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朝读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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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朝读书的日子-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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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明个?”郑雁鸣一脸激动的说道:“咱们今儿个就得赶紧跑路,我叫顺子把马车卸了,咱们不就有马骑着了么…这骑马可比坐车轻巧!我可不管他九诛连环还是一箭下天山,他再怎么厉害还能跑的过畜生?…用不着两个时辰,咱们就能抵达庐州府…到时候,任扁任圆可就轮不着他曲延陀说得算了!”

    “堂兄,你真是好算计啊!…可你有没有想过,小弟连马车都坐不惯,这骑马赶路还是赶夜路…你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再说,咱们这回出来就带了四头牲口,你、我、福伯、顺子,那剩下的青儿、柱子、小满、栓柱他们咋办,地上跑着?”

    “呃,贤弟说得在理!这是要好生谋划一番才行!”无良堂兄摩挲着下巴,很是沉吟了一阵,“贤弟,你身子轻和愚兄乘一匹,柱子和小满一匹,顺子和栓柱一匹,青儿么…他是学过骑马的…”

    “啊?…你这意思是叫青儿和福伯一匹?堂兄,咱这四匹马都是有年头的驽马,驼车都费劲,你让它载两个成年大人上路,不是太难为马了么!”

    “你别急呀,愚兄什么时候说要让福伯和青儿乘一匹马了!”

    “那你的意思是?”

    “愚兄可是记得的,福伯以前可是吹嘘过的四五百里地的路,他一夜就能凭着一双肉脚走个来回,而且你忘了…福伯会功夫,他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铁腿神将呀!…这里离庐州还有百十里地,哪里会难倒他!…说不定等会,福伯还得在前头等咱们呢,你说对吧福伯!”

    “…。。”福伯涨红了一张老脸,“咳咳,雁鸣少爷净会开玩笑打趣老奴!…以前说得玩笑话,少爷咋还当真了呢!”

    “福伯,我可没有和你开玩笑,这确实是最后的万全之策了。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福伯您可不能在藏着掖着了,老是低调也不是个事儿,你就给咱们亮上一手绝活吧!”

    “雁鸣少爷,往日里老奴说自个神行百里不过是随口说说,您还真当真了!”

    无良堂兄没有大话,而是一脸慎重地点了点头。

    “雁卿少爷…”

    “我也当真了!”郑雁卿毫不犹豫地附和起来。

    “啊?!”福伯默默无语地看了看无良堂兄,又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郑雁卿,“二位少爷,老奴舍不得你们啊…等会你们就分老奴一匹马骑,你叫青儿在地下撵着咱们吧,他年轻、体力可好了…要不,老奴和青儿换着骑也行啊!…你们可不能丢下我啊!”

    “算了,堂兄咱们别再逗趣大管家了…你瞧福伯的声音都带哭腔了…咳咳,福伯且放宽心,你服侍咱们郑家几十年,一向兢兢业业、年老德勋,堂兄哪能舍得你呐,是不是呀兄长!”

    “其实为兄倒是觉得…。让福伯和青儿轮着骑马也还不错!”

    “啊?堂兄,你来真的呀!”郑雁卿一脸无语地望着无良兄长的这幅无良嘴脸。

    “咳咳!”无良堂兄被盯的有些不大好意思,讪讪地轻咳两声以做掩饰,“…开个玩笑么!何必那么认真呢,呵呵!”

    砰砰砰!

    就在屋内三人各怀心事的时候,从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二位公子安好,小老儿是刚才的刘掌柜,深夜造访,实在打扰!”

    三人不禁吓了一跳,赶紧噤声相视、一望无语。

    “二位公子,你们在屋里么?”

    面对来人的朗声询问,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应。

    “二位公子,小老儿可是在外面瞧见你们的身影了…”

    听见来人再次开腔相询,无良堂兄不禁朝福伯使了个眼色,福伯见后又朝郑雁卿递了个眼色,郑雁卿接着又还给了无良堂兄,无良堂兄又…总之屋内还是一片无声寂静。

    “三位朋友,你们别躲着了,小老儿透着窗棂上的光影瞧得真真的,除了二位公子外,那第三人可是刚才被派去询问知客僧人的大管家?…莫非寺里的僧人不愿再分给你们屋舍?…要不,小老儿这就进来,与三位详说?…哎,我真进来喽!。。哎,这门儿咋还插上了?…二位公子能否给小老儿开个门儿啊!…外面天寒地冻的,我这身子骨有些吃不住啊!”

