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毕竟都是咱们的长辈。”
“别叫了。你在外面动静这么大,说话声音也这么大,我哪里还能睡得着。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个时候,正好白泽整理着袖子,从东间里走出来,脸上的还残留着一丝睡意,“等吃了晌午饭。得再眯一会儿才行。”
“我动静真的很大吗,我还专门轻手轻脚的,就怕吵到你。”
韩玉一脸的不可思议,有点争辩的意思,说道,“不过。你这个吃了晌午饭眯一会儿的打算,可能实现不了了,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作坊今天开工。从西院搬回来这么多红薯、萝卜跟白菜,如果不赶紧挖红薯窖,恐怕都要坏掉的。”
白泽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说道:“那还等什么。作坊开工,咱红薯窖也开工。晌午不能睡就不睡了,反正也没啥大问题。”
“瞧你这精神劲儿,好像能挖出金子似的。”
看到白泽本来一脸的迷迷糊糊,听说挖红薯窖,瞬间就打了鸡血一般,韩玉忍俊不禁,“哈哈哈,不用急,接下来有你挖的,到时候别喊着累就行。”
“这话说的,多伤人。想我堂堂男儿,生有七尺之形,死有一棺之土,岂能被一个红薯窖给难住?!”
白泽拍了拍胸脯,一副雄心勃勃的模样,“做的啥饭,赶紧吃,吃完干活!”
这个时候,在门外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一帮三四十岁的汉子,有的扛着铁锨,有的拿着瓦刀,有的提着被一层黄泥覆盖的竹桶,还有今儿个的主角:打夯的桩子。除了这些干砖瓦活必须的工具,还有一些嘟噜喇叭的小部件,如测量用的墨斗,走直线用的白绳子,打夯时用到的肩膀棉垫子、护手棉手套等,说说笑笑往东边走来。
吃罢早饭的韩子丰在十字路过无所事事地站着,笑哈哈地说道:“好长时间没见你们这帮子人聚到一块儿了啊。”
农家盖新房的人并不是年年都多,就算是多的年份,也寥寥无几,除非被嫁女儿的一方要求男方必须有新房,另一种情况就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实在没办法住人,这才会咬着牙勒紧裤腰带盖新房。
“是啊,这还不是沾你们老韩家的光。”
领头的一个年级稍大的汉子,来到韩子丰的跟前,笑得两排牙齿都露出来了,“墩儿家的闺女要盖作坊,地里没啥活,我们这些人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能出来挣几个就几个,总比吃了睡睡了吃强,你说是不是?”
这帮子工匠,领头的就是村北头的张孝祥,绰号叫蛤蟆,不为别的,因为他的嘴巴比较大,自幼便得了这么一个外号。
“那当然是,谁都没有你精。”
韩子丰在他胸前不轻不重地捶了一拳,说道,“蛤蟆,啥时候有空,来俺家里坐坐,我家的大娃子先前买的两壶好酒,我还没舍得喝,你要是来了,咱碰两盅。”
张孝祥哈哈大笑,也回了一拳:“老白子这话都说出来了,那我肯定得空过来弄两盅喝喝。”
旁边几个人正好也放下打夯的桩子,站在一旁歇息,都笑得不亦乐乎。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大亮, 黑夜完全消逝,晨曦褪去,天下大白。
洗碗刷锅之后,听到门外有了动静,韩玉连忙出得门来,看几个人已经来到,连忙朝院子里喊道:“老生儿都到了,快出来看看有没有啥需要帮忙的地方。”
白泽应了一声“好嘞”,就屁颠屁颠跑了出来,黄四娘紧跟其后。
韩玉连忙出来招呼:“叔,你们都来这么早,清早饭有没有吃?”
