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
我大气凛然地拿起一早准备好的大毛笔,笔尖粘上朱砂和黑狗血,款步走到水缸前。
“你,你你要干嘛,刚刚叫我杀了一只黑狗,这会儿难不成你要把黑狗血喷到我的脸上,我可不依!”狗蛋板黑着脸说。
我把毛笔给砸到狗蛋的脸上,简单粗暴的懒得跟他解释,有的人脑子简单,脾气又冲的,就应该是这种待遇。
粗大的毛笔砸落在狗蛋的脸上,黄二叔黄二嫂被我请进屋子里面了,吩咐他们今晚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也不可以踏出房门半步。
我拿着大毛笔,在狗蛋的脸上写了一个“锁”字,这个用朱砂和黑狗血写出来的“锁”字,有锁住魂魄,不被百鬼侵扰的威力。
狗蛋从水缸里面走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黑狗血给吓到了的缘故,他竟然十分听话,木有反驳,我说什么,他就小黑狗摆尾巴很乖的照做了。
我拿起桃木剑,眸光微闪,心想玄学这本书里学到的阵法知识应该不会有什么突发事故吧?!
我遵循着玄学古书里说的那样,用桃木剑挑起一张40厘米宽,180厘米长的黄布,然后默念口诀。
起先刮来一阵阴风。
我睁开眼,挂在桃木剑上的黄布没有丝毫异样。
我闭上眼睛,重又唸了遍口诀,只见那黄布微微动了下,我有些心慌意乱了,想来是自己的道行不够,要不然那黄布为何没有直接飞起来。
我接连试了好几遍,紧张得额头上的热汗都冒了出来。
不能慌,要心定气闲,心静如水。
这时,有数道冷风从我的耳窝吹过,我侧脸看了下,看见数十只脸色发青,有的木有下巴,有的木有鼻子的阴鬼正在我的身边,瞪大着他们的眼珠子在我的耳边,给我吹阴风。
“呼呼呼”好冷。
“扑通,扑通。”我害怕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尽管我的双腿已经很怂地在抖动着了,然而我穿着道袍,寻常人根本看不见我胆小如鼠的那一面。
有“阴鬼吹耳”,就说明我已经进入到阵法的第一个阶段了,最起码的是,我的布阵已经初见成效了。
我压住内心的极度恐惧,紧拧着眼睛不去看围在我身前的那些鬼魂的模样。
我开始慢慢挪动脚步,手持桃木剑在原地挥舞着,渐渐地我开始走“天罡十步”,每走一步,就会往阵法里面多迈进一步。
我走出第一步之后,睁开眼去看,眼前早已不是黄二叔家的院子了,季孙君乐和宋阑珊也已经消失不见了,在我的眼前只有一把桃木剑,还有桃木剑尖端上被黄布裹着身子的缩小版狗蛋。
我深知道自己已经进了阵法里了,这一次,成功了我就要问季孙君乐要一颗大白兔奶糖庆祝下,不成功的话,我就问他要两颗。
一颗犒劳自己,一颗精神补贴。tat
当我走出第二步的时候,眼前突然变成汪洋火海,翻滚的火浪层层叠叠向我扑来,我能感受到我的脚底已经脱皮了,然而只要我心如止水,那么眼前的一切也不过是阵法的障眼法。
每走一步,眼前转变成不一样的风景。
刀山火海,烈火冰棱,荒野深渊,孤岛惊魂
我把左手负在后背上,害怕得捏了一大把冷汗,然而我并不畏惧,眼前所有场景,早都已经在玄学里面记录备案了。
玄学里面浓墨重彩的有记载着茅山道观的一位传奇人物,曾经独身一人深入“九珠阴阳阵”,并且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玄学里面对这位传奇人物的描写甚少,只知道这位前辈,是茅山数千年来,难得一遇的一位奇才,自他之后,再无他人可望其项背。
名副其实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站在原地,独自的出了会儿神,等我回过神来,眼前赫然出现团团黑云,电闪雷鸣,霹雳电闪把泼墨的夜空渲染得更加惊悚,不时有那么几声“还我命来——”从云端传来,每一声凄厉幽怨的叫喊声都令我毛骨悚然,惊骇不已。
眨眼间,黑云之上猛地扑来一个脸皮皱巴巴的老太婆,她扑过来的速度比之光速亦毫不逊色,若不是近在眼前,看见她那紧皱成一团的脸,我真的不敢相信速度如此迅速的竟然是一个白发斑白的老婆婆。
她飞到木桃剑的尖端,张开她那渗着血水的大口,瞠目欲裂地想要把小狗蛋给一口解决了。
我愣怔了下,然后反手躲过老太婆,老太婆没有要死缠烂打,她诡异的向我笑了笑,她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阴险地在闪着寒光。
