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邵文点了点头,历史刘存厚确实是一个很凶悍的将才。
四川靖**战争中刘存厚之所以最终战败,关键还是因为北洋直系和系的政治矛盾,再加上刘存厚自己兵力太薄弱,没办法顾及那么多地盘。
“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看刘存厚,第一个就是他实力值得不值得与我们合作。”劭光接着又说道。
徐邵文扬了扬眉毛,笑道:“看来,郝总参对刘存厚的底子有所掌握呀。”
劭光身为参谋长,自然不是当摆设,他通过特勤处提供的情报老早就在研究刘存厚了。他说道:“刘存厚的手下有三个师的兵力,第八师是邓锡候的,第十师是刘斌的,他们两个虽然是刘存厚的老部下,可是毕竟不是嫡系麾下。”
徐邵文点了点头,邓锡候和刘斌现在虽然是跟着刘存厚混,可是当刘存厚为代表的四川武备系衰落了之后,这两个保定军校出生的人物,立刻就会去附庸同时保定军校出生的刘文辉,组成了新的四川保定系军阀。只不过这个派系内部依然不牢靠,保定系最终是在内部乱斗中土崩瓦解了。
“这几个月三个人是因为要联手确保自己在川利益,才联合起来对抗靖**。这样以利益联合起来的实力,原本就极不牢靠,换做是文帅你,只要给足了邓锡候和刘斌两人好处,这两人照样会跟着您。”郝劭光接着又说了道,“若以刘存厚的真正实力来看,他其实仅仅只有一个师而已。”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选择盟友并不是以兵力多少来做依据,刘存厚在四川算是老一派的人物了,名声和威望都颇有气候,只要他不倒,这邓锡候和刘斌照样会以他马是瞻。”徐邵文虽然觉得郝劭光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却依然不能说服自己。
劭光不疾不徐,说道:“从实力的分析只是一个方面,但是我们还得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待文帅您与刘存厚的关系。这个方面就是您与刘存厚的利益冲突。”
“我与刘存厚的利益冲突?”徐邵文脸色顿时表现出了感兴趣,追问道,“此话怎讲?”
劭光渐渐压低了声音,说道:“文帅你应该不难看出,刘存厚现在为什么敢大张旗鼓与军、军、熊克武为敌?那是因为他背后有北洋政府支持。而文帅您自己的旗号就是北洋少壮派可是却还没有刘存厚一个川军将领所得到北洋政府的支持多,这就很明显说明了刘存厚与文帅您是在同一个利益点上有冲
徐邵文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这郝劭光果然是自己的智囊团席了。诚如劭光所说,在15师入川的初期,北京当权段根本就没有多看重这支军队,而是毅然选择扶持刘存厚来来统御四川。只不过长江战斗结束之后,
段瑞的这个观念恐怕就会生改变了不了多久,他一定会认为扶持一个北洋派比扶持一个三姓家奴要更稳妥。
一旦段瑞改变了扶持对象,那么刘存厚和他之间的关系恐怕就会恶化了。
同时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徐邵文要想在四川站稳脚跟、坐上龙头席,那自然是不能跟在刘存厚后面摇尾乞怜。恰恰相反,只有自己摆平了刘存厚得了北洋政府的全力支持,才可以捷足先登。
“你说的这一点多,我很认同。”徐邵文上前重重的拍了拍劭光的肩膀是忽然又说道,“不过按照郝总参你的意思,那就是我要郑重看待唐继尧这次与我讲和之事,然后选择与军合作来颠覆刘存厚了?”
劭光从徐邵文后一句话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倪端时又不敢太表露自己的意思。于是在笑了笑后,说道:“这与谁为敌,与谁结盟,可是直接影响到咱们15师未来的展。我只是随便说了说自己的看法,最终还是得让文帅您来定夺了。”
徐邵文哈哈了笑,郝劭光还真是一个善于观察人意的人。虽然郝劭光分析了15师与刘存厚势必会走上对头之路是他自己依然没打算和唐继尧合作。原因有两点,第一就是长江防线把军打得够呛个仇恨换做是谁都不会罢休;第二就是自己不了解唐继尧的为人,对方的葫芦里藏着什么根本分不清。
徐邵文不打算在这个问题再多下功夫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于是顿了顿之后,转移了话题说道:“对了松龄这段时间还没处理好善后工作来师部复命吗?”