“吃了,吃了……都吃了。”几个人纷纷回答。
“小玉,这是你文叔,这是你春叔,这是你强叔,那个是你俊叔,还有这个,你应该最熟悉的,你黑孩儿大。”
张孝祥分别指了几个人逐个介绍过去,用手在旁边的转头堆上拿了一块掂量了一下,“砖头是不赖,结实得很。反正这两天就是打夯打地基,没啥别的重活,你们该忙活啥忙活啥。”
韩玉连连点头:“好好,叔,大伯,渴了饿了,咱家里吃的喝的都有,随时说哈。”
张孝祥说道:“这还用说,俺这帮子人可不会客气,哈哈。”
看着几个人开始忙活起来,三人围观了一阵儿,白泽蠢蠢欲动,朝韩玉吹了口气,小声说道:“小玉,要不咱也回去开挖?”
挖红薯窖,不需要什么特殊的工具,主要两个:一把铁锨,一把系了绳子的篮子。
墙外“嘿吼,嘿吼……”很有节奏的喊声,伴着粗木桩在地上撞击打出的“咚咚”声,简直成了一曲交响乐。白泽一手拿着铁锨柄,脚蹬着铁锨,也进了状态似的,“嘿吼,嘿吼”起来。
秋季少雨,土地比较干燥,刚开始挖的时候,最上面一层有点费力,不过再往下都是很湿润的,挖起来倒不费什么力气。就算如此,半个时辰不到,白泽的额头上已经满满都是汗水,动作明显慢了不少。
“来,歇会儿,喝点水。”
韩玉端了一碗茶水过来,另只手拿了毛巾在他脸上擦着,看他接到手里,脸上有点怯怯的表情,便好笑道,“放心吧,知道你不长记性,刚才在灶屋里就来回倒凉了,直接喝就成了。”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韩玉。来,干!”
白泽两手捧碗,作江湖人士的豪情万丈状,说道。
韩玉汗颜道:“拿什么干啊,我又没得喝。”
白泽把碗递到韩玉的嘴边,说道:“想喝还不好说,来,喝。”
“去你的,累了就歇息。现在锅里烧着水呢,等会儿给大叔们送过来。”
韩玉拿过铁锨,试试样子,在已经被白泽挖的不小的坑里,“我来试试,要是能挖,我也挖一会儿,就当锻炼身体了。”
“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你来做!”
说着,白泽把碗放在地上,就要上来夺铁锨,韩玉连忙躲开,并顺势猛地把铁锨往地上一擦,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把两人都惊到了。
韩玉蹲下去,满脸疑惑地用手扒了几下,一个很硬的东西咯到手,又扒了几下,金灿灿的一块东西映入眼帘,拿起来,反复看了看,随后和白泽相视一笑,同时说道:“黄金!”
韩玉连忙把这块金子放在白泽的手里,猛地站起来,冲到大门口,把门关上并上了闩,这才重新回来,见白泽仍旧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金锭子,她也没说话,重新蹲下去,继续扒,发现是一个圆形的口,口中还有不少金子。
白泽傻傻地问道:“小玉,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韩玉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问道:“疼吗?”
白泽答道:“疼。”
韩玉伸出胳膊:“你来掐我一下。”
白泽在她脸上轻轻拧了一下,问道:“疼吗?”
“疼。”
韩玉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道,“那就不是做梦了,做梦是不知道疼的。”
黄四娘从灶屋里拍着手出来,看到两人蹲在地上,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走过来,瞬间就傻了眼,说道:“阿泽哥,你手上的是……是黄金吗?”
白泽点点头,也不说话,指了指韩玉正在挖掘的地方。
【第133章 】 懂得珍惜
对于这么一个惊人的发现,前世便对考古历史等颇感兴趣的韩玉自然不会放过。
因为家里没有考古用的专业工具,铁锨又太大,韩玉便冲到灶屋里拿来了锅铲,还有清理案板和锅台用的扫把子,一副考古专家的样子,便投入了紧张的挖掘工作。
黄四娘歪着头,脸上满满都是好奇,目不转睛地看看着:“阿泽哥,小玉姐她这是在做什么?”
“挖金子啊,你不是看着的吗。”
白泽这么回答,说起话来很是轻松,但对韩玉这种行为,也是各种不解,便说道,“这么一点点挖,得挖到猴年马月啊,一铁锨上去,不就出来了吗?”
