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王室宗亲的婚娶原就难以自主,他要抗了多大的压力才能娶了自己,这可想而知,这样一想,心里的气便全消了,不过,他的桃花也太多了,小小的惩罚还是要的,不然,太对不住自己了。
紫苏故意袖子一甩,挣脱了他的手,“我有什么资格生气,世子爷娶几个小妾也是正常的事情,我能生气吗?”
“那是以前娶的,以前不是没有遇见你吗?”冷亦然延着脸说道。
“以前啊,那以后呢?”紫苏板着脸问。
“以后不会了,今生就你一个,不会再娶了。”冷亦然立即见机地保证道。
好吧,算你表现好,这次就原谅你了,紫苏终于缓了脸,抬眼看他急得汗都出来了,便用手去擦,冷亦然受宠若惊地低下头,伸了头给她,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拉了她的手道:“那些人,我会想办法的,不过,紫苏,这还得你的帮助配合才行。”
紫苏诧异看着他,冷亦然的脸上恢复了惯有的自信,目光也变得深沉起来,语气郑重恳切:“紫苏,你要成为我的妻子,就要有斗争的心里准备,府里的这些女人,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方势力,他们的利益与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不好,便会使整个王府陷入危机,你明白吗?”
紫苏目光一闪,肯对自己说这样一番话,是很信任了吧,他是男人,又身处权力斗争当中,在外必定是枪林弹雨地防着,机关权谋地算计着,这内院,硬来肯定是不行的,他却不好明着插手,要清理那些女人,就得自己这个女人有权谋,想办法,他再配合,两人合力,事情做下来时,才能将震动、损失减到最低,这样一想,紫苏就感觉有些无奈,最怕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左躲右闪的,想尽千方百计还是难以逃脱,这便是这个时代女人的悲哀,也是她的悲哀,如今她已陷入了这个漩涡,还能抽身吗?不掺与就得放弃眼前这个男人,要退缩吗?
冷亦然便看见了紫苏眼里的犹豫,紫苏的聪慧他一直知道,他从不担心她会听不懂自己的话,只是,她是那样清冷干净的一个人,会为了自己来趟浑水吗?但要作王府的女主人,她必需要有能力,有智慧,还要有权谋,更要有争强的**,不然,别说赶走那些,只怕自保都难,他静静地等着,等她认真思考后的答案。
紫苏心里如波涛翻滚,思想在斗与退中激烈斗争着,冷亦然眼神灼灼地注视着,眼里含着殷殷的期待,轻轻蹙起剑眉泄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紫苏微叹一口气,想起前世很有名的一句话来,若爱他,就要优点缺点一起爱,包括他的家庭,他的亲人都要接受,既然答应了嫁给他,那就要有做他妻子的认知和自觉,斗就斗吧,她只是不喜欢,但并不代表她害怕。
紫苏回握了冷亦然的手,清澈明亮的大眼里闪烁着温情,“我明白,你放心吧。”
冷亦然便将紫苏一揽入怀,她会是自己的贤内助的,王府看着风光无限,其实步步危机,处处陷井,他想要成功,必需要有一个聪明机智的女人在背后支持他,紫苏没有强有力的娘家为他做支撑,但她肯定能打理好他的后院,让他在前方战斗时,不致于还要回头照顾她。她一句放心,让他觉得心窝都是暖的,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没看错她。
第一百一十章:1
那一夜,冷亦然在紫苏屋里呆到很晚才走,陈妈妈没有回房睡,守在值夜的玉环房里,手里拿着块帕子在绣,玉环儿便坐在一边陪着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坐久了陈妈妈觉得腰有点酸痛,便问:“什么时辰了?”
