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太冲望望四周,缓声问女道童道:
“你们道观中是否方便容我二人在此打尖?”
就见小道童摇摇头。
南宫年笑道:
“可能这庙里全是道姑,我们是男人,人家不方便接待我们,咱们快一点赶到上集再吃饭。”
邱太冲点点头道:
“可能是这样,咱们走吧!”
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已到上集,二人没有往镇上去,就在官道边一家小客栈住下来,二人没有直接转往大青河,原因是二人在这山区,人地生疏,如果赶到大青河找不到一个落脚地方,天又下雪,冰天雪地的到什么地方过夜。
上集这地方本不大,街道窄,街上铺的青石板,天一黑家家全关起门来,前几天还有戏在关帝庙前演出,那是“皮钱”的梆子戏,也唱了三天,戏班就换码走了。
店小二把这事告诉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也只引起二人微微一笑,因为二人是南方人,北方玩意儿他们难以欣赏,还不如几样小菜,围坐火旁对酌呢!
大冷的天,客人少,天黑以后客店已是半掩门,除了一盏纱灯吊在门口外,小二也围在火盆边烧红薯闲磕牙了。
邱太冲与南宫年二人谈谈说说,小酌到快二更天,才双双掩门睡下,外面偶尔一声呼啸的西北风外,一切死寂有如幽灵世界。
也许南宫年的酒喝多了,才只睡了那么一阵子,就已感觉尿急,一个人爬起来走向茅厕,他那里一进一出,正感全身舒畅的要回房睡下呢,突然间,小客店外面官道上,一阵急促的“沙沙”脚步声传来,立刻引起他的注意……
这时候该是三更将尽的时辰,准会在这夜半那么匆忙的在官道上奔驰?该不会是野狼吧!
也许合该有事,这家客栈的茅厕就在围墙边,南宫年连墙也不需上,只在原地向上一弹,已有五七尺高,正看到一条黑影,背上背着一包东西,身法快的往洞宾山那面跑去……
非偷即盗,南宫年急闪身入房,床头上取过宝剑,邱太冲翻身问道:
“南宫大哥你……”
南宫年低声道:
“贤弟你睡着,我往咱们来路上去看看!”说完立刻跃身出房,窜过围墙直向黑影追去。
等到邱太冲端正衣裳走出房门,南宫年早已不知去向,邱太冲摇摇头,只得又回房中歇下,且说南宫年踩着官道积雪,一阵猛追,渐渐已发现前面黑影,不旋踵间,洞宾山已在上前,而前面狂奔的黑影已绕向山坳处,等到南宫年追到山坳,黑影已消失不见,却只见“吕仙道观”横在那里。
这时万籁俱寂,灰云片片,吕仙道观四周一片银白,隐隐然雪地上有脚印可见,南宫年顺着脚印望去,可不正是走向吕仙道观。
于是,南宫年不由一阵犹豫,因为这吕仙道观中住的是道姑,自己是个大男人,该不该进去一探究竟呢?
年头不对,不只是尽出些“男盗女娼”,“男盗女偷”又何足为奇?也许这道观中住些盗匪之类,或因道姑们受到强盗挟持,也未可知,何不进去一探。
南宫年稍一沉思,立刻寻着足印,来到一处矮墙下,他既然决定要一探究竟,也就不再多虑,拧身站到矮墙上,运用夜目,极力向四下望去,只见前面正殿高大,后面三合院皆是精致小厢房,尤其正对前面大殿的一排厢房,依山而建,屋后有松竹成排,优雅清静,十分宜人。
这时各厢屋已没有灯光,只有前面正殿龛案上的油灯两盏,南宫年提剑绕向前殿,他才刚刚踏上台阶,突见一个道姑迎面走来,只见这道姑浅笑道:
“施主寅夜来此,手提杀人利器,意欲何为?”
南宫年一怔,道:
“你……”
微微一笑,那道姑露出两排贝齿,声若银铃般笑道:
“我叫静心,是这吕仙道观的道姑!”
