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大步往前走,一只脚无意间搭在从隔壁通到这里的细线上。坐着的我小指吃痛,差点一个趔趄。
:怎么走路都这么困难,是有什么东西挡着我的腿?
见我冷冷的看着他,老范终于打个哈哈退了出去。卧铺的人在议论怎么到处的换气口都坏了。两个职员吃惊于范刻用怎么跟了上来?还在同一列车上。
老范在门外抽烟,见我们三人假装没看到他,他装模作样的又要来来回回的走。
他是见我总算起身出去,才不在用脚去崩那根线。
:都说人生何处不相逢,你小子还专门和我买同一趟车的票?
我没说话,反而始终看着周围。老范端着茶杯,声音里带着戏谑。问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东西?
:干风水这一行,谁不得罪点邪鬼儿一类的。你小子想想看,是不是这几年带你们集团做事的时候,有什么玩意没有铲除干净,现在人家半夜找上门来了。这次停车可不是什么故障。你是没下去看,刚一停车,这附近的阴气就重了起来。一列火车中,尤其是这一节车厢。但现在又什么事儿都没了。
我问他,你知不知道那边的秦岭边界?老范说我们刚从秦岭出来他怎么会不知道?我不再说话,咬了咬指头,将血抹在窗沿上。接着,老范看到我将被勒的发紫的小指上的线取下来固定在了这里的窗沿。
却丝毫没有提他故意勒线的事儿。
:胡正,你怎么了?
老范继续说道。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你想想,这一趟要是我走,你二叔虽然失踪了,但姓卢的还在,就是姓卢的都不会放过我。你娃人其实不错,就是太奸诈。
范刻用这狗日的能当着面把话说反。但此时,我却没有任何心思,只是在他耳边继续说了两句。一直大咧咧的老范这次终于变了神色。
:你是说真的?什么东西能追到这儿来?
老范收起了茶杯,习惯性的眯起眼睛,似乎在想我的话可不可信。
:要是晚了,你就真的没命了?
过道中,老范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接着转身走了。两个职员跟了出来,我端着罗盘,开始沿着过道走。这截车厢都是卧铺,有的开了门,有的没开。
我不管那么多,眼睛只看着罗盘。三个人就这么一路走了过去。到了硬座车厢,灯火通明,格外的嘈杂。我摸着罗盘不断向前,两个职员则始终看着周围的旅客。
过程中,其实身上的罗盘一直在抖。
吕思明走在我身后,:会长,你到底在找什么?
此时我们正经过两排座位旁边,这里有人在聊天,也有人在打瞌睡。我让吕思明别说话,突然扭头看向了一旁。人堆里,一个趴在桌上正在睡觉的大姐,突然扭过了头。一双眼睛空洞的的盯着我。
:那人在睡觉,她怎么在看我们?
我快速的带着两个职员继续走。经过衔接处,到了下一个车厢里。吕思明小声的说,会长,我怎么觉得有些冷。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一般。
角落里的一个老大爷正在打牌,本来笑嘻嘻的,突然这老大爷手里的扑克掉了下来,他也不说话,双眼变得呆滞,之后冷冷的扭过头,看向了我们三人经过的方向。旁边一个大娘似乎是他的老伴,摇了他好几下。
:唯胜,你怎么了?说话啊?牌怎么也扔了?你别哈(吓)我?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这老大爷像是中了邪一般,冷冷的对我笑了笑。直到我们经过了,这老大爷才突然清醒过来一般。旁边人问他怎么了,他说自己也不知道,刚才就觉得自己打了个,反而问其他人发生了什么事儿。
嘈杂的车厢中,我们每经过不同的地方,一路上某个角落总会有人,或是正在睡觉,或是正在做其他事。但突然双眼就会变得空洞,莫名其妙冷冷的看着我们。
吕思明不是傻的,问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惊讶的似乎是诡异的情景似乎并没有对我造成影响。一直到我低着头,走到坐铺的一个角落时,我第一次停下了脚步。
与之前几次一样,车厢的灯光微微闪了闪,似乎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几乎是突然,窗边座位一个正在睡觉的半大女孩抬起了头,慢慢的扭过来看着我。桌上放着一小盆漂亮的玻璃花。我一个转身,和这个女孩四目相对。纷扰的车厢之中,女孩空洞的脸上露出像是另外什么东西的眼神,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突然伸手,接住了那被醒过来的女孩碰到的玻璃花。重新放回到了桌上。
看似正常的一幕,桌子下面。这女孩的一只手突然诡异的向我伸了过来,被我左手猛的抓住。我身子趔趄了一下,带着两个职员走了。直到我们离开,一旁一个妇女才问她。
:可言,睡醒了么?
