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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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飘香-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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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顺子又道:
  “来的时候,我好像听老爷说,要花轿大些,因为老爷准备了四个银箱,各装二百两白银放在花轿四角,为的是震邪去恶,好叫你们白头到老的意思!”
  “阴阳麻面”一摆大腿,笑对董文道:
  “你看看,一旦攀上亲家,比我亲老子都想得周到。”
  董文皱眉道:
  “昨天我在朝阳庄,几乎有开打趋势,怎么一夜之间全变了样,我说寨主,事情太顺利的话,可得防其有诈!”
  “阴阳麻面”捧腹笑道:
  “管他使出千计,老子们背上大刀去结亲,陀螺谷中是咱们天下,陀螺谷外咱们把眼线拉长,单就一个朝阳庄,谅他们也不敢造我‘阴阳麻面’的反!”
  这时董文一摆手,把两箱东西搬进洞来,大木桌上一放,打开来一看,麻面全变成了红色,眼也眯成一条线:
  “我的儿,这套行头可花了我老丈人不少银子吧!你看这顶新郎冠,还缀着金片呢!”
  两个箱中可不正是一整套新郎装,连一双缎面鞋也全在里面!
  董文这才对大顺子道:
  “我们不留你了,一准明日去迎娶就是!”
  洞口的喽兵,立刻领着大顺子走向谷口,大顺子在想,怎么连顿饭也不管吃呢?
  不料他拉着牲口来到谷口,那喽啰右手钢刀正放在马背上,边伸手道:
  “小兄弟,我可是从你一进谷一直侍候你到出谷,这一路可真够平安的吧!”
  大顺子直叫“谢谢”“辛苦”!
  那个喽兵磨菇半天,仍然还是那句话:
  “小兄弟!挺热的天,我可是忙得连口水也无暇去喝,尽在小兄弟前后侍候着呢!”
  大顺子依旧是连声道谢!
  一个是不好明说……
  一个是真糊涂……
  一阵哈哈的结果,那喽啰刀背拍在牲口背上,几乎把牲口弹落崖下,破口骂道:
  “我操,你小子可真不上路,说了半天,你是铁公鸡,敢情是一毛不拔呀!”
  大顺子不由哈哈一笑,道:
  “兄弟,你何不直说,我是个老实人,别人说话拐个弯,我一听就迷了向。”说着,伸手怀里摸出两锭银子,摆开手来,道:
  “这是你们寨主一高兴赏我的二两银子,呶,你拿去一两,算我请客!”
  却不料那喽啰一抓,全抓在自己手中,笑咧开嘴,道:
  “一两算是我陪你的辛苦银子,另外一两你一定也不会放在心上,那里不是交朋友的,你说呢!”
  大顺子顺利的走出陀螺谷来,也靠他泼皮胆大,至于银子,他原本也没有这么想,一路还是喜喜哈哈的回到了朝阳庄上。
  于是,大顺子就在后堂屋里,把陀螺谷所见,详细的说了一遍,只是藏在各处要道的土匪,他倒是未发现有几个,甚至陀螺谷底各洞中,他顶多只看到十几人而已!
  杨定邦一听,立刻就觉着陀螺谷中充满危机,如果以黑牡丹的想法,只要她与周通二人混入,就可以设法搏杀“阴阳麻面”与董文等几个头目了,如今这样看来,一旦外面武力攻不进谷中,而深入谷中二人又如何抵挡众土匪的一抡围杀?加上地势不熟,脱身必难,这事情有待商议的必要了。
  在座的老和尚也是这般想法!
  杨老夫妇二人更是不愿自己儿子涉险前往,实在说一儿一女,任谁也不愿他二人前去的!
  为了安慰客人黑牡丹沉思良久,这才缓缓的道:
  “如果要我们的人进入陀螺谷中,也只有一个方法。”
  杨定邦道:
  “姑娘请说!”
  黑牡丹道:
  “挑选几个健壮的大个子,由他们每两人抬上一坛酒,只要十坛酒,就有二十人混进谷中,如果一时间没有那么多大坛酒,也可以叫他们抬着箱柜之类,说是姑娘嫁妆,这些人一样也可以进入谷中去的呀!”
  黑牡丹说出心中计谋,在座皆表同意!
