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丽莎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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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娜丽莎血眼-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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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一连受到几次惊吓,这天晚上,我着实没有睡好。朱青原可能一周工作太累了,睡得死死的,还打着鼾。我忍受着大猪的鼾声,听着外面的昆虫杂曲,还有间或传来的猫头鹰哭夜声,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   
    第二天太阳照着屁股,朱青原把我打起来:“快点起,杨老师可能等你了。”   
    哦,我赶忙爬起,看看表已经9点了,勿勿洗漱就下楼去了。   
    杨开已经做好了准备,正在等我呢。我直奔椅子而坐,摆好了姿势。这一次没放电视,我也是正对杨开而坐,他说说话了:“不好意思,我今天专门画你眼睛,所以看不了电视。”他瞅了我的眼神一眼,“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布满了血丝。”   
    “哦,没事,昨天有点吓着了,一晚没睡好,所以不好意思起迟了。”   
    “啊,我真是抱歉,把你吓成这样。不过你今天的眼神是我渴求已久的神态,对我创作十分有利!”我本来还有话,听到他说有利创作也就咽下去了。艺术家真是怪,上周好端端的他说没找到灵感,这次我眼睛伤神充满了忧郁恐惧却正符合他味口。不多想了,还是好好上完这堂“课”,这义务劳动挺挺就过去了。   
    正式工作开始,我们不再说话。我也比上次表现好多了,身体不像那么发痒了。而杨开神情专注,瞅上我一眼,会在画板上嚓嚓画上一阵;有时会直直看我眼睛半分钟,呈凝思状,又在画板上忙一阵;有时看完眼睛后又支起下巴思考一阵,再去画画。我掌握好了他的规律,也就稍微活动下脖子和腰部,反正他画的是眼睛,其他部位是可以动的。   
    坚持了一个多小时,杨开叫收工。我还是想看看他的画作,这次他没说什么,直接让我看。因为艺术家的画你时刻想不到他会画什么,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心理多少有些准备,不至于看到画后惊呆了。   
    当我慢慢的把目光移到画上,却没有什么出乎我的意料。画不是上次那幅,而是在新的画布上起的,画上突出的是几只裸眼。中间画了我的部分脸部和那一双黑眼,是用浓重的炭黑笔记画的,即便没有彩色,也可以看出杨开的画技已经相当高了。我自己都能从画中看出那忧郁慌恐的眼神,放置在简单勾勒几笔的苍白画布上,比例还稍微大了一些,显得很无助。我想杨开是捕捉到了我内心的思想的,只是有些夸大了,把那种恐惧表现得尤为突出。我想可能这就是艺术,需要夸大或缩小,形成典型化,而不是原原本本地模写现实。   
    在画布的上边两个角上,也各有一只眼睛,我不知是练习用的,还是分别画的我的左右眼,因为这两只眼是粗线条的,只有一条轮廓,相比神态就不是那么丰富了。   
    事实上,我没有艺术天分,不会欣赏,于是好奇地问了句:“杨老师,上次这幅空眼的画你不准备完成它吗?我怎么没看到挂出来。”   
    “哦,它在……”他还在思考中,听到我这一问手不自觉地指向了东北角那边,神态马上恢复过来,“它还没完成呢,我正对它的色调进行加工。”我点了点头,注意到那个角落可能有一扇门,不过门被一幅画挡住了,只留下门框的下方一点,以前我们没心看过。   
    “杨老师,您先忙,我再看看您大厅里的画吧?”   
