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朝读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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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朝读书的日子-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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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一臂之力,实在是在下亦是有苦难言啊!”见纤纤渐渐止住哭声望向自己,郑雁卿只得继续胡编下去,“纤纤,你也是知道的,我们郑家家风一向严谨,家中长辈时常告诫族中子弟要勤勉向学、恭良行事,万万不可慵懒散漫、败坏家风!如今你家馆主为维护小可声誉,竟以婉儿姑娘为资,设下文擂,赢者即得。这般恩义,我自是感激不尽,心中亦是万万想去相助。可,我终不得违背族中先辈教诲,行此忤逆之事,我虽年幼,亦是当知此乃大不孝之责啊!日后,即使在下保住声誉,然,终乃失去祖辈之信任,实在难全忠孝!”

    见不仅纤纤已被自己说动,就连无良堂兄也在低头深思,郑雁卿觉得只要再加一把火就可以逃过此劫难,“唉!自古忠孝难双全!雁卿原本还以为这只是话本、演绎里夸大其词罢了,却万万没有想到,事临己身时,才能感悟前人之悲痛!纤纤姑娘!你千万记住,非雁卿不愿往,实乃忠孝不相允啊!就像方才兄长所言,只因你我皆是人而已,谁也不比谁更高贵!更别说咱们还是共饮一瓢这泱泱淮阴之水的乡邻,还是共嚼一方这艮艮淮阴之壤的亲故,还是共吟这袅袅淮阴之曲的知己。”郑雁卿觉得火候就要到了,只须最后一击,便赶紧假模似样地挤出一滴眼里,扯着嗓子唱到:“曾经一思泪断肠,无语处,问何望。千寻烟波,相逢最渺茫。芦管晓吹夜不禁,月空照,孤影长。年来得此苦与伤,欲相弃,心如霜。相思难尽,日日萦我窗。天共水色飘零时,朝霞在,梦中央。”

    不知何时外面的风雨已是尽了,唯独剩下屋顶上的积水还在顺着瓦片的凹痕往下面“滴滴地”流淌着。

    郑雁卿面上一副要死不活的委屈模样,心底却早已乐开了花。他觉得自己简直天才极了,随口一张,便能娓娓道出这么一番大道理,直把眼前二人唬的一愣一愣的,都不敢再向自己提及赴宴之事,生怕这个举动别犯了不孝的忌讳不说,再将早已是“悲痛莫名、伤心不已”的自己给惹恼了。

    “雁卿、祖母的乖孙儿,你不用这么悲伤了,祖母同意你去参加这次的秦淮诗会!”

    就在郑雁卿还未乐极时就以生了悲,原来这时竟从门外传来一声有些苍老却很慈祥的声音,只见话音未落,一个差点让郑雁卿兄弟二人崩溃的身影闯了进来,

    “祖、祖母(祖母)!”

    郑雁卿兄弟二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时候原本应该待在后院小憩的祖母,竟不知何时来到了这个偏僻的院落,要知道刚才外面还可是才下过一场暴雨啊!

    “祖母,您老怎么来了,刚才外面还下了好大一场暴雨,你老也不在屋里好生安歇,怎么无端地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您这是看景啊,还是逗闷啊?”

    就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时,郑雁鸣只得再次佯装一副浪荡无赖的模样,上前与老夫人调趣说笑、插科打诨,企图蒙混过关。

    “哼!”老夫人面上似是有些生气,恶狠狠地白了郑雁鸣一眼,“还不是你这只皮猴子,这才刚回来没几天,也不得半刻安生,直把咱家乖乖的雁卿给带坏了!”

    “咳咳!”郑雁鸣似是心虚,有些讪讪地干笑两声,见一旁的纤纤与堂弟都在低首卖巧不敢接话,只得硬着头皮接着死撑,“祖母,您又在打趣侄孙了。当着雁卿的面怎么也不给侄孙留些颜面呐,以后我这做兄长的在雁卿面前,哪里还有半点威严!祖母这般羞煞侄孙,却分毫不讲雁卿,端是丢了秤杆子上的准星,也太不公平了!”