她木有说话,可是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我惊骇不已,我只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大脑中枢,眼看着老太婆佝偻着腰,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是在欢迎我
我越发摸不着头脑了,恍惚间,我看见有数百个身穿红衣,面色可怖的鬼魂正分站成两列,中间似乎有意让开一条敞亮的通道,通道四周,忽而燃起四团幽蓝色的火光,显得更加幽深恐怖。
我傻愣愣的站在敞亮得木有一丝尘埃的通道上,木有见过世面的我表示是哪个脑子欠费的,竟然口若悬河的答应了要布阵的?!摔!
我蹙紧着眉头,就连呼吸都不敢呼了,伸手到口袋里拿出一颗季孙君乐早先递给我的大白兔奶糖,脊梁骨冷汗狂飙的表示,我要吃块大白兔奶糖压压惊!
被吓得手脚打颤的我,那心跳一阵一阵的,濒临在破胸而出和沉入冰海的两个极端,心想这一次的布阵,真的好像是别人的故意下套,囧么有种瓮中捉鳖的赶脚?!
我茫然抬头,睁圆着一双漆黑澄亮的眼睛,想要看清那躲在百鬼之后故弄玄虚的那个无形的大手究竟是哪个孙子,心想这小子一定是脑子欠费了,竟然布个这么大的阵法,来欢迎我这个二流子小道士。
抬起颔首的一瞬间,我看见那排在两侧的鬼魂齐齐向我投来那诡异阴森的笑脸,一时间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那佝偻着腰的老太婆扯深嘴角的笑意,她至始至终都木有说一句话,只见她脸部的表情越发的诡异了,我伸手去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那佝偻着腰的老太婆忽而变成一只猫头鹰。
此时我真的希望我有近视眼,最好是上千度,然而我左右眼视力5。2
我傻乎乎地看见那猫头鹰正在向我微笑,比那蒙娜丽莎的微笑还要神秘一千倍!我大脑的神经已经紧绷得快要崩裂了,有一句话,甚是有名——
“宁愿夜猫子(猫头鹰)对你叫,也不要看见它对你笑。”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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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断缘”纸人()
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我那蹦跶跳动着的小心脏已经快要破胸而出了,我强装镇定地咽了一口口水。
忽而我的身后似乎有着一只大手正在推着我往前走,尽管我已经极力地想要站稳身子,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前移动了。
每移动一步,就有两个脸带微笑的鬼魂在向我屈腰欢迎,我愣怔了下,然后回过头去看站在身后的两个鬼魂,只见那两个鬼魂变成了人高的纸人,脸上点着两个大红色的红点,我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就连我那已经冒冷汗的脊梁骨都快要冷颤到错位了。
“呼呼呼——”数道阴冷的寒风拂过我的道袍,我整个人濒临在崩溃的边沿,如果还有选择的话,那么我一定会选马不停蹄的赶回到茅山道观去,把我那威风八面,仙风道骨的师傅给请出山来
再不济,我也可以给我那不靠谱的小师叔发个微信,让他赶过来帮下我啊!孤独无援的我深知道被四面楚歌的西楚霸王,那会儿是多么的凄凉无助。
这一刻,我超想念季孙君乐的,妈蛋,放在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也吃了,这下子就连精神的寄托也都木有了。
恍惚间,我已经被身后那只无形的大手给推着来到百鬼夹道欢迎的尽头了。
我回过头去看,只见那数百个鬼魂此时都变做人高的纸人,那些围在四周散发出蓝光的火把,突然烈火燃烧,火光十丈,蓝光充斥着我的眼球,我光辐射的闭上了眼睛。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数百个人高的纸人被烈火焚烧,那只诡异的猫头鹰,依旧表情如一的在对着我微笑。
好阴森。
它忽而拍翅,往我站着的方向飞来。
原本我以为我已经站在阵法的尽头了,却没料到猫头鹰飞过我的头顶的时候,眼前豁然出现数百级的石阶。
我强压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往前挪动半步,奈何抵抗不了身后的那只大手的魔力,我就像是个扯线木偶那般,不由自主地往石阶上走去。
那只猫头鹰飞到石阶的尽头,飞落在石阶上,拧头向我阴险可怖地微笑着。
“卧槽!”
