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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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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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贞操问题,世界上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的过去。我依然青春美貌,依然可以生育,曾经占有过我的男人和当时的知情人,都早已埋葬在崔家集了。

    我是刘申的第一次热烈爱情,但我远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在刘申过去的女人当中,也有并非处子之身的女人。刘申觉得,对于处子这种东西,他可以随心所欲地任意获得,他并不是一定需要他所有的女人都具有这种资格的。至于血统纯正,他只需要在婚后一年之内,不让我怀孕,不和我生育,就可以确保无虞了。

    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也并没有损失什么东西。

    他很快地就越过了这个情感上的小小障碍。

    他现在觉得这个双方联姻的建议非常好。有我在他身边,你就是可以放心的,你是这么在意我,对我的关心胜过亲生的妹妹,你不可能行为不当,导致我处于险境。有了这样一个美艳的抵押品扣在运州的深宫里,王廷的文武诸臣也没有什么理由再说不能对你放心。

第两百六十三章 联姻谈判(下)() 
(一)

    事实上,联姻也正是刘申此次会盟中想要向你提出的。

    如果你不向他这样建议,他在会盟结束前,也是必定要对你提出的。

    自从上次在燕塘关和我有所接触之后,刘申就深陷于对我的渴望与思念之中。

    他想念我的声音,我的笑容,他回味我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已经为此寝食不安,不能自拔。

    当他看到我也在你的队伍中时,他的心一下子变得柔情洋溢。

    他看着我跟在你后面向他走来时,差点忘记了会盟这件事情。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眼光从我身上移开。

    但是,当我的声音一响起,他就又像磁铁被两极吸引一样地被摄住了心神。

    当你提出要安排我跟吴顺去附近北汉的疆土游山玩水时,刘申内心感到难舍难分的痛苦,但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一口答应了。

    因为他知道,当我在身边的时候,他无法冷静地谈论和思考任何事情。

    他不知道的是,对你来说,情况也完全一样。

    这就是你们两个不谋而合都要把我彻底摒弃在外的共同原因。

    (二)

    当你们在缔结这桩婚姻的问题上达成一致之后,你们就开始谈论具体实施的问题。

    你们面临一个严重的障碍,那就是宫廷选拔嫔妃的制度。

    每一个入宫为妃嫔的女人都要接受严格而屈辱的身体检查。

    在这种细致到汗毛的严格体检当中,我的情况是绝对无法通过的。

    如果知道我不仅不是贞节的女儿,而且还曾有过别人的孩子,刘申的母亲汪太淑妃是绝对不会同意册立我为君夫人的。

    就算太妃能够同意,将来我因为这个把柄,在宫中和朝廷里,也必然无法得到其他嫔妃和文武大臣们的尊重。我的儿子们也会因此而受到影响,难以顺利继承大统。

    为解决这个严重的障碍,你们讨论了很长的时间。

    最后,还是刘申提出了解决的方法: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就在金风寨先娶了我,并和我洞房,洞房之后再带我回运州正式册封。生米做成熟饭之后,处子不处子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任他是谁,都再也无法深究下去了,我也就被重新变成了清白之身。

    刘申说,回运州之后,他会去对母亲请罪,说是因为太爱我,也因为要让你及整个新汉军放心结盟而已经和我在金风寨洞房。这件事情因为爱情和政治的双重原因,木已成舟,想来母亲也只有顺水推舟地加以认可了。其他朝臣的啰唣也都自然无法再说。

    刘申的这个办法,倒是个干净利索的解决方案。

    你想来想去,也就这个是最可行的万全之策。

    但是,你没准备好目睹这一切,你没想到需要看着我和刘申洞房花烛,你原本以为,这个时刻到来的时候,你已经远在草原上了。

    你知道,我更没有准备好这样突如其来的洞房花烛。

    你很痛苦于怎样对我说。

    你完全可以预料到我的反应。你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这个决定给我带来的打击。

    你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你们这样的决定,更不知道我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你能够体会得到我第三次被迫突然接受一个男人的痛苦。

    你觉得自己对我宣布这桩婚姻就已经非常困难了,还要给我额外的打击,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三)

    看着你的犹豫,刘申理解为你不愿意这样草率地就把我给嫁了。

    于是,他一路承诺着给我种种事后的尊荣和宫中的特权,不断地增加对我和我家族的封赏恩赐。

    他再三保证,眼下虽然不是正式的迎娶,也一定尽行宫条件的所能,充分照顾我的身份,不会让我受到半点委屈。

    在刘申滔滔不绝的保证和承诺当中,你恢复了清醒。

    你接受了这个方案。

    在这个方案的实施当中,别的都有刘申的内侍和你的人去安排打理,但唯有三件事,是必须你自己去做的,那就是:通知我,说服我,送别我。

    而我,隔天就会回来了。

    但是,该做的,还得去做,而该来的,终究会来。

    有时候,不管怎样痛苦,我们都别无选择。

    (四)