“亥时二刻了,妈妈去睡吧,这有我呢。”玉环笑道。
“爷还没出来呢,我这不担着心吗;主子还没验过身,再呆下去。。。”陈妈妈就有点着急起来。
玉环就想起今天小姐拒绝春梅时的表情来,那样淡定从容,全不似心中有鬼的样子,莫非。。。是世子爷已经和她那个了?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不自觉就喃喃念了出来。
陈妈妈一楞,原她也这样想过的,只是,若真是世子爷。。。他怎么会同意王妃派人来呢,这不是打小姐的脸吗?也是,怪不得小姐一哭世子爷就慌了神,又哄又抱的,后来两人还大闹了一场,现在倒好了,像没事人样在屋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哪那么多话讲,世子爷从来冷面冷心,可对着屋里这位时,全变了样儿,平日没见做过的,今儿个一股脑全做了,怎么违矩怎么来,帮她盛汤、服侍她脱鞋、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这可真应了一物降一物的话了,爷还真不愧是王爷的亲儿子,这德性就跟王爷一模一样。这都亥时了还不出来,若还是做姨娘的,那倒无所谓,若真想要当做正主子,再呆下去就不好了。怎么得也要在大礼前忌讳些不是?
这样一想,陈妈妈便坐不住了,起身走出耳房,内室里仍传来两人轻轻的言谈声,偶尔会听到世子爷爽朗的笑声,陈妈妈松了口气,至少没在那啥,她便轻咳了一声,屋里果然静了一下,就听冷亦然道:“妈妈可是有事?”
陈妈妈答道:“爷,亥时二刻了,明儿还得上朝,早些安置了吧。”
冷亦然听了脸一红,再看屋里的沙漏,果然已经很晚了,两人竟连着说了几个时辰的话,而且,是他说得多,紫苏总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两。
紫苏看了便一笑道:“你回去睡吧,我也有点困了。”心里却感激陈妈妈的细心,值夜的是玉环,一直留下,是担心吧。
冷亦然有些意犹未尽,其实紫苏也神采亦亦的,哪有半点困意,只是两人名份未定,他也不得不顾及她的名声,只好依依不舍地起身走了。
出了紫园,冷亦然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快乐,很久没有如此畅快地与人交谈过了,在紫苏面前,自己竟然就像个毛头小子,一说起来就忘了时间,他也是想尽量让紫苏清楚王府所处的环境,理清王府与朝里各大臣间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等她做了世子妃后,她也知道要如何应对一些。
心情一好,脚步便轻快,他的小厮玉谨原在紫园的穿堂里坐着等,都快睡着了,这会子主子好不容易出来,便立即拿了披风给他,已近初夏,夜晚风还是有些凉的。
见冷亦然是往外院走,玉谨便问道:“爷是回立风院吗?”这么晚了,通往外院的门怕是落了锁了,要是回立风院,他得敢紧去叫了守夜的开门才是。
“回立风院。”冷亦然边走边道。
玉谨便小跑着越过他向外院大门而去,到了院门,门果然关了,守夜的婆子却不在,玉谨叫了几声也不见人应,这深更半夜的也不敢大声,怕吵了内院的人,只好在门边找,找了一气还是没见人,不由暗骂,这些个懒怠的婆子,怕又是吃了酒躲哪偷懒睡觉去了,平日里爷很少这么晚还出园子,有时呆得晚了,就会在哪个姨娘那睡一宿,今儿也不知怎么了,偏要回立风院。
正想着,冷亦然已经到了,玉谨不由着急,讪笑着道:“爷,守夜的婆子不知躲哪睡觉去了,要不,您去孙姨娘那睡一宿?”
冷亦然一听,脸便沉了下来,也不理玉谨,身子一提,轻飘飘就掠过了二丈高的院墙,径直去了,留下玉谨在墙内发呆,爷的功夫好,他可没那本事翻墙越檐啊,他不由在墙内急得团团转,这么晚了,立风院的仆人们怕是大多都睡了,爷回去怕是没人服侍,可这要怎么过去啊?不由又在心里怒骂起守夜的婆子来。
玉谨围着墙边走了一圈,总算在湖心亭内找到了喝得醉醺醺的两个值守婆子,玉谨不由破口大骂,两个婆子从睡梦中被吵醒,气得正要开骂,定眼一看是玉谨,酒便吓醒了一半,连连地作辑道歉,灰溜溜地跑去开了门。
冷亦然回到立风院,还好,立风院看院的婆子正坐在院门前的石凳上打盹,听见脚步声一惊便醒了,一看是世子爷,那婆子眼里闪过一丝不安,轻咳了两才才站起来开门,冷亦然便大步流星往自己屋里走去。
正堂里还亮着灯,平日服侍的丫头却不见人影,怕是以为他歇在内院,所以早早睡下了,玉谨还没回来,冷亦然也懒得叫人服侍了,自己去了净室,好在热水还有,打了点水草草洗了手脚脸,便进了内室,内室里也点着灯,白色纱罩的宫灯发出淡淡柔和的光晕,纱帐却是放下来的,他便觉得有些怪异,屋里的丫环难道知道自己会回来睡?可为何又没守在屋里等他回来呢?
