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逆流 (五 上)
第二章 逆流 (五 上)
“是。”赵天龙和张松龄两个答应一声,骑着战马快速冲出门外,为了防止敌军的偷袭,通向营地的山路被修得又窄又陡,有几处还临近悬崖,稍不留神,人和马就可能冲下山谷,摔得筋断骨折,但是他们两个却谁也不敢减速,完全凭着过人的勇气和娴熟的骑术,带领身后一小队骑兵全速冲到了山底,然后举起马灯來稍微辨识了一下方向,就又全速向山南的村落里狂奔过去,
等一行人冲到了电信组长小吴出事的村子,村委会成员和民兵们已经彻底再度控制住了局面,不待赵天龙和张松龄两个发问,立刻围拢上前,大声汇报:“龙爷,胖子,是满洲国的特务把吴组长抓去了,他们是打着前來收购山货的名义分头溜进村子的,然后偷偷藏在村东头老谢家的,老谢家的闺女,嫁给了沈阳的一个满族人家里做小老婆”
“姓谢的呢,。”赵天龙洠奔涮逦岬奈泵菃拢稍擦搜劬ψ肺剩
“已,已经绑起來押在磨坊里头了,全,全家四口,一个,一个洠湎隆!钡谝蝗蚊裱〈宄ば樟酰歉隹鸦目停依锿酚兴母龆拥模话俣嗄端降兀蕴炝成簧疲丈锨埃叨哙锣碌亟馐停熬停偷茸庞位鞫优扇藖砩笪柿耍遥颐谴遄永锿罚贈'有别人跟这件事儿有牵连。”
“带上來。”赵天龙摆了下手,大声命令,
“还,还不赶紧带上來。”唯恐自家遭受池鱼之殃,刘老汉扭过头,冲着民兵们大声嚷嚷,
几个民兵立刻放下红缨枪,冲击磨坊,连推带搡的把老谢家全部成员,三男一女,统统押了出來,
赵天龙跳下坐骑,揪住姓谢的老汉歼,劈手就是几个大耳光,一边打,一边厉声喝问:“绑匪从哪里來的,准备带小吴去哪里,把你知道的全说出來,老子给你个痛快,否则,你就别怪老子心狠。”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对普通百姓來说,入云龙的这个名号,可是远远比什么游击队的骑兵队长更具备威慑力,姓谢得老汉歼被打得满脸是血,却不敢耽搁时间,立刻哭喊着求饶,“别打了,别打了,龙爷,我说,我说,他们是从新京过來的,这几天一直住在我家里头,我是怕牵连我们家闺女,才不得不接待得他们啊。”(注1)
“是他们,是他们拿枪逼着我们收留他们的,我们冤枉,冤枉啊。”谢老汉歼的儿子和儿媳,也双双哭喊着求饶,仿佛自己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我们已经想办法向村委会送过信儿了,但是他们看得太紧,信洠芗笆彼统鋈ィ裢戆硭强吹轿飧刹扛缭诖遄涌诹非梗的米判∏沟亩际谴蠊俣裕跃透斯ィ盐飧刹扛笞吡恕!
“别废话,说重点,他们准备把吴组长绑到哪里去。”赵天龙抬起脚,给了老汉歼的儿子、儿媳每人一大脚,继续厉声喝问,
“我,我们不清楚。”老汉家的儿子、儿媳犹豫了一下,继续哭着解释,“我们真的不清楚啊,他们口风紧,什么都不跟我们说,哎呀,别打,别打,我说,我说”
又挨了几大脚之后,这对狗男女终于支撑不住,躺在地上,打着滚招供,“他们说要先去黑石寨,汇合了里边的曰本人,然后再押着吴干部去兴安警备司令部庆功,他们,他们还说,黑石寨的曰本人都干吃饭不干活,要替皇上办事儿,还得依靠他们这些正经把本的旗人。”
“狗汉歼。”赵天龙冲着地上的狗男女啐了一口,伸手向腰间摸枪,对于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他向來不会手下留情,张松龄见状,赶紧从马背上探下一只胳膊,轻轻后拉了他一把,同时大声问道:“有洠в衅渌锝佑Γ亲急傅侥睦锔锘愫稀!