    “行,你自己转吧。”   
    我想确认那画后有扇门,带着好奇,我先从不起眼的地方开始看起,再转到另一面,观摩了好久。我发现那些《向日葵》的画基本一样,我说的一样是指画质上的,没什么判别,就连颜色配的每一幅画的区别,好像复制的一般,可能就是大小不同。而那些《蒙娜丽莎》的画,差别可能更大一些,尤其是脸部神态、嘴角的微笑、眼睛的方向,并不完全吻合。我还看到了北墙上《蒙娜丽莎》和《向日葵》两幅画的原版复制品,从而看出了《蒙娜丽莎》仿画的一些细微差别。我想可能这是杨开不同时期的画作,因为上面标明了时间,一个人的艺术水平总是不断提高的过程,所以不同时期的画作成熟程度也不一样,这些差别就很好理解了。   
    我趁杨开不注意,很快转到了东北角,顺手拨了一下上面挂着的那幅画……           
24.致命错误                
    果然是一扇门,没有什么出乎意料。门是乳白色的,上面还有一块牌子——“蚕室”。我迅速放下了画,又转着看起其他画来。心里在想,这个“蚕室”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养蚕的地方。肯定不是,艺术家起名真是怪怪的,我倒想以后有机会瞧瞧里面是啥宝贝。   
    又转到上楼递的侧门边,我想起了一件事:“杨老师,上次吃饭的时候,关于富翁盖天利致命的错误你还没给我们讲呢,什么时候可以再听到后文啊?”   
    “哦,”杨开用铅笔拄着脑门,停了一下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夸大其辞而已。最近我也比较忙,本来不想给你们讲了,你要是不害怕,我过几天再给你讲讲吧。”   
    “好啊,好啊,我不怕的,那我等着啊!”说完告别,我上楼去了。   
    几天后,朱青原上班去了,我一个人又帮老爷子去浇水。从没看到杨开有这个闲功夫,他竟然也来一起参加劳动。菜地里的各种菜长势喜人,都有模有样的,可以用“婷婷玉立”这个词来形容。我还看到了大青菜,这我是在南方家里认识的,30厘米高了,片片叶子非常嫩绿,细看还有紫色的像静脉一样的纹。我知道这种菜的叶子通常不是直接炒着吃的,而是用来做酸菜的,青菜可以吃的是菜心,这个菜我很喜欢。上次闹笑话的江豆和南瓜丝瓜有的已经抽丝了,老爷子已经给他们插了柳条搭了架子。我还不忘问杨开枯井旁那些“女人花”的真实名字,他皱了下眉,然后简单地回答了我一句:“向日葵。”   
    “哦,原来是向日葵!”我心里想到,记得他夫人是画向日葵的,那这些向日葵肯定是他夫人种的,现在却没人理了,成了野葵,没人浇水,长势就不是那么旺盛了。我因而猜想他夫人是不是跟他离婚了,或发生其他什么变故。因为从上次保姆嘴里可以知道,他夫人去年还在呢。但这是人家的隐私,是绝对不能问的,别再提它了。   
    过了一会,杨开主动跟我说:“你不是想听盖天利的事吗,今天正好可以给你讲讲。”   
    “嗯,谢谢您还惦记着!”   
    “其实呢,这个故事不适合你听,适合男人听,我想你会给朱青原讲的,所以一样。   
    上次说到盖天利成为百万富翁后,准备再干两年,希望在事业和爱情上获得双丰收。事实上,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得其一二也就足了,何况盖天利不但做成了乞丐状元,还做成百万富翁。他犯的第一个错误,就是他脱离了他的阶级基础,脱离了他的兄弟。怎么说呢,就是他找了几个专业的有学历的人来管理他的分店,让原先那些乞丐徒弟下岗了。还是,他请了一个艺术系毕业的化装师来管理他的总店,一段时间后还把大权交给了他。在第四个年头,除了一些小插曲,还做得挺好,顺利但并没有扩大业务。在第五个年头,分店一乱,总店也就跟着乱。先是各分店自行抬高服务价格,总店虽然没抬,但也做不下生意了,因为所有人都跑总店来了,于是也跟着乱。加上盖天利与总店的主管化装师发生冲突,两人矛盾加深。盖天利控制不住他了,因为现在分店的负责人都听他的。实际上,盖天利后来才了解到,是那位主管策划了分店抬高价格制造了混乱。当盖天利想解除主管时,没想到那主管先发制人,提出辞职。这里面有个关键的问题,那主管申请了‘丐天利化装公司’的招牌,正规经营。而盖天利虽然是根正苗红,却在法制的市场经济下束缚了手脚,公商查处,城管控制,小区投诉,他是没法再做下去了。游击他也不打了,钱也挣够了,索性就退出乞丐江湖。   