“郭松龄这段时间正在与隶做交接,张隶是前天下午才到达水竹林的,所以恐怕最快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郝劭光说了道,他顿了顿,接着笑着问道,“怎么,文帅您担心郭松龄会畏罪潜逃吗?”
“不,罪潜逃可不是他的风格。
且不管怎么说这次郭松龄擅离职守,有过也有功,他自己心理很清楚这一点,犯不着不敢来面对我。”徐邵文脸色没有笑容,一副板正的面孔说着话。到现在为止,他心中还在不停的琢磨着,该怎么办这个郭松龄。
当天下午,林蔚从县政府返回了师部,准备汇报今天的民政情况。但是徐邵文却单独的把他叫到了军官室里,屏退了左右所有人,一副严谨神秘的样子。
“文帅,有什么事要吩咐吗?”林蔚看到这阵势,立刻就意识到有大事情需要自己做了。
“唐继尧昨天派人来到宜宾了,是云南都督府的秘书长,来头不小呢。”徐邵文缓缓的说了道。他今天虽然从劭光那里得到了一种分析看法,但是单凭一个人的思路,恐怕还没办法给自己做参考。
所以他现在想问问林蔚对这件事的看法。
林蔚略略沉思了一下,说道:“这件事师部似乎知道的人不多,难道唐继尧是想暗中与文帅您讲和?”
“让你说中了,正是如此。唐继这次派遣张子贞前来,提前也没做通知,而且连行程都很隐蔽,是跟着两个月前被扣押的郝劭光随员一同前来的。要不是随员向孙建业报告,这张子贞恐怕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了。”徐邵文点了点头说了道。
“那文帅,您打算和他私底下言和,然后置身四川战事之外?”林蔚问了道。
徐邵文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就算不讲和,现在已经和了。他云南靖**已经元气大伤,不可能再对我挑起战事。想必唐继这次来,是巴不得我能置身事外,然后他好挥军北上,去专心对付刘存厚。”
他说到这里,又把今天下午郝劭光分析的意见说给了林蔚听。
林蔚在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郝总参的分析很对,刘存厚的确不是长久合作的对象。但是……我认为唐继尧更不是。”
“哦?你怎么看?”徐邵文看着林蔚问了道。
“文帅,这一点并不难看出。唐继是想要把四川划为自己的势力范围,他这次与文帅你交好讲和,无非是采取分化的计谋,先稳住文帅你,然后聚集力量先消灭刘存厚。等到刘存厚被打败之后,或许接下来他仍然会与文帅保持修好,转而去对付熊克武、周道刚他们。”林蔚不疾不徐的说了道,语气倒是显得一股正经。
第二十七章 利用中的利用
你的意思,就是唐继尧在消灭完四川所有军阀之后,付我了?那是后我放眼四川找不到任何盟友来协助,于是被他打了一个落花流水。”徐邵文含着笑意说了道。
“这个只是假设,当文帅的势力有所膨胀的时候,唐继尧自然会不放心我们的。他早消灭其他川军军阀也好,晚消灭其他川军军阀也好,其实在他的眼中,我们15师无非就是四川境内的军阀之一而已。
若我们与唐继合作,这个关系绝对不稳妥。”林蔚把话说的很直接,已经全然表示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徐邵文说道:“蔚文,你太把唐继尧当一回事了。”他仅仅只说了这一句话,没有多去解释什么。
按照林蔚的意思,唐继尧似乎是势力雄厚,能够吃定四川似的。可是在历史上唐继除了在四川多制造了几个军阀之外,始终没能得偿所愿的瓜分这里。