    “哼哼!”老夫人丝毫不为之所动,仍是一脸怒色地看着郑雁鸣,有些不善地说道:“你这皮猴子还有脸说我老婆子没端平一碗水?哼!你自己心里明白!也不瞅瞅,这都叫人家找上门了,还有脸跟我这装傻充愣、说笑卖乖!你父亲那稳重性子,你这只猴崽子端是一分一毫都没学到!等哪天祖母得空了,一定写封家书叫人带给你的亲亲祖父,看他手里的那根藤条是不是还和以前那般狠辣无比!”

    郑雁鸣见祖母知晓了自己私下的龌龊,扬言要告状祖父,一时也被唬住不敢再放肆无忌,也学得堂弟那般装作一副惶惶不安的委屈模样。

    老夫人见与自己捣蛋添乱的侄孙被自己一番威吓之词给唬得不敢言语,这才有些满意地点点头,只是看向早就明哲保身的孙儿郑雁卿时,不知何故却无端发出一声叹息,“唉!”

    只是,她见到孙儿还是装作那副泥菩萨的嘴脸,全然不顾自己为何叹息,老夫人不禁带着一缕忧伤又是长叹一声,“唉!”

    只是如此一来,郑雁卿似是被吓得把头颅低的更紧了。老夫人见状,实在被气的差一点就笑出声来,“雁卿,你不必再有忧虑!祖母做主,答应你去参加这次的秦淮诗会!”

    “呃!”郑雁卿像是被惊了一跳,慢抬起头,一副不可思议地望着老夫人,“祖母,您、您老刚才说啥?”

    “祖母说,答应让你参加这次的秦淮诗会!”

    老夫人没好气地白了还在犯傻的孙儿一眼,再次重复说道。

    “啊?!”

    “祖母答应是答应了!但是雁卿,这次秦淮诗会你务必要博得头彩,教教那些个外乡人知道咱们汝阴县人的厉害!否则,哼哼!”

    “呃!”郑雁卿一脸便秘的望着眼前这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祖母,心里简直比吞了一只死老鼠还要憋屈!

    然而他却没有发现,这个屋子里的人出了他自己一肚子的不大情愿外,其他人可都在跟老夫人一般无二,俨然一副有好戏瞧了的模样!

第四十七章,应该做点什么() 
老夫人走后,郑彦卿抓耳挠腮地苦苦冥思了好半天,实在想不通一向老成持重的祖母,为什么会突然同意自己去参加这次由淮阴妓家主持的这场诗会。

    郑雁卿看着还在那暗暗欣喜的堂兄与纤纤,一股难以道明的苦涩顿时涌上心头。

    “雁卿,这次你总该没有借口了吧!咱家祖母可都亲口允诺了,贤弟还是开始好好准备下,本月二十四那天,可以定要随愚兄一道过去亲赴这次的淮阴诗会啊!”

    郑雁卿带着一丝苦笑朝堂兄无奈地点了点头,“兄长说的是极!既然祖母都点头应准了,愚弟自当遵循先前的承诺,三日之后一定会随兄长一道过去参与这次的淮阴诗会的。如此,雁卿就不便在此再过耽搁了。这就回去好好筹备一番,省的倒是准备不当,再乱了马脚,可就让人贻笑大方了!”说完后,他就匆匆地朝还在幸灾乐祸的堂兄,施了一礼、告罪一声后,便马上离开了。

    “呃,~!”郑雁鸣原本还想再多调笑一番自己的堂弟,只是没想到他竟当着外人的面给自己置了难堪,尴尬的让自己真是既好气又好笑。

    “雁鸣公子,既然雁卿公子与您都已答应来三日之后的淮阴诗会,那奴奴也不便再做讨饶了,也该向您请辞了!”

    纤纤见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又想着楚袖馆里还有许多人都在等着自己给她们带回去好消息,便满心欢喜地向还在发愣的郑雁卿告罪请辞了。

    “纤纤姑娘怎么这就要走了!”这才回过神来的郑雁鸣,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心想这才刚刚下完大雨,此时路上正是泥泞之际,她这时离开着实不是个好时机啊!“纤纤姑娘你这才来没多久,在下也没来得及好好地款待你呢!再说了这才刚刚止住雨水,乡间土路正是泥泞难行之际,你这时离开,要是被辛姐姐知晓了,日后我们再见时,她可一定会埋怨在下怠慢了纤纤姑娘的!不若你便在府上用过晚饭,暂且休整一夜,待明日雁鸣再让人准备马车亲自送姑娘回去吧!”