    天亮的时候,你和刘申的商量差不多结束了。

    大事已定,你们都感到心中一阵轻松。

    因为即将建立起如此亲近的关系,你们都觉得对方与自己又亲密了许多。现在相处起来,颇有一家亲眷的感觉。

    你们一起吃了早饭,然后一起去了大校场,互相观摩对方的军队操演战术。

    刘申被新汉军全新的战法和奢侈的大马士革精钢马刀所强烈震撼,回去之后,一晚上都兴奋得没怎么睡好。

    他觉得自己运气真是太好了,竟然以娶了一个绝世美人的代价,换得了天下如此迅猛骠悍的一支劲旅的诚心效忠。他在心里深切地感谢父王的在天之灵,他觉得这样的好运气,是因为父王在天之灵在保佑他完成父亲的遗愿而才会有。

    你们在大校场停留了很长时间,在军营里一起午饭,你也体验了下刘申军队里的伙食。刘申从你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治军水平还是太有遗憾了。他也承认,单从双方军队的伙食和后勤供应这两方面来看,他自己的北汉军队和新汉军,差距是相当巨大的。双方军队合并后,你还有巨大的工作量。

    下午的时候,你们才从大校场归来,各自回去自己的住处休息,相约第二天再详谈下聘和婚礼诸事。

    (五)

    你带着沉重的心,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关文良在门口迎接你。

    他觉得你看上去很疲倦,脸色晦暗,形容憔悴。

    你衣服都没有换,就一头栽倒在床上不动了。

    关文良打好热水送进去的时候,发现你已经睡着了。

    关文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他吩咐卫兵们,你昨夜通宵未眠,不要去打扰你,让你好好睡一觉。

    天黑下来的时候,关文良见你还没有动静,便进去看看你醒来没有,一进房子,他就被

    看到的景象惊得脸色都变了。

    他看到你还趴在枕上,昏昏沉沉地睡着。

    但那只枕头,已经整个被你鼻子里流出的鲜血染得通红!

第两百六十四章 阿芙蓉() 
(一)

    随队的军医在睡梦中感到有人正在摇晃他。

    他睁开眼,看到谢双成。他立刻坐了起来,正要问谢双成什么事情。

    谢双成对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噤声。

    谢双成低声对他说:“跟我走,不要问问题,不要惊动其他人。”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很小的灯,光线昏暗。

    你闭着眼睛,半躺半靠在床上,上衣在胸前敞开着。

    你脸色发青,嘴唇苍白,额头上、脖子上、胸膛上、手臂上,汗水就像暴雨中无数条暴涨的小溪一样流淌着。

    关文良守在你旁边,正在手忙脚乱地帮助你,想让你呼吸得轻松一点。

    谢双成轻声对你复命说:“他来了。”

    你稍稍动了一下,微微睁了一下眼睛。

    军医忙过来给你检查,又问关文良:“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的?情况怎样?”

    关文良说:“从校场回来后不久。马太医平时开的药都用过了,随身的丹药也服过了,一直都不能缓解。怎么办?”

    军医问你:“能坐起来吗?”你摇头。

    “能不能说话?”你微弱地说:“可以。”

    军医仔细诊脉,然后说:“唉,这次虽然比在怀州时情形要好,但恐怕,也不得一时就好。在下马上就再配点药,但大将军务要放下一切事情,绝对卧床静养。”

    你说:“不行。会盟正在紧要关头。我明天必须见汉王。不能让他觉察。这时候他若见到我发病的样子,会动摇他的决心,本来他就不太情愿将军权全部交付与我。”

    你说:”让我明天能够起来,坚持到会盟结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军医看了看关文良,又看了看谢双成。他迟疑着。他说:“唉,可惜马太医上年纪了,不耐长途奔波。要是此刻他在,也能互相有个商量啊。”

    谢双成忍不住问他:“到底有没有办法啊?”

    你看着他的犹豫不决。你说:“我知道,你有办法。”

    一阵新的疼痛抓住了你。你觉得整个灵魂好像被一下子从身体里撕拽出來了。你痛得十指的指甲盖瞬间都变成了绀青的颜色。你一阵意识模糊,不能说话了。

    关文良着急道:“哎呀,就算明天不要见汉王,再这样拖下去也不行啊!”

