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湛明说:“我岂能不知他的意思啊。这孩子,也真的是非常不错。可是,他毕竟刚刚出道,总不能只凭他红口白牙地这几句话,就来决定这么重要的事。他若当真有意,就该知道,他先要证明自己值得,否则,别的,都无从谈起。”
孙湛明说:“而且,徐先生,你觉得,到我这样的年纪,再来做这种选择,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徐在田说:“良禽择木而栖,何时都不算晚。难道就因为不再年轻,就一条道走到黑吗。就算孙兄自觉老了,还有那么多的弟兄们呢。他们也都在盼望,有条光明大道可以去走啊。”
孙湛明点点头,说:“嗯。先生今天的话,孙某句句都听进去了,记在心里。我会好好考虑,也会好好看着这孩子的。”
孙湛明说:“希望他此去真的能够证明实力,在北线迅速脱颖而出,给北线死气沉沉多年的胶著战局,带来一点令人振奋的新气象。但愿他不是纸上谈兵的赵括,能够用战绩来说话,不要坐实汉王的轻视,不要令他的父亲失望。”
第四十三章 创建新汉军()
清风寨营地。
全军在猎猎风中肃立在校场。你全身戎装,走上校场最前面的高台,面向五百名汉军精锐。
这是你一生戎马生涯的起始时刻。这也是新汉军的诞生时刻。这是被载入了史册的一天。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你身上。
你缓缓走到高台的前方,面对新汉军的第一批士兵,发表你的第一篇治军讲话。
“弟兄们,首先,我想说说最重要的事情:大家今天为什么要脱离战斗部队,聚集到这个偏僻隐蔽的营地来。”
“天下纷争,混战不已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快两百年了。起先是前朝礼乐崩坏,群雄逐鹿;后来是老汉王复兴王室,为保卫国家的存在而对各路挑战者频繁征战;再后来是北方的边患,和草原各部族之间的混战;接下来又是现在南北两汉分裂对峙的局面。数代人深受战乱的荼毒,人心思定,但是,却没有人有办法令战火停止燃烧。”
你说:“战乱没有办法停止的原因何在?原因就是;各方见解各异,利益相悖,但却势均力敌,谁也无法战胜谁。战端一起,不久便陷入各方胶著的状态。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征战各方的军队,各有短长,相互之间,又都打了很多年,对彼此的套路都很熟悉。”
“所以,依靠现在各方的军队,胶著的状态是无法打破的。必须要有一支全新的军队。它有全新的面貌,全新的战法,全新的思想。它必须是神出鬼没的、无法预测的、所向披靡的、锐不可挡的。唯有出现了这样一支新的军队,战局的平衡交错,才可能被打破。”
“奉汉王的旨意,我们现在聚集在这里,并没有直接的战斗任务,但我们有着比直接参加战斗更重要的使命:我们要建立一支这样全新的军队,去打破天下征战持续已久的僵局,去停止战乱,开启太平!”
“你们都是最好的士兵,个个身经百战,骑射娴熟。但是,最好的士兵聚集在一起,并不等于最好的军队。最好的军队有什么特点?最主要的特点:他们全体都有统一的意志和共同的信念。”
“但现在我们有一个障碍。不去除这个障碍,我们就无法开始建设统一的意志和共同的信念。”
“这个障碍就是:你们不信任我,也不认可我的权威。”
队伍里出现了一阵轻微的声音。
你说:“但,这并不是你们的错误。在随时面临生死考验的军队里,信任和权威都不是仅仅通过汉王的旨意就能获得的。我必须自己去赢得大家的信任和指挥的权威。”
“赢得信任和权威,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无法在一天之内实现。不过,今天,我们可以先有一个开始。”
你说:“下面,我想说说第二件事情。那就是关于我。我是谁?我能做到什么?我凭什么就能指挥大家?大家要不要服从和跟随我?这些,都是你们此刻心里正在想的问题,不是吗?”
“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对我的想法:这个年轻人,他是定国公家的公子哥儿,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没上过战场,没杀过人。不仅没杀过人,恐怕鸡也没有杀过一只。纵然有些身手,也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也许他看过不少兵书,可是从未到过任何一个战场,从未参加过一次战斗,没有面对过敌人的一次冲锋,没有看到过一个战友在身边变成血肉模糊的尸体。他,凭什么,可以来号令我们?他不会把我们带入死地吗?我们将来会不会只是他手中的傀儡玩具呢?”你说:“士兵们,你们心里,都是这样想的吧?”
