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那些你们没有看清楚的瞬间,我一个个都拆开了解说给你们听了。你们从中悟出了什么道理了吗?”
“没有?那我来告诉你们吧。这个道理就是我要讲的第四件重要的事情:用比敌人快得多的速度,准确无误地,在正确的时点,按照正确的顺序,以正确的方式,击中正确的目标,就可以瞬间瓦解敌人发起攻击的能力。连续不断地瞬间瓦解敌人发起进攻的能力,就能让敌人的战力,始终是零!而这,就是我们未来新军队的主要战术:快速而准确地打击敌人心不在焉的地方,打击他们无法防护的地方,从而迅速而持续地瓦解敌人发起攻击的能力,让他们的战力,瞬间归零,长期为零!”
“这个战术,不是我最先提出来的,而是你们之前的上司,陈士钊将军。但可惜他英年早逝,没来得及说服你们,更没有机会开始新战术的训练。当时很多人都认为,他所提出的这个战术,只是一个战术理想,它是不可能实施的。对吧。你们当中还有人记得那时的激辩吗?现在呢,看过刚才的打架之后,现在大家依然觉得,这个战术是不可能实施的吗?”
“最后要讲的一件事,什么叫做防御。刚才,你们看到我做过一个动作来防御了他们没有?对。我没有!一个防御的动作也没有。全部都是在进攻。为什么没有防御?因为根本不需要。他们每个瞬间都被迫处在无法发起攻击的状态中。他们随时都在自顾不暇,根本没空攻击我。再说一遍,大家也记住:完美的攻击,就是最全面的防守。最万无一失的防守,就是根本不需要防守!”
“刚才的战斗,我可以做得更彻底。如果我不是用刀柄、手掌、手肘去攻击他们的身体,而是用刀锋。那么,掉到台上的,就将不是他们的兵器,而是他们的肢体,飞到台下的,就将不是他们的身体,而是他们的尸体!”
你说:“弟兄们。这就是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的目的。跟着我,学习这种战法,让我们五百人团结得像一个人那样,用比我刚才的力量还要大五百倍的雷霆万钧之力,面对我们的敌人,去攻击!攻击!持续不断地攻击!暴风骤雨般地攻击!”“只要我们够快够准,我们一直够快够准,我们就必定能够锐不可挡,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你说:“你们,汉王最优秀的士兵们!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一起去缔造这样一支崭新的军队,去开启天下盼望已久的太平?”
你这番精采绝伦的演示和掷地有声的问题,激起的,是士兵们排山倒海的回应:“愿追随统领!”
震天动地的一声呐喊,雪亮的刀光眩目地闪过。没有人命令,五百个士兵,齐刷刷地向你单膝跪下,横托单刀,向你行了军中跪拜礼!
从这一天起,他们当中,除了吴顺,再也没有人叫过你“少公子”,你成了这支部队全体认同的“统领”。
虽然刘言只是敷衍了事地给了你这支小小的部队,甚至都没有任命你正式的军职,但你只用了一个早晨,就令自己成为了这支部队真正的统领。
只有一顿早饭的时间,你就把统一的意志和共同的信念,注入了这支小小的军队,从此,它就开始成为了最好的军队。
那一个早晨,因此就被载入了史书。新汉军的创建日。
你说得很对。一个善于带兵的人,随时都能带到兵,不管他有没有汉王的授信。
第四十六章 宗门心诀()
清风寨营地。指挥所。
你和傅天亮闭门单独相对密谈。
你说:“小弟见过七师兄。久从师父和四师兄那里听说过七师兄的英名,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心情大快。今后军营的诸多事情,还要仰仗师兄的大力支持,望师兄对小弟多多指教。”
傅天亮拱手道:“统领谬赞,末将岂敢。虽然忝长统领几岁,早入师门两年,但是傅某才疏志浅,实在不敢以师兄自居。四师兄上次来,已经交代过师父的意思了,说若有机会,一定要设法到统领帐前听令,全力协助统领,做统领的左膀右臂。四师兄来时,还放了一样东西在我这里。”
傅天亮从怀里拿出一个温润透亮的玉葫芦,呈给你。
你接过玉葫芦,看了一下。你说:“四师兄可有交代过什么吗?”
傅天亮说:“四师兄说,我们见面时,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告诉你,若有军旅艰苦之事,体力耗损巨大时,要比平常加倍服用,不然,内力难以保持充盈,金钟罩的使用,将很难随心所欲。一旦启用,也可能反自伤内息。但若体力耗损恢复正常,又要立刻减到平常的服食量,绝对不能错乱,你自己务要把握好分量时机,否则,会极大地损伤元气。四师兄说,恐怕你忙时忘记,又恐怕吴顺一时顾不周到,让我务必也跟着多留心,提醒你们。四师兄还说,新丹的事情,也请你放心,若得炼好,不论你在哪里,宗门自会设法送来,不会供应断绝。”
你把玉葫芦握在手心里,感动道:“虽然离开清川了,但师祖和师父的关爱,一直都跟随着我们,真是师恩重于泰山。我们怎么能不奋勇努力,广利天下,光大师门呢。”
“是啊。”傅天亮感慨道。他说:“统领在清川,是师祖和师父两代倾力传授的大弟子,我早听说过统领在师门的种种传奇。今天动手之前,心里还真是十分发怵啊。”
你说:“少年故事而已,谈不到什么传奇。今天因为要在军中立威,迫不得已要用些手段,多谢师兄体谅相让。”
傅天亮说:“哪有谦让,我是真的不是统领的对手啊,输得心悦诚服。统领下山回家之前,果然是通过了传说中剑阵门的考验吗?”