女孩发了发呆,接着脸上回复了神采,问她妈妈自己刚才怎么了?说觉得刚才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
第三百二十三章 给我看看你的右手()
:你这孩子,睡蒙啦?刚才我拉你好几次你也不回答,你自己把这东西快碰掉了,幸好那个过路的年轻人帮你接住。要不然你最喜欢的这盆玻璃就被打碎了。
女孩看了看花,又看着车厢尽头发呆:那个人谁,他?
:妈妈。我刚才怎么觉得好冷。
女孩感觉到了什么,看了看自己放在桌下的一只手,这张秀气的脸吓的惨白,因为那只手上,居然带着血。眼看自己并没受伤,也不知这是谁的血,惊慌中却摸到了玻璃花上,染上了一抹骇人的红色。
与此同时,已经走了很远的我们。
:会长,我们到底在找什么?
一路上我都摸着罗盘,算时间我们已经走了五六分钟。终于,走到一个车厢尽头的时候,我身上的罗盘不在抖动。
我让他们两人待在这里,向着周围看了看,果然,我用罗盘找出来的位置没有错,站在这里,在也没有那种犹如芒刺在背被窥视的感觉,周围,也没有一个旅客看着我们。
:等会你们就拿着罗盘站在这里,一旦罗盘开始晃动,就用线把它固定住,无论如何要死死抓住罗盘,不能让这个东西脱手。
这地方是个厕所门口,列车上位置这么多,我偏偏找了这个地方让他们留在这儿。
:吕哥,我真正的八字在这个盘上。有东西在盯着这个火车,走了这么久,我找出来只有这个地方,能够躲开那玩意的眼睛,你们只有站在这里,才不会变。等会如果我回不来,你们就带着这个盘子回四川,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再也别回两江公司。
:会长?
两人捧着盘子,一左一右丝毫不敢离开厕所门口,我回头便往来时的方向走去。转身的一刻,他们看到了我腹部的伤口。
吕思明惊的差点叫出了声:是,是当时那个女孩的那只手?
车子不知多久才能发动,四处都有乘务员在解释。车厢中全是陌生的普通人,一张张嘻哈大笑的脸,还有不时骂火车的抱怨。
我没有再管各处还有哪里会突然传来诡异的眼神,走回了我们上车时的地方,号位靠后的那一节卧铺车厢。
安静过道上,还有之前丢的烟头。不过此时,周围的一间间卧铺的门却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从走廊上走过,头顶一排暗灯,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死死的盯着我。这一幕十分诡异,我经过的地方,头顶上的暗灯都会轻轻闪动一下。
我看了一眼窗外,接着走向了乘坐的房间。
沿途隔壁屋子里,之前还打牌热闹,只是这么一会儿却已经紧紧的关着门。而绑在过道窗沿上的线还在不断的晃动。另一头正伸进我们最初的屋子里。
周围十分的安静,我走到了门前,用手推开大门。
屋内的场景露了出来,布满了黑狗血的地面上,居然已经多了一排脚印。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小伙子,沿途我看了你十七次,你才回来了。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带着斗笠的身影坐在卧铺旁边,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这个屋内,像是已经在这里等了我很久。
我心里吃惊,果然是他。就是当初我们在农田地下水的裂缝,遇到的那个钓鱼的农民。
我站在门口,随手抖了抖西服,问他是从哪儿来了?这个农民突然笑了,指了指车窗外的远处的那些山脉。
:胡正,你从这儿经过,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沙哑的声音刚落,我便看到他抬起了斗笠,露出了斗笠下那一双格外细长的眼睛。
黑狗血的地上,全是他的脚印,从屋内的场景看到,杂乱的被子,很明显三个床位早已经被他翻过了。他
这个带斗笠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连混了雄黄的黑狗血都对他一点不起作用,就包括我的床位上那张被我故意改过的八字,也早就落在了地上。
那双细长的眼睛盯着我,像是在不断的闻着什么。我全身紧绷,手已经随时准备着。眼睛一晃,几乎是我的错觉,下一刻,这人已经到了我面前。
他的动作非常的诡异,不像是个人,反而像是个动物,弓着背,在我身上不断的闻。奇怪的是,这人一在我的面前,我全身便止不住的发抖。胸口突然传出剧痛。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我自己的心口深处传来钻心的痛。
怎么可能?没人知道我的秘密,多年以前,我胸口插进过一根银针,过了这些年,我甚至已经遗忘了,以为那根银针早就和我心口的肉长在了一起。
剧烈的疼痛中,我想起了当年二叔将银针插进我胸口的一幕。
几乎同时,那双细长的眼睛突然抬头看着我。它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对。
:你叫胡正吧。把你的手伸出来,我帮你看看。
冷冷的一句话,我如遭雷击。
那根银针像是要蹦出来,我能感觉到卡在我的肉里,那是种血肉深处传来的被刺伤的感觉。剧痛下,我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抖动的抬起了右手。他埋头下去看,就在这一瞬间。什么声音响了起来。
我心里一松,居然是火车轻轻的动了。随之而来的是远远传来的其他车厢旅客的呼声。这个东西似乎不敢相信?为什么,火车回突然启动。他咦了一声,扭头去看另外的方向,那双眼睛似乎像是能看穿墙壁。
等它再次回头想来抓我的右手,我的右手却往下一按,取而代之的是我脸上阴冷的表情。
满地的黑狗血突然燃起了熊熊的大火。我顺势往前一跳,反而捏住了它的手掌,那只手就像是瘦骨嶙峋的爪子一般。我一把掀开了它的斗笠,看清楚这东西真实的样子后,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小屋中升起的熊熊火焰,它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下一刻便向我扑了上来。
我一刀插向它的胸口,退到了门前,它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它的脚正好踩在了地上的一张罗盘上面。满屋的雄黄火焰中,那一块罗盘居然开始冒烟,我全身发冷。这样都不能弄死它?