“你说的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是容易造成不必要的损坏。”
韩玉一边清扫,一边小心翼翼铲着泥土,头也不回,慢悠悠地说道,“就比如说这个罐子,我最开始那一铁锨挥的,就把罐子口给弄破了,说不定这罐子的价值更高呢。所以,悠着点来,慢是慢了那么一丢丢,但绝对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白泽点点头,恍然大悟道:“有道理。”
罐子里的金锭全部清理出来,总共二十块,每块足有十两,也就是有二百两黄金。按照云锦目前的情况来看,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那二百两黄金便是两千两白银。
“大门上好了没有?”
韩玉咽了咽唾沫,往门楼看了一眼,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已经把大门上了闩,抬头问了一句。
白泽也朝着门楼望过去,但并没有过去检查,而是很坚定地说道:“我亲眼看着你关门上闩,肯定上好了。”
“那就好。四娘。把烧好的茶水给几个叔伯送过去吧,他们干了这么久的活,应该也渴了。记住,咱家里挖出东西来的事儿,谁也不能告诉。”
虽然不是什么重活,但蹲伏了这么一会儿,韩玉也累得够呛,站起来,扭着脖子,捏着腰。对黄四娘嘱咐说。
黄四娘这才从惊讶和慌张中缓过神来,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应道。
白泽蹲在边沿。俯视着韩玉,说道:“好了,都挖出来了,你还待在里面干啥?”
忽然一阵秋风袭来,韩玉鬓角的头发被吹得凌乱。她在及胸的坑里站着,轻轻捧着挖出的罐子,罐子通身暗红色,周边有云纹图案和鱼的形状,图案并没有让韩玉多么惊讶,惊讶的是这罐子外面竟然是陶瓷。这么多年,这是她穿越来之后第一次见到瓷器。
罐子口的破碎处,让韩玉心疼不已。就是她刚刚那一铁锨,让本来一个完美无瑕的瓷罐变成了残缺不全的次品。
“小玉,你听见没,快点上来吧。”说着,白泽伸出手。要拉她上来。
韩玉摇摇头:“阿泽,你先把黄金放回屋子。我暂时先不上去,下面还有新的发现。”
白泽探探头,往下看看,除了罐子的坑洼,哪里还有什么东西,都是湿漉漉的泥土,便说道:“哪里还有什么发现,这些黄金够咱们花几十辈子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韩玉故作镇定地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阿泽你是知道的,毕竟天上不会掉馅饼,我们先不要高兴的太早,静静看看会不会出什么事。”
白泽把金钉子都放在屋子里藏好重新出来,两手各提了一把凳子,递给韩玉一个,自己在坑洼的边缘坐下来,小声问道:“到底还有什么发现?”
“我觉得这应该是一处古墓群。”
韩玉接过凳子,低头抠弄着一个什么东西,随后递给白泽,“你看看就知道了,用水冲洗一下。”
白泽一点点弄掉上面的泥土,洗过之后,甩掉上面的水,这才看清楚,是一枚玉扳指,在阳光下非常透彻,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戒指是上等玉石打磨而成,而且已经有些年份了。
“小玉,我看还是别挖了,要是挖出一罐金子也就罢了,要真挖出个墓群来,咱这个家可咋办,也不吉祥啊。”
挖出好东西,高兴是高兴的,但白泽也有担忧,便直言不讳地讲了出来。
韩玉还在下面一点点探索着,一边扫一边挖,说道:“阿泽,你放心好了,咱这个家就是有福气,才能挖出好东西来,是老天爷开眼了,没什么不吉祥的。这个倒没什么,我怕的是这东西万一是前朝的遗留,可能惹来杀身之祸,所以这件事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刚才挖金子挖的心惊肉跳,这会儿,韩玉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毕竟碰上这种事情的概率真是小的可怜,碰见了也不见得是好事。性质真的很像是在大街上捡了一大包钱,但这些钱是抢银行得来的,劫匪没有抓到,你这个时候把这些钱据为己有,拿出去消费,很可能被逮个正着。