南宫年只觉这道姑有一种美而邪的妖气,当下道:
“在下是追一个夜行人才到此地的,请问你可曾看见有什么人翻墙来这道观?”
银铃似的脆笑一声,那叫静心的道姑道:
“我们这儿哪有什么夜行人来,施主可知道,山区狼很多,莫非施主把狼当人追到此地?”
南宫年摇头道:
“是个人,绝非是狼,雪地上脚印就看得出来!”
静心道姑又把南宫年上下看了个够,这才笑道:
“既然施主看到有人进入本观,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施主可愿协助一臂之力,随我四下去看看?”
南宫年点头,道:
“好!”
只见那道姑以袖掩口,媚目上翻如秋水般笑着走出大殿,先向右面厢房走去。
静心推门走入,南宫年却仗剑站在门外,静心见南宫年不进门,不由回眸一笑,道:
“进来呀!”
南宫年道:
“屋内没有贼踪,我就不需进去了。”
静心一见,也不能勉强,只得在屋内看了一遍,走出厢房摇头道:
“这屋内只是做饭妈妈与两个女道童,咱们看看那面的厢屋吧!”她不等南宫年多想,人已向左厢屋走去。
南宫年又是站在门外未进去。
不料突然间,那静心道姑在厢房中一声尖叫:
“啊……”声音是恐怖!
南宫年一听不敢怠慢,立刻仗剑窜进厢房,那厢房有门的一间可看得见,但静心的尖叫声却在暗间,南宫年一脚踢开房门,一捏剑诀,人已冲向屋内……
“崩”的一声大震,黑暗中,南宫年大叫一声:
“不好!”紧接着“格格”连响南宫年只觉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闻头顶上静心道姑正抚掌大笑呢!
南宫年沉声叫道:
“贼道姑,快放我出去。”
又是一声媚笑,静心道姑道:
“听声音,你好像是南方人,怎么跑到北方这大山里来多管闲事,本想在一照面的时候就把你杀掉,可是一见你那俊俏模样,我又改变心意了!
南宫年大怒,道:
“不知耻的妖婆,你满口胡说些什么?”
又是一阵嘻笑,那道姑道:
“听你凶巴巴的吼叫,等到你吃到甜头,欲死欲仙的时候,包你会搂住我狂啃如疯的呓语不断呢!”
南宫年惊怒交加,挥剑左劈右砍,也只是激发出一溜金星火花,他知道自己中了机关,落在地牢之中,只怕一时间难以脱身了。
这时他稍定下心来,却发觉上面那道姑已走的不知去向,无可奈何的只好跌坐在地上,静等道姑再次出现,看她对自己如何打发了。
不料正当南宫年微闭双目,倚靠在石墙上养神之际,突然间数声浪笑,自微弱的远方传过来,不由一惊,遂起身贴耳石壁上细听,好像声音来自正面。
南宫年试着走过去,才只四五步,双手已触及冰凉的壁上,伸颈在石壁上移动,这才发觉石壁上有一洞口,但却自外面堵住,那声音即是由此洞口传进来……
这时南宫年用力向洞口刺去,不料阻挡洞口的却是十分坚牢东西,早又听得远处笑声中有女子的声音,道:
“师妹今晚运气实在不错,人财两得之外,又跟进一个更令人唾涎的小白脸来!”
立刻又听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传来,道:
“两个师姊别说了,且等我看过以后再作决定。”
于是,就在那阴阳声音稍作间歇之后,就听两个女的“格格”笑着,并作尖叫声……
怪声立刻传来,道:
“今夜阳台露水充沛,谁先喝是一样,嘻……”
南宫年惊怒之余,不由高声喝叫道:
“无耻之徒,也不怕污了庙堂圣地,还不快把机关打开,如若不然,等我破了此地淫窟,必杀你们个鸡犬不留。”
他这里骂不休,远处却尽是“咦咦唔唔”之声传来,南宫年肩撞脚踢,石门就是一点不动!