:嘿嘿,年轻人,好狠的算计。
这玩意根本就不是个人,短刀插魂位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双细长的眼睛在火焰中看着我。火焰下满屋子的黑狗血沸腾了一般的哗哗作响。
说实话,如果是之前,我还有一丝的犹豫,这次是不是太过残忍了,若是普通的鬼魂,早已经在满屋阴狠的布置下被生生融化了,这种手段太过伤天害理,但此时我内心的只有极度的惊恐。
这一瞬间非常的快,连汇聚了满屋镇邪狗血的罗盘都不能挡住它?
只有片刻,钉住它脚的罗盘便破裂了。我身子像是被重重的打了一下,一口鲜血吐出。接着拉动了门口那根一早布置好的细线。下一刻,包厢周围的墙上,八个罗盘弹了出来,全都照在了这玩意的身上。
吃痛的怪声响起,露出来的一瞬间,八个罗盘便破碎了三个。终于将这玩意死死的关在了门口,我掏出短刀,再次抓住它的手,用一种独特的手势将短刀往屋内插去。
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我被重重弹开,撞在了走廊的窗沿上。火车越开越快,过道中,一个人影跑了过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老范。我看着车窗外,大骂范刻用怎么会这么慢?
老范看到屋内有一只手,向我伸了过来。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被抓离自己的身体,那双细长的眼睛看着我。居然是想要将和我一样的影子从我身上抓出来。却无论如何都抓不动。
:胡正,那东西要抓你的魂儿?
我看着屋内那双细长的眼睛,指了指窗外,脸上露出了笑容。只见走廊上的暗灯全都恢复正常的光亮。灯光亮起,那只手缩了回去,再一看,屋内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刚才那玩意,像是突然没影了一般。
我瘫坐在地上,一大口鲜血吐出。
微风从窗外吹来,所有的阴冷全都消失了。再一看窗外,车子已经开出了山中,尽头全是一片平原。屋内的火焰全都熄灭了,只剩下满地冒烟的黑狗血的痕迹,老范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说想象不到我刚才做了什么。
:胡正,你没死吧,车子开了几公里,外面已经看不到秦岭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那一年,十五岁的女孩在车站望()
老范问我那是什么?我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其实现在最想知道这玩意是个什么东西的其实是我。将头伸出窗外的老范看着火车后方,拿着手机快速的打了个一个电话,不一会儿,火车的速度才再次降了下来。嘈杂的声音传来,旅客们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再次停车,过了十来分钟,只见一二十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沿着铁路追了上来。清一色的西装,全是老范的店员,也不知道范刻用是怎么做到的,直到这些人上了车,已经开到了平缓地方的火车才在夜色下再次驶动。
为首的一个店员满脸泥土,向老范汇报,说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在之前停车的一侧,在靠山的地方把用污水冲过的铜桩子,每隔几十米钉在地里。老范问他们从哪儿搞来的污水,这店员说每节车厢都有厕所,能没污水?还是污的不能再污了的水,只可惜这次带来定风水的铜钉已经全用完了,最后还差点不够。
老范对我说,胡正,你说得对,刚才只要把整列火车和左边面山的方向隔开,车子就能再次启动。
一群西装店员将包厢围的密不透风,我坐在卧铺上,屋子的地上还在冒着热气,是已经被烧的凝固在铁地板上的狗血。狼藉的场景那些店员看了都不敢说话,只敢猜测的在门口窃窃私语。
包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胡正,看这样子,那东西肯定是秦岭里面的。刚才是在边界上,火车出了范围,它就没办法了。你跟它厮杀成这样,肯定看清楚了它的样子。是一只什么邪物?鬼?山跋?不会是起了的尸吧?
一边包扎伤口,我一边看着自己的右手。或许因为再次安静了下来,我想的很多,想起二叔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想起胸口里的这根银针,甚至想到了一开始在崇明的时候。心静下来总会想起很多平常不注意的细节。
终于,曾经的某一幅画面在我眼前闪过。二叔的话似乎还在我的耳边,
:小正,你的掌纹被你奶奶改过。你记住,以后会有一个人找到你,他会来给你看手相。不管那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