    “嗨!…是刘掌柜啊!你别急,我这就给你开门!…刚才屋里风大,这门窗的隔音又好,真没听见您在外面唤我们…咳咳,实在对不住啊!”

    郑雁卿无语地看了看福伯,又看了看无良堂兄,终于下定注意自己过去开门。

    “啊,是小公子啊!…让您受累了!”刘掌柜仍旧一团和气,“刚才您说,屋里风大、隔音太好?”

    “可不是么…这北风忽忽地乱刮,可不就是风大么!你再瞧这门窗糊的多严实…呃,这窗棂啥时候被打开了…。哎呀!原来是我记错了!是屋外风声太大,噪的屋里都听不清外面的动响了!”

    “…”刘掌柜笑呵呵地打量着郑雁卿,“小公子又在耍趣小老儿了,今儿个虽说天寒地冻,可是不曾有过一丝风意的呀!…您这么说话,倒也风趣的紧”

    “咳咳,刘掌柜只要觉得风趣就好!”郑雁卿暗暗地抹了一把冷汗,十分勉强地笑着,“…让刘掌柜见笑了,我这个人虽然年岁不大,但是为人却很风趣。我本以为自己掩饰的够好,却不曾想刘掌柜一眼就发现了我这个脾性,实在是难得!…咳咳,我刚才说得那个段子,刘掌柜真觉得风趣?”

    “自是风趣的紧!”

    “要不…就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我再给你说个段子风趣一把?”

    “呃!”刘掌柜的一团笑脸不禁僵住了,“…小公子好兴致啊!不过此时天色已晚,咱们还是改天再说吧!…其实今儿个小老儿过来,还有他事要与二位公子商量的。”

    “啥事呀?”郑雁卿一脸懵懂的问道。

    “…”刘掌柜的笑脸不禁更加的僵硬了,“刚才咱们不是商量好了么…你们二位换房舍…这个么,咱家行商车队素来住惯了独门院落…大晚上的让您们再搬东捣西,实在惭愧啊!”

    “原来是这个事儿啊!”郑雁卿以拳击掌佯装一副恍然模样。“刘掌柜莫要担心,其实…”

    “其实,我们已经准备好搬走了。…劳烦刘掌柜费心过来,我等实在难安,…你且放宽心,刚才我家管家已经同寺里的僧人交涉完毕,我们这就离开…雁卿,走!咱们这就给刘掌柜腾腾地方…你掌柜你老事儿忙,可就别送了!…咱们有缘回头再见啊!”

    无良堂兄赶紧接过话头,抢先把话撂完。便话音刚落,就扯着郑雁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刘掌柜,您留步,咱们回头再见啊!…青儿,顺子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待会可要追上我们啊!。。哎,福…大管家,你还傻愣着干啥,等着别人留你管饭呢!还不过来给我们头前带路!”

    “哎!…少爷您们等等,老奴这就过来领路!”得了无良堂兄的呼唤,福伯半袖掩面,一脸慌张地从屋里撵了出来。“…刘掌柜,你且给老奴让让道…少爷呀,你们慢点等等我,老奴这就过来给你们领路…少爷,你们走岔了,知客僧给咱们新分的屋舍在左边,你咋还望右拐啊!…顺子,小满…你们可得快点收拾哟。。等我把少爷们安顿好,再来寻你们啊…”说着,福伯便追着郑家兄弟走差的方向小跑过去。

    “…福伯爷爷,俺们都收拾好了,你慢点…等等俺们一起过去呀!”见福伯等人走的飞快,小满不禁在后面喊道。

    “你喊他啥?…福伯爷爷?”刘掌柜笑呵呵问着眼前的小满。

    “嗯呢!是喊福伯爷爷呀!怎么着…。大掌柜,你认识俺家福伯爷爷?”

    “有些面熟,可能认识吧!…小家伙,你可知道你家福伯爷爷全名叫啥?”

    小满见左右无人,这才小声说道:“…俺家大管家福伯,全名叫郑来福,平时可凶了!…他这名字只有俺家老太爷能喊全,老夫人都不敢直呼全名,惹他生气!可金贵着呢!…大掌柜你认识么?”