也就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附近一声咳嗽传来,就听一个干不拉叽的声音,道:
“朋友,你就省省力,一旦进来,你就再也休想出去的了。”
南宫年一听,还真一哆嗦,急急问道:
“这位兄台,你在哪儿?”
那尤似干枯了的声音,道:
“我就在你隔间不远处,你落下来的时候还把我惊吓一跳,而我……唉!”
南宫年道:
“你也是中了机关才陷在此地?”
那人喘息一阵,似很吃力的道:
“不!我是被她们诱进来的,关在此地,不见天日,也不知被她们关了多少日了!”
南宫年这才惊道:
“难道真的无法逃出去?”
那人无奈的道:
“就在你那隔墙,地上尽是白骨,总有上十多人吧!”
于是,南宫年颓然跌坐在石地上,思前想后,他实在不甘心困死此地,必得想出个良策!
南宫年正想得出神呢,突然间,只听一阵拍打声响起,还真令他吓了一跳,因为那种撕裂着喉咙与交相扭缠的喘气声,完全充满了原始味道,那决不是两情相悦应有的声音,而是狼群互啃互咬所发出的嗥叫……
这种声音足足连续了一盏热茶之久,才在一声“嗷”中静下来。
早听不远处那喘气的声音,道:
“我真不知道,她们竟是那般的精神充沛,朋友!你听吧,好戏还在后面呢!”
就在一阵稍歇后,突然间,附近有石墙移动声音传来,就听那喘息的声音道:
“二位仙姑,你们饶了我吧,我实在无能为力了!”
就听一阵嘻嘻哈哈,道:
“我的小情郎,过了今晚,准叫你连歇三日!”
“不!不!我不能……”声音渐渐往外飘去。
南宫年气的又是一阵踢打,只是毫无反应。
于是尖而腻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南宫年跌坐地上,双手捂住耳朵不再去听。
不听可以,但却无法不看,因为石墙上突然一束强光射进来,只见一排铁栅窗出现,原来挡在铁栅上的铁盖子被人移去了。
南宫年初见光明,跃身扑抓住铁栅,只见前面是一处十分宽敞的山洞般地道,两边均点着极亮的明灯,直到十丈外的一个大石室,看上去那间石室并未安装什么门窗之类,室中设备,正面的足可看个大概,只见正中放着一张镶花大木床,床上锦衾鸳枕,灿烂夺目,大床两边,各放着金光闪闪的妆台,好大的镜面,在一室粉红色强光照射中正发出彩霞般的光芒来,桌面上金瓶银碗翡翠壶,地面上一个大铜火盆,好大一堆炭火,必然是一室生暖,因为床上三个赤精女子,火盆旁还站了两个一丝不挂的,光景可不正是盘丝洞再版!
南宫年已是热血沸腾而不能自己,两拳擂在石壁上,然后狠狠的抓住铁栅,怒目而视,不料就在这铁栅一旁,突然一声男女难分的嘻笑声传来,南宫年急贴脸外望,早见一个道姑站在一旁正吃吃笑个不停呢,灯光下看上去,这道姑有着非兰非麝的气味,眉目传情中难掩她那姿色艳绝,芬芳袭人的媚味,一件绣花氢风裹在身上,正一面鼓着小嘴,边轻声道:
“郎君,你能来到此地,也是上天安排,老实说,这儿才真正是温柔之乡,销魂之地,明白的说,又何异仙境?如若不信,你只管看吧!”说完竟又转回那个大室中去。
南宫年喝骂道:
“畜牲!”
不料却引来一阵哈哈尖笑。
南宫年不敢再看,因为刚才那个转回去的,一进去就把披风脱去,立刻抱起火盆旁的一个赤裸女道姑,翻滚在床上,而使得大床上如群妖献丑,不堪入目。
南宫年又气又累,不由闭上双目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就听一阵拍栅声传来,南宫年翻身站起来,却见一个女道童站在外在面。
“施主,吃饭吧!”