虽然生活在这么一个朝代,但常年来都是在乡下农家,对政治不敏感,所以韩玉对云锦王朝的历史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了解,比如说最迫切的疑问——前朝是哪个王朝。
黄四娘进了院子重新把门杠上,说道:“阿泽哥,小玉姐,这几位叔伯说了,因为各家离得都近,上午干完,各回各家吃饭,下午再聚到一块来干活,不麻烦咱家做饭了。”
“这样啊。”
韩玉本来还在愁该怎么招待,不过既然这样,反倒少了麻烦,揩着额头的汗水,说道,“好的,既然叔伯们都这么说出来了,那就这么办吧。但茶水可不能少,啥时候估摸着没了,就烧点送出去。”
黄四娘点了点头,三两步凑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白泽手里的那枚戒指,忍不住赞道:“哇,好漂亮。”
“还有更漂亮的。”
韩玉挖了一会儿,又出来一个手镯,也是玉石。抹掉上面的湿泥,显得翠绿剔透,里面有清泉流动一般,她递给白泽,说道,“洗洗干净,可千万小心,别弄碎了。”
“小玉,上来吧,别再挖了。咱把这个填上,换个地方再挖红薯窖吧。”
挖到宝贝,白泽自然是高兴的。但他却皱了眉头,有些不乐意地说道,甚至带着点央求的意思。
“这些东西在地上埋了不知多少年不见天日,好不容易被我们发现,怎能这么轻易就放弃?”
韩玉感觉到白泽情绪的微妙变化。便停了手上的活,站起来,“阿泽,你是怎么想的?”随后她看向黄四娘,“四娘,你觉得呢?”
其实在白泽看来。挖出这么多金子,已经足够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几辈子吃喝玩乐都没有什么忧虑,再继续挖下去,一来他担心挖出不好的东西来触了霉头,二来怕要是不小心让人知道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可能会带来大麻烦。毕竟县衙那帮子人是很乐意过来没收这些东西的,说不定把人抓了灭了口也很有可能。
白泽说道:“要不这样吧。小玉,先把这洞口虚掩上,等咱们打听清楚了,没什么问题的话,再一起挖,怎么样?”
韩玉轻轻点了点头,把锅铲和扫把子放在洞口,扬起两只手,白泽把她拉了上来。
做任何事情,都要承担后果,或早或迟,或好或坏。
对于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韩玉何尝不知,所以尽管内心很希望看看下面埋藏的到底是什么,却还是强忍着好奇心和欲望,听从了白泽的建议。
白泽去放杂货的屋子里找了个破旧的门板,还是当初盖房子的时候用剩下的东西,把先前挖好的洞口盖好,掩上了土,这才算松了口气。
院墙外,“一二三,嘿哟”的口号声和粗木桩装机地面的沉闷的声响,仍然没有间断,还有几个人大声说笑的声音,这些声音,洪钟一般,充满了力量之美。
就在这一刻,韩玉忽然感觉到了别样的情绪,这里是农家,本该平平淡淡的,触不及防地来了这么多金子,生活的节奏就被一下子打乱了,就好像轻轻拨动着琴弦,发出悦耳的声响,要是忽然一拳头打在弦上,“咔咔”全都绷断,再也不会有那美妙动听的声音。
前世的时候,为了生活,她不知疲累不分昼夜地上班工作挣钱,甚至很长时间没有静静欣赏过天空,没有被清风吹拂过,没有被阳光拥抱过。是,钱慢慢的多了起来,可是生活却陷入了一个怪圈,好像一切都是为了钱,活着的目的就好像为了挣钱,别无其他,其他的一切都成了奢侈品。
可是,她不开心不快乐不幸福,爱情也离他而去,亲人少得可怜,真心朋友一个没有。她这么一个女子,好像是被抛到世界上,挣这钱,享受着孤独寂寞。
“小玉,你想什么呢?”
白泽见韩玉呆愣愣地走了神,便挥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很是关切地问道。
黄四娘也去灶屋里端了一碗凉好茶水,递到她的跟前,说道:“小玉姐,来喝点茶水吧,你都忙了这么长时间了。”
韩玉结果茶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