你说:“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们,你们想错了。我,并不是诸位心目中那样的人。虽然出身豪门,但是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生活在锦衣玉食的环境,不到4岁起,我就离开了家,在清流宗的门下学习,一直受着最严格的修文习武的训练。这种训练的严格和艰苦程度,只会超过你们在军营中所受的训练,而绝不会不如你们。最近两百年在这个地方发生过的全部战事,我都详细地研究过,任点一个出来,我都能将各方的细节完整复盘。关于战争,你们可能比我了解更多的细节,但我,比你们了解更多的全局。我很尊敬你们对细节的了解,你们也不可轻视我对全局的掌握。再看校场那边的兵器架,上面的每一种兵器,我都很熟悉,都能用它们来进行战斗。我离开清川回到这里之前,清流宗除了我师父和师祖,已经没有人能用任何一种兵器,在格斗中战胜我。我是通过了这样的检验之后,才得到了出师离开的资格。”
“以上自我介绍,都不是夸夸其谈。因为这些,全部的都是可以当场证明的。今天,我就想请诸位看一个证明。”
你说:“各位弟兄都来自同一个部队,彼此之间非常了解。请问,你们当中,公认战斗力最强的人,是谁?”
台下一阵嗡嗡声。士兵们的目光大都投向了队列前方的两个人。这两个人也是他们当中军职最高的人:副统领傅天亮和千夫军士长张保。
“好。你们两位,请到高台上来。”
傅天亮和张保互相看了一眼,遵命登上了高台。
你说:“现在,请你们代表这里所有的士兵,来挑战我。把我看成对面的敌人,用你们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力量,攻击我,制伏我,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你说:“若你们能做到,我马上就自行离开,去峒城向汉王请罪。若你们做不到,从今天起,就要服从我的命令,接受我为你们新的统领。”
你说:“若有任何人,既不能战胜我,又不想服从我,丑话说在前头,请恕我别无选择。你们都比我更了解,什么叫做王命,什么叫做军队,什么叫做军队的纪律,什么叫做军令如山!”
你说:“我说清楚了吗?”
你转向傅天亮和张保两人。
你说:“现在,开始吧。”
第四十四章 疾如闪电()
张保迟疑地看了看傅天亮,抱拳道:“傅统领先请。”他在傅天亮眼睛里看到同样的犹豫。
傅天亮对你施礼,说:“若有冒犯,请少公子恕罪。”
两人心里都在嘀咕:真打吗?这可是真刀实枪!而这是倍受尊敬的定国公的独生嫡子!
就在两人一瞥之间,他们听到你说:“如果你们面前的是敌人,你们也会这样互相推让,并且给他拔刀的时间吗?”
两人齐声答道:“不会!”
你大声喝道:“那你们还在等什么?!一起上!”
于是,两人不再迟疑,各自伸手拔刀。
接下来的过程,对两人来说,就像是一个迷惘的梦境。
张保的手指刚接触到刀柄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亮,这白光直奔他的前额飞来,电光火石之间,他一下子反应过来:“刀!那是刀!”
他一惊之下,心便从拔刀的手上移开了,他用最快的速度闪避了一下,一股刀风擦着他的头发呼啸而过,就在刀风经过时,他忽然觉得拔刀的右手虎口一阵发烫,随即钻心地痛,他的心转移到虎口疼痛处时,当胸又有一股强劲的力量以雷霆之势袭来,他不及反应,只觉得胸口也一阵剧痛,身体便“呼”地一下横空飞了起来,飞越了前面的几排士兵,当空向后排的士兵砸过来,随即砰地一声巨响,他整个人砸到了地面上,砸出一阵扬尘。他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傅天亮也从空中直飞了过来,同样重重地砸在他旁边的地面上。
队列中顿时爆发出一片惊叹之声。
转瞬之间,战斗就结束了。傅天亮和张保从地上头昏脑胀地爬了起来,捂着胸口在尘土飞扬当中咳了一阵子,然后抬头看高台。看到你站在那里,右手握着自己的佩刀,左手提着张保的佩刀,傅天亮的佩刀掉落在台面上。
战斗的开始和结束,实在是太迅速了,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无论是台上的两位,还是台下旁观的士兵们,都完全不知道你是怎样做到的。他们竟然连你的动作都没有看清!
傅天亮和张保二人面面相觑。在他们参加过的数百次战斗中,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对手!怎么可能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他们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反应才好。
全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你身上。
“没有看清楚,对吧?”你说,“回到台上来。拿起你们的刀。我再做一次,你们仔细看。”
傅天亮和张保互相看看,咬了咬牙,从旁边的士兵那里各自抓过一把刀,再次奋勇跃上台去。
这次,两个人不敢再犹豫,也不敢再轻敌,各自都加上了十二分的小心。他们脚一落到台面上,就心有灵犀地兵分两路,同时从左右方向,分别进攻你的上下两路。凌厉的刀风向你席卷而去。
可结果,竟然还是完全一样。还是只有一瞬间,刚才同样的过程就又重演了一次,两个人再次发现,自己手里的刀不知何时不见了,而人已经在空中飞行的过程中,两人再次一前一后地飞下台来,砸在了更远的地面上。这次,两个人在尘土中龇牙咧嘴了半天,才被周围的士兵们七手八脚地搀了起来。两个人喘着粗气,捂着胸口看着台上。又一次瞬间完败,刀怎么丢的,人怎么被打飞的,自己完全不知道。
你神闲气定地持刀站在台前,向全体士兵问:“还有人,想要上来试试的吗?”
