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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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飘香-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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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在夏馆时候,老汉见到过的两位年青英雄,前天我还见到一位呢,难道女侠未曾和他遇见?”
  女侠黑牡丹与牛大壮二人一听大喜,女侠忙道:
  “老爷子可是说的二人中一位?”
  “是呀!他本来是往夏馆去的,正好路上遇见我与仁豪,才硬是拉他到何家集来住了一晚,前天一早才赶往夏馆去了呢!”
  女侠心中一高兴,自语的道:
  “那一定是邱贤弟,他大概是要往周员外家,因为周芸娘还在苦等着他呢!”
  “咱们要不要转一趟夏馆,约邱家兄弟一起上南阳?”
  女侠心中沉思有顷,缓缓的道:
  “看看他们是可以的,但我准备把他带往南阳府。”
  何老爷子道:
  “以我老头子的看法,觉得邱英雄去与不去,应该由他自己决定,因为这种为民除害的大义之举,只要有血性,是男子,都会挺身而出的!”他一顿之后,又道:“再说夏馆与此地相隔不过四五十里,去一趟该是不算多走。”
  女侠点头道:
  “老爷子既然这么说,我们明日一早就起程前往!”
  只听何老爷子又道:
  “明日一早,我就派我家老大跟了去,南阳府一有消息,我这里也要派出攻上罗汉岭去,因为,何家集人的血是不会白流的。”
  原本女侠只是单纯的走南阳,协助官家杀上罗汉岭,如今听说夏馆来了邱太冲,立刻又使她的心头充塞一堆愁,如今的南宫年是个什么样子了?他是不是病伤痊愈以后,就同他那杭州表妹携手洞房?南宫年啊!师兄啊!你该会不会把师妹忘得一干二净?
  窗外洒下一片银色月光,皎洁得令人心如止水,然而床上睡不安稳的女侠黑牡丹,却又是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真是“情醉人,情又害人。”
  于是,她又想到邱太冲与芸娘,他们真的是天生一对,地上一双,只不知两家人相隔那么远,将来又如何住在一起,然而邱太冲能勇敢重来夏馆,他必然得到他老娘的允许,他们可真是幸运的一对,如果南宫年的母亲也是这般的胸襟宽阔,那该有多好!
  这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啊!师兄!
  女侠黑牡丹这一晚睡的可真够辛苦,因为她辗转反侧的直到四更天才沉沉睡去!
  二天一早,何家集的人为了死伤的人,已在开始忙碌,女侠黑牡丹见周通伤势稍好,当即与牛大壮三人离开何浩然的家,临行,何浩然命他大儿子何仁豪随同女侠一同赴南阳府,只等官兵攻的罗汉岭的时候,何家集也将结合力量做为支援,因为何老爷子说过,何家集人的血是不会轻易白流的。
  阳春解冻,和风拂拂,应该是鸟语花香,良辰美景,然而就在这干云蔽日,曲径荒凉的山荫小道上,女侠黑牡丹却潮思起伏,跟在她后面的何浩然大公子何仁豪,对于女侠的久不出一言,也感到不解,牛大壮是紧跟着周通,他把坐骑贴的近,就怕周通一个不小心会从上跌下来。
  从何家集到夏馆,不过六七十里路,中间经过符竹园、土地岭,俱都是幽谷与高山,有些地方勉强可以骑马。
  四人直到白沙河,已是正午时分,白沙河距离老爷岭最近,离夏馆二十几里路,沿路上仍然是那几家小饭铺,如今老爷岭上的赵长腿已除,地方上十分平静!
  女侠想起于柏年夫妻逃难往南阳府的时候,他那年青妻子死在夕阳山上的事情,不禁一阵唏嘘!