  杨定邦立刻走出去安排,看得出一切筹备就绪,甚至连东风也不欠,就等顺理成章的洞房见了!
  第二天还真是个大晴天,连西边那个缺一块的月亮还懒懒的赖着不肯下山呢,东边的日头已洒下一片金阳……
  一大早,朝阳庄上的杨家小姐,再一次花枝招展似的由两个丫头陪着上土地庙去上香,这一上直到快过午,这时候又见五十个赤背穿红坎肩灯笼裤薄底快靴喽兵,右手砍刀抗在右肩上,“沙啦啦”的一齐步走向朝阳庄上而来,队前面又是咚咚响的牛嘴三眼子炮,不时的朝天放两声,震得附近鸡飞狗跳,大铜锣敲的“框框”响。
  朝队后看,两匹马上两个人,一个是中年文士模样的董文,另一人可不就是满面麻光的“阴阳麻面”,只见他天蓝天褂蓝长衫,肩上斜把大红彩带,连他骑的那匹马耳上,也挂着红布条子,光景可真是充满了喜气!”
  由于“阴阳麻面”也算是个行伍出身,所以他的喽锣,全得有军伍动作,这时候五十个扛刀大汉,分两旁在杨家大门口系列有序的站好,早有两个喽兵迎着两匹马!
  于是,就在董文的引导下,“阴阳麻面”走路有方的进入杨定邦的家中,前面堂屋叨拾得大红大绿,一片喜气,只见董文回头叫道:
  “把花轿抬进来!”
  早见一顶八抬轿缓抬进前院来,迎着正厅门停下来,也就在这时候,土地庙上香的芍药姑娘已经到了大厅上,这时两张太师椅上面分别坐着杨老爷夫妇二人,只见芍药向前叩头道:
  “孩儿不孝,这就要走了,还望二老自己要多保重!”缓缓站起来又道:“我回房穿霞披,轿口迎着我的闺房放。”
  杨老夫人道:
  “却是为何?”
  芍药道:
  “女儿庙中求签,上面是这样说的!”
  杨老太爷道:
  “已经委屈她了,随她吧,只要去到陀螺谷,贤婿好生待她,老夫也就安心了!”
  一旁的“阴阳麻面”起身忙趋前施礼道:
  “岳父大人你放心,你女儿跟我山里过日子,不出一年,准叫岳父大人抱外孙,哈……”
  “阴阳麻面”还真跪着叩了三个头,这才一挥手,又道:
  “岳父大人,三天回门,小婿必亲送你女儿回来的!”
  杨老夫妇当即道:
  “那就好!”一边叫道:
  “来人呀!”
  突见自一边走来四个长工,各抱着一个黑漆盒子放在地上,董文一个个打开看,全是银子,合起来正是八百两。
  就听杨老爷道:
  “四盒银子八百两,是给我女儿的陪嫁,取其四平八稳,往后过日子就平安如意了!”
  于是四盒银子全放在轿的四角。
  杨定邦指着门外,道:
  “我陪妹妹去一趟陀螺谷。”边又对董文道:
  “二寨主,我这里送给贵寨几坛酒,算是对兄弟们一点敬意。”
  董文心中在想,好小子想在酒上下功夫,不是想叫我们几十人醉倒,就是想毒杀我们,娘的,有老子在,这些茶样就别想使出来!心念间,哈哈一笑,道:
  “大公子真体谅他们,我董文代表收下了!”
  主尖大公子在前厅招待中,磨蹭到日偏西,花轿才由杨家后院抬出来!
  可真是新人上了轿,一切全是好!
  只见一个俏不俏,丑八分的女子,手抓住轿杆随着行,董文过来,道:
  “俏丫头,你去哪里?”
  那俏丫头嘴角好大一颗黑痣,眯脸一笑比哭还难看道:
  “我同我们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她过门,我陪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呀!”
  董文道:
  “陪嫁也陪个顺眼的嘛!”
  俏丫头双手叉腰尖叫道:
  “什么顺眼不顺眼,大王可顺眼吧!”
  董文冷哼一声,早骑马往前走去!
  那花轿抬出大门,连轿帘子全用针线连上,怕的是陀螺谷风大,把轿帘吹掀开而吓了新娘子!