你说:“是的。因为我身份特殊,回家后必然要侍立于朝堂之上,行走于万马军中,众目所望,也将是众矢之的,若我行为有差,或者功夫露拙,就会连累师门数百年的清名。师祖、师父都期望我能通过剑阵门的考验再下山回家,也好让众人心服口服。”
傅天亮说:“数百年来,能够通过剑阵门而出师下山的人,总共也没有几人啊。很难应付吧。”
你说:“是的。重重凶险,间不容发,我也是倾尽全力,才能勉强过关。”
傅天亮说:“统领既然能凭一己之力,通过剑阵门的考验而不落败,格斗之术当深得本宗精髓。早听同门师兄弟说,统领的格斗之术炉火纯青,雷霆霹雳,天下无两,攻击速度,神鬼难追,人莫可敌。今日亲身试过,方知绝对不是浪得虚名。我好歹也在宗门学了这么多年,竟然毫无招架之攻,还手之力,瞬间落败。如今,才知道原来宗门武学的境界,是如此天高地远,我这点拳脚刀法,实在还是表面肤浅,于宗门心诀,还远远未得其门而入。现在有幸追随统领,还望统领也能多多提点开拨,提携我再上一层楼。”
你说:“师兄过谦了。师兄的骑射水平,在汉军中,已经是上上之选,在千军万马之中,能困得住、伤得了你的人,已经不多了。”
傅天亮说:“在下心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统领指教。”
你说:“师兄请讲。”
傅天亮说:“我清流宗的宗风不是以逸待劳、以柔克刚、后发制人的吗?讲的是缓慢宁静的功夫。为何统领的风格却与宗门之风大相径庭?强调的却是快上加快呢?”
你笑了一下,随手提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圆圈。你在圆圈上随意地点了两点。你把这张纸递给傅天亮。你问:“傅兄,请问,这两个点,哪个是前,哪个是后?”
傅天亮一时顿住。你说:“所谓先发后发,有类于此。”
你又说:“师兄以为,宗门所谓的缓慢,是指动作之缓慢么?”
傅天亮大惑:“难道不是?”
你摇头说:“不是。宗门所谓的缓慢,是指因为心的高度专注,而令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就像今日我所演示的,对你们来说,一瞬间就是一眨眼,而对于得到宗门心法的人来说,一瞬可以变得长于百年。一瞬间可以分成无数个细格,你可在万兆分之一瞬的时间单位上,来进行从容的应对谋划,一瞬之间可以完成常人散乱的心多年都无法完成的谋划和动作。内在的慢,体现于常人眼中,就是不可思议的快。”
你说:“还记得师祖对我们的反复教导吗?师祖常说,我宗门之中,有的,全是不着急的人才能学会的功夫,他老人家说的意思就是:只有尽去浮躁焦虑之心,方能得到心的静止,得到心的静定之后,时间才会变得越来越缓慢,乃至全部停止。时间变得缓慢之后,外用可以得雷霆闪电的奇快速度,内用可得长寿不老。”
傅天亮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宗门的无上心诀。”
你说:“是的。但是,得心诀易,行心诀难。傅兄既然恍然明白,以后还要多多付诸行履,方能得其妙用。”
傅天亮说:“谢统领今日指点。傅某必当日日揣摩,笃行践履。”
你说:“本宗宗门之道,就像是这砚台里的水,原无一定之形,倒入砚台则方,倒入铜盆则圆,入溪流则弯曲,入瀑布则垂直,若论根本,是万变不离其宗,若论应用,则千变万化无穷。我们宗门弟子,但得其宗,便可随心化用,当刚则刚,当柔则柔,当强则强,当弱则弱,当缓则缓,当速则速。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就像这纸上的圆,转动起来,圆圈上的每一点都在运动不已,看似动得飞快,实则,它的圆心,是始终不动的。”
傅天亮再度连连点头,似再有所悟入。
你说:“当今天下,动荡已久,动荡之因,更是盘根错节。解这团百年乱麻,只合用闪电快刀。”
第四十七章 白手起家()
清风寨营地。指挥所。
你、傅天亮、张保、吴顺商讨训练的事情。
你问傅天亮:“傅兄,关于骑射,你们之前训练的极限是什么?”