但那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心里还是因为终于说服了紫苏而快乐着,并没多想。
冷亦然解了风衣扣子,开始脱掉外套,上午下朝他便穿着朝服被王妃叫了去,后来又气冲冲地去找紫苏,一直没回来换,在紫苏那睡了一会子,衣服织鸦青色的织锦都皱了,他脱下抖了抖放在榻上,一撩纱帐,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香艳绝顶、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知画躺在冷亦然的床上,全。身赤。裸着,只着一件淡粉色雪柔纱衣,领子松松的垮着,露出雪白精致的肩骨,半明半暗的灯光洒在她浑圆成熟的侗。体上,泛出诱人的色彩,丝段般轻滑的长发披泄于肩,使她姣好的身子半掩半蔽,一脸羞红慵懒地侧卧着,如梦似幻的大眼含情脉脉地看着呆怔在床前的冷亦然。
第一百一十章:2
知画的大眼勾?魂动魄,冷亦然的怔忡让她大了胆,她轻?撩雪纱,露?出胸前的挺俏,娇嗔地喊了一声“爷,来嘛。”
冷亦然怔忡是因为他没想到床?上的会是知画,一直以来,他把知画看作紫苏的朋友,所以,待她比其他小妾还要优渥一些,且她一进府时,他便对她言明过:不要肖想些有的没的,老老实实地呆在王府便是。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竟然爬上了他的床,还是在他把紫苏接回府了之后。
他强?压怒火,反手一抄便将床?上的纱帐扯了下来,知画吓了一跳,正要尖?叫,冷亦然手臂一抖,那丝织的纱帐在他手里便被抖成了一条轻软的长绳,长绳轻甩,灵活得像条长蛇,嗖嗖便向知画的身?体缠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过瞬间的事情,做完这一切之后,知画的尖?叫?声才从喉间传了出来,冷亦然也不管她叫不叫,引来人,出丑的只会是她,他将纱帐又连抖数下,知画便被捆成了一个肉粽,再拉起纱帐一甩,知画如飘零落叶一般从床?上直接被甩出了内室,身?子咚地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其间头在门墙上连撞两下,人便立即晕了过去。
此时,院内的丫环婆子们都被吵醒,全都涌了进来,再一看正屋这情形,全都傻了眼,知画的头被撞破,此时正沽沽地流着血,那些仆人们见冷亦然脸黑如锅底,谁也不敢上前去扶知画,只瑟琴地站在一旁发着抖。
玉谨这才急头白脸地从内院赶了过来,一看满屋子都是人,心里便是一紧,跳着脚趴开众人往里钻,只看到了被缠成肉粽的一个女正晕在了正屋的地上,却不见冷亦然的人,巴巴地进了内室,看见他主?子只穿了件中衣,脸色异常地站着,神色很是怪异,忙上前问道:“爷,发生了什么事?”