  女侠四人在一家饭铺前下得马来,早有几个白沙湾的人围上前来:
  “姑娘不就是去年到过我们白沙湾的那位黑衣女英雄吗,快请到我店里来坐吧?刚出锅的猪肉包子。”其中一个中年人拉着女侠的小黑驴,边指着对面店门。
  “这是什么话,人已经在我这店门口停下来了,难不成还看着女侠往他家去不成,进来吧!我给各位包饺子。”
  早见另外还有几个人也要请女侠过去,不由使得女侠感动的道:
  “各位乡亲盛情,我十分感激,只是我还有要事,打个尖立刻得上路呢,随便吃些就好。”
  女侠四人就近走入店内,不料那家店主真的和麦切菜包起饺子来,那地方饺子不叫饺子,而是叫扁食,一个个全像小笼包子那般大。
  四个人尚未吃几个呢,早又见附近几处店家送过来一些吃的,连烧酒也送来几斤,不过最令女侠感动的,还是一个老太婆送的一大碗红刺栗子小米粥!
  白沙湾人的盛情令女侠四人十分感动,乡人那种率真的与纯情,是真诚的,店家笑对女侠道:
  “人间出了妖魔,上天就会派下天兵大将来收妖,女英雄就是天将啊!要不然连县城都不敢惹的老爷岭上的赵长腿,竟也会被女侠给他来个一马扫,这件事夏馆人传来的,方圆百里内,今年真的过了个太平年呢!”
  牛大壮与周通心中在想,你们过太平年,而女侠在浙海与海盗拚命呢!
  深山中能吃扁食喝烧酒,那得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如今白沙湾的人拿这个来招待女侠,已是面子十足,觉着很有光彩的事。
  四人临走,白沙湾的人一齐在官道上送别,而使得女侠忽然想起远在百花山圣心庵的师父一澄师太,因为白沙湾送别的人群中,那个老太婆的模样……右手扶着左手背,自然的垂在身前,满面笑意轻点头……
  女侠离开白沙湾,也带走白沙湾真挚的感情,而使得跟在女侠后面的何仁豪自觉也沾了一人光荣!
  四人又驰了的两个时辰,已见夏馆河横在眼前,河对岸的一长排柳林下,如今已不再见到那种冲杀搏斗的场面,春风轻柔的拂动着柳枝与河水,几只白鹤纹风不动的站在水边,一棵柳树下,正有一双男女并肩坐在石头上,二人相对似是在情话连连,目语绵绵,连对河岸的四骑已涉水而过,尚且不知呢!
  于是,黑卫上面的女侠黑牡丹却一笑,高声道:
  “邱家兄弟吗?媒人来了呢!”
  原来柳树下面坐的一对情侣正是邱太冲与周芸娘,二人正在细诉衷肠而又情话绵绵呢,突听女侠声音,二人抬头看去,可不正是女侠来了。
  芸娘见女侠黑牡丹,忙走近河边相迎,牛大壮与周通何仁豪,大家也把臂言欢,这时芸娘见周通气色不好,问明情由,女侠将周通受伤事说了一遍……
  芸娘早说道:
  “我家正珍藏有治内伤的良药,一定可以为周兄治好的。”
  于是,邱太冲忙到附近把马匹牵来,且体贴的扶芸娘上马,看的女侠心中一动。
  六人六骑缓缓驰进夏馆东关后街的周员外府上,周员外见女侠来到,十分高兴,当下命厨下备一桌盛筵招待。
  周员外又把地方上的几个仕绅与张团练请来做陪,大家问起女侠这次准备往哪里去,女侠道:
  “南阳府正准备出兵剿除罗汉岭上的红毛子阮化龙,且去年我也答应帮助他们呢。”
  周员外等人一听,无不大喜,张团练道:
  “罗汉岭的强盗一除,西数县的黎民百姓就见有太平日子过了。”
  不料邱太冲立刻道:
  “牡丹姐,咱们在浙海消灭海盗之事,我已经对周老伯等人全细说了,如今牡丹姐又要去南阳府,既然我们曾携手杀海盗于前,这次又岂能独让牡丹姐杀贼于后,小弟仍愿为前驱,咱们一同前往南阳府去。”
  一旁的周芸娘遂也说道:
  “要去何不一同前往!”
  黑牡丹笑对身边芸娘,道:
  “那要看周老伯是否同意你去了!”
  周芸娘忙道:
  “我爹一定会答应的,因为爹常夸赞牡丹姐姐女中丈夫,爹当然也希望自己女儿也是个女中英雄啊!”