全场鸦雀无声。
你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人都震慑住了。
这是新汉军的士兵们第一次看到你疾如闪电、锐不可当的格斗术。
一千只眼睛都看着你,可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你什么时候拔出的刀。
第四十五章 战术演示()
“现在说第三件事情:纠正大家的一个观点:什么是真正的战斗力?”你把佩刀重新插回刀鞘。
“战斗力,不是与敌人搏斗的能力,而是让敌人无法发起攻击的能力。”
“我再说一遍,记住,让敌人无法发起攻击的能力,才是真正的战斗力!”
“若能让敌人无法发起攻击,他们的全部战力,就瞬间归零!不管他们如何强大,如何凌厉,他们的战斗力,就永远是零!”
你指着傅天亮和张保说;“刚才,他们为什么两次都不能成功地对我发起攻击?因为,他们的刀没了。刀怎么没了?当然是我把刀夺走了。怎么被人夺走了刀却无法反应过来?因为,我比他们要快,要快得多!不仅快得多,而且攻击点准确无误。”
“你们没有看清楚的部分,我来讲解一下。以第一次为例子吧。让我们把时间放慢一点,一个一个瞬间地来看。首先,在我们三个人当中,我是最早把刀拔出来的。为什么没人看到我拔刀?因为你们都在看他们两个,看他们有没有下定决心朝我冲过来,看他们摆了什么架势,用了多大臂力,诸如此类。看打架的时候,你们一般都是先看攻击方的出招,再看被攻击方如何反应的,对吧?在傅天亮把刀拔了出来,但还没有摆好攻击动作,而张保还慢半拍没有拔出刀来,手刚碰到刀鞘的那个极短的瞬间,已经拔出刀来,而不获诸位青睐的我,我做了什么呢?一个人手里挥舞着刀,正准备劈向前面的那个人的时候,这个人最不能保护自己免受攻击的地方在哪里?对了,就是他挥刀的那只手腕。他没法很快调转正在砍向前方的刀,而回刀来保护他的这只手腕。刀不能同时向前又向后,对吧。于是,我就顺理成章地去攻击了他无法防范的这个最弱点。我用刀柄狠敲了他手腕上的一个关键点,任何人在这个点被强力打击的时候,手中抓着的东西都会脱手飞出去。这是本能反应。”
你说:“傅统领,请把你的手腕举起来,向大家展示一下。看到这个点没有?这个发红的地方,就是我刚打击的地方。”你说:“因为我动作很快地攻击了他的手腕,让他还没来得及发起攻势,刀就脱手飞掉了,所以,那个瞬间,他还有没有攻击我的能力?对了,他没有。因此我也就根本不需要防护自己。他那个瞬间在干什么?当然是惊讶。他在想手里的刀怎么突然没了,刀去哪儿了。当他在这样短暂地错愕的时候,他心里有没有在想着我的攻击,对了,没有,他没注意到我的攻击,因此也就没有任何抵抗。于是,我又顺利成章地当胸给了这个没有任何抵抗的人一掌,然后他就嗖地一声飞离了台面,被扔到了无法再对我进行攻击的距离。当然,他很厉害。他在空中迅捷地做了顺势化解攻击力和保护自己的动作,所以,他比张保要稍晚一点落地。总结一下,在这个过程中的每一个瞬间,他都没有形成过对我的攻击能力。”
“接下来再看张保。张保的动作比傅统领稍微慢了一点。当他的手碰到刀时,傅统领的刀已经朝着张保的面门脱手飞行了一段距离了。刀朝哪个方向脱手而飞,是由我击打傅统领手腕的哪个部分决定的。这个极短的瞬间,张保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拔刀攻击我,而面门被飞来横刀砍中,要么丢开攻击,赶紧先躲掉飞来横刀。他当然本能地选择了后者。下一个瞬间,他开始躲刀,为了解决迫在眉睫的危险,他的心必定从拔刀的手上移开,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飞来横刀上。刀飞过之后,他又本能地在后怕和庆幸。就在他的心移开的那一瞬间,到他忙着后怕和庆幸的那些瞬间,我不慌不忙地就攻击了他的虎口。这时候,,他的心根本不在手上。那只手,就变成了没有半点防御能力的一堆肌肉、纤维和骨骼的组合。这时候,攻击他的虎口,不费吹灰之力,他甚至连躲闪的能力,都不会有。”
“然后,他的虎口感觉到了疼痛。在他的心回来之前,身体先行本能地对疼痛作出反应。他的手松开刀柄了。于是,我就一点也没费力气地,把他的刀顺手拿了过来。这时,他的心已经回到疼痛的虎口上来了,然后心意识到刀没有了,心开始惊讶,并且找刀。这时候,他的胸部又被心给忘掉了,他的胸部又是处在完全没有防御的状态下,我当然不能放过这机会,我就顺便反肘给了他一击。在他的心回到胸口的疼痛上来时,他的身体已经飞离台面了,他也被送到了无法再攻击我的距离。”
“好了,那些你们没有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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