林蔚以为徐邵是指15师在长江防线打败了云南四路靖**,所以才不必把唐继尧放在眼里。他没有多去猜想这句话的涵义,说道:“将军,军在西南军阀当中算是势力雄厚的一支了。两年前的护国运动就是由军为主导而起的,我们可不能小看了。”
他顿了顿,进一步说道:“虽刘存厚同样不值得合作,但是正如总参分析所言,刘存厚真正的军事实力并不强大,换言之也就是对我们的威慑不会很大。同时,只要云南和贵州一直保持着对四川的虎视眈眈,那么文帅与刘存厚的联合关系就会一直存在。在短期之内刘存厚保持友好关系并不是坏事。”
徐邵文倒是林蔚的这番话感到很合心意。他这次让林蔚来谈对此事的看法,正是希望他能与郝劭光提出针锋相对的观点。
这样做的目的倒不是单为了有两种不同的意见,来让他自己有所衡量。从另外一个更深层的角度来解释,自己是在刻意制造嫡系和陆大系相对立的氛围。
自从生了郭松龄带兵擅离职守的事情邵文感到有必要给陆大系的所有军官们制造压力了。他需要一股能在必要时候能站在自己这边、来控制陆大系的力量股力量自然而然就得由自己嫡系来担任。
相反。“郭松龄”地事情不单单只会生在陆大系。嫡系部队当中若有持功自傲地人。照样也有可能闹出这样恶**件。而在这个时候。他徐邵文又需要陆大系这一派地人站在自己这边来压制嫡系部队。
其从唐继以及后来四川保定系军阀地悲惨结局都可以看出。当一股势力展壮大了这一股势力之中也会存在许多小势力。唐继是在几年后。被他地四大镇守使一起兵谏赶下台;四川保定系军阀领刘文辉是被手下几个老同学内乱。从而让刘湘捡了便宜。
徐邵文做为一个穿越。是必须在御下方面有放几个心思。眼下他地部下们都很忠心耿耿样子。这只是因为自己现在地势力还没有壮大起来。他必须刻意制造出嫡系和陆大系地相互钳制。让这两个派别在自己掌握中良心竞争而不是这两个派联合起来和自己斗。
“蔚文。你安排一下孙建业把张子贞送到自贡来。我既然没有见刘显世地使。那么自然也不会去见张子贞负责谈判地事情还是交给你去做吧。”徐邵文一副泰然自若地语态说了道。
“那文帅。那这次谈判心中有了底吗?”林蔚看出徐邵文似乎并没有完全认可自己地想法。于是多了一心思问了道。
徐邵文笑了笑。颇有神秘地说了道:“这次张子贞来讲和。我虽然不出面见张子贞。但是我还是会到自贡去亲自操控这次谈判会议地。你代表我出席。我心中地底子到时候会提前告诉你地。”
“明白了,我立刻去安排。”林蔚脸色有些复杂的应了道。他突然觉得徐邵文有些地方不对劲,似乎没有以前那么信任自己了。而且徐邵文对于他的看法也似乎只认同了一部分,难道自己还是没有像郝劭光那样具有说服力?
林蔚在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准备转身离开军官室。
“蔚文,我突然有一件事还要问问你的看法。”徐邵文忽然又叫住了林蔚。
林蔚回过身,问道:“文帅,什么事?”
“你怎么看郭松龄擅离职守的事情?”徐邵文双眼带着一股凝视,直勾勾的盯着林蔚问了道。
林蔚感到被徐邵文盯着的时候,后背有一种凉的感觉。他早先就一直很担心徐邵文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做为陆军大学的老同学,而且与郭松龄平日关系不浅,自己该如何开口评论呢?
为郭松龄求情话,徐邵文肯定会认为他没有以公正的态度来客观评价。先前的询问张子贞讲和的事情,他已经感觉到徐邵文对自己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的信任了,现在如果自己回答不好这个问题,那这种信任一定又会缩水
可是如果不讲情义、恪说事实的话,事后如果让郭松龄得知了,他该如何面对这个老朋友、老同学呢?