南宫年是觉着有些饿,隔着铁栅,他接过两个馒头,一小碟菜与一碗稀饭,心中在想,到了这步田地,还在叫我施主呢。
但他还是隔着铁窗问道:
“小师父,你……”
南宫年话未说完,外面的女道童早拔步向远处走去,而使得南宫年一怔。
南宫年吃过饭,不但四肢乏力,甚且有些恍惚似的,就知已被在饭食中动了手脚,然而这种意念也只是灵台一现,立刻消失于无形!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石门终于被打开来,早又见那个细柳高挑,容貌艳丽,却是声音奇怪的道姑,嘻嘻笑着走进来,但南宫年却已乏力冲上去撕杀,他甚至以剑拄地,目迷五色的痴望着款摆柳腰而来的道姑。
道姑先是在南宫年脸上抚摸一下,然后在他的胸上臂上一阵揉抚,笑道:
“施主,你不但长的令人心醉,一身肌肉也够结实的,可算是我来这吕仙道观主持以来最令我满意的了。”
南宫年怒目一瞪,道:
“无耻!”
一阵嘻笑声过后,那道姑抿嘴道:
“男子汉就该有这你种硬劲,越是蛮横,那才越够味呢,哈……”说着,一伸手搀住南宫年的右臂弯又道:
“施主,你快随我来,我领你去个好地方。”
南宫年似是有气无力的跌跌撞撞跟着道姑走去,二人一直走过远处的大石室,绕过正面大床,向左转过去,只见又是一间较小石室。
南宫年被推坐在一张软榻上,室中相当温暖,一张雕花枣木桌上,放着一应精致小菜,银壶银杯象牙筷,旁边放了一盏玻璃杯,桌下面一个火盆,靠墙处又是一面大镜子,一室暖香,令人欲醉。
道姑把南宫年扶在椅子上坐下来,忙又替南宫年斟满一杯酒,自己已端着酒杯,死盯着南宫年笑容满面的道:
“欢迎施主与我等爱河永浴,干杯!”
南宫年稍一迟疑,道姑早笑着把一杯酒送到南宫年嘴边,道:
“喝了吧!”
有一种无形抗力,在南宫年体内燃烧着,而使得南宫年没有多加思考的张口把一杯酒灌入口中!
那真是一杯香而醇的美酒,令南宫年真的产生一种心旌摇动的感受!
一杯下肚,道姑拉着椅子与南宫年并肩坐着,极快的又为南宫年斟满一杯。
不等道姑把酒送来,南宫年自动把酒一饮而尽。
道姑一见,吃吃一阵荡笑,一只手早在南宫年身上游动起来,一面浅声淫笑道:
“施主,我们听你说话,好像是南方人呢!”
南宫年木然的点点头。
道姑把脸向南宫年的肩头,又道:
“姓什么呀!”
南宫年这时候满口酒香,一鼻孔脂粉味,但却似是晕头转向的道:
“我叫南宫年!”
道姑美目上盼,嗲声爹气的道:
“年郎,咱们这是前世有缘,你从千里外来,我在这里等候,如此邂逅,你能说这不是缘份是什么?”
南宫年冷笑又似苦笑,早见那道姑褪去外衣,一屁股坐在南宫年怀里,边举着杯子道:
“来,我们同干吧!”
南宫年真的已到了身不由己,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地步,只得与道姑共同喝着道姑手中的酒。
道姑把酒杯放下,两条粉臂早又勾紧南宫年的脖子狂吻起来,而使得南宫年哭笑不得,但却无法抗拒。
就在一阵唔唔呀呀以后,那道姑索性脱光衣裳,死死的缠着不放,她扭扭蹭蹭的早把个南宫年迷惑得心神荡漾起来……
那道姑连拖带推的把南宫年推向软榻,不料南宫年这时才看清面前的道姑,她全身皮肤细滑白皙如雪,面貌美若天仙,只是胸部平坦,再往下看,南宫年一惊而起,怒指着那道姑,喝道:
“你究竟是男是女?”原来南宫年发觉道姑竟然也是个伟丈夫,怪不得昨夜见三个道姑在在床上“火拚”,原来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