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少奶奶!”媚儿忙摆手道。
“咋样啊,两位老爷?你们可以合计合计谁带回去。”香草又转过头去笑问道。
两人脸上都呈现出了为难的表情,你推我我推你,谦让地叫香草都看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外面下人来报说门外来一位叫郑悦媛的小姐,说要见蒙少爷。
“请进来吧,反正家里已经一堆鹦鹉了,不少她一个!”香草冲胖瘦书生笑了笑说,“两位,请上坐吧!你们的圆明园来了,心里可高兴了吧?”
“哪里哪里!”两人都谦虚地笑了笑。
悦媛进来时,看了一眼旁边的媚儿,声音轻柔地对香草说道:“叨扰了,时牧不在吗?”
“不在,有啥话就跟我说吧!”
“我晓得,我叔父送了一个姑娘过来,其实是想出出那晚时牧悄悄离开的气儿。我明白这样对你们夫妻不好,所以特意来把这姑娘带回去,省得她给你和时牧增添误会。”
媚儿忙点头道:“郑小姐,您来得真是时候啊!快带我走吧!”15397318
“等等!”香草说道,“我可还没说话呢!既然是你叔父送的,我岂有不收之理?”
“嫂夫人!”瘦脸书生一脸惊愕地问道,“你是说要收下媚儿吗?”“收!谁说不收了?”“你……你刚才说……”“你不晓得女人善变吗?刚才一个主意,这会儿一个主意,不行吗?”
胖脸书生捅了瘦脸书生一下,示意他不要再插话了。香草对郑悦媛友好地笑了笑说道:“请郑小姐转告你叔父,真是十分万分以及万万分地感激。他送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尤物来,今晚我就让她伺候时牧,省得辜负了你叔父的一番心意。”
郑悦媛淡淡一笑道:“你是在赌气吗?我以为你真的不需要为此生气,还是让我带走她吧。若是扰了你们夫妻和睦,那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郑小姐,你言重了,区区一个退役妻啃咋能扰了我和相公之间的情深意切呢?你实在是多虑了!”香草满脸堆起假笑,笑得她都要脸抽筋儿,可还得坚持下去才行!比温婉,比端庄,谁怕谁呢?
“我是一心为你和时牧好,更不希望时牧因此误会了我叔父,谁都不愿意自己家中平白送来一个姑娘,你心里有气我能明白,希望你看在我与时牧有多年交情的份上,莫再计较了,让我把她带回去,你和时牧好好地过日子吧!”
“可我觉得你不是为了我和相公的和睦才来的,而是为了你自己。”
“哦?愿闻其详!”郑悦媛颇有大家闺秀之风范,连惊异都表示得这么温婉。
“若是她真的伺候了我相公,你心里会好过吗?你不会暗暗思量暗暗悲伤,为啥那个退役妻啃都能伺候你心爱的男人,而你却不能呢?送她来不是对我的羞辱,是对你自己的羞辱!”
“是吗?”郑悦媛用这两个字掩盖了她脸上闪过的不淡定,稍微缓和了一下她内心的震荡。
胖瘦书生很紧张地看着这两个女人,心里像打鼓似的猜到底谁会落败,甚至开始打手势暗中下了赌注。
“香草姑娘你……”
“抱歉,”香草尽量温柔地打断了她的话,“麻烦请直呼我的名字,或者称我一声蒙少夫人也行!”
香草的坦率让郑悦媛那强装的笑容有些奔溃了。她显得有些失落和不安,眼帘下垂,仿佛在踌躇下一句该说些什么。
自打知道蒙时与香草之间的事后,她曾无数次想象过与这女人的见面,想过斥责,想过哭诉,甚至想过请求,可当两人最终碰面时,她发现她高傲的自尊不允许她向香草低头或者请求。
听到蒙少夫人四个字时,她感觉如万箭穿心,一切准备好的言语早已付之东流了,整个心房坍塌,仅仅是因为那四个字。
“郑小姐,你请回吧!送到我家的东西我自然会处置,好歹还是这家的女主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记得替我转告你的叔父。我相公对他依然十分尊敬的,”香草说完指了指胖脸书生。
胖脸书生忙起身问道:“嫂夫人有啥要吩咐的?”“给你个机会,送郑小姐回去吧,记得看着她进家门,莫在半路上出了啥事了。”
胖脸书生松了一口大气,赶紧对郑悦媛说道:“走吧,郑妹妹,有啥事回去再说。”
郑悦媛起身时,忽然用一双幽怨的眼神看着香草问道:“你果真不肯让步?”香草只说了一句话:“这个男人我拆了骨头都不会让给你的,除非有一天我不再爱他了!可惜,我想等到你闭眼那天也是不可能的。”
郑悦媛拂袖而去,背影显得有些落寞。瘦脸书生忙起身道:“嫂夫人,不打扰了,我也请了!改日再来拜访!”媚儿叫苦道:“于相公,你也不管我了?”