  一旁的周员外呵呵笑……
  这时张团练知道何家集的事,不由对何老爷子的硬派作风,大加赞赏,当即对何仁豪道:
  “罗汉岭距此近百里,但若何老弟返回何家集的时候,也请再回夏馆一趟,咱们把两个地方武力结合起来,作为女侠后盾。”
  何仁豪大喜,道:
  “小的一定遵命。”
  已是二更天了,邱太冲来到女侠房中:
  “牡丹姐,我有话要对你说呢!”
  女侠一笑,道:
  “可是你与芸娘之事?你能远从南方再到这北方荒山来,必是令堂已答应你与芸娘之事了,真是可喜可贺!”
  邱太冲一笑道:
  “这也是牡丹姐姐成全,再说我家原本在洞头岛,如今我妈不愿再住伤心之地,所以就在金华住下了,经我把芸娘之事说了一遍,妈也十分赞同,于是我就绕道象山湾重来北方了。”
  女侠一听象山湾三字,平静的心一阵荡漾,稳坐的身子一阵颤抖,面色一正,双目现出少有的迷惘来!
  邱太冲接道:
  “南宫兄见我十分高兴,他以为我是专程去看他呢,还特别拜讬我到北方替他走一趟呢,后经我说出是要往北方来,如今是顺道转来看他的,他才迫不及待的递给我一方杭州丝凰,要我一定交给牡丹姐的。”说着,邱太冲自怀中摸出一条纯白丝帕,交在女侠黑牡丹的手中!
  颤抖的双手,接过那条柔软丝帕,女侠抖开来,因为她总以为上面必有南宫年写的字呢,然而她却发现那条丝帕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只是丝帕的正中间,巴掌大的一颗血心印在上面!
  女侠面露凄苦,望着巾上的红心发怔!
  邱太冲长叹一声又道:
  “丝帕上面的红心是南宫兄当着小弟的面,咬破手指所绘的,那红的全是南宫年的血啊!”
  女侠眼眶已在滚泪,但她连吸几口气,生生把即将落下的眼泪挤压回去,笑对邱太冲道:
  “师兄这是何苦呢!”缓了一口气,女侠又道:
  “师兄的身体是否已复原了?”
  邱太冲道:
  “我去的时候,只见他独自一人拄杖在海边站着,似是在追忆浙海大战的事情吧!”
  女侠低低的道:
  “只等他身体好了,也该同他那杭州表妹结婚了。”
  邱太冲低声道:
  “牡丹姐,我真替你们难过!”
  女侠微微一笑,道:
  “比起你与芸娘,你们幸运多了,不过姻缘前生订,我不会强求的。”
  邱太冲又安慰女侠几句,这才退回客房。
  女侠笑着送走邱太冲,回身掩上房门,她那贵似珍珠般的泪水,已是串串流下来,她双肩抖动,掩面冲向床上,那条染着南宫年鲜血的丝帕,拭不去一脸尤似江河浪涛般的泪水,一条血心丝帕!啊!
  这情景对女侠而言,正就是:
  “人生愁恨何能免?锁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征途谁与共!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去年一梦中!”
  夜来女侠手握南宫年的丝巾,紧闭双目,脑海中更见起伏不平,师兄送来的这条血心丝巾究指何意?难道他在表明他那“汉似山河为誓,义在长天才”的不变之心?
  一切的杂念,全在第二天一早,被她暂放在脑后,因为她还要面对更惨烈的搏斗,大仇得报这日已近成功,绝不能在此时渗入杂念,而使自己分心,一旦有所差池,而使功亏一蒉,那才是终身极大憾事!
  就在二天早上,女侠吃饭的时候,特别走到周通处,她在看了周通伤势以后,对周通道:
  “周仁兄的伤势实在不轻,夏馆这地方养伤最好,周员外又是热心人,周仁兄尽管在此住下来,先把身子养好。”
  周通急道:
  “女侠可是要弃我而去?”
  女侠一笑道:
  “怎会弃周兄不顾,只是南阳府那面我不能再晚去,罗汉岭上的强盗必得早早歼除,这次周仁兄不能与我们并肩作战,下次棋盘山那边,我必得与周兄同行的。”
  周通急道:
  “我真恨不得立刻起来跟大家一起前去南阳府呢!”
