面貌,不管崩塌和冲击的效果如何,这个地区,都会出现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地理屏障,阻挡住敌军前进的道路。”

    于文涛觉得一股冰泉从头顶灌注,顿时整个后背都发冷了。他说:“你竟然会往这方面想。可是,如果引发山崩或者泥石流,山下的崔家集,不是全完了吗?你的家、你父亲经营多年的庄镇,还有山下所有的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你说:“所以,这必定是最后的办法。若是峪口失守,敌军攻占了崔家集,他们会做什么呢?一定是大肆屠庄。崔家集这二三十年来,对他们的抵抗是岭南地区最顽强的,没有一次不是拼死相搏,勿吉人死伤在这里的上将也早非止一个两个,就连汗王本人,在这里也差点被陈士钊将军卸掉一条臂膀。崔家集与勿吉人早就结下了血海深仇,一旦再次攻入庄集,勿吉人有极大的可能性屠庄报复,更兼对后面的汉地军民起到杀一儆百的震慑作用。如果这种情形发生,而无法抵挡,我刚刚说的这个办法,就是最后的解决办法。”

    于文涛看着你,说:“那样,你的家乡,就永远会被埋葬在新的地理屏障之下了。它从此就永远消失了。”

    你说:“是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这个办法。但,也唯有这个办法,才能永绝后患。”

    你说:“再看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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