“好好跟着少奶奶吧!”瘦脸书生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了。
厅内只剩下了媚儿和香草两人。媚儿被香草摔怕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您……您不会真的摔死我吧?”“摔死你我得填命呢!我才没那闲工夫呢,唉……今天真是倒霉啊,咋老遇见不顺心的事呢?蒙时咋还不回来呢?莫不是府里出了啥事吧?”
“那您打算咋处置我呢?”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简单啊,家里下人没成亲的有几个,我替你挑拣个长相好些的,保准不亏待你。”
“不行呐,少奶奶,您就让我走吧。”“那咋行呢?你是郑先生送来的礼物,我可得好好收着好好用着,省得辜负了郑先生的一番心意!”
媚儿都快哭出来了,一想到天天会被香草摔,她浑身骨头又痛了三回。这时,蒙时和蒙易匆匆赶了回来。
蒙时进来时的脸色十分不好,随意瞟了一眼媚儿,奇怪地问道:“这是谁?”香草道:“是你恩师郑先生送来的,给你暖床叠被,开枝散叶的。”
“唉……恩师真是的!先叫她下去吧,这会儿没工夫理这事!”蒙时挥挥手,让下人把媚儿带走了。香草问起了孩子的事,蒙时还没说话,蒙易就急躁地拍着桌子说道:“嫂子,你没瞧见今天娘那样儿,不是,往后我都不叫她娘了,还是叫回二娘吧!那二娘哭得是老泪横飞,差点没把房梁冲了!她赌咒发誓说没打过蒙家家业的主意,所以才把蒙靖悄悄带了回去。还说大姐大姐夫立马就回安徽老家了,那家业跟他们一点边儿都沾不上!”“她是不是说家业都给了蒙靖?”
“呵,嫂子,你猜得真准!还说我们要是不信,当场立下字据,把家业都放在蒙靖名下,等蒙靖年满十八岁的时候就一并交给蒙靖。”“谁来照顾蒙靖呢?二嫂不能回去了吗?”
☆、第二百一十章 束身衣新裁新样 ☆
“说起这事,三哥差点没跟二娘翻了脸!三哥再有教养,也耐不住那二娘磨性子。言殢殩獍二娘说了,二嫂德行败坏,会带坏蒙靖的,绝对不能回府!想想蒙靖,出生才三天就跟亲亲的娘分开了,连口乳汁……乳汁都喝不上……”蒙易说着说着居然滚起了泪花了。香草哎哟了一声,拿起手绢替他擦了擦说:“男子汉咋兴哭呢?不哭不哭!”
蒙时说道:“你不晓得,蒙易出生才一个月,他娘就走了。他也是奶娘奶大的,所以想着蒙靖就难受呢!”
香草问他:“那你打算咋办?你爹那边真的就说不通了?”
“莫指望说通了,他今天撂下话了,若是我还参和替二嫂抢回蒙靖的事,就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往后连娘的忌日都不许去拜祭。这话都狠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能说啥呢?我晓得爹是气我们三个儿子不争气,我忤逆了他,二哥身子弱担不了家业,老四还小又不听话,老跟我们一块儿,所以他抓住另一个孙子还能放手吗?那蒙靖就是他把蒙家传承下去的希望。”
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香草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这事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方,只要蒙靖是好的,我们随时可以把他夺回来。”
蒙易摇头道:“不容易啊!二娘亲自看护着,谁敢去抱?要去了,只怕她闹到爹那儿,爹多半又是一场气,倒显得我们这些做儿子的不孝了!”