    “郑来福?”刘掌柜很是沉吟了一阵,仍旧一脸茫然,“郑来福?这破名字有啥可金贵的!…小家伙,你叫啥名字呢?”

    “俺叫小满,全名李满堂!是俺家老爷给俺起的名字,俺姐叫李翠屏,将来是要给俺家小少爷做通房的大丫鬟,少爷还说了以后等他中了状元要找我给他做管家的呢!”

    “李满堂,好名字!”刘掌柜笑呵呵地竖起大拇指,“…你这名字可比你家大管家郑来福来的顺耳,小家伙想当状元爷的管家…有志气啊!不过,你倒是好命…还有个能给状元爷当通房的姐姐,以后吃喝不愁喽!”

第九十章,秘辛() 
无良堂兄到底是个没心没肺的主,这才刚到新住处,他那慵懒散漫的浪荡性子又开始故态萌发。

    看着倒在床榻上就忽忽大睡的无赖嘴脸,郑雁卿竟有一种应接不暇的心神疲惫。

    “福伯,其他人都安置妥当了么?”

    见到推门进屋的来人,郑雁卿赶紧又多斟了一杯热茶,朝他递过去。

    “谢少爷体恤,顺子他们已经被老奴接过来了,现在正各自铺着铺盖呢!”福伯接过茶水,慢慢地抿了一口,悄悄地打量了一眼正在酣睡的无良堂兄,望着郑雁卿略有迟疑地说道:“少爷,老奴还有一事藏在心头,不知当不当讲?”

    “和那个曲延陀有关联么?…浪荡北地的绿林巨寇,这个时间突然来此处不毛之地确实有些古怪!”郑雁卿缓缓地放下手里的茶盅,疑惑地看了福伯一眼,“…可是虽说如此,但是咱们刚才不是商量好了么,不要沾惹是非,明日一早就即刻启程离开此处…。莫非福伯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想要留下一窥究竟?…可这也太…凶险了!…不若这样,等明日咱们抵达叔公府上,我立即把这件蹊跷之事禀告他老人家,叔公为人老城又心系社稷,咱们不妨看看他老人家的决断!”

    “少爷,您多虑了!对于曲延陀他们一伙人的形迹,老奴虽然有些好奇,但却没有要留下来仔细窥探的心思。老奴是见到刘曲延陀后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憋在心里实在奇怪,这才想说出来叫少爷帮着老奴分析分析。”

    “关于曲延陀的陈年往事?…福伯,你不是说你和他仅有一面之缘么…。怎么?”郑雁卿更是诧异地问道。

    “…”福伯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又打量了一眼睡相正酣的无良堂兄,这才拖着郑雁卿的手臂,压低嗓门说道:“少爷,这事儿有些古怪…老奴实在不好当着雁鸣少爷跟您说,你且随老奴往外挪两步,咱们外间说话。”

    见到福伯一脸谨慎的模样,郑雁卿不禁回首向床榻边望了一眼,心中稍稍盘算一二,便微微点头跟着福伯来到外间。

    “福伯,你这般的谨慎、神秘…莫非此事与我堂兄有所牵连?”

    “哎!这事儿…要说牵连,倒也谈不上。只是雁鸣少爷…。唉!”福伯一连叹了几声浊气,在郑雁卿极力追问之下这才一脸为难的说出实情:“…。少爷可还记得前日与我们在望月亭送别的辛如意?”

    “辛如意?你是说此事还与楚袖馆的馆主辛妈妈有关?”

    “不错,正式此间女子!若不是雁鸣少爷对她痴迷至极,老奴今日又如何说得艰难呢!…大概是在二十几年前吧,…。老奴跟着老太爷南北行商的时,曾有幸与这曲延陀匆匆一会,当时他就已经是南北两地声名雀跃的巨寇悍匪了。初遇他时,咱家的车行真是如临大敌啊…不过还好,那时他正背着人命官司被朝廷通缉,逃得狼狈,实在顾不上别人…说是与他见过一面,其实不过是在他逃亡时老奴见到匆匆瞥见他一眼,而他…或许听过老奴的江湖匪号,但实在没有见过老奴的真面目…”

    “可是…。福伯,你说的这些往事与辛妈妈又有什么关系呢?”