    军医看着你的脸色,他不再犹豫了。

    他决断说:“只好,用大食国商人贩来中土的阿芙蓉(注:**)了。”

    (二)

    “大将军,感觉怎么样?好一点没有?”军医看着你的嘴唇。那种死亡的苍白正在慢慢地消退。

    你点点头。你说:“好多了。谢谢。”

    你觉得身体里面充满了一种奇怪的、香甜的温暖,那种脑浆凝固石化的收缩感和沉重感不见了。你觉得整个身体都变得很轻盈,它像一个水泡一样地向上飘去。

    你下意识地想要抓住点什么固定住自己,以免自己从床上漂浮起来。你说:“我觉得身体完全没有重量了。”

    军医说:“不要紧,这是药物的反应。阿芙蓉服下后是会导致幻觉的,还有可能会导致呕吐。”

    他再次给你诊脉。这次的结果,让他稍微放心一点了。他说:“大将军,服药后不要着急起来,就这样躺着,好好睡一觉,明天,那种漂浮感会减轻点的。那时就可以正常行动了。”

    你点点头。

    军医对松了一口气的关文良和谢双成二人说:“如果天亮前他再觉得疼痛难忍,就再服一小丸。千万不能过量。我通宵在这儿守着的话,怕汉王的眼线怀疑,我天亮再过来看。”

    你说:“不。你天亮也不要再来了。这几天都不要再来。你把阿芙蓉和要服用的药都留下。告诉他们,一天可以用的最大量是多少。这几天,没有十万火急的情况,你都不要再过来。他们也不会再去找你。”

    你说:“今天晚上的事,只限于你们几个人知道,不许对任何人说半个字。”

    你说:“这是军令。不许其他任何人知道。任何人,听清楚了吗?”

    军医遵命称是。他再三嘱咐关文良和谢双成道:“此物止痛功效虽好,但也毒性甚烈,千万千万不能过量啊,恐怕会有生命危险的,也不宜连续多日,可能会导致上瘾的。若是大将军明天见汉王时感觉不好,可以把药加在水里化开,加在茶饮里面送进去。若是服药后大将军有任何异常,务必要马上来叫我,不能耽误!”关、谢二人点头。

    军医正要离开时,你叫住了他。

    你说:“若有人问今夜你来做什么,就说是关文良晚饭吃坏肚子了。”

    军医说:“是。”

    你对关文良说:“明天早上,你看上去要像吃坏了肚子的样子。”

    关文良答道:“明白。”

    你再次说:“在这个紧要关头,绝对不准走漏任何风声。”

    (三)

    你在新汉军中的威信是那么高,军令是那么明确和严格,当天夜里的当事人,全都完美地执行了你的命令。他们甚至事后连吴顺,都没有告诉。

    所以,我也就根本没有办法得知这件事情。

    直到事情过去了几十年,谢双成的头发都霜白了的时候,有一天,为了他的独生子,他才来找我,才告诉我这件事情。

    那时,你在悬崖下的尸骨,都已经荡然无存了。

    于是,我在快要年老的时候,在我们阴阳相隔之后很久,才真正明白了那些天你的苍白、你下楼梯的艰难、你在楼梯尽头的无法举步、你克制不住的寒战和颤抖、你没有力气的胳膊、你在婚礼第二天闭门不出的伤酒。

    而我在那些天,对你做了什么呢?

    我对你说祝贺你如愿以偿,我把你关在门外,我执意地跪在地上,让你拉了我两次都不肯站起来,我把袖箭扔进了你的怀里,说让你去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我答应过父亲,要替你故去的父母好好照顾你,不让你把所有的艰难都自己扛着,但是,我却什么也没有做到过。

    如果我没有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如果我能够熄灭自己的痛苦,我必定就能更深地体察到你刻意隐藏起来的痛苦,我必定就能做得更好,就能帮助到你,就能为你分担。

    一个人若不能熄灭自己的痛苦,也就无法真正援救所爱的人的痛苦。

    这就是我快要进入老年时的领悟。

    (四)

    那些天里,你违反了医生所有的叮嘱,你连续地,大量地使用了阿芙蓉来镇痛,也超过了安全的剂量。

    你运气很好,并没有发生危险,也没有上瘾。

    在上天的护佑之下,你过了这一关。

    婚礼第三天的早晨,当你醒来的时候,你发现,难以忍受的剧烈头痛,它再一次停止了。

第两百六十五章 布勒山寨(上)() 
(一)

    你和刘申在谈判着国家的命运和我个人的命运时,我和吴顺正在这片宁静而美丽的地区观光。

    这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地区,除了汉人的村落和少量吐蕃人的部落之外,还有布勒、硰巴等民族的村寨混杂其间。

    各村寨皆风景优美、民风淳朴,在刘申的德政治理下,相处友好融洽。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和独特风俗。

    一路上,你和刘申双方派出的随从都对我照顾得很精心。

    刘申派来陪同的几位臣子学识渊博,熟悉当地民情风俗,一路给我讲解各种掌故传说。罕有这样长途出门旅行的我,大开眼界,头脑不断地被旅行中的新鲜见闻所占据,几乎都没有空去想别的事情。

    (二)

    旅行的第二天,我们到达了一个布勒族聚居的山寨。

    这个山寨周围山脉的轮廓让我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强烈熟悉感。

    就在我迷惑于自己的熟悉感时,我听到如潮的歌声从山寨的方向远远地传来。

    当地官吏说,布勒族这几天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歌场,男女青年将在这几天通过对歌结识和寻找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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