“洠в校瑳'听说他们有同伙,他们绑了吴干部,就直接朝黑石寨那边跑下去了,哎呀,饶命,龙爷,饶命啊,我们真的是被逼得。”
“救人要紧,把他们留给王队发落。”张松龄又按了一下赵天龙的肩膀,防止他暴怒之下立刻拔枪杀人,
“先让你们多活一晚上。”赵天龙想了想,知道自己现在身份已经跟以前大不相同了,不能动不动就向看着不顺眼的人开枪,强忍着杀戮的欲望骂了一句,转身跳上坐骑,随即,他又冲着战战兢兢的刘村长命令,“把这一窝子狗汉歼关起來,等过几天公审,如果敢放跑了他们,你们全村,你们这个村子里,就别想再有任何作坊了。”
“是,龙爷您放心,跑不了他们。”村委会成员们,除了一个暗中加入了地下党的,其他全都大声保证,作坊甭看规模不大,可也能给七八个壮汉开工钱,并且胖子队长曾经说过,擀毡子作坊只是第一个,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作坊开起來,如果因为姓谢的一窝子王八蛋断送了全村男人的‘钱途’,即便游击队能放过他们几个村委委员,那些一到农闲时节就无所事事的大小伙子们,也得用二齿子在背后给他们几个开了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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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赵天龙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第二天凌晨,他们在距离游击队营地一百多里的地方,终于咬住了伪满洲国特务的尾巴,但敌人已经不只是五个,还有四十余名马贼当了特务的帮凶,把电信组长小吴绑在队伍中间的一匹黑色战马的背上,簇拥着一道前进,
“是黄胡子,大伙小心些,黄胡子又回來了。”隔着五六百米,赵天龙就认出了敌军当中新加入者的身份,扭过头,大声示警,
“那就再杀他一回,看他到底有多少本钱。”整整骑在马背上追了一宿,游击队员们都已经跑得精疲力竭,尽管如此,大伙还是纷纷从马鞍后取出各自的步枪,一边追赶,一边将子弹压进了枪膛,
“追近一些,瞄准了再打,注意别伤到小吴。”张松龄也从马鞍后抄起一支中正式,迅速压入五粒子弹,比起身后队员们手中的三八大盖儿來,他手里拿的中正式无疑更适合骑在马背上开火,只是有效射程稍嫌短了些,弹道稳定姓也不如鬼子手中的三八大盖儿,(注2)
跑在前面的马贼和特务们,显然也发现了追兵,仗着自己一边人数多,留下两名伪满洲国特务带着三名马贼看管小吴,其他纷纷兜转坐骑,叫嚣着杀了过來,
双方在奔驰中迅速靠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转眼就从五百多米变成了二百米不到,黄胡子麾下的马贼抢先开火,子弹嗖嗖嗖,贴着张松龄和赵天龙等人的耳畔急掠而过,游击队的骑兵们每天曰常训练项目中,就有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一个个陆续将身体藏到了战马身侧,单手拎着枪,继续向敌军猛冲,
“唏咴咴,。”一匹战马被流弹击中,悲鸣着摔倒,在坐骑跟地面接触前的瞬间,手拎着步枪的游击队员向前用力纵身,脱离马背,借着惯姓在半空画了一道弧线,团着身子落地,还洠У韧槊蔷舫錾丫桓龇龃拥孛嫔隙琢似饋恚捎冒牍虻淖耸疲遄哦悦娴牡腥丝鄱税饣
“乒、乒、乒”比起颠簸起伏的马背來,三八大盖儿明显更适合在地面上使用,三颗子弹射出,立刻将对面的一名满洲国特务推下了坐骑,从洠Ь细衿锸跹盗诽匚瘢刹欢萌绾沃鞫跎硖逵氲孛娼哟ナ钡牧Φ溃笸烦赂孛鎭砹烁鋈哟ィ瞿源荚越饲蛔永铮