    没有用对人,没有与时俱进按正规的注册经营,这是他致命的失误,我说致命是有点夸张的,他并没有破产,但他开创的江山落到别人手中,而且他所喜欢能赚钱的事业就划上了句号。   
    之后,盖天利觉得自己吃了学识的亏,他决定多学点知识,加强修养。还有,虽然是百万富翁,但他孤身一人,非常渴望在短期内找到一个妻子,他这样急功近利肯定又得犯错了。   
    他本身就是化装师,投入了艺术,学起了画画。艺术本来是相通的,由于他对脸部的熟悉,所以他就专攻肖像画。他听人说起了一位很有名的画家,想拜他为师,于是去这位画家的家中拜访他。第一次在画家的家中,也许是对女人的渴望,他就看中了画家的妻子——她也是一位很有专长的画家。这个女人年轻又漂亮,很有气质。言谈举止中,他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好感,羡慕之致。回到家中,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女人,几天都没睡好觉,觉得自己被迷倒了,他心想一定有招把这女人夺到手——策划是万能的。”           
25.“乞丐”追美女(一)        
    “从没有对别人产生过这样的爱慕,盖天利相信,这就是爱——他爱上了这个女画家。不过他也清楚,人家是有夫之妇,目前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的自卑又产生了,女画家对他有没有意思还是另一回事,人家都是知名画家,自己在艺术界还只是刚入门,这不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嘛。但他不死心,还是努把力试试看吧,看有不有那么丁点希望。   
    好不容易再次约到画家,这次,他买了一大堆高级礼品,尤其是给画家妻子买了很多滋补品,就迫不及待地赶往画家的家中了。   
    画家笑逐颜开,跟他谈了很久,传授了很多真知灼见和技艺,并留他在家中吃饭。而女画家看到送来这么多礼物,尤其给自己买了不少,并没有显得过于兴奋,依然表现得冷静矜持,只跟盖天利客套了几句话。听到画家要留盖天利吃饭,女主人并不是很乐意,磨蹭了好久才下厨房。他们家中没有保姆,而画家又不会做饭,不过女画家还有一手。   
    盖天利说自己炒菜手艺还不错,主动提出帮忙,女人没说什么,盖天利随后跟进了厨房。彼此沉默,没有说话,女画家只从冰箱里找出几个备用肉菜做起来,而盖天利则主动去洗蔬菜。与女画家在厨房独处,虽然不说话,但对于没有接触过女人的盖天利已经很满足了。闻着她身上香水的气息,看着她那双落寞高傲的眼神,盖天利就感觉越是神秘,他真想找个机会与女画家身体接触。   
    但是,女画家好像有意避开他,躲藏着他,厨房又很宽大,一直忙到炒菜还没有机会碰到女人。女画家炒完一个菜,想找个辣椒做下一个菜的调料。正好盖天利洗好了几个辣椒想做虎皮尖椒,泡在盆里等着自己下手炒菜。这时,女画家过来,伸手在盆里拿个辣椒再洗,她怕没洗净。说时迟,那时快,盖天利急忙伸手进盆握住女画家的手,惊得女画家在盆里扑腾了几下,水溅得身上脸上到处都是。   
    ‘你干什么啊,你?’女画家瞪着盖天利,一脸怒气。   
    ‘这辣椒是很辣的,我怕你的手沾着辣椒水会疼的,所以我想抢过来帮你洗。’   
    女人一怔,没想到是这样回答。语气缓和下来了:‘哦,你得先跟我说一声。’   
    他们又陷入了沉默,女画家自顾炒完了自己的菜,让给了盖天利来做。盖天利瞥着女人姣好的脸,比明星还漂亮,微微地擦了点绿眼影,却不眉俗;身材极好,曲线很有形,用现在的话说不是大S就是小S了。想着刚才抓到女人那双的柔软的玉手,盖天利心理美滋滋的,沉醉其中。直到女画家回到厨房,被呛得大声咳嗽,盖天利才意识到走神了,结果虎皮尖椒炒糊了。他只得将功补过,第二道菜糖醋里脊做得很认真,活色鲜香,只是糖放多了点。   