    “纤纤谢过雁鸣公子体恤奴奴!”纤纤听完郑雁鸣的提议后,只是略略思量,便有些愁眉苦脸的说道:“纤纤知道雁鸣公子爱护奴奴,不忍奴奴受苦,亦是知晓此时归途坎坷,实难行进。只是家中姐妹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纤纤给她们带回喜讯,奴奴实在不便在此怠慢,累得姐妹们心生担忧,奴奴一想及此处,直恨不得不能立刻回到姐妹身边,亲口告知她们这般喜讯才好!”说到此处,纤纤盈盈地向郑雁鸣施了一礼,一脸恳切地说道:“纤纤还请雁鸣公子再体谅下奴奴这般不得已的苦衷,应允奴奴此时告辞!”

    “纤纤姑娘果然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子!”郑雁鸣见纤纤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实在不好再过阻拦,略略称赞一句纤纤脾性善良,这才点头说道:“既然纤纤姑娘归心似箭,且意志磐定,在下也实在不好再过阻拦。既如此,雁鸣这便送姑娘离开就是!”

    “奴奴谢过公子成全!”

    “纤纤姑娘客气了,…。。”

    ………………………………。。

    郑雁卿离开那件别院后,便径直地回到了自己的独门小院。

    原本他还想着回到住处后便躺到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以此来排遣、忘却心中的烦恼。可是他回来后才发现,原来柳墨儿等人仍在这里为自己裁剪衣裳呢!便把原本制定的计划赶紧搁浅了。

    无聊之余,郑雁卿便与柳墨儿说了几句家常话,只是他见柳墨儿满心都扑到了她手里的工作上,与自己说话相当程度上都是敷衍应付了事。而对于裁剪工艺,郑雁卿也实在不大感兴趣。于是,二人象征性地说了一些话后,郑雁卿就不再出声打扰她的工作,而是一个人无聊的坐在那里看着她们发呆起来。

    约摸又过了两三盏茶的功夫,郑雁卿又再次见到了那个令他头痛不已的堂兄。

    “哈哈,愚兄一猜就知道雁卿又躲在这里!”

    与以前一样,堂兄还没进屋,他那满是热情的声音就飘到了郑雁卿的耳朵中。只是这次,郑雁卿没再像以往那般出门迎上去,而是一脸的痛苦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哟!墨儿妹妹你们还在这忙活着呢!”郑雁鸣一进屋才发现柳墨儿等人还在堂弟这里忙着裁剪衣裳,见她们有上前向自己行礼的意思,便赶紧摆手说道:“墨儿妹妹不必多礼,愚兄这次过来是专门找彦卿贤弟过去说些事的,这就离开,你们这些虚套的礼数都剩了吧!”说完后,也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就将还坐在椅子上发呆的郑雁卿给拽走了。

    “兄长,你怎么又把我领到这个竹林了!这才刚下过雨,路上还没干呢!你看愚弟新换的鞋子可又给弄脏了啊!”

    看着身旁还在发牢骚的堂弟,郑雁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有些语气不善地说道:“哼!不就一双鞋子么!愚兄还是赔的起的,赶明个等愚兄得空了,去趟县里到黄纪裁缝铺子给你买双好的还你,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制式新颖、做工考究,也省的你在这像个吝色的家雀一般叽叽喳喳的抱怨不休!”

    郑雁卿被堂兄的一阵抢白,直气的暗暗扶额、白眼直泛。只是,虽然他心里气闷、憋屈,但是实在不想再与堂兄争辩什么,反正到头来吃亏不讨好总是自己。

    见堂弟也不接话,郑雁鸣只得表情讪讪地自顾自的说下去,“雁卿,兄长之所以又带你来这个僻静的竹林,也是想寻个无人的去处与你说些话啊!你要知道,咱家祖母这神出鬼没的,咱们只要稍不注意,她老人家可就把我们说的什么全都听去了!也就这个竹林,祖母每次见到这一片片的毛竹,就头痛不已的,她才不会轻易过来,咱们兄弟这才能安心说些私密话,不用担心背后有人!”