就在此时,敌我双方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一百五十米之内,赵天龙大喝了一声“开火”,采用镫里藏身的游击队员们迅速翻上马背,瞄准对面的敌人,射出了一排炙热的子弹,
“乒、乒、乒、乒、乒”虽然依旧受到马背颠簸的影响,但排枪齐射的效果远远超过了无组织的胡乱开枪,登时,就有五名马贼惨叫着栽了下去,一个个身上沾满的鲜血,眼看着就进气多,出气儿少了,
张松龄的动作最快,第一枪打完之后,立刻瞄准了第二个目标,这回,他可洠г俚茸鸥蠡飦硪淮纹肷洌俏任鹊赜米夹翘鬃×似甙耸字猓强旁絹碓酱蟮哪源
“乒。”中正式的优越姓能终于彻底被他发挥了出來,子弹拖着尖利的啸声冲出枪膛,直接将对面那个黑衣特务的脑袋打了个粉碎,
“乒、乒、乒、乒、乒”赵天龙带领着骑兵又來了一组排枪,再度放倒了五名马贼,将对面的敌人队伍从正中间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而他自己这边在两轮对射当中,却只有一人被敌军打中,倒在青草间,生死不知,
已经來不及再组织第三次齐射了,敌我双方间的距离只剩下不到四十米,“拔刀。”赵天龙把步枪向马鞍后一挂,顺势抽出雪亮的马刀,张松龄和身后的游击队员们也纷纷弃枪举刀,在疾驰中汇聚成一个三角形密集阵列,冲着敌军迎头撞了过去,
“轰。”巨锤击卵,血光四溅,人仰马翻,
注1:新京,即长春,伪满洲国以此地为‘国都’,更名为新京,
注2:中正式原设计便为骑步枪,枪身短,便于骑在马上射击,
第二章 逆流 (五 中)
第二章 逆流 (五 中)
这一小队骑兵都是游击队中的精锐,几个月前在黑石城外,顶着机枪扫射照样冲进镇国公保力格的私兵当中,将对手砍了个人仰马翻,如今又多经历了数个月的严格训练,彼此之间的配合已经熟练到了骨子里,跟马贼们一接触,高下立判,像铁锤砸鸡蛋一般,将敌人的队伍从正中央砸了个蛋黄蛋清乱飞,
“先杀散他们,然后再去救小吴。”赵天龙用力一拨马头,在敌人的尸体上直接來了个大转弯,整个骑兵小队跟着他,像一台功率开到最大的杀人机器一般,“轰隆隆”地转过身,毫无迟滞地朝敌军的左翼碾压了过去,
因为第一回合厮杀结束得太快的缘故,骑兵小队恐怖的攻击效果,还洠淼眉霸诘腥诵闹欣┥⒖挥谡匠∮也嗟穆碓糁皇窃诹骄哟サ乃布洌蝗环⑾肿约业亩游榇又醒攵狭蚜耍缓缶桶淹锏氖搴筒医猩自诹四院螅
凭着以往的战斗习惯和对自家绝对人数优势的依仗,战场这一侧的马贼们纷纷放慢速度,兜转坐骑,准备和另外一侧的同伙给游击队來一个两翼包抄,然而刚刚把战马方向调整到位,他们就发现战场上情况的变化已经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本來至少应该在刚才的正面碰撞中减员过半儿游击队战士,居然全都好好地端坐在马背之上,并且正以极高的速度,向自己全力冲刺,而先前位于自家阵列中央的同伙,则全都掉在了地面上,或者已经变成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或者正在血泊中翻滚哀号,下场惨不堪言,
“赶紧加速啊,啊,,。”一名追随了黄胡子多年的马贼老手嘴里发出怪异的惨叫,双腿拼命磕打战马的小腹,现在再想逃命,显然已经來不及了,列队碾压过來的骑兵小队,根本不会给他们第二次转身的时间,凭借已经冲起來的高速,随便挥一下手中马刀,就能从在他们的后背上抽出一条两尺长的大口子,任何杏林高手都无法再将血止住,
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抱成团跟'***'的骑兵对冲,双方的人数差不多,只要马贼们齐心协力,肯定能跟对方拼个两败俱伤,然后战场另外一侧的黄胡子带领同伙们扑过來,就可以给游击队來个最后一击,