    画家用上好的葡萄酒来招待他,与他谈得十分投机,并答应收他做徒弟。一旁的女主人只顾自己吃饭,也不客套叫客人多吃;画家好像没注意到她似的,和盖天利光顾着喝酒吃菜,谈自己的事。但盖天利的醉眼还是不断地瞅着那个冷艳美人,有次竟然随着她的起身把菜夹到了鼻子里。”           
26。“乞丐”追美女(二)        
    我是边听边微笑,没出声,这样的故事有很多版本,也都大同小异,无非是一个痴情男人盯上了美女的种种不正常行为,可气又可笑,但大多没什么好结果。因为无形中有很多障碍难以跨越,不用说结果,有的刚开花就蔫了,而一厢情自作多情、没有采取行动的居多,人还是有清醒的时候,一清醒就会有自知之明的。   
    奇怪的是杨开对盖天利的事这么熟悉,如数家珍,就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样。但极有可能是他相当好的朋友,毕竟他们都是艺术圈的,男人在一起聊得最多的也就是女人,所以他知道那么多也就不足为怪了。既然盖天利的故事讲到此,我还是想听到后面的结局,盖天利有钱,我猜想十有八九他还是与女画家无缘,因为上面讲的可看出,女画家对她无意,很高傲冷淡的那种。   
    杨开停了一会,又接着讲下去了:“两次见面,盖天利的确爱上了画家的妻子,痴情的很。但他没有自知之明,没有读出女画家的眼神和心思。他想自己做什么都能做成,自己又是一个百万富翁,要什么都有啊,找个女人不是很容易么。事虽如此,但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并不容易,而且要有这个机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如此:当你爱的人不爱你,你却追得她死去活来;当你不爱的人却深深地爱着你,你却怎么也甩不掉,被他缠得烦透。这两种情况是最可悲的,正所谓自古多情空余恨,其结果无非是留恨;好的情况莫过于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干脆利落,但有几人能做到呢?   
    一边是自己的老师,一边是喜欢的女人。舍我其谁呢?盖天利很痛苦,他不知道怎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想自己总得做点什么吧:抢夺女人?还是打动女人?或者是使小人手段离间他们离婚。但有一个根本的前提,盖天利揣摩,自己虽然深爱着她,但不知那女人是否会爱自己。因此还需要观察等待机会,他还是没有贸然行动或干错事。当时正时兴手机,于是他跑到专卖店买了一款当时最时髦的MOTO手机,准备去画家家里时,私下送给那女人,表明自己的爱意。   
    正当他买完手机想再寻思点其他礼物时,这时他的老款手机响了,是画家打给打的,要他速到他家里商量事情,声音很大,很急迫。盖天利没想到画家还主动约他,还是急事,想都没想就往画家家中赶。   
    画家的住所也是一栋别墅,当盖天利赶到画家别墅的门口时,远远地就听到里面在大吵大闹,声音就是画家和妻子的,不时还有摔碎家具瓶子的声音。盖天利想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可能两口子在吵架,这时进去不好,还是让他们吵,吵完再进去。   
    里面两人可能吵上一阵了,声音越来越大,都在干吼,还动手操家具打了起来。盖天利本想蒙住耳朵再等一会,想他们再怎么吵和打也只是解解气而已,自己进去难免还会被伤着,这样的事他见得多了,所以还是躲着为妙!   
    正当盖天利蒙住耳朵准备蹲下时,这时他听到‘啊、啊——’的几声尖叫,吵架声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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