冷亦然脸上便露?出异样的红色,头上也沁出星星点点的汗来,玉谨便慌了,忙上前去扶他:“爷,爷你怎么了?可是创了风寒?”冷亦然艰难地摆摆手,回头四顾着,最后目光落在屋里的宫灯上,掌风一扫,便将那宫灯打灭了,才对玉谨道:“弄一桶冷水来。”
玉谨懵了,好端端地要冷水做什么,但看世子爷脸色冷峻,也不敢耽搁,扬声对外面杵着的众人喊道:“抬一桶冷水进来。”
门外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忙去做事。
玉谨扶了冷亦然到床?上,这才发现床顶空荡荡的没了帐子,冷亦然身?子却在发着抖,身上的中衣都被冷汗透温了,玉谨便慌了神,世子爷这是怎么了,他跟了世子爷十年了,从没见他病过,一低头,却看见了冷亦然下面如撑起了一顶小帐篷般,心里便有了一丝明了,怕是中了春?药,怪不得刚才要灭了那盏宫灯,春?药怕是下在灯里了,再联想外面的那一幕,玉谨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怒火,好大的但子,竟然敢对世子爷下?药,活腻了不成?
这时,冷水已被抬了进来,冷亦然便起身要跳进那水中去,玉谨吓得忙死死地抱住他,不管不顾地喊道:“爷,使不得,使不得,那可是会坏了您的根基的。”又对外面喊道:“来人,到内院去传了孙姨娘来。”
外面的人听了就要跑去喊人,冷亦然忙吼了一声:“不许去。”
玉谨死拿地抱住他,大喊道:“爷,您要是不想孙姨娘,那喊了别的姨娘来也成,反正奴?才就是不许你去泡冷水。”
外面的人一听,面面相觑,丫环没经过事,婆子们却心里有数了,就有个机灵的便道:“奴?才去叫日前新来的那位紫苏姑娘来吧。”说完他便撒腿往外跑。
不说紫苏还好,一听紫苏的名字冷亦然更控?制不了自己,他忙气沉丹?田,用内力将药力一点一点往体外逼,可身?体还是像烧着了一般,热得发烫,他将玉谨一甩,身?子一纵,便跳进了冷水桶里了。
冷水一浸,人便清?醒了很多,也轻了一身,冷亦然便就着冷水运起功来。
没多久,紫苏便从紫园里赶来了,她听来报信的人说世子爷突发重病,心便一紧,胡乱穿了件衣服就来了,一进立风园正屋便被屋里的景像吓了一跳,知画被纱帐捆着晕在地上,身上不着寸缕,好在那纱帐倒是捆得巧妙,将她身上的重点部份都遮到了,头部一滩血已经干涸了,屋里的丫环婆子都各自忙着各自的,没一个管地上之人。
这样的情形一看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紫苏心里便如堵了一块大石搬沉重起来,扯了块桌布盖在知画身上,便进了内室,一进内室,便看见冷亦然正坐在一个大桶内,双目紧闭,脸色痛苦,头上正悠悠地冒着白气。
玉谨见她进来,忙打?手势让她禁声,一种莫名的感动便涌进了紫苏的心田,这样的事情她在电视里看得多了,用脚趾头也想得到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他是中传说中的春?药吧,叫自己来是作解药的吗?不,不对,如果是那样,他也不会泡冷水里了,紫苏的眼睛便酸涩了起来,她多多少少也懂得一些,中了那种药,最好的解毒办法就是行?房,浸冷水是会伤身的,他的女人那么多,就算答应过自己,权宜一次还是说得过去的,可他。。。他竟生生地忍了,宁肯伤身也不愿伤了自己的心,这个傻男人啊。。。。这种情况下,她。。。她也是肯的。
看着他头上越来越浓的白气,紫苏轻轻往桶边挪,两眼痴痴地看着桶中之人。
玉谨吓得忙一把拉住了她,桶里的冷亦然听见响动,缓缓睁开了双眼,紫苏顾不得许多,几步便跑了过去,冲口骂道:“冷亦然,你怎么这么傻。”
冷亦然毕竟内功深厚,又在冷水里泡了几刻钟了,这会子身上的毒已经清了个七七八八,听紫苏骂他,他不由笑了起来,这骂声听在他耳里有如飘飘的仙乐,丫头还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呢,见她不管不顾地冲过来,心里便是一暖,是担心他的身?体吧,若自己真的要她解毒。。。她会肯的吧。越想越开心,脸上的笑也更加生动起来。
不同于以往的明亮眩目,因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冷亦然的笑容便单纯和煦起来,还带着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