林蔚现在有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了,沉默了很久,他都没办法开口。
徐邵文笑了笑,忽然拍了拍林蔚的肩膀,说道:“好好去准备张子贞会谈的事情吧。另外有一件事我打算提前告诉你,北京政府竟然答应将自贡、泸州和宜宾三城划归给我15师,我打算委任您为自贡镇守使。”
林蔚怔了怔,心中惊讶不已。他看着徐邵文,不敢相信的说道:“文帅,这……镇守使可是一方大吏,我……我何德何能怕让文帅您错信了,还望文帅收回成命。”
徐邵文哈哈的笑了笑,他看到了林蔚额头涔出了一层冷汗。
“蔚文,你是不是为我在试探你呢?”他直截了当的说了道。
林蔚心中顿时更寒意了一阵确实不知道为什么徐邵文会突然告诉自己自己会派委任为自贡镇守使。以先前他感觉到徐邵文对自己不再信任的前鉴,的的确确怀疑这是不是徐邵文在试探自己。
“文帅……我……我,我只是觉得自己真的没办法胜任镇守使这高位。镇守使也算是封疆大吏了,您……您应该选择更为信任的部属出任。”林蔚有些吞吞吐吐的说了道,他脸色很踌躇好像此时此刻自己是站在绞刑架下面似的。
徐邵文呵呵的笑了笑,脸上倒是有一种赞佩的神色道:“蔚文,你怎么会觉得我不信任你呢?”
这句话让林蔚更是难以自处了,他仅仅只是感觉到徐邵文对自己的态度不像以前那样信任了,而如果要做解释,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说出口来。
“蔚文,也许生了郭松龄这件事所以你觉得我对待你们这些老同学的态度,即将或已经生了变化。其实你错了郭松龄这次确实是闯了祸,可是他是他们是你们,我只会就事论事不会把你们划归一类笼统的来看待。”徐邵文微微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了道。
“你陆大毕业加入我15师,到现在为止,你始终是在师部这个核心圈子里做事。这差不多两年的时间里,你的办事态度就算你自己看不出来,我都是明明白白看在眼里的。”徐邵文接着说了道,他说这句话算是在推心置腹了。
林蔚身躯微微震动了一下,惊的看着徐邵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可从来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徐邵文的事情,徐邵文也没理由会怀疑或排斥自己呀?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徐邵文一直都是把自己当心腹来对待?
“刚才我问你怎么看待郭松龄的事情,你没有回答。从这一点我可以看出,你确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你不回答,是因为你知道一旦说出了实话就会无情,而一旦你为郭松龄求情,却又会变得无义。”徐邵文看到林蔚的神色略略缓和了一些之后,接着又说了道。
林蔚听到这里,心中渐渐感动了起来。他立刻说道:“文帅,你的一席话让我深为恍然。”
“恍然了就好。我如果不信任你,哪我还能信任谁呢?”徐邵文哈哈大笑了起来,再次拍了拍林蔚的肩膀。“自贡北接川中,可以算得上是我们地盘的北大门了。这个地方非同小可,所以我必须让你去看管。”
“多谢文帅,我林蔚粉身碎骨也会辜负您的期望和信任。”林蔚简直要从感动升级到激动了,语气万分诚恳的说了道。
“关于镇守使的事情,你暂时不要乱招摇,等到时机成熟之后,我自然会公布的。
”徐邵文缓缓的又补充了一句。
“明白了,明白了。”林蔚连忙的说了道。
徐邵文心理是很清楚的,林蔚这个人目前是绝对可以信任的。而他故意这么大张旗鼓的与林蔚说了这么话,倒不是为了试探林蔚,而是让打算在陆大系中安置自己的心腹。
三天后,张子贞被请到了自贡城来,负责接见他的自然是林蔚。
张子贞早先就从贵州方面打听到了,林蔚这个人很傲慢,而且态度咄咄逼人,一定要小心应付。所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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