此刻,我真想爆粗口,那“夜猫子”能不能别再对我微笑了,好冷,好恐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我心惊胆战,然而我木有半点办法,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般继续往石阶上走去,像是被拖出去等着打靶的犯人。
当我走到第十级石阶的时候,百级石梯之上乍然流下鲜红色的血液,不一会儿功夫,整条石梯已然被鲜血蔓延,我踩在鲜血之上,那腥臭味令我不时恶心想吐,差些就连黄疸水都给吐了出来。
我就这样踩在鲜血铺就的石阶上,不由自主的往石梯上一步步前进,死亡离我越来越近。
当我走到石梯的尽头的时候,只觉得身后阴森森的,我转身回头去看,数百级的石阶赫然消失不见,那数百级石阶变做一个深坑,里面埋葬着数不胜数的阴森白骨。
俨然是一个万人乱葬岗!
我踉跄两步,差些往身后那个大坑摔下去。
此时的我已经手脚具颤,说话时牙齿都已经上下冷颤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转回头,微微抬起颔首,再也没有看见那只诡异的猫头鹰。这时有两道黑烟从我的身后吹来,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两团黑烟竟然变作了两条大蟒蛇,令我意料不到的是,那两条大蟒蛇的身后竟然长着两只翅膀。
是会飞的两条大蟒蛇!
麻痹,那两条身带翅膀的大蟒蛇飞在半空中,眼带寒光,朝我吐着它那深黑色的蛇信,让我极度的怯场,我猛地咽了好几口口水,依旧无法平息我内心的恐惧。
“九珠阴阳阵”里面会有灵兽,这是我提前就知道的,可我万万没料到竟然会是两条大蟒蛇,还是会飞的那种,这让道法平平的我如何死里求生?!
我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那非常诚实的双腿已经疲软无力,很有骨气的在瑟瑟颤抖着了,比筛糠还要剧烈。
别说我怂,是个人看见这两条会飞的大蟒蛇,都是会哭爹喊娘的,我还算是其中最为有硬汉气息的了。
我愣怔了好一会儿,这才稍稍回过神来,眼见两条大蟒蛇并木有攻击我的打算,我忙摆动手中的桃木剑,在默念着口诀,一条大蟒蛇在我布阵的时候,竟然突然袭击,从我的侧面拍翅飞来。
在离我十余米的时候,张开它的蛇口,朝我吐出一道黑烟,我立马牟足劲,躲过大蟒蛇的突然袭击。
我蹙紧眉心,冷眼瞥了眼大蟒蛇,真真没料到大蟒蛇竟然这么没有蛇品,趁我不备,竟然要突然袭击我。
大蟒蛇见木有喷到我,它似乎有些发怒了,摆动着蛇尾,往我的身上猛然飞来,我被大蟒蛇给缠住了,正用双手去推着大蟒蛇吐着蛇信的舌头。
妈逼,那舌头竟然比一个成年的公猪头还要大,被大蟒蛇死死缠绕着我,这下子真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反正打不过大不了就是一死,横竖都是死,怎么着,小爷死也要死出一个威风凛凛的大英雄样,就像垓下悲歌的项羽那般,身子飞到半空中,在空中画出完美的弧线,然后旋转360度,再横剑自刎。
嗯,英雄要有英雄的死法!