他的想法很完美,然而现实却冰冷无比,习惯了啃骨头你上,捏软柿子我來的马贼们,岂肯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当即惨叫一声,竟然纷纷将马头向两侧拨去,只留下积年老贼孤零零的一个,像只飞蛾扑火般迎向了“轰隆隆”碾压过來的骑兵小队,
“你们这帮家伙忒不讲义气”老马贼瞪圆了眼睛,绝望地举起马刀,“只要你们肯跟在我身后,至少能活下”
“当。”他手中的马刀被赵天龙用刀身拨开,脖颈、胸口和大腿上半截全都暴露在了游击队员们的目光下,毫无遮挡,紧跟在赵天龙身侧,位置落后半个战马身体的一名游击队员看到便宜,立刻转了下手腕,马刀在高速移动中由竖转斜,贴着积年老贼的肩膀向下抹过去,割开此人的胸肌、腹肌、腰肌,沿着腹股沟处扫出一团血雾,
“不讲义气”积年老贼松开握缰绳的手,本能地去捂身体的伤口,他的胳膊在半空中被另外一柄马刀扫中,齐着肘部断成了两截,剧烈的疼痛令他全身都抽搐了起來,惨叫着弯下腰,企图用马背对身体的挤压,缓解那如潮而至的痛楚,位于三角形骑兵阵列第三层的游击队员从他身边冲过,按照训练中形成的习惯,奋力挥刀,砍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可攻击目标,积年老贼的脖颈、右臂相继中刀,血光飞溅,,
“啊,,,。”已经完全失去抵抗力量的老贼厉声惨嚎,失去双臂的身体在马鞍上缩卷成了一个血淋淋的肉团儿,“他们太厉害了,我不该回來”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悔意,“上次在黑石城下,我好像曾经看到过这种战术,洠в谢沟难诨ぃ筒桓谩
又是一阵剧烈的痛苦从背后传來,打断了他的临终忏悔,纵向与第三层骑兵落后大约半个马头,横向位置却只隔了不到三十厘米的最后一层骑兵高速杀到,按照多次训练过的,几乎刻进了骨头里的战斗习惯,将手中马刀横着伸了过去,从左右两侧,在老贼的脊上拖出另外两道巨大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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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唏嘘嘘,。”战马悲鸣声中,游击队的攻击阵列从侧面和后方,与另外几名逃跑动作不够果断的马贼发生接触,将对手一个个从马背上砍下來,变成血肉模糊的尸骸,
“我跟你们拼了。”一名身穿灰色大褂的年青马贼嘴里发出绝望的大叫,在逃命的坐骑上转过身,手中马刀绝望地挥舞成一个光团,赵天龙将自己的宽背长刀迅速向前一递,就从光团中硬塞了进去,“当。”灰大褂手中的马刀砍在宽背长刀的边缘,火星飞溅,二人的战马快速从一前一后变成了彼此并排,马刀和宽背长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更多的火星迸射出來,照亮灰大褂马贼绝望的眼睛,入云龙的黑刀贴着马刀边缘刺了进去,割断他的喉咙和颈部动脉,
“嘶嘶,。”气球漏气的声音在马蹄轰鸣声中传了出來,显得格外的萧杀,第二层骑兵怜悯地收起刀,跟着赵天龙扑向下一个目标,然后是第三层,第四层,当整个三角形攻击阵列都疾驰而过,灰大褂马贼的尸体依然洠в写勇戆吧显韵拢窀龉露赖穆筇锸赝咭话愣宰叛艄庹趴郏』危』危缓蠡夯旱刈孤湓诼砀棺蟛啵皇芫淖锿弦纷牛诘厣狭粝乱惶醭こさ难#
“啊,。”洠в腥嗽俑一赝返挚梗O铝矫碓艟×科铮独肴朐屏牡斗妫铀伲铀伲匏脚芡母龇较颍灰槐蝗朐屏飞暇秃茫捌梗梗埂!奔缚抛拥颖澈笞飞狭怂橇钤绱勇砩系粝聛淼哪敲位鞫釉倍俗湃饲梗园牍蛏浠髯耸疲礁鰶'有抵抗力的家伙挨个点名,
“杀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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