  这时牛大壮也道:
  “周兄安心养伤,如果好了,尽可快马加鞭赶去的。”
  周通这才笑道:
  “歇过三五天,想来也就差不多了。”
  女侠走上大厅,邱太冲与何仁豪二人正与周员外说话呢,见女侠与牛大壮走来,大家起立寒暄,一同吃过早饭,女侠特别拜讬周员外道:
  “周通伤的不轻,这次只怕要在府上调养些时日了。”
  周员外抚髯笑道:
  “女侠只管放心,周通壮士三百年前我们是一家人,就算与女侠不相干系,我也会为他治伤的。”
  饭后一众人立刻跨上坐骑,离开夏馆,周员外直送到郊外,不久张团练也快马赶来送了一程。
  大家这时全都快马加鞭,女侠的黑卫虽然个头小,但跑起路来,四条细腿盘的可着实快,一众人等午时已到了镇平,再往南阳,已没有高山,路上只是小岗峦。
  这时女侠黑牡丹与周芸娘并肩行驰,邱太冲牛大壮何仁豪随在后面,一路上翻岗越溪,五骑奔驰中引起不少路人极目注意,就在夕阳落山时候,五骑已到白河岸,河岸上一个老人家手提一个罐子正准备离去呢!
  大草帽下穿着一身黑夹衣,老者对女侠几人看了又看,无奈的道:
  “五位可是要过白河吗?”
  女侠笑道:
  “老丈就是船老大吧,我等正要赶往南阳府的。”
  船老大道:
  “自从过完年两个月了,南阳府四城一到天黑不久,城门就关的十分严,行人禁止通行,我看你们这时赶去,只怕也进不了城门的。”
  女侠一笑,道:
  “就算进不了城门,我们也得先过了河再说。”
  不料船家摇摇头,道:
  “各位看,路旁不过有家野店,今晚在那儿歇着,赶着明日一早,我再送各位过河去。”
  何仁豪早上前道:
  “就烦老丈送我等先过去,我们还有要事呢!”
  船老头摆摆手,道:
  “好吧,我把各位送过去,你们要是进不了城,我可不会在河边等的!”说着,自己返身上了渡船,拔出篙子,施力把船顶向岸边,高声道:“自己牵马上船吧,小船得分两次啊!”
  女侠与周芸娘何仁豪先上船,各自把坐骑牵着,船行中途,女侠问船老头,道:
  “船家,听说南阳府衙正要出兵围罗汉岭上强盗呢,可有这么回事?”
  老者拖着竹篙往船头走,闻言“呸”的一声,恨声道:
  “那是一个月以前的事,现在只要罗汉岭上红毛子不杀来,那已经是托天之幸了!”
  女侠等人一听,不由惊奇的道:
  “这又是怎么回事,倒真的令人糊涂了。”
  船老大顶着竹篙往船尾一步步走,沉着声音道:
  “你们还不知道呢,罗汉岭上强盗原来只有五六百人,他们也听说官家要攻山,早就派出人来四乡搜粮,准备同官兵长期对抗呢,不料前不久也不知哪儿,又出现一大批强盗,同罗汉岭上的强盗头子阮化龙扭在一起了,听说已有上千人马,这次他们四处搜粮更是变本加厉,就在这两天,他们更叫着要血洗南阳府呢,所以南阳府城一到天黑,就禁止通行了。”
  女侠等人一听,不由大惊失色,另一股强盗又是哪里来的,难道是老爷岭上逃过来的,可是也没有那么多呀!
  于是,女侠黑牡丹更是急着要到南阳府去一看究竟了。
  五个人离开白河岸的时候,太阳光的余晖已成了孱弱的月光,五人快马疾驶,在距离西城不及一箭之地时候,早被城上守城兵丁高声喝住:
  “干啥的?”
  女侠对牛大壮道:
  “告诉城上人,我们要见捕头马长江。”
  牛大壮立刻敞着喉咙高声道:
  “我们要见马捕头。”
  城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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