蒙时忽然抬起头问香草:“你叫了人跟踪吕光,咋样了?”
原来香草放了吕光后,特意叫人看着吕光的动向。她说道:“那吕光还在候温楼里呢!上次的事他倒没太在意,想着我们又没拿住把柄,没啥好怕的。派去的伙计跟我说,吕光当真有些喜欢赌钱,只是赌得不大,回回都不尽兴。”
“我看着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我们不能硬着来,得绕了弯子来办。”
“我也这样认为,二哥二嫂实在太可怜了,咋忍心叫人家母子分离,夫妻分离呢?这事还须从吕光和武慎行身上下手。”
蒙时与香草对视一笑,似乎都有了主意。蒙易一头雾水地着急问道:“你们笑笑就想出法子了?赶紧说说吧!咋把蒙靖弄出来啊?”
“莫慌,等事情理顺了再说。草儿,你派人个人回去交代一声,这些日子我们俩怕是回不去镇上了。蒙靖这事不处置了,只怕二嫂连死的心都有。二哥虽然能见着蒙靖,心里也是不安了,闹不清楚哪天蒙靖就会没了。这样下去,两人都不好受,我们心里也不好受。”
“谁说不是呢?生生地叫人家母子分离,谁听了都会觉得难过的。”
这天傍晚,宝儿和小满赶来了城里。他们说晋氏已经晕死过去好几次了,有一回差点拔了头上的珠钗刺了喉咙,幸好绿儿抬手挡住了,否则就吓人了。良坤也伤得不轻,断了一根肋骨,右手骨折了,正在家里躺着呢!胡氏一家嚷着要来县衙里告状,非得给良坤讨回一个公道。
小满着急地问道:“香草,到底这事有底没底?晋嫂子那边可等不及啊!”
香草道:“等不及也只能暂时等等,孩子一时半会儿是抱不出来的。我和蒙时已经有了盘算,却也急不得。”
第二天一早,蒙时若无其事地往铺子上去了,而香草则留在家里,派人把负责豆瓣酱专卖店的奉掌柜叫来了。
香草问他:“最近候温楼拿货多吗?”奉掌柜点头道:“跟往常是一样的。自打少奶奶定下这限购的规矩,别家想多拿也拿不到。每天一清早,那些酒楼饭馆的伙计都派着队来等,连外地的也有人来拿。”
“那好,从今天开始断了候温楼的供应,并且逢人便告诉他们,我们不再供货给候温楼了。”
“真的要断了?”
“我说断了就断了,若是候温楼的人想谈,只管叫他们来找我和少爷,明白了吗?”
“是,少奶奶,您心里是不是有啥主意了?”
“物以稀为贵,候温楼这几个月能火,能比醉仙楼买卖更好,不就是靠我那八道菜谱和豆瓣酱吗?没了这些,我看这城中第一酒楼的名号也要抹去了,这名号暂时送醉仙楼也无妨。”
“对了,少奶奶,有个湖南的客人问您能不能贩些给他,他不在本地买,单拿去湖南老家卖。”
“他要多少?”
“一百罐。”
“你跟他说,这一季是不行的,若是他真想做这买卖,下一季我一定贩给他。”
两人正说着买卖上的事,媚儿上来奉茶了。她看着香草还是有些害怕,把茶放着赶紧想走。奉掌柜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不是宝娟楼的媚儿姑娘吗?”
“奉掌柜去过宝娟楼?”
“不是,”奉掌柜急忙解释道,“她往我们冬宁茶局买过好几茶,又是这城里小有名气的姐儿,自然是认得的。可她咋会在少奶奶您府里?”
“说来话就长了,奉掌柜,要不我把她送给你?”奉掌柜忙摆手道:“少奶奶抬爱了,我这把年纪了倒想过些清静的日子。要是带了回去,只怕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了,少奶奶要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奉掌柜走后,媚儿也想告退,香草叫住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今天她褪去了浓妆艳抹倒还有些清秀。忽然,香草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胸前。她以为香草有龙阳之癖,吓得赶紧捂住了胸口,主动说道:“少奶奶,我晓得你和蒙少爷情分深,是我无知,您就放我走吧。”
香草看着她的胸说道:“你那罩杯应该不小,看起来却跟瘪了倭瓜似的。”
“少奶奶,您说的啥呀?”她一脸茫然且惶恐地看着这个女主人。
香草捏着下巴想了想,问道:“你跟教坊里的姐妹都熟吗?”