    “少爷不知,…二十几年前曲延陀因怒杀官而惹怒朝堂,以致曲延陀遭到海捕通缉…。他虽然自恃武艺高超,但在朝廷不断派出的锦衣卫好手面前亦是难敌招架…。他亡命潜逃数月仍旧被捕,因他之祸更是坐连全族…曲氏一族,男丁被屠戮一空,女眷则是发卖官坊充作女妓,而始作俑者曲延陀却在临刑前夜却险死还生,被一伙神秘人冒死搭救逃出生天…之后数年再不曾听到此人任何音讯,江湖上有人传言他在数年前越狱当夜便趁乱死去,也有人传言他早就远遁他乡,更有人传言他曾亲眼见过曲延陀跟着白莲教教徒四处为恶,而这白莲教护法金刚的传闻正是此时传将出去的,关于曲延陀的传闻一时间众说纷纭…

    …。九年前,咱们汝阴县的醉茵坊从京城迎来了一位美若天仙的花魁娘子坐台顶门,她才初到便惹得满城风雨,无数的文人士子为她趋之若鹜、多少男儿因她妻离子散…她一颦一笑都能牵动全城男儿的相思,真真就是个媚人噬骨的绝世妖姬…

    文人士子的绝好诗词只能博她一笑,富甲一方的豪商富绅却不能作她入幕之宾…多少人都以为她在待价而沽,期盼一段美好姻缘,却不曾想北边的一个粗鄙年迈的皮货商人,只言片语却引得她芳心暗许,甚至自赎下嫁…许多人都对这场姻缘不大看好,果不其然,才过数年…这妖精一般的女子便带着一车富贵、一身魂伤,黯然地重回故地…。”

    “福伯,你是说那个可怜人儿是…辛妈妈?”郑雁卿一脸震惊地问道。

    “不错,当初嫁到北地的女子正是如今楚袖馆的辛妈妈,辛如意!”

    “可即便如此,辛妈妈又与那曲延陀有什么牵连?…莫非…辛妈妈…她是被曲延陀之祸连累卖到官坊的后人?”

    “不错!这辛如意正是被曲延陀连累致死的胞兄的最后血脉!”

    “这…。怎么可能!”郑雁卿一脸震惊地望着福伯,“辛妈妈是曲延拓的亲侄女…这,这怎么可能!…不对!若她真的是曲氏后人…福伯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而且此事若真如你说的这样,当初辛妈妈寻我和堂兄参演她楚袖馆举办的汝阴诗会,家中长辈又如何答应此事!…不合常理,实在说不通!”

    “少爷,辛如意是曲氏后裔之事,其实还是二老太爷告诉老奴的…你也是知道的,雁鸣少爷早就痴迷这辛如意良久,甚至前些年还为了要将这女子迎进家门与族中吵闹过的…二老太爷素来宠惯后辈,被雁鸣少爷痴缠的烦了,便吩咐手下将这辛如意暗查了一番,准备酌情妥办此事…却不料从官坊档案中探出此女子真实来历,曲延陀罪大恶极,累得她落籍官奴,她本该是老死青楼的不赦之人,却因数年前当朝太子的临世而蒙恩遇赦…虽说皇恩浩荡她已经可以婚配良人,但她先前又嫁过一人…区区一介罪奴,又是个下堂妇出身的她如何能再入郑家…二老太爷没有缘由地拒绝了雁鸣少爷的痴心妄想,而辛如意出身之事除了恰巧在场的老奴知道外,咱家的老爷、夫人甚至雁鸣少爷都不大清楚…老奴曾经答应二老太爷严守此事,只是今日就此事而言…老奴却不得不和少爷交代一番!”

    “原来如此!”郑雁卿一脸恍然地摩梭着下巴,“福伯,你放心!这件事我也不会再与外人说的!”

    “哎!那老奴就先谢过少爷体谅!”福伯一脸释然地作了一揖,“少爷,今儿个这事…透着古怪啊!…辛如意今日才送我们一程,这曲延陀就跟着来了…少爷,老奴怕此间藏有龌龊…”

    “福伯多虑了!”郑雁卿凭空虚晃了两下手臂,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这曲延陀虽说恶名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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