“连续骑行一昼夜或者一次驰行300里,同时保持较强的战斗能力。”
你摇头说:“不够。远远低于敌军的能力。我们要突破这个极限;靠艰苦的训练超越敌军的能力。”
你说:“张保,按照这个标准量,做一个每日逐渐提升的训练安排。从后天起,全军每个人,包括我,不管多么痛苦,多么难以坚持,都必须日日达到这个渐增的训练量。达不到这个训练量,任何人,包括我,都不得休息。宁可全体粉身碎骨,也绝不降低标准。傅兄,请您负责,将持续达不到训练量的人员,一律淘汰,退回燕塘关外营,然后按我勾选的花名册,依次补充新的兵员,保持五百总数不变。每月日日达到训练量的人,下月可轮流休整5天,路途近的,可给假3天,回家探望,路途远的,可增加兵饷一个月,通过官驿,送给他们家里。多出来的兵饷,不必再向怀州府呈文请示,就从我自己安临县食邑的入项中支取,顺子,你负责好这件事情。”
张保看了看你写出来的标准,瞠目结舌:“统领,这,这,没有写错吗?”
你断然回答:“没有写错。你也没有看错。”
张保说:“这么大的持续训练量,怎么可能?人怎么受得了?就是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啊。”
你说:“你试都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自己受不了。你问吴顺,他对这训练量是怎么看的。”
吴顺接过你写的标准看了一眼,他说:“在清川,这就是我们练功的基本训练量。统领和我,都是这样熬过来的。统领练功的训练量还要更大。如果大家的身体素质和我差不多,应该咬咬牙,都能够承受。当然,会非常辛苦。必要脱几层皮。”
你说:“敌人也是人,他们的营养状况比我们差,而且不稳定,没有理由我们不能超越他们。”
你说:“马不是问题。我已经托了父亲的朋友韦先生,去戎先集市选购战马,购齐之后,可达到一人三匹的配置。日后作战,如果可能,按一人五匹战马配置,战马轮番使用,换马不换人。这笔费用,也先从我安临食邑的入项中垫上。如果正常申请,怀州府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另购马匹,必定逐级上报朝廷,引起无谓风波,反而可能令事情不能成功。不如我们自己解决,不要让怀州知道。这事,也由顺子负责。顺子,你不必对父亲说。父亲家大业大,开支众多,还要负责统筹岭南防务,钱库上面,本来就不富余,大哥和账房上每年也是精打细算,千方百计才能应付下来的了,我们,不要增加父亲的负担和大哥的辛苦。”
吴顺说:“是。”
傅天亮说:“统领,这又何必呢。安临食邑是你的私产,是将来成家立业的根本,安临本来就很小了,每年入项微薄,要再支出这些兵饷和马匹的费用,你就差不多没有收益了,不管怎样节俭,你的身份上,各种开支总是要有的。哪能全都充了军费呢。”
你说:“有父亲的封地在,我自己必要的开支总是有办法可想的。安临是我的封地,但它更是国家的县郡。采邑的收入,取之于民,用之于公,正是用得其所,没有什么不妥的。如今国家战事频繁,军费吃紧,能省就省,国家的军费,要花在刀刃上,我们这样的非战斗部队,不能再多消耗军费,否则,可能招来言官弹劾。若招惹到言官谏言取缔,就会影响我们的大计。”
“小姐,这是顺子的来信吗?信上说了什么?”
“顺子说,哥哥决定用自己安临食邑的收入,来为新军购买马匹,补充军饷开支。还说,他的意思,是不能让父亲知道此事。”
“啊?”侍女说,“那少公子去了一趟峒城,岂不是完全一无所得了?”
“去,你悄悄让账房上帮顺子算一下,除去顺子所列的开支,他的食邑收入,每年还能剩下多少?”
“是。”
“回来。务必要悄悄的,不要让大哥知道。安排可靠老实的人去替他办。大哥在账房上的人,一定要避开,免得大哥又胡乱猜想,横生什么枝节,坏了哥哥的事情。”
“小姐。账房上算出来了。除去这些开支,每年只剩下白银十二两。按小姐的吩咐,都交代可靠的人去办了,没有经过大公子。”
“安排得很好。只是,怎么,只剩下这么点了吗?他自己平素的用度,都要不够了。年节回来还要打赏呢。”
“要不要和老爷说说,帮他一把?”
“不好。我们不能违逆他的心意来帮他。”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他自己的用度有不够的地方,就都从我的名下出吧。平日我的置装费、首饰费和点心什么的开支,你们也都帮我清理一下,可省的,都省下来。至少他年节打赏的费用,应该是可以够了。他是忙大事的人,这些细微小事,我们当主动帮他料理清楚了,不要去烦扰他。”
我说:“我会在回信里写。你也吩咐替顺子来送信的人,务必告诉顺子,钱还是不够用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还能为他想点办法。”
“是。可是,小姐,你能想什么办法呢?从小到大,你也没有攒过一文私房钱。”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只管嘱托来人就好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梳妆台前。
我在那儿坐了一下,从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银色的钥匙,打开了妆台下面的一个暗格。
暗格里,有个丝绸的袋子。
我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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