“熟是熟,少奶奶问这做啥?”
“有没有像你这么大的胸的?”
起这回连分。“有……”媚儿心里开始发慌了,莫非这少奶奶有不同取向?
香草盯着媚儿的胸看了一会儿,然后在纸上画了几笔,媚儿完全看不懂是什么东西。随后,香草把小满叫来了,说道:“去替我请三个裁衣匠回来,手艺得好的,请到家里来。”小满不解地问:“你要裁衣裳?”“算是吧,赶紧去!”
香草吩咐完小满,就带着媚儿和另一个丫头往她房间里找衣料去了。棉布,绸缎,绫罗等等全都找了出来,然后她对媚儿说:“脱了衣裳,只留肚兜。”
“啊?”媚儿吓得连连摆手道,“少奶奶,您还是放过我吧!”
“我又不吃你,量量你的胸围而已!”
“胸……胸围?”
“赶紧的,要不然我叫人帮你?”媚儿只好委委屈屈地褪下外衣,单穿了一个肚兜在里面。香草拿了一条绳子往她胸上围了围,又在她两颗浑圆上量了两次,然后记下了长短,用木尺丈量的尺寸,在纸上记下了。
媚儿心惊胆颤地看着香草,心想害怕极了。她从前听被赎的姐妹说过大户人家喜欢弄些同房刑具,备娱乐之欢,难道这少奶奶也有这癖好?她在心里呜呜地哭了起来,早知道就不该答应来了!这不是送狐狸入狼口吗?
香草没管媚儿的表情,拿起剪刀低头就往布料上咔嚓咔嚓剪了起来,最初是两个奇怪的圆形,接着又剪出一块蝴蝶形状的布料。她吩咐丫头拿来针线,照着她的吩咐开始缝制了起来
媚儿忍不住在旁边问道:“少奶奶,我能穿上衣裳了吗?”
“哦,我忘了,你先穿吧,一会儿再脱就行了。”
“啊?还脱?”
这时,小满带着三个裁衣匠来了。他们按照香草的图样儿和吩咐开始缝制了起来。东西拿在手上时,他们都很诧异,根本不知道香草到底要缝制一个什么东西,第一件完成后,香草递给媚儿道:“去屏风后面穿上。”
媚儿接过这看起来像肚兜又比肚兜多了两个外凸的兜,背后又是一排捆绳,心里十分疑惑,问道:“少奶奶,这是肚兜吗?”
“不是,是中西结合简版束胸衣,赶紧去穿上吧,我让丫头帮你。”媚儿无奈,只好随丫头取了屏风后。穿上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胸凸了起来,比从前更浑圆了。她忍不住低头看了又看,还问旁边的丫头:“好看吗?”
丫头没见过,却也觉得穿在身上十分好看。这时,香草在外面喊道:“穿好了,就披肩衣裳出来走两步。”几个裁衣匠忙要起身,香草笑道:“怕啥呀?她又不是没穿衣裳,正好你们是男人,可以品鉴品鉴。”
三人都红着脸坐了下来。媚儿外穿了一身罗纱衣,胸口未束,身姿轻摆地走了出来。当她一出现,三个男人顿时被她那傲凸的上围所吸引了,完全没想到刚才握在手里瘪瘪的一块衣料会造就这么漂亮的浑圆。
香草招招手道:“赶紧走两步。”15409963
“咋走啊?”
“走猫步。”
“猫步?”
香草走了两步给她看,她学得倒挺快的,果真就有模有样地走了起来。媚儿本来就很风流动人,再加上这束身衣,让三个裁衣匠简直是大开眼界,直咽口水。
香草回头冲三个傻愣着的裁衣匠问道:“咋样啊?”
“好!”三人一制说道。
“可我觉得还需要找些稍微硬些的东西塑塑形。”其中一个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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