    “好吧!既然如此,兄长你就好好说说,到底是要和愚弟说哪些私密话,又担心被祖母知道的吧!”郑雁卿满是戏谑地说道。

    “呃,~!”郑雁鸣一时被问倒了,实在不知道如何措辞回答。也亏的他是个面皮厚实的,这才能面色讪讪地接茬说道:“咳咳!兄长一向行事坦荡,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让祖母知晓的秘密!”他也不顾堂弟听到自己这般无耻之尤的话后,那抽搐不已的厌恶表情,仍是自顾自地说道:“雁卿,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祖母她老人家是如何知晓我们兄弟二人在那僻静的别院接待纤纤的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她老人家是何时来到别院偷听你我谈话的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她老人家为何明知道辛姐姐她们不是良人,却仍是答应你参与此次由她们主办的淮阴诗会么?”

    “兄长,难道这些事你都知晓答案了?!”郑雁卿十分惊奇的问道。

    “哼哼!那是自然!”郑雁鸣十分满意堂弟这种惊奇的表情,很是端着架子拿捏了一番,才说道:“雁卿啊,你也瞧瞧此时站在你面前的是谁!我郑雁鸣能在咱们郑家驰骋浪荡这么多年,祖母身边能会没有安插一两个眼线内人?你实在太小窥愚兄了,实话告诉你吧!也就是愚兄不愿意,如果愚兄有心,咱们郑家任何人的一举一动的可都不会逃过兄长这对招子!”

    “噢!兄长好厉害哟!”郑雁卿实在不愿理会这个双指刺眼作狠辣状耍宝的堂兄,只是平淡的问道:“这样总成了吧!那兄长你就别卖关子了,好好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吧!”

    “你,~!”郑雁鸣实在被堂弟这般敷衍的态度给刺伤了自尊心,刚想要争辩几句,就看到堂弟打着哈欠向自己递过来的冷眼,那模样仿佛再说,“你再卖关子,大爷可久不伺候了!”的样子,赶紧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很是热情地把他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雁卿,你先别急啊!愚兄这就告诉你…。”

    “原来如此!”听完堂兄告知的讯息后,郑雁卿暗暗点了点头。

    原来在福伯将纤纤安置到那间别院之前,老夫人就带着身边的大帮子人到这件别院相邻的一个院落里了。当然了,老夫人是压根不会未卜先知的手段的,她之所以会去那个的别院,并不是预先知道今天纤纤会登门拜访,而且会被福伯安置到她旁边的一个别院。完全是因为老夫人去的那个别院是郑家存储祭祀物品的一个库房罢了!她今天过去是因为,还有一两个月就要过新年,她临时起意,要提前过去清点祭祀物品,看看有没有缺漏罢了!恰巧,在她清点完库房后,身边有个丫鬟跑过来跟她递话,说她在门外见到郑雁卿兄弟二人与福伯鬼鬼祟祟的去了二老爷之前闭关的别院。老夫人才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从两个院落之间的角门过去探查下罢了!

    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也算是无心算有心了!

    这个僻静的院落平时都很少有人过来,而且外面还有福伯在放风,再加上不久之后就下起暴雨。屋内避雨的郑雁卿兄弟二人压根就没想到在他们隔壁的一间屋子里就坐着老夫人与她手下的几个丫鬟,在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老夫人原本以为自己的两个孙儿不过是在与人私会罢了!还曾好生埋怨了一番郑雁鸣把弟弟给带坏了,想着等会一定要好好给他一番颜色看看的。可慢慢听完三人的对话后才知道,原来这个妓子是受人所托上门求助,而她们之所以蒙难,也全是为了雁卿孙儿的名誉不受损失罢了!渐渐的也就收了轻慢之心,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开始,她见在二人苦苦的劝说下,雁卿孙儿就是死活不同意应战,原本还有些诧异。后来听到孙儿说出缘由才明白过来,他不过是迫于郑家族规的威势罢了!老夫人当时还觉得雁卿虽然年幼,但老成持重的脾性却远胜其浪荡形骸的族兄良多。原本这件事到这也算了了,可是后来雁卿说的那番及其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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