  八个人在大门外咬牙抬起大花轿,耸耸肩,轿杆压的吱丫响,有人说这位小姐可真重,不料一旁的董文早笑道:
  “八百两纹银在里面,岂有不重的道理,兄弟们起轿了,寨主今晚拜过堂,明日大家全有赏!”
  董文那里一声喊,前面的三眼牛嘴炮迎着土地庙那个方向一连就是三声炮,钢鼓点点敲的震天价响,五十名半赤臂大盗,扛着明晃晃的大刀成两行在轿前护着,看上去杀气腾腾不足,威风凛凛倒是有余!
  男方除了大舅子杨定邦骑马跟着外,在他的后面,十六个大汉抬了七八坛酒也跟着往陀螺谷走去!
  轿旁俏丫头一路往陀螺谷走,不远处,“阴阳麻面”早在马上看个饱,在他想来,这个俏丫头其实长的也不赖,但看她那种身段,两个屁股像搓汤圆似的把个柳腰拉的一闪一闪,从后看可真叫妙妙妙,只是由前看,那长脸蛋实在像癞蛤蟆皮,令人不敢恭维!
  从朝阳庄到陀螺谷,正好整二十里,然后进入陀螺谷,绕过崖边山道行,从环绕上面直到绕向峰底过山溪,也足足有十里那么远,花轿里的赛周仓周通,早被晃的七荤八素,好几次从里面传出鼾声来,还是外面俏丫头及时叫道:
  “小姐!累了吧!小姐路远耐着点!”
  这才及时把周通唤醒过来!
  尤其在山道上,周通坐在轿里真想往外伸腿,不料竟然一腿踢在轿门旁的抬轿的,抬轿的正要回头看呢,早见俏丫头一巴掌拍在抬轿屁股上,道:
  “有个大苍蝇落在你屁股上呢!”
  抬轿的冲着俏丫头笑笑道:
  “没关系,下回你着劲打!”
  自从茶轿抬到陀螺谷中,董文得意道:
  “寨主,到眼前,你算是当定了新郎官了,起初我还真担心朝阳庄上会玩什么奸诈呢,看来是我董文多操心了。”
  马上的“阴阳麻面”哈哈大笑,道:
  “二寨主有此一虑,我十分安慰,这叫做小心没大错,咱们小点心,总是对的。”
  董文道:
  “所以我们这次尽出精锐,真要开打,吃亏的可是他们朝阳庄上人,谷中留不到二十人,一半准备吃的,一半把守要道,足可无忧……”
  突然间,一股怪风吹来,树摇山动,怪风呼啸,悬岩上正一溜的站着人,早听董文叫道:
  “大家快贴住里面蹲下来呀,不要乱跑,也不要惊慌,过一阵子就好了,抬轿的要把轿抓紧呀!”
  怪风呼啸中,只见人影晃动,马儿乱蹄,轿幔铃铃响不停,天昏地暗,满天灰沙树叶飘,一个个双手抱头坐着不动……
  眼看着又是半个时辰快过去了,董文蹲在马边骂道:
  “他娘的今天这囝风来的可真慢,经往常要晚到一个时辰,非但来得晚,去的也晚,怎么现在还在刮?”
  俏丫头尖叫道:
  “吓死人了,这是什么妖风旋风,吹的人眼皮也睁不开来,鬼才住这种鬼地方呢!”
  董文怒道:
  “丫头片于,今天是大喜日子,你怎么口没遮拦的乱说一通,也不怕闪了舌头!”
  俏丫头一憋嘴,道:
  “哟!我说二寨主呀!干强盗也忌讳什么呀!”
  突听“阴阳麻面”道:
  “董老弟,依我看这俏丫头也满不错的,过两天我同夫人讲,就把这俏丫头给你算了!”
  董文偏脸斜眼,仔细的在风沙滚中看了个仔细,只把个俏丫头看的直冒火,道:
  “你看什么?”
  董文摇头,道:
  “寨主,你的好意我董文心领了!”
  “阴阳麻面”急问道:
  “你看不上?”
  “辣椒味太浓,再加上二百五,我看我还是抱着我那床老棉被睡大觉,还舒坦的多!”
  突听俏丫头“哦呸”一声,道:
  “什么玩意儿!”