千钧一发之际,我使出了小时候咬奶嘴的力量,把手中的木桃剑反转,然后念了声口诀:
“阴阳旋转,天地归一,邪灵遁地,万物一统,凝而去煞,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当我念完口诀之后,桃木剑尖端包裹着小狗蛋的黄布从狗蛋的身体飞离,直接飞到大蟒蛇的身上,把大蟒蛇给死死地包裹着。
“啊——啊——”大蟒蛇开始剧烈的摆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开黄布的禁锢。
我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灭灵的黄符,把食指放到牙齿上,用牙齿咬破手指,用手拇指挤出鲜血,在黄符上写了个“灭”字,然后竖起两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念着口诀,让符纸粘在黄布上。
眼瞧着黄符就快要飞到黄布上的时候,另一条大蟒蛇仰头怒嚎了两声,挥动着身后的翅膀飞到黄符的前面,张开蛇口喷出一团烈火,黄符被三味真火烧成了烟灰。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两条会飞的灵蛇竟然是传说中的“断缘”。
传说“断缘”灵蛇,一条口吐黑烟,一条口吐烈火,曾经见过两条毒蛇的人都必定被“断缘”所惑,非死则寡。
“断缘”顾名思义,此生情缘皆断,有的人会较为特殊,但尘缘俗世,尽管七情六欲并不全断,也绝对有一断必不可少。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蒙了。
亲情里,我只有一个亲人,那是我的爷爷,如果要我的爷爷死的话,我宁愿死的人是我自己。
友情里,目前为止,我只有季孙君乐这一个彼此分享大白兔奶糖的兄弟,如果要他魂飞魄散的话,那么我宁愿死的是我,怎么着我的小命都是他给救回来的。
至于爱情
似乎还木有。我眨了眨眼睛,脑海里忽而霹雳电闪,我想起了在阴曹地府里跟宋阑珊签了“婚前协议书”,这是不是也属于爱情呢?!
我不敢再去想,心中忽而燃烧起一个强烈的念头,“断缘”双蛇的“断”字也不外乎是两条灵蛇的怨气凝结,然后向见过它们的人施用妖法,致使见过它们的人都死于非命,死状诡异可怖,令人骇然。
现在我已经火烧眉毛,只能顾当下了,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把两条灵蛇都给灭杀了!
“阿嚏——”赤果着身子的狗蛋从剑端掉下去,整个人蜷缩着身子,在瑟瑟颤抖着。
“小道士,这里是哪里啊?”狗蛋似乎有些回过神来了,他睁圆着漆黑如墨的眼眸说。
我紧咬着牙关,一刻也不敢放松,只是一转身把身上的道袍解下,扔给狗蛋,叫他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不要乱动。
也许是出于对陌生环境的惧怕心理,狗蛋把道袍盘在身上之后,就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我目光如炬地看着那条稍稍状些的大蟒蛇,想起玄学里面有记载,舌头血是汇聚男子阳气之血最精纯的地方,我把心一横,紧拧着眼皮子,狠下心把舌尖给咬破了。
不知为何,这一次我不再畏惧了,心里油然生起的那股热血在鼓舞我要把这两条灵蛇给杀死。
我把舌头血滴在木桃剑上,腿上牟足劲,硬着头皮以箭速跑向大蟒蛇的身前,想要怒力一刺,把大蟒蛇给活生生刺杀。
然而,当我阔步跑到大蟒蛇的身前的时候,我才真正的意识到是我自己太高估自己了,换句话说是太小觑这传说中的两条灵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