  早引起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不旋踵间一阵怪风吹过,所有的人重又端正自己站起身来,夕阳已在峰顶了。
  于是八抬大轿小心翼翼的被抬起来,绕着山道往谷中进,盘旋而下直到谷底洞边!
  轿子放下来,“阴阳麻面”也下得马来,就要过去搀扶新娘子呢!不料杨定邦早走过来笑道:
  “妹夫,我倒忘了告诉你,我们为了你二人成其好事也曾特别到土地庙上香祷告,庙里老和尚说,这桩婚姻有煞气,新人不上床,最好先不见面,只等这第一天过了,以后全好了,这就是为什么你二人在拜堂的时候没有叫你二人一齐拜的原因!”
  “阴阳麻面”一听,哈哈大笑道:
  “我的大舅子啊!我这里还没有入洞房呢,你已经在替我着想了,没话说,一切全听你的安排了!”
  于是,花轿被抬进大山洞中,直到洞底,才由俏丫头把右面的石门推开来,发觉里面摆设的可真齐全……
  也算是象牙床,红罗帐,鸳鸯枕头两边放,火红的棉被有两床,床边四只大木箱,压地三寸晃不动,里面准是金银没有错,一张桌子擦的亮,四张椅子还带椅背,桌面上好大一只亮银盘,杯壶全是铮光亮,乍看起来,虽不算是珠帘银灯,锦衾绣榻,但也足可以当那温柔之乡,销魂之地!
  俏丫头把闲人轰出洞外,口中叫道:
  “这儿没有你们的事了,前面快喝酒去!”她这一吒唬,连抬轿的全跑到洞外面了……
  俏丫头这才急忙挡住灯光,小心翼翼把个头硕大无比的新娘牵进石室中,边笑道:
  “新娘子,直到目前,一切还算顺利,你坐着,我把轿内的东西搬进来。”
  俏丫头手脚可真快,掀轿帘,马上把放在四角的八百两银子全搬到石屋里,其实她心里明白,如果真以为是八百两银子,那才叫驴呢,因为银子早就被杨家调了包,如今差不多有千斤的石头四箱!”
  俏丫头走至洞口,尖着声音把几个抬轿的找来,道:
  “你们抬轿十分辛苦,快去找二寨主,每人赏银十两,要他一定马上给啊!”
  其中一个轿夫道:
  “如果二寨主不给呢!”
  俏丫头双手叉腰道:
  “是新娘子赏的,叫他马上给,如若不然,新娘子可要生气了,你们知道,我家小姐如果一生气,今晚寨主这洞房就别想进来!”
  八个抬轿的一听,吆吆叫着跳出山洞去,当然是去找二寨主要赏银的!
  这时候二寨主董文还在动脑筋呢,因为他绝对不相信凭他“阴阳麻面”会这么容易的娶到这般花不溜丢的绝色女子,如果真是这样,连他董文也要为杨家姑娘喊冤,因为那不仅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既然连他二寨主都难以相信,这里面当然有阴谋!于是他首先望着主坛酒冷笑,娘的,这酒里一定有鬼!
  就在一个既宽敞又深大的山洞里,沿着洞边摆着十张粗木桌子,董文先招待杨定邦与他的十六名手下围坐在三张桌子上,也不客气的叫人把八坛酒全打开,这时天色已黑,也是吃喜酒的最佳时刻……
  于是,一溜的十六盏松支火把与油灯高高的点上,照得陀螺谷另是一番世界!
  先是,董文着人在每坛酒中舀起一部分,装满三壶,送到杨定邦十多人的桌上,连杯子也替他们斟满!
  杨定邦看的真切,当即举杯站起来,道:
  “今天是大喜日子,我们娘家人没有什么陪嫁的,一杯水酒,希望兄弟们喝个痛快!”说完叫自己的人全站起来,双手捧着,把酒喝干!
  半天未见反应,而使得董文陷于迷惘,不过他想的周全,也许女方想用这八坛烈酒,把兄弟们醉倒再下手吧!
  心念间,不由一拍巴掌,道:
  “对!一定是这样!”
  就在这时候,八个抬轿喽啰过来,一齐向董文一礼道:
  “新娘亲口交待,要赏我们每人十两银子,说是我们一路辛苦,如果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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